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白跑一趟
“有什麽不能的?就問問瑾歡在這兒幹嘛不行啊,這兒這麽偏僻,她那麽晚回去,要是出點什麽事怎麽辦?”我順手打開他摸我屁股地手,不客氣地瞪著他。
“你傻啊,我們是跟蹤她來的,這瘋子要是知道我們倆是跟蹤她的,指不定能鬧成什麽樣呢,為了世界和平,我們冷靜點好不好?走,先出去冷靜一下,”他的手又扶著我的肩膀,不由分說地就把我往外麵帶。
我一邊走一邊問道,“不讓我進去,那你到底讓我過來幹什麽的?”
“就看看她是在做什麽啊,不是你讓我跟蹤的麽?你打電話我接不了,這不就隻能先告訴你我在這兒麽?”
我白了他一眼,這不是讓我白跑一趟麽?
出了胡同之後,他拉著我在車上等到傍晚,一直等到瑾歡從胡同裏麵出來打車走了之後,才帶著我摸回去。
不出意料之外,大門鎖上了。
我看了榮智良一眼,“怎麽辦?翻牆?”
他從口袋裏麵掏出一串鑰匙,從其中選了一把,鑰匙送進鑰匙孔裏麵,“哢噠”一下就開了鎖。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你怎麽有鑰匙?”
“這是錦繡坊最開始時候在帝都的第一份產業,媽走了以後,這裏的鑰匙給了我一把,這房子在我名下。”
這房子現在也算是古董了,跟著人榮智良重新踏進這裏,忽然有種不一樣地感覺。
我仿佛可以想象到原本瑾歡站著的那個窗口,曾經站著過的另外一個女人,容貌眉眼美的不可方物,氣質清冷,對著一匹匹布料做著細致地裁剪和縫補工作,時不時抬頭理一理耳邊地碎發。
踏進那間屋子,榮智良攥緊了我的手,心情似乎有些沉重。
“她在的時候,我從沒來過,後來她走了以後,我來過一次,但也就是在院子裏麵轉了一圈就沒進來了,這地方,大概除了瑾歡,也沒人來過,十幾年了。”
屋子裏麵比我想象中狼狽的多,灰塵滿地,走兩步路就塵土飛揚,房梁上結著一圈又一圈的蜘蛛網,屋子裏麵的味道也實在是刺鼻。
在這種地方,瑾歡到底是怎麽能堅持做衣服的?根本無法呼吸好不好?
榮智良在我身後咳嗽了好幾聲,我轉身看到他拿著手帕捂著口鼻一副快死了地樣子,另一隻手對著我連連擺手,示意我不用管他,自己看就行。
“受不了你就先出去吧。”
榮智良有些輕微的哮喘,這事兒我是知道的,他嗅覺很靈敏,對於灰塵之類的顆粒物很受不了,身子就是一副少爺身子,這一點是真的沒辦法。
他遲疑了一會兒,把手電筒留給我,走了出去。
我在屋子裏麵轉了一圈,發現屋子裏麵的陳設幾乎都沒動過,家具都是很古老的了,但是看得出來質量不錯,一把太師椅在我身邊,我摸了一把,上麵的灰塵擦拭幹淨之後露出裏麵質地非常好的木頭,要是上點蠟的話,應該就跟全新地沒什麽兩樣了,明珠蒙塵,有些可惜了。
我撣了撣手上的灰塵,朝著瑾歡之前待過地那個屋子走去,推開門之後打著手電照了一圈,被眼前地景象驚了好一會兒都沒緩過神來。
這屋子裏麵堆積著一整麵牆的布料,最左邊從上到下大概有一百多層,每一層都是純色係的布料,由淺色到深色,擺放的整整齊齊,左邊第二欄從上到下是純色打底的淺色花布料子,再右邊就是各種材質特殊地布料,靠牆最右邊擺著一把梯子可以移動。
從這屋子的幹淨程度來看,這兒是常常有人打掃的,再想想瑾歡對這兒的熟悉程度,恐怕這地方也就隻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了。
案頭是裁剪成型的旗袍,明黃色的底色,旁邊放著胸口和領口的花紋設計圖案,看著就精致非常。
這屋子就是一個工作室,很現代化,盡管做的東西很複古,但是從空氣濕度保持器,以及除塵機的擺放位置等等細節都可以看出來,主人對這間屋子是花費了很多心血的,十幾年前沒有這些東西,所以這些東西隻能是瑾歡準備的。
所有人都以為瑾歡一直在山裏麵住著,可是或許每次做衣服的時候,其實她是在這裏呢?
我看著案頭那件還未開始做但是已經裁剪好了的布料,陷入了沉思。
瑾歡這件衣服是做給誰的呢?
大概是待了很久,榮智良在外麵等的不耐煩了,最終還是跑進來找我,捂著口鼻衝進了這間屋子之後愣了好一會兒,跟我一開始的反應差不多,沒有鎮定多少。
他試著放下遮擋口鼻的手帕,在屋子裏麵環顧了一圈,“這兒…….怎麽是這樣的?”
我抬頭看著他,“你自己的房子,你不知道它什麽樣?”
他臉色有些訕訕地,“我也沒來過啊,誰知道這裏是這樣的啊?”
也是,榮智良明顯就是對裁縫一竅不通,而且毫無興趣可言,我真是想不通榮錦繡為什麽要把這房子交給他,就因為她對榮智良有些愧疚?
可是別的東西都給他了,這房子留給瑾歡也沒什麽問題吧?
“唉?你說這地方是哪兒來著?”
“湖西路胡同66號啊。”
我仔細念叨了一邊這房子地位置,腦子裏麵的記憶跟顧先生那天跟我說的地址重合起來,那麽這地方就是瑾歡從小生活的地方了?
“這地方,是瑾歡小時候住的地方吧?”
我看著榮智良問道。
他點點頭,“嗯,一直住到母親去世。”
“後來為什麽不繼續住了?”
按道理就算是她有什麽毛病,原來是怎麽解決的,後來就應該怎麽解決啊。
榮智良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遲疑了一會兒,他沉聲道,“是母親遺囑裏麵交代的,不讓她住在這棟房子裏麵,最好遠離。”
這話說的讓我心頭一震。
瑾歡那會兒應該是剛從少管所裏麵出來,突逢變故,自己生活;了那麽久的家忽然說不讓進就不讓進了,還是自己母親臨終地時候要求的,那會兒她心裏麵該有多痛苦?
“所以她才這麽恨我,她覺得母親做這個決定是因為她一直在少管所裏麵待著,而我是故意害她的,所以罪責都在我身上。”
我看了榮智良一眼,“你對別人跟對你自己一樣,了解的都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