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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神醫之戰!

  她的話一出,崇政夜華皺了皺眉頭,女人的話顯然有弦外之音,看她唇角那抹詭異淺笑,如同一根尖針紮到他的肉上,刺痛的難受。


  “拓……”


  崇政夜華壓根兒就不想和女人理論,他將視線落回到冷元拓身上,倒是要聽聽他怎麽向自己解釋。


  冷元拓眸光流轉,突然目光望向門口:“來了來了,總算將最後兩位神醫給盼來了。”


  蘇子畫的視線也隨著望去,堂門外,一對年輕夫婦相攜而來,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孩子,看起來很小,約摸幾個月的樣子,男人輕攬著她的肩膀,緩緩而來。


  當他們走進來後,蘇子畫發現他們的氣色不太好,相較於其它幾位神醫,這兩位神醫看上去要憔悴許多。


  環望四下,最後到場的東邪西毒兩位神醫也已經到場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冷元拓清了清嗓子,低緩出聲:“各位都是赫赫有名的醫神,今日特意邀請幾位來也是為了證實誰的醫術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除了醫神的封號,還有豐厚的獎金,這一點在邀請函裏都有說明,各位既然來了,就意味著接受了這次的比賽。”


  聽這語氣,蘇子畫不得不以為,這次的醫神之戰應該是冷元拓一手策劃的,可是讓人難以理解的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真的是太閑了?


  “這也正好是個機會,讓我們一較高下,證實誰真正配得上醫神這個封號。老夫行醫近百年,醫過的人多不勝數,還從來沒有治不好的病人。”


  福壽神醫早已過了百歲高壽,氣色還是白裏透紅,說起話來有條不紊。


  他的話才剛剛落音,一道女聲便悠悠揚起:“看來福壽神醫是把握十足能拿到醫神的封號,既然如此,民女懇請三皇子,將出第一道題的機會讓給民女,如何?”


  說話的人正是最後進門的西毒娘子,她的臉色看起來很憔悴,聲音也透著疲憊。


  從她剛進門的那一瞬,蘇子畫便注意到了她懷中的孩子,感覺有些怪怪的,一時間卻又說不上有什麽怪異。


  聞言,冷元拓眸光一暗,與崇政夜華對視一眼,男人麵無表情的朝他點了頭,他亦才回眸一笑,輕鬆道:“當然沒問題,本王原本隻準備了一道題,這會兒由西毒娘子再增加些難度,這場大賽自然是更有看頭了。”


  千骨鬼醫不服氣的冷哼一聲,漂亮的臉蛋布滿陰霾:“憑什麽讓她出題目,這不公平。她自個兒出的題目,自己當然有解。”


  她的話一出,其餘幾人頓時一片嘩然,都覺得千骨鬼醫的話說得有道理。


  就在這時,東邪公子也出聲了,冷冷道:“各位不必擔心,其實我們夫婦二人今日會出現在這裏,並非要和各位爭奪醫神封號,而是……為了醫好我們的女兒。”


  大堂裏瞬間靜了下來,空氣仿若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西毒娘子懷裏的嬰兒,那孩子看著似乎並沒有什麽異樣,隻是皮膚過於白皙了些。


  “這孩子不哭不鬧,到底是何處不適?”


  福壽神醫緩緩起身離開位置,走到東邪西毒夫婦二人麵前停了下來,一臉認真的端凝著西毒娘子懷中的嬰兒。


  “她今年已經三歲了。”


  西毒娘子隻是淡淡的丟出這麽一句,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一個三歲的孩子,看上去卻像幾個月的嬰兒,著實是太怪異了。


  “西毒娘子不會是故意刁難我們吧?這孩子怎麽可能有三歲?”千骨鬼醫秀眉緊蹙,眼神顯然透著不信任。


  “她沒有說謊。”


  神針婆低緩的嗓音傳來,隻聞她重重歎了口長氣,接著道:“當年她生孩子的時候,老婦還去探望過,去年她還帶著孩子找過老婦,隻是……老婦也無能為力。”


  神針婆也算是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她的話一出,其餘幾位神醫都無話可說。


  接下來,幾位神醫是挨著個兒給孩子望聞問切,不過這三歲的孩子不僅是看上去隻有幾個月大,就連智商也偏低下,所有的問題隻能問為人父母的東邪公子和西毒娘子。


  “我有個問題……”


  蘇子畫的聲音從忙碌的神醫們身後傳來,也讓所有人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貌美人子又是什麽人?不過既然出現在這兒的,必然都是三皇子請來的客人。


  西毒娘子杏眸劃過一抹疑惑:“姑娘請問。”


  “西毒娘子和東邪公子是親近對不對?表兄妹還是堂兄妹?”


  蘇子畫其實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從剛才的觀察看來,他們的女兒極有可能是得了罕見的苯酮尿症,這種病在現代新生兒患病的機率約五萬分之一,以近親結婚的後代為多見。


  而東邪公子和西毒娘子的女兒所表現出的所有症狀都能和病情吻合,而且她看著這夫婦倆的五官甚有幾分相似,於是大膽的做出了這個猜測。


  “我們夫妻的事兒與姑娘何幹?這次我們來這兒,並非為了醫神的稱號,也不是為了豐厚的獎金,隻是想在這裏看到希望,天下最好的神醫今天也都在這裏了,若是這裏都沒有人能夠醫治得了我女兒,那恐怕……是無望了。”


  西毒娘子皺了皺眉頭,她並不想談與女兒病情無關的事情。


  “令千金的病……確實是沒有希望痊愈了。”


  蘇子畫的語氣很輕,卻似千斤磐石重重砸到東邪西毒夫婦二人的心口。


  “姑娘是什麽人?現在各位神醫都還沒給出定論,姑娘又憑什麽妄自下結論,那你倒是說說,我女兒究竟得的是什麽病?”


  東邪公子的心情瞬間也受到了影響,即便對麵站著的姑娘美若天仙,他也忍不住想要發火。


  十幾雙眼睛同時盯著蘇子畫,包括冷元拓和崇政夜華,原本隻是想帶女人來湊湊熱鬧,沒想到她還真的來勁兒了。


  冷元拓還是不忍心看著女人成為眾矢之的,憑著他尊貴的身份,上前打了個圓場:“咳……各位神醫繼續忙,不必理會她說的話,她……”


  不想蘇子畫壓根兒半點也不領情,眸光連瞥也未瞥他一眼,定睛對視上東邪西毒夫婦二人不悅的目光,鎮定淡然出聲--


  “這種病叫苯酮尿症,是比較罕見的氨基酸代謝病,一般會出現在近親結婚所產的新生兒身上,主要是患者身體裏缺乏丙酮酸羥化酶,苯丙氨酸隻能靠轉氨生成苯丙酮酸,是一種氨基酸代謝病患者尿中排出大量苯丙酮酸。苯丙酮酸堆積對神經有毒害,使智力發育出現障礙,還會有驚厥發作和色素減少的現象。”


  她這一長大串說完,幾乎所有人都震驚了,特別是東邪公子和西毒娘子夫婦,更是驚詫的睜大眼睛望著她,雖然剛才那一長串話裏,他們能聽明白的沒有幾句,可是最最關鍵重要的地方,蘇子畫說的全都是對的。


  整個大堂瞬間安靜下來,其實並沒有幾個人聽懂了蘇子畫剛才那一長串一長串的專業術語,可是他們卻從東邪公子和西毒娘子臉上的表情看懂了結果。


  “姑娘的意思……我女兒的病真的沒有救了?”


  東邪公子咽了咽喉嚨,低沉的語氣有些艱難,仿若嗓子眼被什麽堵住了似的,每一個字都梗在喉嚨口很難吐出來。


  蘇子畫淡淡道:“其實這種病就算發現的早,也隻能幫助到她的身體發育,對她的智力並沒有幫忙。可是她現在她已經三歲,身體想要恢複是絕不可能了,隻能通過運動和食療盡最大可能的幫助她改善身體機能。”


  “從現在開始她需要忌口,含有豐富苯丙氨酸的食物她是一定要禁止的,可以從食用一些低苯丙氨酸的食物,我可以寫一張食譜給你們,這個對於孩子來說很重要。”


  一邊說,女人隨手拿起案台上原本備好的筆墨,娟秀不失灑脫的字跡洋洋灑灑落下,不知不覺中,一道高大欣長的挺拔身影站在了她的身後。


  崇政夜華那雙琥珀色的瞳仁,直勾勾的盯著女人柔荑下的筆尖,眸光複雜而深邃,透出內心深處的情緒。


  “她說的……與孩子的情況都吻合,是嗎?”


  男人醇厚而低沉的嗓突然揚起,崇政夜華的眸光突然轉向東邪西毒夫婦,一臉認真肅然的問道。


  東邪西毒雖然不願意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沒有應聲,重重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崇政夜華誨暗如深的瞳仁凝向蘇子畫,其餘幾位神醫同樣不能置信的眸光望向蘇子畫。


  為首的福壽神醫朝她頷首點頭,禮貌的問道:“敢問姑娘師承何人?何門何派?剛才姑娘說的那些病狀,老夫行醫百餘年,別說是沒見過,就連聽也不曾聽聞過。”


  “呃……我這些都是自學的,也……無門無派,咳,剛才的事兒不過是個小插曲,你們不是還要比賽嗎?繼續,請繼續……”


  蘇子畫不自然的清清嗓子,默默地退到角落,就像位看熱鬧的旁觀者。


  崇政夜華和冷元拓對視一眼,接著低沉道:“把人帶進來!”


  很快,一位約摸四十歲左右的民婦被帶進堂內,看她的穿著打扮都與常人無異,進屋先朝崇政夜華和冷元拓福身行了禮,靜靜地凝了眼一屋的神醫,淡淡道:“這些……就是恩公請來的神醫麽?”


  “嗯,魯嬸,你別害怕,他們問什麽,你就答什麽?”


  崇政夜華說話的語氣突然變得輕柔下來,就連蘇子畫也忍不住多睨他一眼,從她第一次見到男人至今,還從來沒聽到過他的口吻這般溫柔,竟是對著位年過半百的婦人。


  婦人耷拉著腦袋,好一會兒才點點頭,由下人引領著在幾位神醫的案台前坐了下來。


  “她脈象有點弱,氣血虛,皮膚那麽白,想必平日裏應該經常呆在屋子裏……”


  “手腕和脖子都留有疤痕,看起來應該是曾有自殺史……”


  “……”


  神醫們一個個望聞問切,你一言我一語,雖然婦人一句話都沒有答,他們也都很快摸清楚了婦人的體質很虛。


  為了更進一步了解婦人的情形,幾位神醫每人都又問了幾個問題,不過婦人卻是一直耷拉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蘇子畫靜靜的觀察著這一幕,她清楚的看見婦人十指緊握交纏在一起,身體微顫,整個人開始變得越來越焦躁不安,突然出其不意的猛的站起身來,一臉拘促緊張模樣就朝外走,嘴裏喃喃道:“對……對不起,恩公,我……我要走了。”


  “別讓病人走呀,走了我們還怎麽給她診治?”


  妙手神醫的聲音響起,他剛才短短一會兒功夫,已經完全弄清楚了婦人身體有哪些毛病。


  “你們把她的病情告訴在下就可以了。”


  崇政夜華低沉道,一擺手,示意下人帶婦人出去。


  蘇子畫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她心裏有些納悶,冷元拓和崇政夜華今天唱的這出戲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

  醫神之戰到最後就請了位婦人出來冒了個泡,這樣就算是考驗幾位神醫誰的醫術最為高明了?完全更是讓人一頭霧水……


  幾位神醫雖然也覺得這樣的大賽過於簡單了點兒,可看在那筆豐厚的獎金的份上,隻能耐著性子拿起筆墨,一個個將自己的診斷寫到白紙上。


  當一張張答卷交到崇政夜華手裏,蘇子畫見男人微俯的臉頰精美剔透,琥珀色的瞳眸雖然透著無波無瀾的淡然,卻又給人如深海般難測的深邃。


  “這些……就是你們給出的答案?”


  崇政夜華突然一揚手,那些白紙便如同雪花般在空中飛揚散開,男人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魅,帶著幾分輕蔑。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幾位神醫都怔愣當場,不明白自個兒到底出了什麽錯,望聞問切,隻要是發現的毛病他們都一五一十的寫在了白紙上,確信自己不會疏漏下什麽。


  福壽神醫微微顫顫的站起身,不能置信的盯著崇政夜華:“難道……都不對?”


  崇政夜華低沉道,語氣甚至能讓人感受到憤怒:“你們所說的都是看得見的病,我想要知道的……是看不見的那種。難道你們都沒有發覺魯嬸的精神狀態有什麽不對勁嗎?”


  蘇子畫不知男人為什麽性情突變,就算是神醫們沒能診斷出魯嬸的病情,他似乎也不該如此盛怒,莫非……其間藏著什麽隱情?難道那魯嬸是他家親戚?


  “可以……讓我單獨見見魯嬸嗎?或許我可以幫到她!”


  蘇子畫的聲音突然逸出,讓空氣裏緊繃的心弦都緩緩鬆懈下來。


  崇政夜華看了她一眼,眸光帶著些許疑色,猶豫數秒,冷睨向眾神醫,淡淡道:“在下先帶蘇姑娘離開一會兒,各位神醫可以趁著這個時候再好好想想……”


  寬敞舒適的客房前後都有窗戶,幹淨整潔,光線明亮,這裏是魯嬸的住處,屋子裏還有丫鬟專門照顧她。


  崇政夜華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麵,蘇子畫隨後跟著男人進了屋。


  崇政夜華的聲音瞬間流露出滿滿溫柔:“吳嬸,這位是蘇姑娘,她……想見見你。”


  “蘇……姑娘……”


  吳嬸稍稍頓了一會才出聲,算是和她打了招呼,隻是反應看起來有些遲鈍,而且耷拉著頭不願意蘇子畫眸光相對。


  蘇子畫也注意到了她手腕和脖子上的疤痕,從傷疤的痕跡看來,應該是曾經割腕和自溢過,難道婦人曾經遭遇過什麽不幸的事兒?


  蘇子畫看似漫不經心的淡淡笑問道:“吳嬸,你喜歡曬太陽嗎?”


  吳嬸好一會兒才搖搖頭,依然不說話。


  就在這時,崇政夜華醇厚的嗓音低沉傳來:“蘇姑娘若有什麽問題,在下可以代為回答。”


  蘇子畫水眸閃過一抹疑惑,忍不住問:“吳嬸是夜華公子什麽人?”


  崇政夜華那雙銳利的鷹眸凝對上她,意味深長的反問道:“這個問題與病情有關係嗎?”


  “咳……那咱們換個問題吧。”


  蘇子畫男人銳利的眼神注視線,不自然的輕咳一聲,不留痕跡的走向屋角,與魯嬸保持著一定距離,嗓音也壓低了些。


  雖然魯嬸情緒低落,看上去很內向,可是她知道魯嬸的神智是清醒的,她聽得懂他們的對話。


  蘇子畫在淡淡的轉換了話題:“公子,你知道魯嬸曾經為什麽自殺嗎?”


  “這個……她沒有說過。”


  崇政夜華臉色閃過一抹異色,想到他第一次遇見魯嬸時,正是遇見婦人投河自盡,是他救了她。


  “夜華公子認識魯嬸有多久了?她的精神狀態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蘇子畫突然發覺,魯嬸的情況和抑鬱症極像,情緒低落,態度悲觀,思維遲緩,缺乏主動性,而且她還多次有自殺傾向。


  “在下認識魯嬸也有半年了,她的精神狀態一直都很差。”


  崇政夜華點頭,語氣裏不乏感覺到他對婦人的關切,他的態度不禁讓蘇子畫拿新目光重新審視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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