第一百九十七章 怎麽那麽巧
一隻手忽然抓住了葉安琪,葉安琪低下頭看著夏亦澤,夏亦澤眼睛裏就像千年寒冰一樣,他緊緊的捏住她的手似乎是想要將她捏碎一樣。
葉安琪有些難受的看著夏亦澤,從她的眼睛裏滾出一滴透明的眼淚,她啞著聲音說:“你就那麽喜歡伊依嗎?你就那麽喜歡嗎?喜歡到就算違背倫理也沒事嗎?”
依依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睛看著葉安琪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夏亦澤轉頭看見依依的表情心裏一抽,差點疼得他顫抖,他轉頭看著葉安琪,猛的將葉安琪的手一扔,他冷漠的說:“葉安琪你不要自作主張,我會很生氣,我生氣對你沒有好處!”
葉安琪一愣,她隻感覺夏亦澤剛剛扔的那一下好疼好疼,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隻感覺整個右手像被人卸了一樣的疼。
“你……”
“我不想打你,可是這不代表我不會打女生。我站在性別的角度不會對你做什麽但是這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你懂不懂我說的?”
葉安琪不可置信的看著夏亦澤,她的臉被夏亦澤氣的很紅,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直接轉身就走。
“夏亦澤你會後悔的!”
依依看著葉安琪氣呼呼走出去的背影有一瞬間的恍惚,她說:“你們再說什麽?”
夏亦澤搖搖頭,他伸手摸了摸依依的腦袋溫柔的笑了出來,他說:“沒事,公司的事情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哦,但是我剛剛聽到她說夏亦澤,怎麽了?夏以沫找到了?”
依依看著夏亦澤好奇的問。
夏亦澤的手一頓,他轉開頭看著櫃子上的幹花轉開了話題:“不知道……你喜歡這個花嗎?”
依依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夏亦澤,夏亦澤現在心情不好,而且是十分不好。
可是為什麽呢?
難道夏以沫真的被找到了?
“我很奇怪,今天你沒在,我睜開眼睛竟然看見的會是你父母,你去哪了?是在公司嗎?”
夏亦澤抬起頭看著依依,他眼睛裏沒有一絲光芒,等了很久他忽然問依依:“依依,問你個問題好不好?”
“什麽?”
夏亦澤看著依依緩緩說:“你還記得你三歲之前發生的事情嗎?”
“啊?三歲?不記得了啊,誰會記得那麽早的事情?”依依有些詫異的看著夏亦澤,完全沒想到夏亦澤會忽然這麽問。
“可是我記得。”
他真的記得,而且是記得很清楚。
他看見他的母親和夏以沫一起墜入了大海,所以這麽多年夏天雄和江書易才會這麽恨他。
他母親的屍體找到了,可是夏以沫的卻一直沒有找到。
沒找到就是好消息或許夏以沫還活著。
這麽久他們都是這樣安慰自己一直堅持不懈的找下去的。
他也很恨夏以沫,從一開始就恨,可是當夏以沫的身份被確定的那一刻,他忽然忘記了他該有什麽感覺。
他不知道他是怎麽走出的醫院,然後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個公園的角落裏坐了一天。
他買了一包煙,坐在角落裏吸完了三包煙,嗓子都啞了。
他本來想來醫院卻又覺得自己一身煙味怕依依發現就回家吸了澡才來的醫院。
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一直逃避。
一直一直。
依依看著夏亦澤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用手拍拍夏亦澤的手安慰夏亦澤:“沒事的,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夏亦澤微微點頭。
“你睡覺吧,你都累了那麽久了。”
夏亦澤又是乖乖的點頭,那麽乖卻讓依依忍不住心疼,依依讓夏亦澤去一旁的沙發上睡覺但是夏亦澤怎麽也不肯去睡,趴在椅子上就那樣直接睡著了。
依依有些難過的看著夏亦澤。
雖然不知道夏亦澤到底有什麽事情瞞著她,可是她總感覺不是什麽好事情。
夏亦澤睡了很久很久,直到夜色降臨才醒過來。
他剛剛睜開眼睛,病房門就被推開了。
江書易手裏拿著一個保溫壺笑吟吟的站在門口,看見依依坐著高興的說:“我還以為你睡了呢。”
然後她就看到了坐在依依身邊神色十分冷淡的夏亦澤。
她臉上的笑意一僵。
她走過來,將保溫壺放在桌子上臉上又恢複了溫柔的笑意,她從保溫壺裏麵拿出一個小碗和一個勺子從保溫壺裏麵倒了一碗湯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餐桌支出來將湯放在上麵,她看著依依溫柔的說:“這是個湯是我今天下午跟家裏的保姆學的,你嚐嚐看喜不喜歡。”
依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江書易,她下意識的磚頭看夏亦澤,卻見夏亦澤沉著臉看都沒看一眼江書易。
江書易也沒有看夏亦澤。
關係好像依舊和之前一樣沒有變好啊。
可是為什麽?
夏亦澤忽然站起來看著江書易說:“我有話要跟你說。”
說完這句話就直接走了出去。
江書易將勺子遞給依依依舊笑著說:“你等等,我馬上進來。”
依依點點頭。
江書易走了出去,轉身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很嚴肅。
夏亦澤站在走廊的裏等著江書易,高高瘦瘦的身子站在空曠的走廊裏竟然顯得有些落寞。
“我不希望你來打擾她,她不是夏以沫。”
江書易看著夏亦澤沒了之前溫柔的繼母模樣,她有些生氣說:“你知道我找了她多久,她離開我的時候才兩歲,現在她已經十七歲,也就是我找了她整整十五年!夏亦澤,我是一個母親,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感情。”
夏亦澤冷著臉沒有感情的看著江書易,他嘲諷的說:“江書易,你真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啊!你敢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你那麽思念夏以沫不是因為夏氏嗎?你敢說你不是因為我成了夏氏的繼承者你著急了嗎?夏氏和你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嗎?”
江書易聽到夏亦澤將自己的心思剝開江書易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她臉色蒼白的看著夏亦澤。
夏亦澤冷哼一聲:“難道不是嗎?”
江書易忽然被夏亦澤激怒,當初要不是因為歐雅她的女兒就不會丟,她就不會認識這麽多年的相思之苦,她的女兒就不會見麵喊她阿姨,一點感情都沒有的看著她!
都是因為歐雅!
“夏亦澤我知道你難過,現在依依竟然變成了以沫你難過是肯定的,隻是我希望你……”
身後忽然響起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
江書易和夏亦澤下意識的轉頭,就看著依依赤著腳站在走廊上,她的腳邊碎了一個玻璃瓶子。
她是什麽時候出來的?
玻璃瓶子是哪裏來的?
夏亦澤震驚的看著依依,他心裏一驚,立刻推開江書易走到依依麵前,他害怕的說:“依依?”
依依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夏亦澤,她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玻璃瓶子碎在了依依腳邊,聲音碎的時候依依還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剛剛好踩在碎玻璃上。
腳底慢慢有血流出,滿地都是血。
夏亦澤光是看著那麽多的血就害怕,那麽多血傷口得多深。
她才剛剛受傷啊!
江書易也被嚇得夠嗆,她連忙跑過去看見那麽多血嚇得哭出來,她看著依依哭著說:“以沫乖,快快快,別踩在玻璃上了。”
依依卻看都不看江書易一眼。
夏亦澤卻明顯的看見剛剛江書易喊以沫的時候依依渾身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她聽見了。
“夏以沫是誰?”依依看著夏亦澤問。
夏亦澤伸手想把依依抱起來,依依卻忽然失控的說:“別碰我!回答我的問題!”
依依情緒忽然失控,腳一動玻璃更加深的紮進了腳心。
夏亦澤不懂了,他連忙說:“好好好,我不動,你也不要動。”
“回答我的問題,誰是夏以沫。”
江書易也不敢說話了。
走廊上麵擺著一個小推車,是護士收液體瓶的推車,剛剛依依應該是一步步扶著牆走出來,後來又扶著推車往前走,聽到了她們的聊天內容一下子將瓶子推了下來打碎了兩個液體瓶。
夏亦澤低著頭,黑色的頭發在走廊的燈光下更顯得有些難過。
這樣幽長的走廊,兩邊都是緊閉的門,空氣裏永遠都是消散不了的消毒水的氣味。頭頂是一盞盞蒼白的頂燈,把整條走廊都籠罩在一種陰冷的空間裏。
偶爾有護士端著托盤從走廊的另一邊走過,噠噠,走廊裏隻剩下高跟鞋撞擊地麵的聲音。
走廊裏立著一個少年,依依忽然忘記夏亦澤是什麽時候將那頭酒紅色的頭發染成了黑發。
就像她不記得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夏亦澤的了。
很早很早還是很晚很晚。
不記得了,通通都不記得了。
夏亦澤站在她的對麵緊緊的咬住嘴唇一直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她又問了一遍:“誰是夏以沫?”
不等夏亦澤回答她就自顧自的說:“是誰都不會是我伊依!我是我父母的親生女兒,我自小就在我們鎮上,我認識君燁,認識很多人……都是從小認識的!我不是夏以沫!”
她又轉頭看著江書易:“是你的陰謀對不對?既想奪回夏氏又可以報複夏亦澤。”
江書易張著嘴巴詫異的看著依依,半天之後她忽然嗚咽的哭出來,她也喜歡不是真的啊……這樣以沫該多難過,可這真的是事實啊!
她最開始也不相信啊!
怎麽會那麽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