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多出來的牌位
魏氏財團最初是靠著裁縫鋪起家的,五代之前魏氏的創立人是魏長空的太爺爺,帝都拐角巷的裁縫店夥計,別的家族想要修個家譜都難得很,隻有魏家,五代單傳,除了魏長空爺爺那一代生了一兒一女之外,往下都是獨子。
“以前那個年代,女人娶回家裏就是要生孩子的,據說太爺爺有十二房姨太太,可是最受寵的卻一直都是正房大太太,唯一的兒子也是大太太生的,魏家的宗祠裏麵供奉的也隻有大太太的靈位。”
太爺爺那一代的事情太過遙遠,誰也記不大清楚,隻是所謂的詛咒,總得追本溯源,從最早一代來看,是很明智的。
“這些事情,魏家應該都是瞞著的啊,阿月姐你是怎麽……”
阿月姐喝了一口茶,緩緩放下茶杯看著我,“小時候我就來魏家了,阿良來之前我就在魏家生活了好幾年,魏家額宗祠除了每年清明打開一次之外,從不開放,常年落鎖,是那種很重的黃銅鎖頭,我那會兒算是一幫孩子的大姐,身後跟著斐然、涵之、阿燦、都是一些頑皮的孩子,就我大一些,那天他們說要去後院宗祠的時候,我拗不過,隻得跟著過去怕他們鬧出事來。”
二十年前,那扇落著黃銅鎖的宗祠大門被幾個頑皮的孩子撬開了,塵封的祠堂裏麵遍布著蜘蛛網,距離上一次清明已經過去了一整年的時間,那年清明將近,老爺子吩咐了下麵的人挑個時間打掃一下祠堂,也就一年一次的祭拜,下人並不認真放在心上匆匆掃了一遍麵子上看得過去也就不管了。
紮著雙馬尾的王璐月小心翼翼的跨過木製的門檻,卻有些不敢往裏麵走。
“哎,你們看看就出來吧,這裏怪嚇人的。”
領頭的是初來乍到的榮智良,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來的這些孩子裏麵也就他一個人還沒見過這祠堂,充滿了好奇。
“姐,你要是怕的話就在門口吧,等我抓到斐然那小子,我們就出來了。”
幾個孩子鬧著跑進了祠堂,四合院一樣的建築,到處都是回廊,一下子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這幫猴崽子。
王璐月心裏麵害怕出事,隻得摸索著進了那扇半開著的大門。
“涵之,涵之,斐然,阿良。”
分明聽到有哭聲的,可是仿佛一踏進這間祠堂,那哭聲就消失了。
“我分明看見太爺爺的靈位旁邊多了一尊牌位的,可是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阿月姐握著桌角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仿佛想起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樣。
“那你看見那牌位是誰的嗎?”
“慈母方氏……”阿月姐似乎努力在想那件事,但神色緊張,似乎有些困難,“那時候因為害怕這些東西,沒仔細看,隻是覺得奇怪,往年祠堂裏麵牌位本來就少,太爺爺額姨太太們是沒有靈位的,每一代就隻有兩個牌位而已,突然多出來一個,我才多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看清什麽,就聽見斐然在外麵哭了起來,我慌神的功夫,再回頭那會兒,牌位竟然憑空消失了。”
“後來呢?”
“後來我嚇得不輕,發了一場高燒,醒來的時候耐不住我姨媽的逼問,說了我在祠堂裏麵看見的事情。”
齊萬紅?
是了,阿月姐是齊萬紅的侄女,有了什麽事,自然是要跟她說的。
“姨媽說我年紀大了,告訴我這些也不打緊,就是別出去張揚,姨媽說的是,魏家祖上太爺爺曾經在江南的青樓帶回來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女孩,但是大太太跟那個女人不對付,所以下毒害死了那個女人肚子裏麵的孩子,那女人鬱鬱寡歡了幾年,最終病死了,死的時候穿了一身紅衣服躺在地上,是割腕死的,血流了一地,地上還用血寫了一行字,詛咒的就是魏氏代代子孫稀薄,家族凋零。”
阿月姐神色緊繃,她是經曆過一些駭人的事情所以才會這個樣子,我倒是能理解,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說不清楚,科學無法論證的時候就用一些玄幻的色彩加以掩蓋。
隻是那女人死了以後,魏家的小女兒暴斃身亡,而這小女兒,卻是死去女人從江南帶來的女兒。
夭折的女兒是不計入魏家家譜的,何況是一個不知來曆的女孩子,大太太大概是有些後悔,好好安葬了這女孩,在祠堂裏麵供奉了靈位想給她超度安息。
“你見到的那牌位,是這個女孩子的?”我有些疑惑。
可是這沒道理啊,既然是太爺爺的女兒,牌位不應當與他擺在同一排的,而且那牌位是慈母,不會是這個女孩子。
阿月姐記憶有些模糊,擺了擺手,“我也不太清楚,過去二十年了,具體是不是我都忘了,那個年代,大戶人家後院最是容易起火,不是什麽稀奇事情,我隻是知道你會對魏家這檔子事情疑惑,所以才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以後到了魏家,就不要再問別人了,權當自己不知道。”
我原本還想要再問些事情的,一聽這話,默默地又把心裏的話咽了回去。
阿月姐知道的恐怕也不多,要想知道一些事情,恐怕還得我自己去一趟。
現在總算也是有了線索了,那座祠堂裏麵,恐怕是藏著不少秘密。
“那之後,魏家就真的是每一代都是單脈相傳了?沒有例外的嗎?”
“例不例外我是不太清楚,姨父這一代其實是生了兩個孩子的,隻是有一個養到滿月就夭折了,這也是我聽姨媽說的,上麵的那些,也大多類似,都有生下來的,可是能存活的,每一代唯獨一個而已,還都多病多災的。”
今晚聽著阿月姐這番話著實是曲折離奇了一些,雖說我並不相信有什麽鬼怪的詛咒,隻是聽她這麽說,倒真的周身泛著一股子涼意。
人吃人的年代,不把人命當回事,要不是詛咒,那麽魏家死去的那些孩子,都是人為,背後操控這一切的到底都是什麽人?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辦得到這些事情。
我隱隱覺得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魏家,盯著魏家每一代的子嗣。
“好了,這些話啊,你就當是我們姐妹倆的閑談吧別放在心上,趁著還有空,你恐怕得再下一趟廚房了,某人可還餓著肚子呢。”
阿月姐送我到門口,拍了拍我的手背,目光溫和,與窗外清涼的月色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