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比他還尷尬
梁疏看到這混亂的場麵也無計可施,擔心地上的陶瓷碎片會傷到水桐月,於是上前阻止。
“夫人小心!”
水桐月正是憤怒之時,哪裏聽得進去,見吊鍋未砸到猴子,提了個竹凳子追欲翻窗而出的猴子而去。
猴子往窗戶跳了出去,站在窗戶側邊的另一隻猴子將窗戶一推,水桐月霎時被窗扇拍得眼冒金星,待稍微緩和過來,她又順手抬起一個洗腳盆,暈暈乎乎的要翻窗而出,去追那早已逃離茅屋三四米遠的猴子。
該死的猴子,老娘跟你拚了!
猴子折過頭來,望了望水桐月,見她雙眼冒火,兩耳噴氣,嚇得繼續往林子中跑!
(猴子:喑喑……瘋女人,又不是我關的窗戶,你幹嘛隻追我不追它?)
窗扇是可以內外開的,眼瞅著那猴子又要將水桐月的頭當做黃瓜拍,梁疏大喊:“別過去……”邊喊便奔過去。
突然腳下被什麽東西一絆,他拔出腰上的劍往一側的木牆上一插,成功穩住了身子,然後躍上了劍身,借著寶劍的反彈力一躍至水桐月身邊。
水桐月的腦袋霎時直穿窗扇而過,由於推得太急,窗扇整個脫落了下來,水桐月脖子上掛著一扇窗扇,像……像掛著一個大餅!
憤怒無以複加,水桐月打算破釜沉舟,不是猴死就是她兔亡,顧不得拿掉脖頸上的窗扇,強行往窗洞中夾。
梁疏擁了過來,正欲把她拖回來,誰知她吃了秤砣鐵了心,為了能夠順利的夾出去,將另外一扇窗戶狠狠地往內推。
梁疏防著屋內的每一隻猴子,就是沒有防備身邊的兔子,於是……於是……於是梁疏的玉頸上也成功的掛了一個“大餅”!
最後的結果是,水桐月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梁疏也受了牽連,日落西山了,兩人還在收拾屋子。
梁疏一直勸她要淡定,這隻是幾隻猴子,猴子一向桀驁不馴,頑劣成性,同它們置氣就是為自己找不痛快!
水桐月則認為,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報複,這群猴子是因為前一次被冷月揍的很慘,所以這一次才拉幫結夥的來報仇!
猴子這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雨水就泛濫的冥頑不靈之動物,就是不能慣著它,得采取一定的措施,最好是將它們一隻一隻的抓回來,好好的教訓,讓它們知道人類是不好惹的,讓再也不能為害一方。
但水桐月的這個方法可行性幾乎為零。她同梁疏念叨了幾天之後便也消停了。
經過這一次“猴災”之後,家裏的東西被洗劫一空,連果腹的食物都成問題,更別說成親還需要一些東西。
對此,水桐月表示,形式和排場什麽的都是虛的,隻要他足夠愛她就好,她不在乎那些表麵的東西,其實兩個人走到茅屋外對著山川大澤拜一拜,也就做數了。
梁疏想了想,道:“其實我覺得拜天地也是形式,我早就稱呼你為夫人了,還需要拜堂這種形式做什麽?”
水桐月側過頭去楞楞的看了他半晌,啞口無言,眨巴眼睛,說:“可是,可是拜堂就像我們那邊婚姻登記一樣,登記是對婚姻的一種法律保障,雖然在這邊拜堂沒有法律保障,但是不拜堂,我沒有安全感!”
“嗯……說的也是!那麽,我們收拾完屋子就拜堂吧!”梁疏對她寵溺的一笑,說。
於是兩人繼續收拾屋子,梁疏負責將損壞的東西修好,水桐月負責將弄髒的東西以及地板擦幹淨。
梁疏修著修著,覺得這裏需要修補那裏也需要修補,修好兩扇窗戶之後順便把房子也修了。
水桐月洗著覺得這裏也需要洗那裏也需要洗,於是將整個家都清洗了一遍。
這樣一耽擱,時間便到了一個月之後,也就是今天。
兩人剛剛準備好一切,準備拜堂之時,門口卻出現了一大隊人馬。
為首的黑袍侍衛翻身下馬,衝著屋內大喊:“皇上有旨,請梁疏速速出來接旨!”
聖旨的大概意思是:兵部尚書梁疏,勤政愛民,克己奉公,實乃國家之棟梁,廟堂之人才。
愛卿,不顧生死,一心幫朕尋藥,朕心甚慰,但而今奸佞當道,局勢不穩,正是多事之秋。
朝堂上有更重要的事情交與愛卿處理,尋藥之事,暫緩。
請愛卿三日之內務必趕回皇城,不得有誤!
梁疏接了聖旨,謝了聖恩,起身朝水桐月走了過去,側著身子,微微彎著腰,擒過她的手,柔聲說道:“桐月,你可願意與我一同前往?”
彼時,天正藍,雲正白,春正盛。珙桐樹的葉子綠得鮮亮可愛,白鴿似的花朵在春日和煦的日光下灼灼其華,在他彎腰牽起她的手之時,一兩朵花自樹冠頂打著轉兒閑閑落了下來,像兩隻正優雅飛翔的白色鴿子。
水桐月欣喜地瞪大了眼睛,有跳起來抱住他的衝動,但發現周圍有一圈人在注視下她與梁疏,這樣做太不淑女,太彪悍,於是將頭低下去,用另一隻手攥住衣角,狠狠扭了幾爪,情緒才稍微平複了一些。
她剛欲表示自己願意,話到嘴邊卻被另外一個聲音“先下手為強”了。
“不行!”
白衣飄飄的冷月,不知什麽時候突然冒了出來,一把搶過水桐月的手,然後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
“你的三書六禮,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十裏紅妝呢?”冷月說完,對著旁邊那些蠢蠢欲動的侍衛比了個弱爆了的姿勢,表示誰若不服上前來單挑,才轉身繼續說道:“堂未拜,親未成,難道你想就這樣將我這傻表妹誘拐了不成?”
帶頭的侍衛是南淵國皇帝麵前的大紅人,一向隻聽命於當朝天子。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狐假虎威慣了,見冷月小小一介山野村夫,又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膽敢指著他們的鼻子,於是對著他的一群手下一抬手,周圍的人全部圍了過來,準備對冷月群起而攻之。
梁疏忙勸阻道:“在下的大舅子魯莽,還請張侍衛切勿生氣!給本官一個薄麵!”
冷月將脖子伸得長長地,如同一隻囂張跋扈的鴕鳥,不領情道:“嗨,嗨,嗨,你小子把話說明白,誰是你大舅子呢?你跟本大爺家小月月八字還沒一撇呢,別在這裏攀親戚扯關係,跟本大爺來這一套,沒有用!”
水桐月聽冷月這麽說梁疏,心裏不高興了,一雙爪子死死掐住冷月的胳膊,咬牙切齒道:“冷月你到底要幹什麽?你這樣做,將梁疏的麵子置於何地?”雖然我很享受梁疏為了我,竭力與人周旋的這個過程,但是要我看著梁疏尷尬,我可舍不得,我會比他更尷尬的!
本來張侍衛此次上靈山,隻為請梁疏回去,時間緊迫,也不想因為旁的事情耽誤,但冷月的話實在是太囂張,盛怒之下,他欲拔出寶劍與冷月一較高低。
梁疏及時的按住了他的劍,一雙猶如寒冰似的眸子瞪著張侍衛,不動聲色地對著張侍衛搖了搖頭。
張侍衛將劍一收,轉頭對著冷月“哼”了一聲,道:“本侍衛就看在兵部尚書的麵子上,饒你一條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