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春心蕩漾的蛇
一路上冷月一直走在淩宇身邊,雖沒與冷月說話,但是不難看出他臉上的喜悅。
水桐月想得有點多。
冷月跟淩宇之間好像有點特別。冷月那麽美,淩宇若是真的沉醉於他的美也不是什麽怪事,可那什麽還是別發生的好。
要是淩掌門知道兒子的這個癖好,一定會被氣死的。而天影山如果真出現這樣的事情,必定在武林中鬧得沸沸揚揚。
一個跟淩宇他們有同樣打扮的人帶來了書信一封。淩宇稱天影有事處理,於是二淩離開。
冷月從他們離開那一刻就魂不守舍的樣子。水桐月很了解他,她知道他很想跟著淩宇離開,隻是目前還沒有找到個正經的理由。
望著一心想搶晴珠,為此追殺雲雀幾百年的愣頭青春心蕩漾的樣子,水桐月不得不感歎,愛情這種東西的奇妙!
魂不守舍的冷月突然看見一棵大樹間有黃綠色的裙子被風吹得招搖,靈機一動,辦法就被他想出來了。
“卷毛兔,本大爺知道你想念小破鳥,所以就成全你了,讓你跟她見見。”冷月說完化作紅煙消失。
水桐月冷汗!
雲雀果然在冷月離開之後現了身。望著冷月離開的方向,雲雀問:“笨蚯蚓怎麽了,怎麽看著他的衣服都變成了粉紅色?”
水桐月沒有回答雲雀,反而問宇文言風,說:“小言,你說我該不該阻攔冷月啊?”
沒等宇文言風回答,她又自言自語道:“人說真愛是沒有界限的,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是鳥是豬,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我怎麽能阻止小蛇蛇去追尋自己的愛情呢?”
雲雀與宇文言風對視一眼,攤攤手!
等到南淵皇宮的時候,冬已經悄然離去了。
水桐月與雲雀被打扮成兩宮女進了宮。宇文言風有一個叫武俠的心腹幫著他打點一切。
二皇子進宮自然沒人敢阻攔,所以一路綠燈。
水桐月望著皇宮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想著自己是怎麽被這重重屋宇一點點包圍的。
最後他們進了宇文言風的地盤,叫玉宮。
這殿內栽的花大多數是早梅和荼靡,樹則隻有鬆、柏,點綴其間的是竹子。她想,原來宇文言風還是個風雅之人。
可看宇文言風有意無意的去觸碰江墨辰的極限,惹怒他,又覺得宇文言風有些痞氣。
子衿說過:“有一種人喜歡附庸風雅,他們常常會把優雅的東西放在自己身邊掩蓋自己的不優雅!”水桐月想到這裏,笑了笑。
分析一下當前的局勢。
皇上病重,說不準什麽時候會死。隻要他多活一天,那麽就多一天的準備時間。他一死,宇文意寒必然會在薛宛如跟薛禮、薛斌的支持下奪位。所以當務之急要保護皇帝,避免有人心急先動手。
問題來了,宇文意寒本來就是嫡長子,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發生,他做皇帝是合情合理。但如果皇帝立下遺囑的話,事情就會有所不同。
薛宛如要的是南淵天下,但是與她勾結的妖孽要的絕不會隻是南淵天下那麽簡單。如果真讓薛宛如的兒子宇文意寒登基,那麽血腥的殺戮便真的來了。
水桐月簡單換了衣服跟著言風去看宇文戍雲。
宇文戍雲躺在病榻上,已經陷入昏迷中,雖然病容滿麵,但是倜儻依舊。
水桐月想:這個人他是皇帝,他不但是宇文言風的父親,而且也是江墨辰的父親!
她在宇文戍雲的榻邊坐了下來,仔細看著這個人的臉。他瘦得眼珠子都深深地陷進去了,一縷華發有些淩亂的橫在他臉上,就這樣似乎都能看出昔日他意氣風發的樣子。難怪江月白跟唐清萩愛他愛得那麽刻骨銘心。
他們之間的愛情也算是一段淒美的傳奇了。
這樣的臉色,咋看確實像病,可是根據小破屋裏的《毒經》記載,中毒的人才會是這個樣子。嗯,肯定就是慢性毒藥。她一隻手捂著胸口,一隻手扒開他的眼皮,血絲密布,瞳孔放大,周圍呈現紫色,已經是無藥可救了。水桐月皺著眉長長的歎了口氣。
宇文言風從進屋的那一刻就一直呆在離門不到5步的距離,並且是背對著他的父親。不知道身為宇文戍雲的兒子,他到底受了什麽樣的打擊才會對自己病重的父親表現出那樣的疏離與冷漠。
水桐月望著宇文言風,說:“他沒救了!”
宇文言風轉身仍然楞在原地,那一刻,似乎時間都凝固在他們周圍了。
她還是看到了他眼裏的悲傷,可那隻是一瞬間。
“那得另想辦法了?”
水桐月仰著頭,感覺脖子僵硬了,心冷冷的。還不習慣看著一個人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麵前死去,更不習慣有人看見自己的父親站在死的邊緣而表現得那麽冷漠。
江墨辰應該也知道他病重了吧?可他卻忙著遊山玩水,約會美女。
這是皇家的悲哀嗎?還是這個世界的人本身就對親情很淡漠。
宇文言風說:“隻好想別的辦法了,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必要時就偽造遺昭。”
第二天清晨老太監便哭哭啼啼宣布了宇文戍雲的死!宇文戍雲的一個妃子————麗妃也上吊死了。
吊死於房梁上的16歲女子長發飛舞著,死不瞑目。人說她愛先皇矢誌不渝,所以殉情了。真相大概也能猜出來。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沒有被害死的老死了。
一朝紅顏笑,花落人未老。黃昏驟雨至,零落知多少。被害的凋零在最美的季節裏。
水桐月站在院裏的蒼粼花樹下看著花瓣在風中飄落。
宇文言風表情淡然,他早就習慣了宮中的殘酷生活。勝者為王,敗者死王,這是幾百年來宮中不變的生存法則。
皇帝下葬那日宇文言風在送葬的隊伍中,子衿與水桐月在高處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
子衿看的不過癮,於是捏了個隱身咒拉著水桐月走在送葬的人群裏。
棺木上突然飄出了一個身著白衣麵容清臒的男子。水桐月認得出那就是皇帝的魂魄。
皇帝對她笑了笑,她局促的側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子衿,她正興致勃勃的跟著前麵的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