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分工明細,幾人圍住韓冰,另幾人進入各個房間翻箱倒櫃地四處搜尋,全程有記者跟拍,韓冰在他們的眼裏都看到了興奮的神情。
這絕對不是一場簡單的捉奸戲碼!
“你們是誰,為什麽闖進來,小心我告你們非法侵入!”韓冰癱軟在地上,厲聲嗬斥他們。
圍住韓冰的幾人正中間站著個穿皮衣的中年瘦高男,一看就是這群人的頭兒。
隻見他往前邁進一步,挑了挑眉頭,看韓冰的眼神裏帶滿了不屑,聲如洪鍾:“韓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我們是華夏司檢法紀委大隊的,接到舉報,有政府官員在這裏進行非正當權色交易,這是搜捕令,哦,對了,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會成為呈堂證供。”
他嘴上說不好意思,但臉上卻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
竟然連她的名字都知道,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非法權色交易,韓冰倒抽一口冷氣,如果蘇長河沒有跳出去,這頂大帽子扣下來,她和蘇長河兩個人這輩子就都完了。
陰謀,絕對是場陰謀!
誰是那個幕後主使,他是要陷害蘇院長,自己隻是連帶遭殃的池魚,還是想害的那個正主是她?
竟然還請動了華夏最高紀委大隊的親自出馬,看來要害人的那個混蛋勢力不小。
她不過是個科研所得帶科研項目的小小組長,就算想害她,也犯不著下那麽大的血本吧?
所以,對方真正的目標是——蘇長河蘇院長!
韓冰一雙好看的眉頭緊緊蹙成一團,那雙靈動秀美的雙眸裏也滿是憂慮,腦袋裏快速運轉,想明白其中要害的她微微鬆了一口氣,既然是來捉奸了,自古捉賊拿髒,捉奸要拿雙,現在整個房間裏就隻有她一人,看他們拿什麽來汙蔑她。
盯著領頭那人,冷笑一聲,反問:“聞起來沒有喝酒,怎麽說的全是醉話,這裏就隻有我一個人,什麽非正當權色交易,這位隊長,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現在聽不聽得懂沒關係,等一會兒找到證據,韓小姐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梁隊長微微眯起雙眼,皮笑肉不笑地盯著韓冰,心裏冷哼,少跟他裝著明白踹糊塗。
沉聲命令手下的人,“都給我搜仔細了,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地方。韓磊、魏慶雲,把這些全部都拍下來,以後全部都是證據,那個,徐記者,你們自便吧,隻要保持真實性,想怎麽拍都行。”
拍攝的人裏,竟然不止機關單位的記者,竟還有某大衛視電視台的某法製專訪欄目的記者!
這人怕是想紅想瘋了吧,為了上位什麽都不管不顧了,他也不怕真拍到什麽,就算給自己政績添磚加瓦了,但葉家闔家都會跟他翻臉的呀。
在體製內混,最怕得罪人,沒有硬氣的靠山,出了什麽差錯,第一個便被丟出來頂罪了。
這個梁隊長當然知道,他敢這麽做,自然是有人給他壯膽。
而且給他壯膽撐腰的那個,權利還不小,姓“郭”!
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沒有郭家點頭,他這個無名小輩也坐不穩華夏司檢法紀委大隊隊長的位子。
韓冰緊抿著雙唇,不說話。
梁隊長見她老實呆在那兒,不哭不鬧,也懶得跟她多費口舌,逞口舌之快,他等了一會兒,但遲遲不見手下有什麽收獲,交代手下仔細看著那女人,不許讓人跑了,便拉長臉進去臥房檢查手下的工作,怎麽搞的,總共屁大一點地方,一刻鍾快過去了,還屁收獲都沒有。
這群好吃懶做的龜孫,平日裏做事懶散也就罷了,今天可是有他特意請來的大衛視電視欄目的記者在,這麽差的工作效率,不是直愣愣地打他的臉沒嗎?
“小齊,怎麽樣?”梁隊長詢問自己的心腹。
小齊是他起仕開始就跟著他的,跟著他一路高升,帶在這麽多年的心腹,偵查能力和行政能力都是他認可的,今天叫他一起過來,是特意給他露臉的機會,為他以後鋪路。
這年頭,光會做事不行,光會拍馬屁也不行,還得會“炒作”,呸呸呸,不對,說“操作”更好聽一些,他特意約來的這個法製欄目的收視率向來頗高,很多案子播出後社會反響都很大,那些出境和接受采訪的哥們兒在外樹立了英勇正麵的形象,在內仕途順利,總之是好處多多。
此事若能成,一能樹立正麵形象,二能增加政績,三也討好了郭家,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李祁佑是個蠢的,連韓冰真正的底細都還沒摸清就上趕著起哄,不蠢也傻。
他叔叔李國勝才是真正的老狐狸,李國勝和梁隊長都知道韓冰和淩家淩梟的關係,雖然不想與淩家硬碰硬,但富貴險中求嘛,郭、淩兩家徹底決裂,淩家的勢力又一日不如一日,如日中天的郭家才是他們現在最迫切需要討好的對象。
李國勝沒得到郭家的暗示,他敢那麽大膽?
還有今晚派來“捉奸”的梁隊長,也是郭家出麵找的人!
怎麽看,今晚這場布局,韓冰和蘇長河都是九死一生,不過,這個世界上最怕的不是一萬,就是萬一,郭家、李國勝、梁隊長怎麽也沒有想到蘇長河和韓冰還有那層關係!
蘇長河和淩梟是曾互相救過命的好兄弟,兩人多年私交,淩梟把韓冰安排到蘇長河的一畝三分地之前,就千叮嚀萬叮囑地交代過他,一定保護好韓冰。
蘇長河這人看似圓滑世故、八麵玲瓏又自私自利,但其實最重守承諾,隻不過能真正讓他交心的朋友不多,淩梟是有且僅有的兩個之一,至於另一個,失蹤多年,至今下落不明,也是他心底深處一直以來的痛。
好兄弟淩梟唯一的請求,哪怕是豁出姓名,蘇長河也勢必守約。
“梁隊,臥房裏的每個角落我都仔細找過了,沒有發現人!”被換作小齊的平頭男人臉色嚴肅地搖頭,實話實說地回複道。
梁隊長皺著眉頭出來,問在外麵搜尋的另幾個手下。
“小張、小黃、小孔那邊呢?”他們有找書房的,有找客廳的。
“沒有。”
“沒有。”
回答如出一轍,都是沒有,梁隊長一直隱忍在心底的怒氣有些繃不住了,“操!媽蛋的,你們有沒有搞錯,那麽大個活人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梁隊”小齊立即小聲提醒,這裏不僅有隊裏的自己人,還有衛視台的記者在,梁隊在鏡頭前出口成髒,定會有損他英勇正麵的形象。
“咳”梁隊長不自然地咳了咳嗓子,收起臉上的怒容,揚起手指裝腔作勢地指揮:“一定是你們找的不仔細,快點,加勁找!”
他這個人向來聽不得不好的消息,費了那麽大的勁,最後告訴他“竹簍打水一場空”,不用懷疑,鐵定當場發飆。
小齊連忙點頭應聲,“是!”他把憂慮藏在眼底,不敢表露出來,梁隊是個火爆脾氣,要是知道他們裏三層外三層地搜了兩三遍沒有任何線索,人很可能從他們眼皮子溜了,一定會發飆。
這麽大一口活人,能藏去哪兒?
地方隻有這麽大,搜來搜去始終不見人影,蘇長河那個家夥到底跑哪去了,還能憑空消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