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以防萬一
崇政夜華一動不動,睜眼看著女人一臉緊張的探撫著自己的額頭,唇角勾起一抹淺淺清笑,自個兒也渾然不覺。
直至女人的目光再度望向他:“華,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男人唇角的笑容依然漾著,大掌緩慢覆上女人的小手,引著她的手摸摸頭,再摸摸胸:“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你又胡說!”蘇子畫嬌嗔道,伸手打了他一下。
卻聽見男人戲謔的嗓音在這個時候傳來:“畫兒,你的體溫也高了些,不會也是發燒了吧?”
蘇子畫這會兒才發現自己被這個病怏怏的男人給耍了,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低沉道:“這個時候還沒個正經兒,不理你了。”
丟下這句,女人佯裝負氣的背轉過身體睡下,不再理他。
卻感覺到男人滾燙的手從身後環上她,似乎費了些力氣,強行將她的身體扳轉個麵,讓她側著身子和他麵對麵。
崇政夜華緊圈著她的大手再次微微用力,兩張臉隻有一個拳頭的距離,近到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蘇子畫壓根兒看不見男人眸底的情緒,隻能感覺到他的臉頰依然很熱,不知到底是真的發燒,還是真它原因。
色胚!
蘇子畫瞪他一眼,明明都似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蔫了,卻還有顆不安份的心。
隻是,被男人死死盯著,蘇子畫自個兒也不自在了,呼吸也逐漸紊亂,就好像被男人傳染了疫情似的。
蘇子畫心裏暗罵自己,什麽時候也變得和男人一樣成色胚了!
她一邊喘氣,用力推開男人的身體,水眸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低嗔出聲:“你若是再不老實睡覺,就一個人睡吧。”
“別!畫兒,陪我!”
崇政夜華幾乎脫口而出,凝望著女人的那雙鷹眸深處,透著恍惚朦朧的光芒,眉心微微緊蹙,撇了撇唇角,聲音裏更是透著滿滿委屈。
看男人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就像是個生病的孩子向大人撒嬌,即便是無理的要求,恐怕也沒有人忍心拒絕。
“那你現在立刻閉上眼睛,好好睡覺休息!”
蘇子畫無奈且無辜的瞥了他一眼,男人卻趁機朝她眨巴兩下眼,那雙深邃幽暗的鷹眸深處,一閃而過的狡黠。
崇政夜華一臉無辜的望著她:“分開這麽長日子,本王想多看看你……”
蘇子畫翻了一記白眼,唇角無奈的微微抽動兩下,這男人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呆萌可愛了,眼神透出的殺傷力,比他淩厲的眼神更要厲害百倍。
崇政夜華見狀,更是直勾勾的盯著她,他的目光讓女人難以招架。
蘇子畫水眸劃過一抹異色,清了清嗓子,佯裝淡漠的沉下臉來:“來日方長,細水長流,等你養好了身子,咱們大眼瞪小眼,看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不夠,本王要和你生生世世……”
崇政夜華沙啞嗓音裏的戲謔更加濃鬱,他長臂一勾,將女人包裹入懷。
蘇子畫蔥白手指穿過他的發際,帶著安撫的輕柔道:“我就陪在你的身邊,你乖乖閉上眼睛睡覺,不要再鬧騰了。”
崇政夜華低沉應聲,如同乖巧的孩子般:“都聽你的!細水長流,來日方長……”
似沒想到他會如此聽話,蘇子畫微微怔愣,眸底隱過一絲輕笑,看來男人還真是發燒有些糊塗了,不過現在孩子氣的他看著更討喜,流露出難得的可愛,像個大男孩一般。
“睡吧!明日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蘇子畫如同哄小孩子般的輕聲道,同時低俯下頭,櫻唇自然落在男人的額頭上,輕輕柔柔,如同三月春風拂麵般舒服。
額頭上輕輕一觸,暖暖的溫度不禁讓男人心頭一暖,環在她腰間的大手緊了緊,低沉地嗓音在她耳畔響起:“畫兒,你果然是老天爺賜給本王最好的禮物……”
那低沉沙啞的嗓音裏透著無以倫比的滿足感,就像撒嬌的孩子得到了糖果般。
麵對男人異乎尋常的孩子氣,蘇子畫水眸閃過一絲怔愣,最終沒能忍心推開他的懷抱。
天朦朦亮,東方露出了肚白,蘇子畫以舒適的姿勢窩睡在男人的懷裏,如同黏人的八爪魚。
癢癢地感覺輕輕從臉頰滑過,落在她秀挺的鼻尖上,蘇子畫秀眉微蹙,卷長濃密的黑睫微微輕顫了一下,緩緩睜開水眸。
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男人那張狡黠壞笑的俊顏,崇政夜華深邃幽暗地眸子突然一暗,眸底似燃起一簇火焰。
蘇子畫身子一緊,輕嗔出聲:“一大清早的,太子想幹嘛?”
崇政夜華深邃如潭的鷹眸半眯,狹長的眸子緊眯成一條直線,迷迷的盯著女人的小臉,低沉道:“愛妃配製的藥方真乃天下無雙,本王的毒不僅解了,而且感覺體力也恢複了……”
不等蘇子畫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男人烏黑的頭顱低俯,已經覆上了女人的唇。
隻是,下一秒男人便皺緊了眉頭——苦苦澀澀的草藥味道實著不好吃。
他的反應頓時讓女人睡意全無,笑出聲來。
蘇子畫調侃的戲謔嗓音逸出,直勾勾的盯著男人的俊顏:“太子殿下覺得潤唇膏的味道怎麽樣?”
“小東西,你敢笑本王……”
崇政夜華的臉貼上女人,說話的同時,大手自作主張的將她的唇上的那些草藥一把抹去,又是一陣熱吻。
蘇子畫水眸漾著絲絲迷蒙醉意,凝望向男人的臉。
隻見崇政夜華誨暗如深的眸光此刻變得慵懶戲謔,妖孽般俊美的容顏完全不見平日裏的冷酷神色,正迷迷盯著她。
那張俊逸出塵的深邃五官仿若蒙上一層神秘輕紗,透著蠱惑人心的魅力。
琥珀色的瞳仁好似沉浸在古潭裏的寶石一般,栩栩光輝,唇角勾出的笑意更是勾人魂魄。
“昨夜辛苦愛妃了,本王該如何報答你……”
崇政夜華看似隨意慵懶的輕輕撩撥著女人落在枕邊的青絲,沙啞的嗓音扣人心魂。
不知怎的,就像是受到了某種不知名的蠱惑,蘇子畫不自覺間喉嚨上下滾動,忍不住大力咽了一下口水,連她自己也渾然不覺。
崇政夜華唇角的笑容卻是越漾越深,其實一直以來,他對自己的魅力都是有自信的。
蘇子畫下一秒便意識到男人邪邪的壞笑裏流露的壞笑,冷白他一眼,沒好氣的道:“看你奸笑的樣子,就知道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崇政夜華鐫刻的俊顏,差點就輕易勾走女人的三魂六魄。
蘇子畫回過神,卻發現男人依然唇角噙笑,直勾勾的盯著她,雖一言不發,可笑容卻是壞壞的。
蘇子畫清了清嗓子:“時辰不早了,我起床給太子換藥。”
“換藥的事兒不急,本王隻想多看看你。”
男人沙啞的慵懶嗓音幽幽逸出,透著意味深長的戲謔趣意,覆在女人臉頰的掌心溫度高得不像話。
蘇子畫輕嗔出聲:“看了這麽久……還沒看夠麽?難不成是我臉上寫了字,還是刻了花兒?”
她將手從男人掌心抽出,下一秒卻被他再度收入掌心。
“看不夠,一輩子也看不夠!本王生生世世……都要你做我的女人!”
崇政夜華薄唇微微上揚,衝著女人一笑,優雅高貴的氣質令人不容忽視,舉手投足間竟有勝似謫仙的感覺。
經過一晚的休養,男人俊逸脫俗的俊顏恢複了紅潤氣色,映襯出他絕美的五官更加迷人。
男人動人的情話,不禁也讓蘇子畫淺笑盈盈,水眸泛起瀲灩波光,麵露害羞之色。
聽著熟悉的心動聲,聞著他身上獨有淡淡龍涎香,清婉出聲:“太子什麽時候學會如此油嘴滑舌了?不過臣妾現在可沒時間陪你耍嘴皮子,這次我和紫玉是從宮裏溜出來的,今日無論如何也得回宮去了,否則若是落人把柄,事情隻怕就不好交待了。”
崇政夜華微微皺了皺眉頭,低首輕聲軟語:“就算是天塌下來,還有本王給你撐著,你怕什麽?”
“聽太子這樣說,臣妾突然就覺得不怕了……”
蘇子畫盯著他,突然笑了,一臉的滿足。
“既是放下心來,那就多睡一會兒。”
蘇子畫白皙如雪的小臉頓時布滿紅潮,水眸輕瞪向男人,卻撞進他深似古潭的水光中。
房間的溫度似也隨著升高,變得越來越躁熱。
崇政夜華深邃的眸光直盯著她絕美的臉蛋,幽暗的眸光越來越沉,恨不得要將她生吞了似的。
蘇子畫羞紅了臉,輕嗔出聲:“你這身子還未複原……”
崇政夜華沙啞粗嘎的嗓音低沉傳來:“試試才知道……”
一記深吻結束,男人的眼睛緊盯著蘇子畫的小臉,深邃幽暗的鷹眸深處盛著滿滿的貪婪,顯然他想要的是更多。
就在這個時候,蘇子畫突然眸光一亮,想到了一件事情,忍不住提高音量,脫口而出:“華,我想起來他是誰了!”
“畫兒,你總要在這樣的時候掃本王的興趣麽?他又是誰?”
盯著女人比鮮花還要嬌俏的小臉,崇政夜華狹眸緩緩半眯,沙啞的聲音低沉迷離,好似百年佳釀般醇香迷人。
蘇子畫唇角勾起邪邪的俏皮的壞笑,眼神越發動人,似精靈小妖般:“一個男人。”
“你敢?除了本王,你的心裏不可以再裝其他男人。否則……本王一定會殺了他!”
兩人的氣息在空中碰撞,能夠清晰聽見彼此的心跳聲,桌上的燭火還未燃盡,似更要將室內的溫度升高到極致。
蘇子畫的鼻尖幾乎觸碰到他的,眸底漾著柔情蜜意,趣意調侃道:“為何要殺他,而不是殺我?”
眨眼的功夫她似是已經忘記了自己剛才要說什麽。
“因為本王舍不得……”
沙啞的嗓音暈染的屋子裏的空氣,一室旋旎,濃烈溫熱,如鮮紅的果子酒一般絢麗奪目。
日曬三竿,一對男女依然沒有起床。
蘇子畫迷迷糊糊間又睡著了。
香軟在懷,崇政夜華亦也陪著她又睡了一場回籠覺,反倒是外麵的下人再也沉不住氣了。
紫玉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太子妃,時候不早了,太子殿下的傷勢到底恢複得怎麽樣了?”
聞言,蘇子畫立刻就驚醒了。
與她相擁而眠的崇政夜華也驚醒了,不悅的蹙緊眉頭,低沉道:“本王的傷勢已經不礙事了,傍晚就起駕回宮。”
大概是聽出男人睡意惺鬆的嗓音,紫玉不敢再應答。
稍頓了一會兒,高雄低沉的嗓音才從外麵傳來:“是,屬下明白了。”
聽見高雄的聲音,蘇子畫更是睡意全無,瞥了一眼依然閉眼休憩的男人,用手指輕輕戳了戳他口,壓低嗓音道:“瞧瞧你教出來的好手下,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就支著我的紫玉來幹。”
聞言,崇政夜華唇角勾起一抹笑謔,這才緩緩睜開眼,磁性的嗓音慵懶逸出:“說明這小子倒是長進了,知道唬弄小丫頭替他辦事兒。”
“呸!還長進呢!虧你說得出口……”
蘇子畫也忍不住笑了,紫玉那丫頭也不傻,竟能被高雄使喚上,這其間指不定又藏著什麽貓膩,越想越覺得那兩個家夥之間越來越有問題,回頭她定要好好的審問紫玉一番。
崇政夜華笑而不語,手指輕刮上女人的鼻子。
卻在這個時候,蘇子畫眸光一亮,突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瞧瞧她這記性,差點忘了大事兒。
“華,昨日那個為首的黑衣人,你還記得吧……”
“本王怕是想忘也難,差點丟了性命,就是拜他所賜,他那張麵孔本王這一世都不會忘記。”
崇政夜華聽女人突然提起那個人,眸光瞬間暗下,看得出她是有話要說。
一世都不會忘記?聽著怎麽讓人感覺像是情人之間的誓言!
蘇子畫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崇政夜華看出女人臉色的異樣,麵色才又柔和下來,反問:“畫兒怎麽突然提起他?”
蘇子畫也進入正題,麵色變得肅然凝重:“因為……我突然想起曾經見過那個人!”
“你見過他?難道他是夏商國派來的人?”
崇政夜華眸光一緊,雖然目前夏商和北冥之間的關係是有些緊張,可卻應該還不至於此,夏商皇若真是派人暗殺他,應該會知道他們將付出多麽慘重的代價。
“你想到哪兒去了?”
蘇子畫先是一怔,緊接著冷白男人一眼,急急出聲:“他怎麽可能是夏商國的人?我是在出宮之前見過他……”
崇政夜華的眼神頓時變得更加凝重肅然:“出宮之前?你是說……那個人曾出現在宮裏?”
蘇子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距離雖然隔得很遠,可他那張國字臉卻很是醒目,我想……應該不會看錯。”
蘇子畫靜靜地凝望著男人麵部的表情變化,崇政夜華的臉色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
崇政夜華壓低嗓音吩咐道,誨暗如深的鷹眸深處,閃爍著魔魅不定的光芒。
蘇子畫點點頭,意味深長的道:“沒有確鑿的證據,我當然不可能說出去,將此事告訴太子,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崇政夜華唇角勾勒起一道漂亮弧度,指尖落在女人白皙的臉頰,低沉道:“所以說娶個聰慧的女人,也是有好處的。”
蘇子畫忍不住冷白他一眼,輕嗔道:“敢情太子之前一直未婚,就是因為這天下找不出聰慧的女人了麽?”
“現在已經找到了。”
崇政夜華爽朗的低笑聲響起,雖然肩頭的傷勢還未痊愈,心情看起來卻已經是豁然明朗。
擺駕回宮,崇政夜華沒有騎馬,一切都在低調的進行中。
馬車剛在月華宮門口停穩,便聽見殿門外傳來丫鬟和宮人的對話,說話的人正是桂公公。
“從早上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天的時間了,太子妃就算是閉門修禪也該結束了吧?皇上那邊還等著呢……”
桂公公的嗓音壓得很低,卻還是清晰傳入馬車內。
坐在馬車裏的崇政夜華與蘇子畫對視一眼,會意的點點頭,接緊著男人撩開車簾,率先從馬車內走了出來。
“桂公公怎麽會在月華宮?如果本王沒有聽錯的話,你是受父皇之命,特意來找太子妃的?”
見到崇政夜華,桂公公眸光一亮,趕緊上前,哈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