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出人頭地
何翰話音一落，他就一直麵帶微笑的盯著趙觀風和郭榮朝，想要看到兩人欣喜若狂的樣子，一定特別好玩。
但何翰卻驚訝的看到趙觀風正在看著他，看著他，目不轉睛。
而且更詭異的是，全場也十分安靜，沒有一點歡喜該有的樣子，就像是等老師宣布下課的課室。
當何翰開始懷疑自己那句話是不是暫停時間的咒語或者是不是地球OL的其他玩家集體下線了的時候。
趙觀風終於開口了：“沒了？不是應該第一名……還是第二名呢，這樣嗎？我還不知道你們節目的招式嗎？！”
想看我失聲尖叫，你們導演就是在想天天桃子吃！
周圍已經被導演每一期宣布排名時的各種騷操作玩壞了的選手和觀眾也紛紛發出“我懂得”的笑聲，表示沒有套路可以再坑到英明神武的老司機。
就連郭榮朝也用何老師你壞壞喲的表情盯著何翰傻笑。
一時間，電視屏幕內外都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站在總控室坐鎮的《歌者》狗導演也是一副我道不孤的欣慰表情。他一個外行可沒敢指點金牌主持人，隻是覺得何翰偷學了他拖時長的秘技。
沒想到，何老師你個濃眉大眼的居然也像我這麽優秀啊。
不過何翰麵無表情的下一句就讓老司機們紛紛翻了車，閃了腰。
“沒了，你就是第一輪的第一名。”
趙觀風聞言先是不可置信的看了何翰一會兒見他表情非常認真嚴肅，然後臉上才終於掛起了屬於勝利者的矜持的微笑，和周圍前來道喜的選手擁抱在一起。
看著亂哄哄的舞台，抱作一團的人群，聽著耳邊終於響起遲來的“趙觀風牛B！”“趙觀風天下第一！”……作為一名與時俱進的優秀媒體人，他也能想到現在直播的彈幕的大概內容。
但這時，何翰心裏遺忘許久的初中知識卻突然湧現，大師們一個個蹦了出來：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麽也沒有。，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隻覺得他們吵鬧。……
我悟了，我全都參透了！
而就在何翰獨自一人領悟大師文筆，恨不得重返學生時代拿個滿分的閱讀理解時。
畢竟隻是第一輪的階段性勝利，慶祝太久就顯得沒排麵了。過了一小會兒，舞台上抱在一團的歌手們又散開來，除了已經知道成績的趙觀風外紛紛用期待的眼神望著神遊天外的何翰。
嗯？為什麽何老師突然看起來好像有種超凡脫俗的趕腳？
何翰回過神來，清一清嗓子又重新變成那個金牌主持人，開始宣布接下來的排名。
在一水之隔的島國巨大的歎息聲中來自島國的歌手山本安英在這一輪被淘汰。成為舉辦了十一期的《歌者》第九位止步總決賽第一輪的外國歌手。
雖然這個劇本全國觀眾都非常熟悉了，但賽製改革後作為第一輪唯一的一個失敗者，山本安英與小倉宏昌兩人發言時不停鞠躬的表現還是讓電視機前的觀眾心裏蠻堵的。
歌曲沒有高低貴賤，競技卻隻是勝者為王。
趙觀風沒有過多在意這兩位遠道而來的朋友，馬上就要準備第二輪的比賽了，他得立馬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按照新賽製首尾對衝的規則，作為第一輪的勝者，他即將迎來排名第六的四十多歲的情歌王子張哲的挑戰。
別看張哲這一輪排名幾乎墊底，那是因為人家的風格走的是抒情慢歌的路子，這次找來的嘉賓也還是一起唱情歌。
這種靠真情實感打動你的風格在多人你方唱罷我登場的輪番上陣，高潮迭起的表演中就顯得有些節奏偏慢，很是吃虧。
畢竟聽完幾首歌，觀眾投票也僅僅是靠歌曲最後留給他們的一個模糊的印象罷了。而那些全程高音狂飆或者比較有新意的歌這時就能給觀眾留下比較深的印象。
張哲這個情歌王子在第一輪吃虧了，但在單對單搜羅的時候就不一定了。隻是在兩首歌裏選，指不定情歌王子突然就爆種了，用真情實感和該死的情懷讓全場觀眾留下淚水。
張哲作為一個在當年神仙打架的年代都能站穩腳跟的狠人，實力是毋庸置疑的。
說起來有趣，作為當年最接近天王卻因為始終突破不了自己的風格而登基的千年王子，張哲與現在的趙觀風一樣都被人稱為小天王。
而現在就是兩位小天王跨越時代的天王山之戰！
這次作為第一輪大比拚的第一名，趙觀風是會在第二輪的最後出場，可以好好觀察一下敵情了。
趁著一段長的要死的廣告，張曉明還有幾個舍友特意跑到學校的小超市裏買了些零食回來。本來一般情況下，他看《歌者》都是戴著耳機自己默默的欣賞的，零食什麽的隻會讓他覺得自己耳朵被人塞炮仗了。
但這次幾個舍友難得都說想要看，特別是被剛剛和女朋友分手的老大，說什麽都要慶祝一下。於是就一起跑到小超市買點回宿舍一起嗨皮嗨皮。
“哎，小明。趙觀風不是你偶像嗎，你覺得他能幹掉張哲不？”
幾兄弟正吃著喝著，吐槽這個廣告都可以直接拿到電影院當電影放了。剛剛分了手，本應是這個宿舍裏最悲傷的人此時卻紅光滿麵的老大問起了張曉明。
張曉明喜歡趙觀風不是秘密，這小子第一天自我介紹的時候就說過了。為此還有不少趙觀風的粉絲加了他好友，其中還有不少妹子。
他與一群妹子聊的火熱的場景著實讓全宿舍人都眼紅的要緊，那時全班都下注張曉明將會是班上的脫單冠軍。
結果他們宿舍老大都已經談完分手了，張曉明還隻是從前那個守夜冠軍。
“那必須得。張哲是牛逼，但他能跟趙觀風比嘛！一個是前朝老不死，一個是現在的太子，這是必死之局呐！”
“老三，你再看宮鬥劇腦子就真的沒用了！醒醒吧，大清亡啦！”
還沒等張曉明回答，宿舍的兩個活寶就自己在那鬥起來了。
“行了，行了開始了。”
……
第一組和第二組結束後，即將輪到趙觀風出場，連網上的彈幕數量都肉眼可見的多了起來。經過第一輪正邪一體的《黑暗騎士》的驚豔後，大家對趙觀風的期待值明顯高了起來。不過第一個從後台走出來表演的還是張哲。
換了一身衣服的情歌王子在台上深情演唱，四十幾歲的人了還是帥的一塌糊塗。勾起了不少趙觀風的媽媽粉想起自己當年做這個男人老婆粉的時光。
這是當年我追過的人啊！
這麽大歲數了，聲音還是滿滿的少年感。
好感人，我家的貓主子都哭了。
……
看完張哲深情款款的表演後，宿舍幾人都是眉頭緊蹙。畢竟相比活躍期在十幾年前的張哲，趙觀風這種有才華又有顏值的當紅炸子雞更受他們歡迎。
不過他們的確得承認剛才那首張哲經典之作還是給他們帶來了深深感動，讓他們都有種想要衝到蔡學圍脖大罵一場的衝動。
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偶像歌手，你就是賣臉的賤貨！
同時不禁也為後麵出場的趙觀風感到一絲絲的擔憂。現場觀眾現在的情緒看起來可不是很好，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翻車了。
趙觀風站在後台，對於情歌王子恐怖的情緒感染力的確有些心驚。但隻要是抒情，我就敢一力破之。
趙觀風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鋒芒，握緊手中的麥克風，在全世界綜藝通用的心跳聲中毅然決然走上低落的舞台。
選手入場，燈光再次黯淡無光，所有觀眾都下意識屏氣凝神。
一陣激烈的吉他掃弦的前奏響起，聽著就讓人有種烏雲密布，大雨將至的壓抑感而突然加入的口琴又像加入了一種在大雨中翱翔的迷幻感。
後麵的大屏幕上出現幾個大字：困獸之鬥
“我在陰暗中降落
世界在雨中淹沒
畫麵與現實交錯
無法抽離卡在胸口”
聽著趙觀風用有些含糊不清的唱腔演繹著充滿迷茫與不安的歌詞，本就情緒不高的觀眾更加的萎了，連尖叫聲都沒了。
“如果我衝出黑幕籠罩的天空
就別再捆綁我的自由
在狂風之中嘶吼
做困獸之鬥”
不在壓抑中死去，便在壓抑中爆發。
經過一整段慢慢壓抑不斷重複的鋪墊後，高昂的電吉他與激烈的鼓聲再次把人們的感知拉回到這個叫人熱血沸騰的現場。
“我奮力衝破
封閉的思緒震開裂縫
燃燒的花朵升空
消失在空中記憶在剝落
殘留的影像輪廓
潰散在薄霧中”
與那些普通的搖滾歌不同，小公舉本身音域偏高尖讓這首《困獸之鬥》的高潮顯得衝擊力十足，同時又不失周氏歌曲標誌性的耐聽旋律。
迷幻酸性的色調，若即若離的離調和弦，適時而斷續的轉音唱腔一切都是那麽的讓人著迷。
不知何時，現場的觀眾也慢慢的跟著屏幕上的歌詞唱了起來，或者說叫了起來更合適。旋律的美妙耐聽，加上歌手的感染力讓這些第一次聽到的人也不自覺加入到嘶吼的陣營裏麵。
誰沒有在生活中受過壓抑，誰不曾被困入到看不見的牢籠之中。哪裏有壓迫那裏就有反抗，他們就是要嘶吼出來，哪怕遍體鱗傷也要進行困獸之鬥！
“……封閉的思緒震開裂縫
燃燒的花朵升空
消失在空中
記憶在剝落
殘留的影像輪廓
潰散在薄霧中”
唱完最後一句，趙觀風狠狠拉了一個高音，讓現場再次響起一陣尖叫。
“趙觀風！”
“趙觀風！”
在休息室，看著本來傷感無比的現場被趙觀風一點一點的慢慢激活，最後再次沸騰起來。
張哲眼中不由帶著一絲失望，他知道這次勝負已定了。不過看到另一個小天王的實力強勁，堂堂正正的擊敗了他，身為小天王一代目還是有一絲慰籍的。
最近幾年活動減少，所以平時沒少看書的情歌王子心裏突然閃過一句話，一句歐陽修對蘇軾的寄望。
老夫當避路，放他出一頭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