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把皇帝醫成植物人
“你轉過來!”
水桐月聞聲,低頭,發現淵兒捧著喚雪往這邊走了過來。
現在,煤球的話對錦瑟來說,似乎沒有什麽參考價值了。反正她最關心的莫過於她的皇兄是否真的聽了自己信中的勸告,信未送到,最壞的結果已成為了定局。就算煤球說了什麽,錦瑟也不可能會再遷怒於自己了。因為她現在的主要矛盾是怎麽讓她的兒子活下去。
分析完這些,水桐月覺得煤球的聲音真是刺耳,不想理它。
水桐月又望望錦瑟,她仍然悵然的望著院中的幾棵參天的雪鬆,不知道想什麽,再望望江墨辰,江墨辰居然不見了。
四處搜尋,仍不見蹤跡,心裏湧起了一個不靠譜的想法。雖然不靠譜,但因為驗證不需要費力,她仰頭看了一下。
果然對於江墨辰來說,最不靠譜的就是最靠譜的。他果然是懶得抱手看戲了,而是坐在橫斜而出的老桃樹枝上,將頭枕在雙手上,舒服的看戲。
水桐月歎了一口氣,心道:“還好,沒有回家去睡覺!”
“喂?愚蠢的兔子,你再忽視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聞聲,水桐月才撇撇嘴,不耐煩的將目光移向煤球,因為,“一定會後悔”這幾個字太有吸引力了,讓她不得不聽。
“小桐,我聽母親說過,喚雪鳥是寶貝,現在我把它送給你!”拓拔淵將煤球捧起來,仰頭看著水桐月,眼中有晶瑩在閃爍,說:“求你把我的父王喚醒,拜托了!”
拓拔淵說完,對著水桐月重重的鞠了一個躬。
水桐月又仰頭看看江墨辰,他換了一個姿勢,橫臥在樹幹上,一隻手杵著下巴,繼續看戲。
紛飛的落花將他本就造孽的臉襯托得更造孽了。
指望江墨辰反正是指望不上了,陳遠夏轉過頭來,為難的看著拓拔淵。
真的不忍心告訴拓拔淵,自己是個庸醫。而且,而且煤球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煤球,怎麽也看不出它哪裏寶貝了。
“小桐?小桐?”
“嗯,啊?”
“你在想什麽?你也不願意救我父王嗎?”眼見著拓拔淵就要哭了。
水桐月連忙伸手過去,邊伸邊說:“小淵啊,我隻能說盡力去做!”
拓拔淵將手一縮,“不行,你得先喚醒我父王,我才能給你喚雪!”
水桐月楞了楞,看看煤球,又看看拓拔淵,覺得一定是煤球的軌跡,因為眼前這個與自己有“玩泥巴交情”的孩子,他上午還對自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且毫無心機,不然自己怎麽能成功的讓他把錦瑟引過來呢?可是,怎麽才過了短短幾個時辰的時間,他怎麽就學會了防人兵不厭詐了?
“水神醫,你放心,這樣你並不吃虧!”
聞聲,兩人一鳥轉頭。
錦瑟不知什麽時候也走了過來,水桐月不知她怎麽突然間就信自己了。
“樹上那位佩帶的劍的確是寒光劍,想來他就是武林盟主江墨辰!而你八九不離十也就是拓拔戎說的靈山玉兔了!我聽皇兄說過,對於你們江湖中人來講,上古七神器是人人都想得到的!”錦瑟望望慵懶臥於桃枝上的江墨辰,水桐月也跟著望了一眼。江墨辰倒是一直看著這邊,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錦瑟從拓拔淵手中接過煤球,淡淡的看著它,說:“你們不知道吧!其實它就是上古七神神器之一的喚雪鳥!是皇兄從天影山帶出來!”
“你說煤球……喚雪這隻鳥它就是上古七神器之一?”
水桐月咽咽口水,重新用一種敬仰的目光去看,越看眉頭就皺得越緊,快擰成一根麻繩了。
“看什麽看?我有沒有說過,你敢小看我,你一定會後悔的?”喚雪撲扇著禿毛的兩支翅膀,惡狠狠的警告:“你最好把你的表情放聰明一點,別忘記你答應了,我還不一定會答應呢!”
“喚雪!”拓拔淵聽了,一把抓了喚雪的脖子,忙抱歉道:“小桐,喚雪一向幽默調皮,你別生氣!”
錦瑟攜了拓拔淵回了寢殿,當晚就有人來宣水神醫進昭和殿替北芷國的王治病。
在收拾東西要去昭和殿之前那位虯髯大漢再次出現在宿梧宮,說:“戎將軍讓在下提醒一下水神醫,一定要盡心為大王治病,一定要讓大王能夠睡得安穩!”
水桐月覺得,“睡得安穩”幾個字意義真的太與眾不同了,尤其是用在沉睡不醒的拓拔邑身上。於是虛心請教了一下江墨辰。
彼時,江墨辰正在雕刻一支木偶。
木是桃木的,剛剛從他睡的那棵桃樹樹枝上砍下來的。
據水桐月觀察,江墨辰很少對除了捉弄她,看她出醜,以及尋找曲靈,滅了曲靈,其他以外的事情表現出興趣來。也可以說,他平生最愛找曲靈的麻煩以及看她出醜。
所以水桐月從來到宿梧宮後,不止一次問他怎麽突然喜歡上木偶了,江墨辰每次必以“朽木不可雕”的眼神將她看半晌,之後她也不再問了。
水桐月雖然知道此刻去打擾他問他事情,他肯定不會好好回答,但還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去虛心求教了。
“小墨,你說這位虯髯大哥說的:‘定要讓大王能夠睡得安穩’到底是什麽意思?”
江墨辰頭也不抬,骨節分明且修長的手捏著一把刻刀,刻得很認真。
如她所料,沒等到江墨辰的回答,她在它旁邊坐了下來,雙手抱著下巴。
忍不住感歎:“能把木匠的活做得那麽優雅的人,除了江墨辰,世上還有第二個人嗎?宇文言風?宇文言風就知道打打殺殺,才不會做這種跟繡花一樣需要足夠耐心的事情!冷月?咦……”水桐月搖搖頭,立馬把冷月給否定了。“那條暴力的蛇,長得妖嬈,心裏除了吃也沒什麽愛好了。這一點倒是與自己相似。愛吐冰球這一點倒是與江墨辰愛用冰凍絕技這點如出一轍!都不合適……都……”
“桐月啊!”聞聲,水桐月立馬挺直了脊背,江墨辰繼續道:“我可以允許你用如饑似渴的眼神看著我,但我絕對不允許你邊看邊流口水!”
水桐月吸了吸,揚起手擦了擦,發現還真有點濕,尷尬的轉移話題,道:“你快告訴我,睡得安穩到底是什麽意思嘛!”
江墨辰捏著刻刀對著水桐月的臉比劃了兩下,低頭繼續刻了起來,邊刻邊說:“桐月,你說我刻出來之後可不可以像青蘿一樣,扯你一根頭發繞在上麵就能操縱你?”
“什麽?青蘿,操縱?”
江墨辰並沒有回答,水桐月想了想,覺得自己問的不是重點,於是她重新問:“如果能,你要操縱我幹什麽?”
江墨辰頓了頓,側過頭來,笑得陰測測,說:“你猜!”
水桐月一看他的陰險表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咽咽口水。
還真猜不出江墨辰會讓自己去做什麽,難道是操縱自己一天洗八次澡,然後走路用飄的,並且隨時隨地看著自己的鞋子,注意自己的衣衫,以讓它們保持一塵不染的狀態。
水桐月搖搖頭,覺得這樣真是無聊透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