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長得醜不是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
“你是？”她低頭認真的看了一眼道“你是狐狸？”
“我是狸貓！”
“小狐狸，你也是九十九中的一個嗎？”水桐月提著貓尾巴問道。
“我都說了我是狸貓，放開我，卷毛兔！”黑貓的四隻爪子在空中亂揮。
“哦……嗬嗬……”水桐月抓抓頭，問“你變回原形了嗎？”
“哼，我才不像你這種半瓶醋的妖怪，我可是真正的妖怪！”黑貓竄了半天終於從水桐月手中掙脫了出來。“我可沒有被那什麽顏之眸吸收了妖力！”
黑貓說著就變身為一個青衫的少女。
“笨蛋，老娘是子衿啊！”少女叉腰站在水桐月麵前鄙夷的打量了水桐月半晌道“喂？你那張無敵的醜臉是怎麽變得那麽漂亮的？”
“什什……什麽？什麽無敵醜臉”，水桐月心虛的看了子衿一眼，別過頭去，“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別想騙我”，子衿繞著她打量了一圈，道:“哼，你以為你掩蓋得了你身上的“兔騷味兒”嗎？”
“子衿，你是，你怎麽知道那些！”
子衿看著她，不說話。
水桐月眯著眼睛看子衿的臉，半晌才道:“你……你不會是寒竹寺裏那隻專門偷燈油的狸貓吧？”
這讓她不得不去想那段往事。
那是她為了活下去，被夢雨老頭算計後變成兔子在靈山呆著的第幾個年頭已經記不清楚了。因為山中歲月總是很容易讓人忘記時間。
需要說明的一點是，因為一場意外，她已經可以變身成人了。隻是變成人時的麵貌長得有些抽象。雖然不照鏡子，自己也看不到自己的嚇人的樣子，但是她畢竟嚇死過同類。本著“長得醜不是錯，出來嚇人就是不對”的原則，當然也是為了維護自己那點微乎其微的尊嚴，她一般都不以人的麵貌示人。
一個人的日子總是很孤獨！哦，不，應該說一隻兔的日子總是很孤單！
吃飽喝足的水桐月以兔子的樣子躺在草叢裏麵曬太陽，說不出的悠閑自得。
日子太閑了，閑著閑著，閑得她有些煩躁。
前些天偷聽到一隻鬆鼠與狐狸的對話，它們說靈山有一座寒竹寺。很多動物都去拜，隻要是心懷感恩不貪得無厭的話，願望一般都會實現的。
彼時水桐月嘴角還殘留著青草屑，她眯著兔眼睛看著天空。
這是作為一隻兔子必須做的事情，因為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天空會飛下一隻老鷹，把她叼去做零食。
從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起她的一顆心就蠢蠢欲動。如果寒竹寺真有那麽靈驗，那麽從此她就不必空有變形之術，卻用不得了。
她想：我是一隻兔子，我很善良，我還是一隻會感恩的兔子！
這麽一想，她覺得自己所有的條件都符合要求，不去實在是對不起寒竹寺的大佛。
她想:如果寒竹寺的大佛真的如此靈驗。那麽，讓她的爸媽忘了她吧！她不想他們沉浸在失去女兒的悲傷中。
除此之外，她想求求菩薩，賜予她平常人的容貌，頂著一張抽象的麵皮，變成人的樣子倒不如兔樣。
這樣邊想邊走，不知不覺她已經來到了寒竹寺。
寒竹寺周圍被紫竹包圍著，清幽又寧靜。
從門口長滿的草以及石階上布滿的青苔可以看出寒竹寺已經荒廢很久了。
她突然想起了夢雨說的，這個世界諸國爭霸，戰亂不休。
莫不是人都死光了？
她邊想邊拔腿往裏邁。本來擔心如今自己身份特殊，非兔非人非妖，進不了這麽神聖的地方，但是很明顯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院裏說不出的荒涼。唯有一棵大桃樹生機勃勃，隻怕是五六個成年人都圍不過來。
水桐月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大的桃樹，遠遠的望著，她覺得若是在桃樹開花的時節，風吹來肯定會下一場浪漫的花瓣雨。
但需要申明的:還是此刻掛在樹上的桃子更誘人一些！
她舔了舔嘴唇準備先把佛拜了在順便討要一兩個吃吃。
正殿的雕花木門往外開著，水桐月跪在一尊觀音下麵滿臉虔誠的說著她的心願。
“菩薩呀菩薩，眾生平等，你可不要因為我長得醜就不幫我啊！我長得醜，我是弱勢群體，我······”已經化作人身的她跪在菩薩下麵喋喋不休。
總覺得一個願望太少了，兩個也太少，不一會兒她已經說了四五個願望了。
突聞得一聲怪響，她唰的把眼睛睜開，慢慢彎下身子，邊屏住呼吸聽，邊把一隻手往旁邊的草垛伸過去。
“誰，是誰？出來！”
拎起草垛，戒備的道“出來，不出來是不是？等姐姐找到你可就沒有那麽好的事情了！”
沒有聲音也沒有什麽東西出來，周圍一片死寂。
於是拎著草垛往更裏邊的幾座大佛走去。
繞了一圈，發現整個佛堂簡直是慘不忍睹。
燭台傾倒，香油自是沒有了，就連燈芯都被扯了出來。用來擺貢品的碗也碎了，蠟燭東倒西歪。最誇張的是木魚的旁邊居然有什麽東西！黑色的一坨。
這東西，難道是，某種動物的糞便？水桐月盯著那坨黑不溜秋的東西看了半天才肯定那就是便便。無奈了，都是戰爭惹的禍，那麽靈驗的寺廟居然沒有和尚，連那種汙穢的東西都在貢台上。
突然聽到了“喵喵”的聲音，水桐月循聲尋去。終於看到了，是一隻狸貓。
沒等水桐月去趕它，那狸貓就喵喵了幾聲向水桐月撲了過來。
憤怒如爆發的火山。
難道連一隻臭狸貓都知道我是兔子變的，居然敢來攻擊我。
水桐月上前一步輕鬆抓住了狸貓的尾巴，將尾巴踩在地上，蹲下來，雙手夾著貓的身子，伸出兩隻手使勁揪貓耳朵。
“叫你搗亂，叫你裝鬼嚇人……”
尖銳刺耳的貓叫聲，差點把人的耳膜震破了，她伸手要捂耳朵，狸貓趁機在她手上咬一口，抓一爪，然後逃之夭夭。
留下她獨自捂著鮮血直流的手。
看著自己流著血的手她氣不過又追了出去。
狸貓已經爬上了牆頭，它惡狠狠的盯著水桐月。
“這什麽世道？被咬的明明是姐姐！不要臉，居然還對著姐姐咬牙切齒”水桐月站在院子裏手指著向牆頭，眼睛瞪著荒草叢生的牆頭上那隻炸了毛的狸貓罵。
牆頭上那雙圓溜溜黑洞洞的眼睛裏裝滿了憤怒、憎恨。它滿身毛發都豎了起來，尾巴朝天，那姿勢，明顯是要向水桐月撲過去嘛！水桐月看它這姿勢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心裏想著，好歹自己也算是半個人啊！從來也沒有看見過這麽囂張的貓！有意思，如果你想上天，我保證讓你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