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癡心錯付
冷月知道水桐月武功低,最多隻能與人鬥鬥嘴皮子,博取一點同情,為他爭取時間。
失去了淩宇這把保護傘,他隻能糞草當自強,強撐著身體站起來。
但他除了被淩掌門和其他天影弟子傷得遍體鱗傷之外,也和淩藜一樣,身體裏被取出了一樣東西,因為這種東西被取出,他和淩宇都傷得很重。
這麽一強自起身,他的大尾巴便現了出來。
“淩掌門,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求你放過冷月!”水桐月見此,立馬奔到冷月的身邊,與他並排站在一起。沒辦法對他見死不救,真的沒辦法。
淩藜斜睨了水桐月一眼,手腕一用力,劍也直直朝她的脖子刺了上去。
“哼,可笑,你憑什麽求我爹,憑什麽?就憑玉落對天影有恩麽,我告訴你,你不是她,你沒有資格要求天影為你做任何事,為你做任何妥協!”
“我……”她語噎,找不到理由,在這生死一瞬之時,居然腦子一片空白,連跑都忘記了,隻能眼睜睜看著淩藜的劍離自己越來越近。
淩掌門迅速把劍拋去,試圖阻擋淩藜,但淩藜武功不低,且殺意太重,加上淩掌門也受了重創,一時竟未將淩藜的劍打掉。
本來尚且有天影的其他弟子在場,完全可以阻止淩藜,可他們卻都在兩個“老朽”的眼神中保持不動。
“黎兒,助手!”淩掌門見劍被擊落,踉蹌著衝上去,阻止,但距離太遠,根本就來不及。
“既然你願意擋著,那我就先殺了你,再解決這蛇妖!”淩藜毫不理會淩掌門的話。
而淩宇被幾個人架著,實際上卻是傷得太重,幾乎站不穩,掙紮了幾下,又被扶住了。
接著,隻見冷月進前一步,一掌將水桐月狠狠推開,大喊:“臭女人,你敢殺了本大爺,你定會後悔的!除非你不想要你哥哥的小命了!”
水桐月跌到地上,內心是崩潰的。
求人都用這樣的語氣,冷月,你確定你不是一心求死嗎?
不過冷月在這種時候能把她推開,她倒很是意外,因為在此之前,冷月做過很多卸磨殺驢,忘恩負義的事情。
曾有對他芳心暗許的美貌女子為他擋道士的劍,為他迎得了時機,危急時刻,他毫不猶豫的將美女當做了肉盾。
冷月這一招還真的管用,淩藜再次“劍下留人”,手臂一偏,劍擦著冷月的腦袋而過。
發帶一鬆,他那如墨的發絲便散開來,發絲掃過他俊俏的眉眼,美得銷魂蝕骨。
水桐月長長吐出一口氣來,如釋重負的安心坐在地上。淩宇也將懸著的一顆心放回了肚中。
冷月黑發散在肩頭,如柳如瀑,空中飄的雪襯著他一身紅衣,更是妖孽異常。
除了冷月之外,其餘的人呼出的都是一團白氣,隻有他呼出的東西融在空氣中,瞧不見半點。
“妖孽,今天你若找不出一個理由,我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淩藜並沒有收回自己的劍,而是將之架在冷月的脖頸上,眼睛睨著他,裏麵是入骨的恨意。
“淩宇體內有雙生璧之一的陽璧!”冷月的話雖然是對淩藜說的,卻把頭轉向了淩掌門,道:“這個想必淩掌門再清楚不過了!而雙生璧也是上古七神器之一!”
冷月話音剛落,那個剛剛隻會使眼色的老朽突然眼睛一亮。
“雙生璧有什麽特性,想必淩掌門最清楚,淩宇隻不過不想讓淩掌門為難,才甘願讓血羅取走的!”冷月正說著,突然發現有一道眼波朝他射過來,悄悄一瞥,果然是淩宇的。於是他忙把腦袋偏往一邊,不再去看。
“憑什麽信你?”淩藜不依不饒。
冷月將嘴角勾起,邪魅的一笑,牽動了嘴角的傷口,“嘖”了一聲,吸了一口氣,才道:“不信,你可以問淩掌門,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問問他,沒有了陽璧,淩宇會不會死?”
“你,你想怎麽樣?你拿什麽保證?”淩藜的口氣終於軟了下來。
淩掌門在這時走了上去,“我可以讓你呆在天影,但你必須保證找回陽璧,否則……”
三天後,大雪初晴。
天影紅裝素裹,玉砌粉妝,一派瑤池風光。
水桐月踩著一串白色的腳印緩緩往往生泉的方向去。
雪不算深,隻剛剛沒過腳踝,但林間小路已經被完全覆蓋了。若不是有這一串腳印,估計她會在這片林子裏麵繞一會兒才能找到路。
隻三天的時間,淩宇已經下不得床了,淩掌門亦是強撐著身體,維持著天影表麵的和平。
她不知道冷月和淩宇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去問淩掌門,淩掌門卻總是避而不談,似乎是忌諱著什麽事情,不願意說出口來。
神器毫無下落,而淩掌門說的有人自會將神器送上門,也並沒有人真的送來。唯一就隻有雙生璧這條線索,還事關淩宇的小命,在看到門口堆著一隻老鼠模樣的雪堆後,水桐月把它刨開,找到了冷月留下的覓音螺。
冷月約她在往生泉邊見,說有重要事情商議,還貼心的強調她一定要多穿衣服。
果然,出了林子就看到冰瀑前麵站著一抹豔紅。
冷月臉色發白,滿目的白色讓他看起來更加的不食人間煙火。
雙手懶散的垂在身側,右手握著一塊玉璧,因為太過於用力,骨節發白,在紅色袖子的映襯下,更是白似冰雪。
聽到聲音,冷月轉過身來。
漫天白色,水桐月的白衣與雪融在一起,唯有那一頭青絲特別的醒目。
腳踩在雪地上的“噝噝”聲停了下來,水桐月在冷月身側站定,仰頭望著冷月,“你到底要做什麽?”
“讓你多穿的衣服呢?”冷月低著頭蹙起眉,撮起她的袖子撚了撚,“就穿這麽一點?”
水桐月往一邊退了幾步,將距離拉開了一些,埋著頭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你到底要幹什麽?”
“兔子,我們走吧,回靈山去,不要再管外麵的事情了!”冷月揚起手來,一塊發散著淺藍色光芒的通透的玉璧赫然出現在他手心。
“淩宇的那塊是拿不回來了,但是把本大爺的這塊陰璧給他,他一樣能活!”
“你勾結血羅取走了他體內的陽璧,是不是?”
冷月避開她的目光,也避開了她的問題,娓娓道:“天影內部紛爭,遲早有一場奪權之戰,而啟動七神器又隻能在天影山,屆時什麽妖魔鬼怪都往天影聚集,天影實在是個是非之地!我們還是快點走的好!”
“你為什麽要幫助血羅?”她的聲音太大,嗓子已經有些嘶啞,“為什麽?你明知道他是曲靈的爪牙!”
水桐月好似發了瘋般大叫,沒在身邊找到什麽東西,於是彎腰捧起一堆又一堆的雪往冷月身上砸。
冷月沒有躲避,隻楞楞的站在原地,任雪團往他身上、臉上砸。
許多雪掠過了冷月,落入了潭水中。
水麵攏著一層白色霧氣,雖然不斷有雪落入,但卻看不見一點水花濺出。
冷月木頭似的一動不動,就這麽看著水桐月發瘋,看著她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然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