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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鑽心蝕骨

  有了子衿的幫助,他們還是順利的找到了那條變幻成了一條狗的鮨。


  一群人來到清高樹下,江墨辰親手折下清高的藤蔓將柔韌的藤蔓煉化成一把利劍,然後刺穿了鮨的身體。


  鮨發出了一聲尖銳而淒厲的叫聲,自口中騰出一陣絳紫色霧氣,然後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它周身赤紅,狗頭魚身,如一個嬰兒般大小,搖擺了幾下尾巴,終於安靜了下來。


  眾人見此,皆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


  江墨辰並沒有解了施在水桐月身上的定身咒,她臉上定格的仍然是那個讓人望之心碎的表情,似乎身上的痛苦並沒有減輕一分一毫。


  於是江墨辰繼續抱著水桐月,後麵宇文言風的隊伍裏又多了冷月、子衿、雲雀、阿木四個人。


  宇文言風想了半晌,終於想到了江墨辰仍然不肯解開水桐月身上定身咒的原因。


  原因是:引媒被殺了,但這隻是切斷了辛炎與水桐月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隻是代表著她就算不殺死辛炎的仇敵,也能夠活下去了。但她與下咒者之間的聯係並沒有被切斷,換句話來說,如果辛炎的仇人和下咒者真正想要殺的人是同一個人,那麽水桐月與江墨辰之間還是要死一個。


  而江墨辰之所以不肯解開,又不肯親手殺了水桐月,是顧及到他的修仙大計劃嗎?隻要他不殺她,而她又是愛著他而死的,那麽他的情劫就算是圓滿了!


  “七天,七天之內找到下咒的法器,然後毀了它,蠢貨才有機會活下去!”子衿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那條怪物都被殺了,還不行啊?”冷月與雲雀異口同聲的道,說完又互相瞪了一眼,別過頭去置氣。


  “法器?”宇文言風側過頭去看著子衿。江墨辰也抬起了頭來,空靈清冷的眼中寒光凜冽,似乎又變回了以往那個孤傲冷絕,世事皆入不得眼的冷血模樣了。


  “你們也看出來了吧,辛炎的仇敵和下咒者的仇敵是同一個人!如果蠢貨一直這樣與下咒者的這股力量抵抗下去,她遲早會耗盡氣力而亡的!”


  子衿的眼神從宇文言風身上移開,躍過了懷抱著水桐月的江墨辰的頭頂,望著綠得妖冶,繁茂得驚心動魄的清高的藤蔓,眼神由悲傷漸漸地變為茫然。


  接下來的六天裏,除了雲雀留下來照顧水桐月,阿木跟著牧玹璱的大軍一起回了南淵都城,其他的人都人手一塊鮨的鱗片,在陰城的大街小巷轉悠,如同握著一步手機,在陰城的各個地方搜索信號那樣。


  到第七天傍晚,江墨辰抱著仍然昏睡不醒的水桐月坐在清高樹的石凳子上,其他人則以一個半圓形狀,分站在距離兩人一丈之外的地方。


  遠山氤氳在悲涼的暗紅色暮氣中,夕陽的餘暉拂過保持著半圓隊形的四個人,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奇長,如四根屹立天邊的柱子,而柱子的頂端是被夕陽勾勒得詭譎可怖的清高的巨大影子。


  夕陽那詭異的光照在水桐月的身上,臉上,如同一隻往遙遠天際伸過來的死神之手在撫摸他的獵物。


  大家都盡力了,這六天他們不休不眠,將整座陰城都翻了過來,仍然不見鮨的鱗片有任何的發光現象!

  對於作為妖怪的雲雀冷月來說,他們沒有辦法理解死亡這種東西,所以無法接受同樣作為妖的水桐月有一天會消失!


  第二遍來嚐生離死別的苦酒,宇文言風的悲切與無奈並沒有減輕,反而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心底燃燒,灼痛讓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江墨辰隻緊緊將水桐月抱在懷中,眼睛望著遠處的天幕,看不出是發呆還是算計。


  子衿仍然呆呆看著清高樹,眼睛裏沒有悲切,隻有茫然。


  火燒雲漸漸將半邊天空染紅,然後是一整片天空。


  誰也沒有說話,天漸漸暗了下來,氣氛越來越沉重,濃濃的悲傷稠到晚風也不能將之吹散,一切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一切似乎在醞釀著什麽!

  暮色四合時,旁邊站的四個人仍然沒有走,是江墨辰先抱了水桐月走進了屋內,然後剩下的幾個人黯然的各自離開。


  夜間,水桐月平躺在床上,一直在耳畔響的那個聲音消失了,沒有誰再讓她去殺江墨辰,她不必苦苦的與那個聲音抵抗了。


  雖然身體還是不能動,但她看到江墨辰就在她身邊,於是在心裏如釋重負般的歎了一口氣。


  然而,她卻不知道,災難才剛剛開始。


  她的腹內開始疼痛了起來,隨著夜漸深,咒術的力量更甚,疼痛便越變得劇烈,開始她一直問自己,“我會不會死掉?會不會就這樣死掉?如果真的死了,我豈不是再也見不到小墨了嗎?”


  之後疼痛變得更烈了,腹內猶如有千萬把刀子輪流切割她的五髒六腑,破碎的內髒堵住了全身的每根血管,這樣的折磨,讓她恨不得立馬死去。疼痛讓她無法再分心去關心自己身邊是否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由於身上有定身咒,所以她動不了亦喊不出來,任何情緒都無法發泄出來,隻能保持著平躺姿勢忍受著疼痛,甚至連自殺都做不到。


  不知這樣痛了多久,她似乎是暈了過去。


  暈過去的那段時間,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手中拿著那一把劍,刺中了一個人。


  她不知道疼痛是什麽時候停止的,或許是自己暈過去以後,或許是疼痛慢慢減輕之後因為太累了,所以就睡著了。


  醒來時天仍然黑著,她摸了摸床邊,發現床邊並沒有江墨辰。又驚訝,自己居然能動了。


  身上沒有了疼痛,且淺淺的睡了一覺,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


  她杵著床想坐起來想摸一杯茶水喝,豈料隻是稍微挪了挪身體,全身的骨頭就很瞬間裂了似的,似乎她自己都能聽見骨頭吧嗒吧嗒的響聲!於是她“嘶”了一聲,齜牙咧嘴的又躺回到了床上去。


  她張嘴想喊江墨辰,但才吸足了一口氣,剛想喊,心口又是一陣抽痛,嗓子裏泛出一股血腥味,於是她也不敢在喊了。


  江墨辰不在,偏偏她又無法自己起來,雖然口幹舌燥的難受,她也隻得哽了哽喉嚨,呆呆望著帳頂。


  外麵突然下起了大雨,劈啪砸在草木上的雨滴讓這個夜變得暴戾而恐怖。


  她苦苦等待著天亮,天卻一直不肯亮。


  暴雨傾盆,狂風呼嘯,這種排山倒海氣勢恢宏的聲音,讓人恐懼,讓人絕望。


  因為這種聲音隻有地獄才有。


  她問自己,“我已經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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