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說走就走!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本王前段日子招了些新兵蛋子,想趁著這個機會操練操練。”
崇政夜華低沉的聲音透著堅決,事發突然,他當即決定下來,明日便要啟程了。
蘇子畫的臉色冷下,語氣也是冷冰冰,透著幾分負氣:“之前也沒聽你提起過,突然說走就要走……”
崇政夜華擠出一抹諂媚:“愛妃這是舍不得本王離開麽?”
對於崇政夜華而言,他並不擅長諂媚討好,從小到大,也從來沒有花功夫去討好過任何人,哪怕是他的父皇。
可是麵對蘇子畫,那女人仿若與生俱來從骨子裏就透著令他折服的魔力,一而再,再而三讓他願意為了她做出改變。
麵對男人俊顏漾起的諂媚笑容,蘇子畫賞了他一記白眼,嬌嗔道:“厚顏無恥!誰稀罕你了?你想去多久就去多久便是……”
崇政夜華眨眨眼,沙啞的嗓音透著戲謔的寵意:“家有嬌妻,本王也不想在外麵久呆,帳營大蓬哪比得上寢宮的床榻……”
他戲謔的話語,不禁將蘇子畫也逗笑了,一記粉拳捶上男人胸膛,輕嗔道:“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見女人撅著小嘴生氣的可愛模樣,崇政夜華幽暗的鷹眸劃過一抹驚豔,身體瞬間有了反應,喉結不規則的上下滾動,盯著女人的眸光泛起一縷貪婪。
就在這門,門外卻突然傳來高雄的聲音:“爺,九皇爺讓屬下帶話過來!”
崇政夜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小子時間還真是踩得準,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於是冷冷回他一句:“有話就說……”
“九皇爺交待,此乃軍務機密,讓屬下務必當著王爺的麵……親口告訴您一個人。”
高雄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對於崇政慕白的交待,他也很鬱悶,眼下這個時間點兒,他知道前來打擾主子和太子妃,實在是有些不合時宜。
崇政夜華終於忍不住翻了一記白眼,心裏低咒。
不過戰況事大,也耽擱不得,隻能強壓著身體的衝動,不情願地的鬆開蘇子畫的身體,臨出門時不忘對女人丟下一句:“畫兒,本王很快就進屋!”
蘇子畫笑而不語,望著男人的背影出了門,眸底劃過一抹淡淡失落,想到他明日要出門,竟有一種不舍。
不過她也明白,男兒誌在四方,不可能成天兒女情長的陪在自己身邊。
寢宮門外,崇政夜華黑沉著一張臉,冷冷瞪著高雄。
高雄麵露尷尬,眸光閃過一不自然,清了清嗓子,方才再度出聲:“爺,屬下也是萬不得已,否則……實不敢來吵擾爺與太子妃。”
依然冷眼瞪著高雄,崇政夜華眉頭緊皺,低冷出聲:“廢話少說!你可真會挑時候……”
“打擾了太子的興致,屬下該死!”
高雄耷拉著腦袋,雙手恭敬的遞過一張密函,低垂的眼斂卻是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壞笑。
還是頭一回見主子如此在乎一個女人,可見太子妃的魅力之大,想到明日就要出宮遠征,高雄愈發覺得自己這個節骨眼出現在這裏,確實是太不合適了。
崇政夜華哪能聽不出來屬下違心的賠罪,冷著臉從高雄手中抽過戰報,打開來細細的看著,深邃的眸光卻是劃過一抹光亮,唇角緩緩勾起:“看來這一趟還真能將那些新兵蛋子操練一番了……”
等他再回屋,見蘇子畫已經先上床睡下了。
隨即男人便褪衣上了床,從身後環上女人的身體。
蘇子畫側眸白他一眼:“太子還未洗漱,這就上床歇了麽?”
崇政夜華笑而不答,薄唇微微向上揚起,笑得溫潤如玉,眼裏竟漾著如水的溫柔。
四目在空氣中交織,蘇子畫很快便反應過來,率先收回視線,佯裝負氣輕哼一聲。
崇政夜華嘴角突然上揚,笑容猶似狡猾的狐狸,在他的眼裏看著,女人生氣的模樣也很迷人,卷長的黑睫撲閃撲閃,如同精致的扇貝,似有似無的在男人心尖撩撥著,仿若輕柔的羽毛漾蕩著柔美漣漪,崇政夜華的心越發癢癢地。
男人的鷹眸,始終落在女人精致的小臉上,眸光愈來愈暗,烏黑的頭顱傾下幾分,輕輕扳轉過她的身體,俊挺的鼻幾乎觸到女人的臉頰,薄唇輕啟間吐著溫熱氣息,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女人唇邊輕逸出聲:“本王怕是等不及了,今晚就破例一次……”
男人沙啞的嗓音,仿若透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蘇子畫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男人的柔情讓她無法招架,很是受用。
她攀上男人的脖頸,蘇子畫盯著他的臉,輕問:“這一次出門……大概多久回來?”
“本王人還沒走,你就已經舍不得了麽?”
崇政夜華狹眸半眯,長臂同時將懷中的女人抱得更緊了些,下巴輕抵在女人頭頂的發間,熟悉淡淡馨香順勢逸入他的鼻尖。
男人溫柔的輕撫反倒是引得蘇子畫愈發勾起了她的不舍,頓覺委屈,撇撇櫻唇,沒好氣的冷白他一眼,嬌嗔道:“我才沒有……”
女人嬌嗔的聲音軟軟的,讓男人完全沒有招架之力,熟悉的香軟氣息隨著男人的鼻息不斷湧入心肺之間,微薰的感覺仿若醉酒一般,整顆心都醉了。
“可是……本王現在卻不舍得離開你了!”
崇政夜華的呼吸不知不覺中也變得急促起來,深邃幽暗的鷹眸越來越暗,眸底燃起一團腥紅烈焰。
“花言巧語!”
蘇子畫的輕嗔聲再度傳來,小臉埋入男人胸膛蹭來蹭去,她這動來動去,更讓崇政夜華忍無可忍。沙啞一聲:“畫兒,你真美……”
夜色寂寞,春光無限,暗夜裏漾著迷人的春色,泛起層層漣漪。
“看在孩子的份上,今晚就饒了你這個磨人的小東西……”
崇政夜華沙啞的嗓音透著欲求不滿的情緒。
蘇子畫此刻卻是羞得背轉過身體,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太子這一次出門,是有戰事麽?”
她壓低嗓音,話峰一轉,如果剛才沒有聽錯的話,聽見男人在長廊外興奮的對高雄說‘新兵蛋子有機會操練了’,不知道是不是要打仗。
崇政夜華眸光先是微暗,接著沙啞低沉的戲謔聲音從女人後腦勺傳來:“放心,就算是有戰事,本王也不會那麽容易戰死沙場……”
蘇子畫倏地回頭,瞪了男人一眼,沒好氣的扯了扯嘴皮子,輕嗔出聲:“呸呸呸,不準說這些誨氣的話,本妃可不想當寡婦。”
崇政夜華的唇角卻是微微揚起,劃過一抹笑意,不管女人的話是如何表達,他卻知道她心裏根本就是關心他,爽朗的低笑從喉間逸出。
“本王不在宮裏,愛妃自個兒要保重身體,照顧好自己,還有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
男人這句話不禁讓蘇子畫心頭一緊,盯著崇政夜華那雙深邃幽暗的鷹眸,不難看出男人的這句話並非敷衍,更是出自肺腑。
“華,你當真……會拿他當親生骨肉一樣待?”
蘇子畫的口吻很輕很柔,聽似雲淡風輕,盯著男人的眼神卻是格外犀利。
崇政夜華莞爾一笑,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粗糲的大掌在她微微隆起的肚皮上來回輕輕摩挲,輕言道:“君子一言九鼎,本王在娶你之前,就知道已經了它的存在,依然義無反顧的娶了你,自然便是連他一同接納了。畫兒,你還在擔心什麽呢?”
輕柔細語,仿若有一股新鮮的空氣注入心田,讓蘇子畫整個人的情緒變得更加柔和,絲絲甜蜜的感覺湧上心尖。
蘇子畫唇角勾揚,透著淡淡打趣的戲謔,道:“好個一言九鼎,隻是……臣妾想問,太子如此腹黑,真的能稱得上君子麽?大婚之前就算計了臣妾,大婚後亦是舊病複發,如此小人行徑,也敢妄稱君子?”
輕嗔之間,她窩在男人懷裏的身體卻下意識更貼近幾分,想到明日他就要出門,舍不得屬他獨有的淡淡龍涎香味兒。
“咳……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本王不也是迫於無奈,所做的一切……也全都是為了愛妃。”
崇政夜華被女人撕開舊傷疤,瞬間變得吱吱唔唔,底氣全無。
想他堂堂太子殿下,人前剛硬冷峻、不苟言笑,可往往卻總是在女人這裏破功。
看見男人臉上流露的尷尬,蘇子畫突然噗嗤笑出聲來,清澈澄淨的盯著他深邃的瞳仁,柔荑輕覆上男人鐫刻的俊顏,隻見崇政夜華凜了凜眉,微微一怔。
下一秒,蘇子畫握著男人臉頰的柔荑托著他輕輕朝前。
崇政夜華深邃的長眸劃過一抹暗色,隻見女人唇角勾起一抹魔魅不定的淡淡壞笑,突然仰麵湊上前去,親了他一下。
崇政夜華當場石化,女人的主動著實讓他半響未反應過來,僵滯的任由女人,數秒才反應過來,本能的化被動為主動。
空氣裏彌漫著愛的味道,蘇子畫皎潔的身子布滿痕跡。
屋內瞬間恢複到靜謐,男人急促的呼吸聲也隨著時間漸漸消褪,空氣裏悄然而生的和諧,讓人感到無比舒適。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相擁入眠。
心湖深處有漣漪不斷在蕩漾,夢中二人的唇角都漾有甜蜜滿足的笑容,皎浩的月光傾灑在窗口,仿若也沉醉在這對愛人的夢中。
窗外的陽光已是刺目,高雄已在寢宮外徘徊許久了。
自打他跟著崇政夜華以來,太子還是頭一回這麽晚起床,若不是因為今日要按原計劃出征,他也不想再討沒趣的又一次出現在寢宮門外。
不過雖然人站在房門外,卻始終沒有鼓起勇氣敲響房門。
腦海裏浮現出昨晚的畫麵,崇政夜華那張鐫刻黑沉的麵孔猶在眼前,他若是再這樣不識趣的敲門打擾主子和太子妃之間的溫存,這樣……真的好嗎?
就在高雄猶豫之間,突然看見長廊另一頭一道身影閃過,是紫玉那丫頭。
男人眸底突然閃過一道光亮,即刻一道箭步上前,攔下了她的去路:“紫玉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兒?”
望著男人嘴角的諂媚笑容,紫玉微微一怔,男人明明在笑,為何她卻有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麵無表情,淡淡應道:“奴婢手裏拿的什麽,高侍衛難道看不見麽?”
高雄看看她手裏端著的木盆,剛剛洗淨的衣裳,應該是正打算拿到後院晾起來。
“咳……紫玉姑娘,在下有要緊的事情要見太子,可是屋子裏一直沒有動靜,你能不能幫在下一個忙!”
高雄清了清嗓子,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
紫玉開門見山,直言道:“高侍衛讓想奴婢幫你叫醒太子殿下?”
見她瞬間領會了他的意思,高雄連連點頭:“對對對,在下就是這個意思。”
紫玉臉頰微紅,輕嗔道:“高侍衛還真是聰明人,這樣的事情唆使著奴婢去幹……”
說著,她拿冷眼白了男人一記,淡淡道:“不過,奴婢現在要去晾衣服,怕是幫不了你,高侍衛若是真有急事兒,就自個兒去敲門吧。”
丟下這句,紫玉掉頭就要走,卻被高雄一伸手攔了下來。
男人也麵露尷尬,臉頰微紅,嗓音壓得更低了:“紫玉姑娘,你也知道爺的脾氣,在下昨夜就已經來討過沒趣了,若是這樣的事情今日再犯,這出門一路上,隻怕爺都不會有好臉色給我……”
紫玉微微一怔,有些意外:“你們今日要出遠門?”
“若不然,屬下也不會那麽急著要叫太子起床,九皇爺和將士們都還等著呢,眼看著出發的時間就要到了,耽擱不得!”
高雄雙手抱拳,討好的眼神眼巴巴的望著紫玉,雖然表麵如此,可他心裏卻是早就吃定了,這個心軟的丫頭一定會答應自己。
果不其然,紫玉撇撇嘴,雖有些不情不願,卻最終還是考慮到以大局為重,九皇爺和將士們都等著太子殿下啟程,若是耽擱了吉時,隻怕就不好了。
“奴婢去叫醒太子殿下起床,那……高侍衛就代奴婢去將這幾件衣裳都晾了吧。”
紫玉也沒讓人高雄討著便宜,將手裏的木盆遞到他麵前。
高雄微微一怔,幫女人晾衣服,這種事情他還真沒幹過。
“就晾到後院裏……”
紫玉就像沒有看出男人眸底閃爍的尷尬,其實她也是故意的。
天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兒,他識趣的不敢打擾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溫存,就唆使著她一個小小的奴婢去幹,那她也不能讓他討著了便宜。
不過,紫玉也知道,木盆裏不過是幾件外衣,也沒有會讓男人尷尬的褻衣之類,否則她也不會好意思讓男人去幫自己晾衣服。
高雄最終還是從女人手裏接過了木盆,走向後院,紫玉則朝著寢宮房門的方向走去。
走到門口,紫玉正欲抬手敲門,隻聞屋裏傳來男人醇厚沙啞的低沉嗓音:“是誰在外麵吵吵,還讓不讓人睡覺?”
聞聲,紫玉眸底一亮,她還真是好運氣,剛剛走到房門口太子殿下就醒,於是不失時機的趕緊回應道--
“太子殿下,高侍衛已經等候多時了,他說九皇爺和將士們,都等著太子殿下啟程,時辰怕是不能再耽擱了。”
紫玉的話傳入屋裏,崇政夜華瞬間睡意全無,還真是差點兒就睡過了頭。
側眸睨向身邊的女人,蘇子畫偎在他懷裏,似也聽見了外麵傳來的聲音,惺鬆慵懶的睜開眼睛,正好對視上男人那一眼的深邃。
“本王該走了,你再多睡會兒。”
崇政夜華望著女人那雙足以媲美黑曜石的清澈瞳仁,隻感覺心都快要被她融化了。
“臣妾也起床,送太子出宮。”
蘇子畫看著男人起床,也跟著一同起床。
崇政夜華見她態度堅持,也未加阻止,頷首微笑,二人各自穿戴整齊,迅速洗漱後,並肩齊齊走出了房間。
紫玉就站在門外,崇政夜華開口便問:“高雄那小子人呢?”
“高侍衛他……”
紫玉這回也怔住了,她總不能說高侍衛幫自己涼衣服去了吧,一時也不知要如何回答男人的話。
卻在這時,有腳步聲從長廊的另一端傳來,幾人的目光同時朝那方向凝去,正好看見高雄端著木盆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
這一刻,紫玉的臉頰頓時熱了,蘇子畫和崇政夜華的目光幾乎同時移落到高雄手裏的木盆上,眸底閃過一抹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