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高調也低調
“額?”
水桐月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怎麽回事,溫水煮青蛙嗎?先用糖衣炮彈摧毀人的心智,等他放鬆警惕再殺掉?
可是對付自己這種不會武功的人,還需要套路嗎?
血羅走到山道盡頭,冷哼了一聲,道:“我血羅想做的事情,誰阻止得了?”
黑袖一揮,化身一片楓葉,隨著風又飄了回去,落在了水桐月腦袋上。
水桐月不敢回答寧長老的話,也不敢輕舉妄動,以餘光瞟瞟老頭子,在心裏琢磨。
難道寧老頭見拉攏不成想殺人滅口?不會啊,要殺直接殺外麵不是更好?騙我上山來再殺,不是多此一舉嗎?
“來人!”寧老頭見她不說話,一聲令下,一群人將她團團圍住。
可那些人把一些衣物和一大堆頭飾都堆到水桐月旁邊,就順次離開。
血羅想:“難道寧老頭子要讓這丫頭配冥婚?”
寧長老和藹可親的娓娓道:“你能跟著小高來這裏,想必已經想清楚一切了!”
水桐月咽咽口水,不明所以,所以隻得做個乖孩子認認真真聽著。
血羅想:“我要不要幫忙呢?……算了……以我的功力與換日門作對,沒什麽好下場的,加上兩派正在合作的時期,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
寧長老的聲音突然變得特別的抒情,他說:“小高的父母走得早,兒時被寄養在外,家族內鬥,唯一的妹妹為他擋箭而死,他為此事一直耿耿於懷。於是他把比他小的女孩子都當做自己的妹妹!這導致他早就到了成婚的年齡,卻一直未成婚。他速來喜歡瀟灑自在,做事隨性慣,一直不上心自己的婚事。我作為小高的長輩,自然得多上心!”
“這個……”水桐月把手放在胸口,不動聲色的安慰自己的小心髒,同時在心裏舒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要我的小命就好!不過,難怪初次見麵就叫我水妹妹,高顏也是他認的妹妹吧?高調到底有幾個妹妹?
“哎……”寧長老頗感慨的搖搖頭,說:“我見你在山道上見了我這糟老頭子都不嫌棄,定是個心善的好孩子!且小高如此待你,親自接你上山,定是歡喜你得很,我也就毫無保留的將事情跟你一道說了罷!”
寧長老摸摸自己的白胡子,在小石凳上坐了下來,將背靠在一棵紅葉楓樹上,咳嗽了幾聲,有些風燭殘年的意味,慈祥的道:“小高啊……說起來已經取了兩次親了……但新娘都死了!”
水桐月不說話,隻是疑惑的看著他。
他繼續道:“第一次那姑娘有相好的人,是父母硬給送上花轎的,最後跳斷腸崖而死!第二個是太喜歡小高了,小高接了她的紅蓋頭,一激動,犯病死了!還有一個是在1年前,我實在給逼得無法了,說就到大街上找個樣貌可以的,然後拉到山上拜堂就成了。哪知道,那姑娘著實厲害了些,一把繡花鞋就殺了那些劫了她的人!可能是老天懲罰吧,那回,換日門死了二十多個弟子!”
血羅在心裏諷刺:嗬,想不到啊!高調居然也有這種需要低調的事情!
水桐月越聽心越虛,臉色都變了,額頭上也不住的冒汗!
寧長老以為水桐月是感同身受,見她如此的感同身受,又說了一些高調兒時的悲慘經曆,把自己說得淚流滿麵,最後交代道:“換日門富可敵國,你若嫁過來,可衣食無憂。但,不可再到處走了,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就告訴小高,讓他陪你早早走了,過後就安心成婚,相夫教子。管好小高,別再讓他野了!”
開完會的高調往楓葉紛飛的石階小道上跑著下來,邊跑邊說:“臭老頭,你又在妖言惑眾了?”
老頭子看到高調,拽起水桐月的手,“好了好了,孫媳婦兒,你們聊,老頭子先走一步!”說罷,起身飛也似的逃了。
水桐月望著在山道上狂飆的寧老頭子,心想:明明那麽健壯,跟田徑運動員都有一比,偏偏要裝風燭殘年的樣子,這老頭子剛剛說的也多半是在忽悠人吧?
高調霸占了寧老頭的石凳子,問:“水妹妹,臭老頭跟你說了什麽?”
水桐月看著高調的娃娃臉,推測他是個未成年人,自己怎麽能與未成年成婚呢?且現在自己告訴他寧老頭子要自己做他孫媳婦,高調定會以為自己在無恥的調戲他。
被罵老牛吃嫩草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自己心裏已經有人了,自己必須身心都忠於那人!
想著想著,忍不住雙手托腮,臉頰也慢慢紅了起來。
高調見水桐月臉紅得厲害,又不說話,以為定是寧老頭子說了什麽露骨的話,比如:明日就拜堂,拜完堂立馬洞房之類的話,惹得水桐月羞紅了臉。解釋說:“哦……你不知道啊!這老不死的天天念著給我娶媳婦,煩都要煩死了!你別聽他亂說!”
這……難道這隻是寧老頭個人意思嗎?待我試試他。
於是水桐月答非所問道:“你……你怎麽會想到要叫我妹妹的?為什麽?”
如果隻是寧老頭子一頭熱,如果高調根本就沒想要娶親呢?這樣就不用與高調生娃,相夫教子了!
“這個嘛!”想都不想,高調順口就就道:“因為我特欣賞你!”
“欣賞我什麽?”
“欣賞你身上這股淡淡的流氓氣質!”
這種能把朝堂、江湖都鬧個底朝天的女人,其實連換日門都自愧不如。
“……”
“你不記得了吧,當年你大街上搶小孩子的糖,醉月樓內殺情敵!百草門中調戲草包白濤,還有……”
“好了,好了!”水桐月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做停的姿勢。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這謠言也傳得太離譜了吧?
再等一會兒,他估計能把自己與小墨的私生活也抖出來!
“你居然不知道自己有多出名!”高調搖頭直歎息,歎息完,把手朝水桐月伸了過來。
幹嘛?他要幹嘛?水桐月縮成了一團,把手擋在胸前,內心崩潰。
他不會是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對我做什麽吧?
原來不是小墨比較流氓,原來是南淵的民風普遍性的彪悍!
高調把水桐月腦袋上的楓葉拿下來,一捏,一揉,扔進了旁邊的溪水裏。
因為楓葉沒有風幹,有幾條裂紋的楓葉在水中舒展開,上麵漸漸出現了血羅一張噴火的臉,噴火的臉順著溪水往下流。
該死的高調,早晚我會報這一揉之仇,楓葉被擋在了岸邊的水草上。
一陣絳紫色的煙霧騰起,血羅便化身成人。在小溪邊楞楞的站了一會兒,拎著濕噠噠的衣褲,往上爬,看見高調和水桐月聊得正歡。
剛想湊過去,便有一隻絳紫色的蝴蝶飛到了眼前,他將手伸展開,蝴蝶撲閃著翅膀停在了手心。
一人一蝶,像在用人聽不懂的語言在交流,罷,蝴蝶化煙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