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進山頂別墅,小比熊狗狗和黑背見他回來,搖著尾巴找棠棠。
程漠剛下車沒走兩步,銀狐的手機就響了,他停在了原地,以為是黑虎查到了消息。
「是BOSS。」銀狐看了號碼后對銀狐說。
程漠眉頭一皺:「接。」
銀狐接聽了電話:「BOSS。」
「程漠的手機怎麼打不通?」夏易雲此時正在辦公室內喝著咖啡,桃花眼盯著筆記本上紅紅綠綠的曲線。
「老大的手機丟了,您有什麼事么BOSS?」銀狐問。其實他跟老大都知道這通電話為何打來。
夏易雲在那邊溫潤的笑:「你們大白天殺了人,怎的也不知道收拾乾淨?我們國家,還是**律的。」
銀狐賠笑道:「那事實在太氣人……有BOSS在,又麻煩您了。」
「我只是說一聲,殺多少人不在乎,但最後還是要收拾乾淨才行。」夏易雲轉了轉金色的鋼筆,放下了話筒。
下一秒他又重新拿起話筒撥了一個號碼:「警察局的事,就還按老規矩辦。該怎麼備案就怎麼備案,程序還是要走一走的……不就是報了警么,我們夜氏的黑道要殺什麼人,誰還敢說什麼……」
程漠往客廳走去,上樓時說:「我先去洗個澡,黑虎有了消息,立刻上樓告訴我。」
「您放心。」
上了樓的程漠也想了,她能去哪兒,無非是在便宜的小旅館內住了一夜。然後開始重新找個民租房。他還能不了解她!
浴室嘩啦啦的傳來水聲,銀狐接著電話不停的說,好,我知道了,嗯,我這就跟老大說。
銀狐抬手敲門,然後轉開門把手,走進卧室,對浴室的方向高聲道:「老大,有嫂子的消息了!」
浴室里的水流聲啞然而止。幾秒后穿著黑色睡衣的程漠走出來,他抹了一把頭髮上的水漬,老神在在的問:「她在哪個小旅館住著呢?」
銀狐嘿嘿直笑,衝程漠豎大拇指:「老大,您真神!嫂子晚上一點多的時候托著個箱子下的樓,然後打的去了市區,還真找了一處便宜的小旅館。」
程漠嗯了一聲,又轉身回了浴室。他擦乾了頭髮才出來,慢慢悠悠的去了換衣室。又慢慢悠悠的把自己弄到清爽,才在銀狐焦急的目光中說道:「你急什麼,她又不會飛走。」一點多才出門,到能睡著也得兩三點了,就讓她多睡會兒。
而棠棠壓根就沒睡著,她從半夜一點多離開,直到找了這個小旅館,一夜都沒合眼。她怎麼可能睡的著?沒哭就不錯了。
擁著被子側身躺在床上,棠棠的雙眼又紅又腫。她難受極了,真的不該愛上程漠。
腫起來的眼睛不經意的看向床邊的手機,她伸手握住,想開機看一看,看看程漠有沒有給她打電話,或者發簡訊。
可最終棠棠從床上坐了起來。這個房間簡直簡陋到不能入住,可好在便宜,三十塊錢一晚,實在是不好找。
氣味難聞,廁所不能用,連床單被子都有味道。棠棠聞著身上沾染上的酸味,委屈的眼淚又開始掉。
「臭程漠,我再也不理你了……混蛋……你老是不要我……嗚嗚……」捂著臉蛋負氣的哭喊,棠棠傷心難忍的哭了一會兒,最後從床上下來,擦乾淨眼淚。
她拉著自己的那個桃紅色的小箱子出了旅館的門。這家旅館在一個魚龍混雜的小街內,路邊堆放了一夜的垃圾沒人打掃,在氣溫炎熱的夏季發出難聞的氣味。
染著五顏六色頭髮的小流氓們一大早就看見失意的棠棠,惺忪的睡眼都帶了探究。這條街上的旅館有很多便宜的小姐,可棠棠的衣服雖然破,但氣質卻跟那些胭脂俗粉有區別。更何況她的姿色也遠比那些小姐們好的多。
棠棠有驚無險的拉著箱子走出那條小街,不禁出了口氣。她就怕再惹什麼事出來,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也沒那個力氣跟流氓們周旋。
站在街道的交叉口,棠棠望著高樓大廈一陣茫然。這城市這麼大,這麼繁華,樓這麼高,路這麼寬,卻沒有一個她的容身之所。重新租個房間也不是找不著,可她不想待在A市了……她要和這裡的人斷乾淨。
正疲憊的托著箱子去找公交車,身後有人在鳴笛,她下意識的扭頭看,看到了一輛越野車。車上的安遠航在沖她招手,棠棠愣愣的走過去。
「還真的是你!」安遠航看見她顯然很高興,「你去哪兒,上車。」
棠棠默默的把箱子放在了後車座,人坐上了副駕駛座,系安全帶的時候她問:「你回國啦?」
「是啊。」這裡不讓停車,安遠航發動了車子。
「剛回來兩天。」
棠棠無精打採的點點頭,卻又聞到他衣服上的酒味:「你喝了多少酒,酒味好濃……」
「別提了,剛回家就被那群人給灌了!」安遠航揪了一把亂糟糟的頭髮,想起昨晚的事,心裡五味雜陳的。
男人就知道喝酒。棠棠又想起了程漠,他離開的那天晚上就是去了酒吧!
「對了,我剛才碰見程漠了!」安遠航說道。
棠棠身子一震,大大的眼睛盯著他問:「在哪兒碰見的?」
「翡翠集團的酒店,VIP房間。我開門的時候,他正好從旁邊過。」
酒店房間?棠棠屛住呼吸問:「就他自己嗎?」
「那不是,還有個男人跟著他呢。」安遠航狹促的笑了笑。
棠棠瞪他。
「好好好,我說。我沒看見有女人,不過……」安遠航想起那個連夕的女人,臉上又罩上了陰霾。
「不過什麼?」棠棠急忙問,「你說啊。」她用手推推安遠航的臂膀。
「怎麼說呢。」安遠航很為難,他不知道從何說起。
棠棠觀察著他的臉色,悶悶的問:「你也不用騙我,他和女人在一起也沒什麼,反正我現在跟他也沒關係了……」
「不是!我真沒看見他有女人!」安遠航說道,不過他話鋒一轉,「我們見面的時候都早上了,他晚上找不找女人作陪,我可不知道。」
棠棠心裡的希望又滅了下去,膝蓋上方的裙子皺巴著,她看著裙擺低聲說:「遠航,你送我去火車站吧……」
「你去火車站做什麼?」安遠航分神出來扭頭看她幾眼。
「別發瘋了,程漠能讓你走才奇了怪了。」
「他才不在意。」棠棠失落的說完,沒忘記剛才安遠航的吞吞吐吐。
「你剛才說還有個不過,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