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心理醫生
第二天,我跟葉嵐昕約在咖啡館。
我打量著咖啡館地構造,覺得這不是葉嵐昕喜歡的風格,有些怪異地問了一句,“你什麽時候要求這麽低了,這咖啡館看著未免有點太……..”
“低俗?”他接過話,直接將我想說但是沒說出口地兩個字說了出來,然後毫不客氣地抬頭跟點單地小哥要了一杯卡布奇諾。
小哥走後,我壓低聲音說道,“在人家的店裏,能不能不那麽直白?”
“什麽人家的店,這是我的店。”他看了我一眼,宛如看智障一樣的表情。
在我詫異的目光下,他幹咳了一聲,“之前是斐然的酒吧,我覺得這地段酒吧太多,咖啡館一家都沒有,喝咖啡太麻煩了,就改了。”
聽了這話,我往椅子上一靠,“合著現在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了啊,我的姐姐,您這是傍上大款了。”
顧斐然是顧氏集團唯一繼承人,他的兩個姐姐所占股份非常少,基本上隻是一個象征性的繼承,並不對公司有任何實質性地指導作用,據我所知,這幾年,顧氏的老總裁已經快退下來了,手上的事情也基本上在交給顧斐然一個人做,顧氏家大業大,所有的決斷都有董事會決議好,顧斐然隻要看著當差不差簽個字就行了,老總裁算是用心良苦給自己這個隻知道花天酒地和男人的兒子鋪設了一條康莊大道。
我覺得比較讓老總裁吐血的是,即便顧斐然不跟歐陽粲在一起了,他依然是個喜歡男人的,倒是讓葉嵐昕這個不要臉地妖孽給撿了個現成的。
“你妹妹那病,光是你說的這樣也沒什麽用,改天帶出來我看看才行,”
他直接切入主題,提到瑾歡地病情。
“這樣的案例,以前有麽?”
“你要說相似地,數不勝數,但是一模一樣的,不可能,每個人的心理創傷不同,造成的陰影麵積也不同,像你可能就是指甲大地一小塊但是你那樣的陰影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可能就是整個巴掌地大小,這是要從每個人的身體和心理素質來看的。”
一說到專業問題,葉嵐昕就開始滔滔不絕了。
“不管是二重人格還是三重人格,每一重人格都應該有一個觸發機製,就是一個觸發點,有的人是不能看到什麽東西,有的人是不能吃什麽東西,總之都得有一個觸發點,才能轉換過去,”
“那怎麽轉換回來?”
“你要知道,後天性衍生出來的人格,意誌力是很薄弱的。”葉嵐昕喝了一口水,抬頭看著我,“就像人要睡覺一樣,你的主人格要睡覺的吧,要休息的吧,同樣的,衍生人格也是會疲倦的。”
“意思是衍生人格是到了休息的時候,所以進入了休眠狀態?”我看向葉嵐昕。
他點點頭,“差不多,畢竟主人格的意誌力更強,需要的休息時間少。”
“那會不會有一天,衍生人格的休息時間變得越來越少?”我忽然有種不好的想法。
葉嵐昕看著我,半晌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的猜測是對的。
“有辦法治好麽?”
分析了這麽多,重點還是在於怎麽治好瑾歡的病。
葉嵐昕低頭攪動著咖啡,漂亮的拉花在他手裏變成一坨換亂不堪的花紋,“結合雙重人格,或者消滅其中一個,兩種方法,都不容易。”
本來聽到兩種方法的時候我還開心了一下,但是聽到後麵那句都不容易的時候,我瞬間又覺得有種被打入地獄的感覺。
葉嵐昕當初對我的病情說的是四個字,“小事一樁。”
但是我這樣的病對於一般的心理醫生來說,已經是束手無策的病症。
可想而知,瑾歡的病是有多嚴重。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她跟你不是一種情況,沒有可比性。”葉嵐昕往自己杯子裏麵加了好幾塊方糖,然後慢慢悠悠地攪拌著,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我隻是說不容易,還沒說難在哪裏。”
我猛地看向他,生怕錯過他說的每一個字。
“據你所說,這姑娘來曆不明,身邊最親的親人是你母親,已經去世很多年,剩下的知道她病情的人屈指可數,你男人算是一個,但是連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就是棘手的地方了。”
我心中漸漸沉下來,我也知道,這是很嚴重的地方。
“或許還有最後的希望,我母親有個好友,看著瑾歡長大的,或許知道一些事情。”
“隻是或許,我需要詳細的信息,她經曆過什麽,有沒有別的病症,甚至以前的診斷記錄,以及和她本人的會麵。”
重點是最後一句話,與本人的會麵。
我遲疑了一下,“與本人會麵可能還有些麻煩,她叔叔還有阿良都不太同意讓她接受心理輔導。”
說到這裏,葉嵐昕臉上的神色微微一變,半晌揚起眉頭看了我一眼,“不接受心理輔導也簡單,這年頭也就是交個朋友的事情,會麵,不一定非要正式的介紹,我跟斐然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要說自己是心理醫生,他指不定扭頭就走呢。”
十句話總有一句話是跟顧斐然有關的,真是秀恩愛狂魔,葉嵐昕也真是夠了。
“要是治不好的話,這孩子這輩子是不是就這樣了?”我遲疑了很久才問出這句話。
很多時候有些事情你想知道結果,但是又很擔心結果不是你希望的那樣,盡管如此,你還是想要知道,就算不是你想要的結果,也可以盡早做好應對的準備。
葉嵐昕似乎很有心事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悵然,“其實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這世界上,誰敢說活著的那些人就都是自己主人格的樣子,誰又敢拍著胸脯說自己完完全全就是用主人格的方式活著?你的主人格是什麽樣子,自己真的清楚麽?”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葉嵐昕。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就不覺得,或許每天晚上暴力又瘋狂地那個姑娘才是瑾歡的主人格麽?”
我被他一個眼神看著出了一身冷汗,顫顫巍巍道,“你不是說真的吧?”
他看了我良久,眯著的雙眼總算是睜開了,輕鬆的靠在沙發上,“隻是打個比方,不用緊張,就算是衍生人格,也是她自己性格的一部分,不完全是不屬於她自己的,這世界上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了,多一點懷疑沒什麽不對。”
我長籲了一口氣的同時忽然想到兩年前,頓時有些複雜地審視著麵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