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理直氣壯
“江兄，你覺得抓走水姑娘的人跟刺殺她的人是一夥嗎？”
江墨辰淡淡的“嗯”了一聲，輕輕放下水桐月拉著她往言風那邊走去。
淩藜咋舌:“哇……秀恩愛也能秀得這麽從容淡定，江大俠，果然不一般！”
“你也注意到烈焰圖案了？”宇文言風問。
“嗯，鸏的腳上，刺客的武器上都有。”
“該不會一路追殺我們的都是這夥人吧？”子衿湊了過來。該死的，要不是不能亂用法術，“老娘能被追得東逃西竄嗎？”
“薛宛如！”兩帥哥異口同聲。
“嗯，我就覺得這事情沒那麽簡單，宮中反對薛斌的人都死於非命，死相目不忍視！我想薛宛如與妖界定有勾結。”宇文言風目光幽遠。
水桐月想起了夢雨，想起了屍橫遍野的慘狀。若不是與妖界有關係，普通的戰爭怎麽可能讓南淵成為煉獄？
她想起了自己在藍冥深淵看到的那番景象:血聚在一起匯成河蜿蜒至天邊，禿鷲站在死人身上啄食腐肉，大快朵頤。
現在回想起來，她都感覺自己腳下好像有血液，抬腳時黑紫色的血粘稠的拉出長長的線。
這樣想著，水桐月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一點不比現代遜色。如真像宇文言風所說薛宛如勾結妖界的話，恐怕真的要血流成河了。到時候他們一統天下必然清掃絆腳石，首當其衝的必是宇文言風、江墨辰。
“大師兄，隻要有需要的地方，淩宇一定竭盡全力幫忙！”
淩宇曉得將有大事發生，雖然不清楚是什麽事情，但是大師兄的事就是他的事。更何況這事與妖界有關，天影曆代以除妖伏魔，匡扶正義為己任，國之大難時，自當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我也是！”淩藜抓住宇文言風的手，嗲嗲的語氣裏卻蘊含著滿滿的堅毅。
似乎隻有子衿未表明態度了，她望望江墨辰那邊的人，又望望宇文言風這邊的人，說:“老娘的命是廢物救的，當然跟廢物在一起！”
“我，我可不可以退出啊？”水桐月握拳偷偷瞄了江墨辰一眼，心裏有些酸澀，她把拳握得更緊說，:“我不想拖累你們！”
眾人對她投去鄙視的眼神。她低著頭，想:這種改朝換代的大事，她一個外來人怎麽能參與呢？更何況自己什麽都做不了，總不可能去領一把槍，然後讓南淵土地上多躺一具屍體吧？最重要的是，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我這種廢物不該拖後腿！其實最最重要的是我還不想死！好吧，被你看穿了，其實最最最重要的是不想麵對他，不想被他以感情之名，繼續利用自己！
“得玉兔者王天下，水姑娘，不管你想不想參與，你都箭在弦上了！”宇文言風望著她，提醒道。
水桐月轉過頭去望著江墨辰。
江墨辰摸摸她的頭，“別怕，為夫罩著你！”
“江兄，得玉兔者王天下，這謠言荒唐可笑，任何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話是假的，可眾口鑠金啊，水姑娘定是各家虎視眈眈的對象，我看她還是跟我回宮的好！”
“嗯，那就麻煩了！”
宇文言風楞了楞，沒想到他會那麽輕易的就答應了他。
水桐月緩緩的把目光移向他，他走過來，一隻手拉著她，一隻手幫她順順頭發，拉拉衣襟，像一位正要送女兒上幼兒園的父親！
“嗯，那一切就看宇文兄的了！”
他就這麽希望我離開嗎？利用完了，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宇文言風正欲與江墨辰客氣一番，水桐月抽開手，朝宇文言風走過去:“別跟他廢話了，我們走吧！”頭微微側向江墨辰那邊看看了看，宇文言風的還看著那邊，她把他拉正了，說:“言風，我跟你說，我是自願跟你進宮的哦！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許！”
宇文言風笑了笑，道:“水姑娘那麽美麗善良，我當然相信你說的是真的！”，深情的握住水桐月的手，眼睛望著江墨辰道:“江兄，我相信你們的感情，但是……”頓了頓，笑有些意味深長，說:“我是不會拒絕水姑娘的深情的！”
江墨辰用空靈清冷的眼睛盯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宇文言風隻覺有寒冰一點點的往指點凍結皮肉、骨骼，心裏不禁有些寒冷，但麵上的笑仍然保持著。江墨辰威脅道:“聰明如宇文兄，怎麽會……”
水桐月把腦袋往地上插，真的受夠了！沒見過那麽理直氣壯的惡人！反正聽不懂他們的啞語，也受夠了他們的語中語，話中話！反正在哪裏都是別人的棋子，就是不想對著他這張看了就讓人上火的臉！
她放開宇文言風的手，忍著滿腹的怒火與委屈，盡可能平和的對宇文言風說:“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
“走，走，當然走！”
於是宇文言風帶著她往外走，淩宇淩藜在望潮閣的門口與他們匯合。子衿與雲雀分別往屋頂的兩個角落追過去。
於是剛剛還熱熱鬧鬧的幽居，轉眼就隻剩下江墨辰一人了！青雲飄了出來。
“主人舍得這樣放水姑娘離開嗎？”
“不舍得如何，舍得又如何？”
“可是，主人，就算在皇宮裏能躲過各大派的追殺，但是有妖界的摻和還有哪裏是絕對的安全呢？”
江墨辰猛的抬頭，眼神裏有十足的殺意，但看得出他在壓抑著，他說:“青雲，難道你忘了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了嗎？”
青雲低著頭，不再說話。
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江墨辰想:如果是一統天下，如果隻是人界的戰爭，如果對手不是曲靈，那麽……
許久，江墨辰轉身離開，被他扶過的那棵槐樹樹幹上出現了一個掌印，棕色粗糙的樹皮上血跡依稀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