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政慕白站在原地,凝望著那抹玲瓏有致的婀娜身姿消失在眼簾,腦海裏卻莫名浮現出她的麵容,臉頰淺淡的緋紅,竟莫名讓他心口一緊,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他……這是瘋了麽?!不過是隨便找了個不會對自己有非份之想的女人,敷衍太後和皇兄罷了,這隻是做戲而已!
步伐匆匆從皓月宮出來,蘇子畫差點撞進一道人牆裏,幸好她反應及時,收了回來。
可不想,她沒撞上對方,卻被來人反手一勾,整個人還是跌了過去,落放崇政夜華的懷抱裏。
“天都快黑了,還在外麵閑蕩,是等著本王來接你麽?”
男人低沉沙嘎的嗓音從喉間逸出,伴隨著桂花酒的淡淡清香,想必他白日裏有應酬喝了些酒。
“你喝酒了?”
蘇子畫秀眉輕挑,仰著小臉望向男人,輕嗔道:“若是喝醉了就該在寢宮裏待著好好休息,你跑來這裏做什麽?”
崇政夜華低俯下頭,指尖輕點上她的腦門,臉上神情變得柔和,薄唇吐著溫熱氣息,在她的耳根喃喃:“女人,你懷著身孕走路也是火急燎燎,讓本王怎麽放心得下?”
蘇子畫嗤的笑出聲來,粉拳輕捶上他的胸膛:“太子未免了太瞧臣妾了吧,懷著身孕也能健步如飛,我這叫身手敏捷!”
崇政夜華唇角勾起一抹壞壞笑意,低沉的嗓音更加沙嘎迷人:“有本王在,你敏捷的身手倒是可以省省了……”
說罷,男人突然抬手,一把打橫抱起蘇子畫,全然不顧乃眾目睽睽之下,麵色坦然自若,大步流星朝著月華宮的方向,正欲返回。
不想眸光不經意瞥間,正好看見一名禦前帶刀侍衛步伐匆匆,朝著皓月宮的方向奔來。
這也讓崇政夜華匆促的步伐緩緩慢了下來,蘇子畫的視線也隨著望向來人,那名禦前帶刀侍衛當然也看見了崇政夜華和蘇子畫,太子殿下就這樣抱著太子妃,讓年輕的侍衛不敢直視,雙手抱拳,恭敬出聲:“末將給太子殿下請安,給太子妃請安!”
“看你步伐匆促,這是出了什麽事嗎?”
崇政夜華深邃的眸光透著淡淡警惕,禦林軍原本負責的就是宮中護衛,眼下這侍衛出現在皓月宮,顯然是奔著崇政慕白而來,可見情形非同一般。
“回稟太子,近日宮外發現眾多可疑行跡,末將覺得此事非同尋常,定有蹊巧,所以特意來稟報九皇爺,希望他能再多調一些兵馬過來。”
崇政夜華眸光暗下,若有所思:“眾多形跡可疑之人?那可有抓住幾個問個究竟……”
蘇子畫被他當著人麵這樣抱著,也感覺渾身不自在,胳膊肘兒輕輕蹭了蹭男人,示意他將自己放下來,崇政夜華倒也順從著她的意思,將她放下。
“人倒是抓住了兩個關在地牢,不過他們嘴硬,怎麽也問不出半個字來。”
“哦?還有這樣的事兒?宮中戒備定要加強,你去見九皇叔調動兵力,本王去審審那兩個人,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
崇政夜華狹眸半眯,牽著蘇子畫的手,掉頭朝西北方向走去。
地字二號地牢,門口的守衛看見崇政夜華夫婦,略顯驚詫,急急躬身抱拳行了禮。
崇政夜華微微頷首點頭,讓其中一名守衛帶他進去看看被抓的那兩個人。
剛走到地牢門口,蘇子畫便感覺到暗門石階撲麵而來的森寒氣流,不禁打了個冷顫。
崇政夜華似也回過神來,覺得帶女人進地牢略有不妥,腳下的步伐倏地停了下來。
“畫兒,你就不要進去了,在門外等著,本王很快就出來。”
蘇子畫點點頭,順從的留在了地牢門外。
可她等了好一會兒,卻也未見男人的身影,終究還是摁捺不住耐性,小心翼翼地踩著石階,邁步走下地牢。
地牢裏麵的光線很暗,不過牆壁緊嵌的銅孔裏,順路都插著火把,越往下走光線越亮。
青石台階因長年陰潮濕滑,有些地方布上了一層薄薄的青苔,蘇子畫需要分外小心。
好不容易順著台階下了地牢,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條森寒冰冷的鐵鏈,其中一間鐵牢柵內看見她熟悉的欣長身軀。
隻見崇政夜華身邊有隻燒得通紅的鐵爐,他手裏拿著冒著青煙的鐵烙,唇角勾著邪邪的森冷的笑意,慵慵懶懶朝著那兩人走去,直至走到他們麵前。
“等了這麽久,本王也倦了,你們若是真不想開口,那這輩子就再也不用開口了……”
崇政夜華如醇香的美酒般好聽的嗓音幽幽逸出,聽似慵懶的聲音,卻是讓那兩個被鐵鏈拴住的男人嚇得麵色慘白。
就在崇政夜華手中的烙鐵毫不留情的直捅進其中一人嘴裏,逸出一聲驚人的慘烈叫聲,另一個見他動了真格,立馬嚇尿出聲:“我說,我說……”
不過,崇政夜華卻似感覺到了身後傳來的動靜,回頭望去,正好看見蘇子畫一臉驚愕表情,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崇政夜華眉心微蹙,想必剛才那殘忍的一幕恰好落入女人眼底,不禁讓他有些懊惱,將手中的烙鐵交給身邊的侍衛,低沉道:“好好的拷問,一個字也別漏掉,回頭到月華宮稟明本王。”
“是!太子殿下。”
緊接著,崇政夜華大步流星的走到蘇子畫麵前。
當他的指尖探上女人臉頰,感覺到她的冰冷,便一記瀟灑甩手,脫下了自己的外袍。
下一秒,蘇子畫直覺得身體瞬間變得溫暖,崇政夜華抱著她邁上青石台階,低沉的嗓音變得溫柔:“畫兒,你怎麽進來了?不是讓你在外麵等我嗎?”
“華,你剛才……會不會太殘忍了?”
蘇子畫回過神來,回想起剛才眼前的那一幕,依然忍不住心尖一顫。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他們有所圖謀,本王必須盡快清楚真相,隻有酷刑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