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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心裏的位置

  他們的距離隔得很遠,從東京到神奈川,跨越了不止一個學校的遙遠路線。從青學那裏開始,繞到立海大那裏,如何走,才能把時間壓縮得更短,更快地抵達目的地呢?

  柳蓮二突然就在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連幸村精市等人投來的異樣眼光都熟視無睹。他很困惑,即使是找到了兩個學校的最短路線又能怎樣呢?頂多不過是省些時間罷了,但這卻代替不了兩人心靈上的依依相伴。


  雖然……目前看來,隻是他一個人動心了而已。在那天時,偶然與她對視上的那一眼起,就看上了對方。自那以後,漣漪泛濫,又甜又苦的滋味伴隨著他度過了一天又一天。


  自家的母上大人是最早發現自己的異常的人,她沒有明說出來,但卻總是用八卦的眼神代替著那些言語來表達她的關心之情,柳蓮二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掩藏了,隻是他是絕對不會開口解釋自己喜歡上了某個別校的女生而對方不一定喜歡他的尷尬處境。


  柳蓮二少年,此時絕對不承認自己是暗戀著對方。現在的他,大腦裏的那些精明數據,擺出來也幫不了他如何去解決把暗戀這件事轉為明戀,或者更好的是變為兩情相悅,這樣的結局就真的是皆大歡喜了。


  他不用再苦惱,每天心裏都被那個人充滿。他和她,若真的在一起了,就可以天天撒狗糧,虐虐那些單身狗了。


  尤其是那隻白發狐狸仁王雅治和偽紳士柳生比呂士,兩個人各自有了喜歡的人,成功拿下了對方後,天天牽著自己的女朋友來他們的眼前晃悠,當他們這群單身狗好欺負啊!

  唉……柳蓮二想著想著就滿身的怨氣,一個忍不住就釋放了出來。他這麽些天積累來的情緒,使得他很不開心。他不開心了,怨氣控製不住了,就出來了,而周圍的人就遭殃了,他們感覺到了那股來自軍師的強大怨氣,想躲吧,誰敢在軍師眼皮子底下開溜,但要是一直不動,身子就一直發寒,等比賽結束時,估計他們都動不了。


  柳蓮二是什麽人?立海大男網的三巨頭之一,僅次於部長幸村精市和副部長真田弦一郎的人,是立海大男網的第三把交椅,穩固立海大男網的軍師級別的人物。


  以前沒參加U-17封閉式訓練時,他還沒那麽可怕。那時候的柳蓮二,頂多是你不小心得罪了他,被他在本子上加大訓練難度而已,立海大男網的訓練本來就很多了,再被加那麽幾筆也是累死的份。


  可是一切到了U-17訓練基地那裏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柳蓮二遇到了他的童年好友,如今在青學就讀的同樣愛好數據網球的人——乾貞治,這個人,特別喜歡製作一些奇奇怪怪的飲料,凡是他做出來的東西,那些外表看上去越好看的飲料,往往越具有殺傷力。


  喝上一口,有可能上一秒還在天堂打轉,下一秒就墮入了地獄裏躺屍,一倒不起。那種永生難忘的滋味,不經意想起時,都還是會感覺到舌尖裏還殘留著那種要生不能生,要死不能死的黑暗滋味。


  他們的軍師啊,從遇到他的童年時期的好朋友乾貞治起,就變得越來越喜歡讓人喝下他特製的黑暗飲料了。


  一手捧著飲料杯,一手拿著從不離身的筆記逃離本和筆,對著喝下的人,觀察他們的反應,就嘩嘩地在本子上記錄了下來,邊寫邊發出可怕的笑聲。


  仔細聽的話,就知道那是夾雜著了“下次再來找人試一遍”的期待的笑聲,除此外還有微微不滿的情緒在裏麵。


  可惜啊可惜了,那些不幸中槍的人,一喝就倒下了,看到的人大都是驚恐的神情,哪還敢再在現場待下去,都是拚死拚活地逃離現場,那速度像是在逃命一樣的快。


  等結束了在U-17訓練基地的特訓時,再回到了學校裏,他們就發現了自家軍師的不對勁。因為他在訓練開始前,居然拿出了一排排的冒著各種顏色的氣泡的盛滿了水的水杯放置在了事先準備好了的桌子上。


  他笑得很詭異,眼睛瞥向那擺放好了的各種顏色交織成一片的水杯,眼神也蠻是期待的。他說那是比賽不認真的懲罰,稱為“柳式處罰茶”,由其特製而成的具有多種維生素的重要飲料。


  總之,他們永遠都記得某個人喝了一口後臉色青紫眼神無力瞬間倒地的一幕。饒是一向都表現得很強勢的部長幸村精市和他們的副部長真田弦一郎,一個笑容僵硬了一秒鍾,一個抖著手壓低了帽子,他們的動作不過是那麽短短的一秒,就恢複了正常。


  但一直都在密切關注著他們的人卻是十分敏銳地捕捉到了刹那間的不同。連他們的三巨頭之一中的兩個人都表現出了對軍師的處罰茶的一絲絲的畏懼,想必是十分不想喝軍師製作的處罰茶了。


  顏色那麽的豐富,味道卻是那樣的……咳咳,難以下咽,所以這種處罰茶自此就有名了起來,在立海大裏聽到處罰茶三字時,無人不麵有懼色,想要逃跑的衝動啊!


  “Game-Won by 青學,6:2。下場比賽的選手請於十分鍾後按時出場,由青學選手千葉明夏、白石美桑VS四天寶寺選手我妻加華、淺川涼子,請選手做好準備。”


  我們輸了!加奈那明與明明寶兒虛浮著腳步,沉重地移向沙龍處,那個人在坐在那裏看著她們一步步地走過去。


  越來越靠近了她所在的位置,兩人心裏又是惶恐又是不安的。她對她們抱了很大的期望,她們是知道的。


  一路走來,沒有最辛苦,隻有更努力。她們如今的實力都是靠著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做出來的,那些血與汗,最終都化為了球場上的招招驚人的網球。


  她們不說苦,不說累,是知道說了出來,也是沒多大用處。努力和堅持才是真正的道理,她們沒理由去為了一時的辛苦和勞累而抱怨、不滿,也沒有必要去找借口說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導致了現在的什麽什麽問題。


  那些看起來太浮誇了,不切實際,且浪費時間和精力。所以,她們從不抱怨,也不埋怨,一切都是在那人的指導下進行的。


  有沒有用,她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方法是引領她們走向全國大賽的關鍵,她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是為了她們可以提升自己的實力,早日成為全國大賽的又一支出色的隊伍。


  可是現在……她們才在都大會決賽這裏,第一場比賽就輸了。還沒到全國大賽呢,就已經在半路上輸得一塌糊塗的。


  她們不否認,青學的藤原暮裏和百裏上雪兩人確實是相當有難度的選手,在比賽時的氣場壓住了她們的,出招時更是幹脆迅速,不肯拖拉。


  導致她們真正回過神來時,比賽就已經結束了。應該說,這場比賽,她們輸得不冤,甚至是有點值的。


  全國大賽前的對手就這麽厲害了,也算是給她們敲了個響鍾,警醒著她們現如今的對手都不再是從前那樣的了。


  她們得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才能麵不改色地勇敢麵對越來越強大的對手。不輕敵,全身心對待,方能遊刃有餘地一一擊敗對方,踏上越來越高的地方。


  “部長,是我們不好,輸掉了比賽。”加奈那明與明明寶兒同時開口,想了那麽一會兒,她們還是決定先說出來,雖然……麵前的人,什麽反應也不給她們看。


  白依鬼若若有所思,她聽到她們的話了,但並沒打算說什麽。畢竟,有些事情,還是要當事人自己去好好的思考才行,她幫不了她們。


  比如這次的比賽,她們有些地方就做得不對,而且做得不太好。對於對方的實力,也沒有做好全程警惕的準備,說是她們的失誤吧,也不見得。隻能說是,沒有完全的繃緊神經就是了。


  她隻是偶爾下場指導一下她們的不足的地方的,並不會時常下去指點這裏解釋那裏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領域和體會。她能做的,就是保證她們不走偏,走到正確的地方上努力就是了。


  四天寶寺女網是什麽樣子的,她不在乎。她關心的,隻有如何帶領她們走得越來越遠,爭取把每個人都帶到全國大賽的舞台上,成為不遜於王者立海大女網的隊伍,早日超越她們,走到巔峰,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


  她們知道這一點,也抱著同樣的心願,所以……每個人都是朝著共同的目標前進的,前路漫長,看不到盡頭,但她們始終堅持了下來。


  走到了今天,又開始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趟目的地,不知進退,不覺苦累,隻餘滿滿的力量伴隨著她們前行。


  而青學,是她們難以跨越的鴻溝。在立海大之前,她們還得用心麵對這個對手。她們的強弱,自會隨著比賽的推進而一步步展露出來。而她們,有的是機會來解決她們。


  ……


  “怎麽樣?你們怎麽看四天寶寺的女生?”千葉明夏遞水給有些口渴的百裏上雪和藤原暮裏兩人,急切地問了她們對於四天寶寺女網的看法。


  她這麽問,都是因為四天寶寺的女生看起來挺不錯的,比起之前的對手,好像是更有讓人和她們試一試的衝動了。


  藤原暮裏和百裏上雪不發一言,靜靜地站著,沉默了半天也沒見有開口的動靜。看懂了這一點,千葉明夏也沒不開心,她轉過身就繼續在一本素描本上畫畫了。


  夏目深深等人也隻是各做各的,彼此都不衝突各方。但臉上的鄭重神色,卻是沒有隱藏起來的。


  顯而易見的是,她們十分的看重這次的對手,也不想要敷衍著打過去。早早便決定好了的人,就做好了準備迎接下一場比賽的對手了。


  坐在教練席上的安九突然感覺到背後有一抹強烈的視線射向她來,她隱約間覺得有些熟悉,便回過頭尋找著那道熾熱的目光的來源處。


  她剛轉過去,便對視上了一雙雀躍的眸子。那是……她微微一怔,第二次了,那雙眼睛,她是第二次和他對上了。


  相比於第一次的驚歎,這一次的眼神裏充滿了期待與笑意,看著看著便填滿了她的心間,仿佛在那雙眼裏,容得了她的存在。


  而他看她的眼神,如同像是他心裏的某個位置是為她而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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