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摸出來的
告別了水桐月,冷月騰雲漫無目的的遊蕩。
兔子啊兔子!那邊是玉落,這邊是你,本大爺知道本大爺以前因為父親做了許多傷害人的事情,而今我已是孤家寡人一個,你們兩有什麽事情,本大爺自然會鼎力相助。而今這事卻是幫一個就害另外一個,你讓本大爺怎麽選擇?
傻兔子你可以舍己為人幫助玉落,成全別人,但我不管怎麽做都狼心狗肺!
所以本大爺決定,在這個世界你要做什麽全憑你自己做主,本大爺隻負責保護你的安全。
這樣想著,冷月又在靈山上空遊蕩了四五趟之後,捏了個隱身決回到了水桐月身邊。
水桐月一直在雲頭蹲著發呆,地上傳來一陣打鬥聲,她終於回過神來,意識到可能梁疏已經遭大皇子派出的人刺了。
沒辦法看他陷入危險中,坐視不管,於是她急急忙忙下地去尋找。
千年之前的靈山和千年之後的靈山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所以就算她自恃對靈山熟門熟路,還是被茂密的森林阻得暈頭轉向。
她一麵尋找,一麵罵自己笨。
等到找到找到梁疏墜落的地方,估計他已經被玉落救走了!
她一麵希望盡快找到梁疏,一麵又不希望盡快找到他。
找不到也好,反正關鍵的時間點還沒有到,如果我提前救起他,說不準會壞了他跟玉落的姻緣。
終於她還是在溪水邊找到了梁疏。
他麵如死灰,嘴唇發紫,渾身濕漉漉的,胸口處仍然有血流出,他的血液匯入溪水中如絲絲縷縷的紅色煙霧,然後被水流衝散,溶解,變為虛無。
水桐月猜測他可能是被刺了一劍後跌入了山澗中,又被水流帶到了這棵傾倒的枯樹下,被樹枝擋住才沒有繼續順著水往下遊去。
她來不及挽起褲腿就跳到水裏,拖著他的雙手使勁往岸上拽。
梁疏雖然屬於很瘦的類型,但他身材修長,又是習武之人,身上的肌肉都硬邦邦的,水桐月把他拖上岸還是費了很大的力。
終於把梁疏拖到岸邊,她伸手試了試他的鼻息,發現他隻是暫時性的昏迷過去,又檢查了他的傷口,發現傷口上並沒有毒,那麽他嘴唇之所以發紫可能是泡在水中太久,太冷而導致的。
想到這裏,她才放心的坐在岸邊的草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等到呼吸平穩下來後她才起身躲到一叢陀螺香後麵。
玉落該要來了吧?如果我這時候去給梁疏包紮傷口,等著他醒來,那麽就沒有玉落什麽事情了吧?
我……我這是怎麽了?我竟然變得那麽邪惡!
水桐月使勁搖搖頭,然後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水桐月,你怎麽能這樣?如果這一世他們還是一生一死的話,玉落就真的永永遠遠消失了!你怎麽可以為了自己的愛情而讓別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麽警告了一陣自己,她又縮回到陀螺香叢中等待玉落來救梁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越等越焦急。
萬一玉落有什麽事情耽擱了,那麽梁疏豈不是危在旦夕?
於是她竄出去給他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扶他靠在一棵楓樹的樹幹上,然後風風火火的找了一些樹枝在他旁邊架起了一籠篝火!又竄到陀螺香叢中繼續等待著玉落來救梁疏。
水桐月這樣一等就等到了深夜,身上的衣服都被露水打濕了,濕噠噠的粘在皮膚上。她縮在陀螺香叢中瑟瑟發抖。
等到了下半夜,溫度更低了,她被凍得牙齒打顫,終於受不了了,連滾帶爬的到了火堆旁邊。
她往火堆裏麵湊了幾根柴火,把雙手放在火苗旁邊取暖,邊烤火邊打噴嚏,邊對梁疏“想入非非”。
他想,如果他們之間沒有玉落,那麽呆在哪個世界都無所謂。
如果沒有三世之約,那麽她此時便可以擁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或者腿上。
如果不是非要去完成一些事情,那麽這種螢火飛飛的夜晚該是一個多麽浪漫,多麽值得回憶的夜晚啊!
可惜……
我是不是太厚臉皮了?
等身體漸漸的暖和起來,她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但考慮到玉落隨時有可能會出現,她便一直強撐著眼皮,不讓它們合在一起。
終於還是沒抵抗住困倦,沉沉的睡了過去,直到清晨的鳥鳴聲在耳畔響起,她才醒了過來。
醒來的第一件事情是先查看梁疏的傷勢,見沒有什麽大礙,於是專心的糾結這事情到底是出了什麽紕漏。
玉落一直沒有來,為什麽玉落會沒有來呢?
她糾結了一個上午,中午時分,太陽變得火辣辣的。但考慮的玉落可能會出現,她仍然十分警惕。
晚飯時間,她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這時她才想起來,梁疏也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她自己餓著倒沒什麽,梁疏有傷在身,餓著肚子肯定是不行的。
於是她在自己的袖子上撕了塊布蒙麵,背著梁書往玉落的洞爬。
由於玉落在這一世的遭遇皆是由夢雨所敘述的,所以水桐月並不清楚玉落家的位置在何處。
隻胡亂背著梁疏往山上爬,然後按照自己的常識去判斷哪些地方適合建屋住人,倒真的給她找到了一間茅草屋。
靈山是眾邪靈、妖仙、妖魔的聚集地,非一般人能住,她判斷此處很可能就是玉落的住處。
等把她梁疏背到屋內安頓好,她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她告訴自己,等安頓好梁疏,等找到食物給他吃,她就會離開。
安慰完自己那顆負罪感越來越重的心之後,他才在這間茅屋內四處查看是否有吃的東西。
這間屋內的桌子上有一個茶壺,兩隻茶杯,靠牆的地方有一個梳妝台,梳張台上放著一把紅色木梳。床鋪倒是整齊,但上麵也已沾滿了灰塵。
這間屋子或許就是玉落的住處,但奇怪的是,這間屋子像是廢棄許久了。
那麽玉落她究竟去了哪裏?或者是她搬家啦?
按照夢雨所說的,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救了梁疏,然後正在幫他療傷才對!可為什麽照顧他的人是我呢?
水桐月百思不得其解。
懷著滿肚子疑問四處找不到吃的東西,於是她繞到茅屋周圍去找野果。
等她兜著一兜東西再回到茅屋前時,卻看見梁疏竟然自己走了出來。
“小……”,她及時的收住了“墨”字,改口道:“小兄台你醒啦?”
梁疏的臉色仍然蒼白,嘴唇幹裂,整個人看起來仍然很虛弱。
他悠然抿唇一笑,蒼白麵容上的笑看起來有些勉強,雙手攏在袖子中,拱了拱手,道:“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水桐月一聽,身子不禁顫了一顫,結結巴巴道:“你……你憑什麽說我是女的?”
他不會是在訛我吧?我的人設明明是一個英俊瀟灑的道士啊!從昨日到今日,我都表現得那麽英勇,他怎麽會……
梁疏皺眉思忖了須臾,掀起眼皮看了看她,似乎在猶豫,但見她等答案等得辛苦,於是隨即脫口道:“摸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