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鳥盡弓藏
“你,你!”黃浦被問得啞口無言。他確實做過這些事,一時間,想不到如何去抵賴。
“我們走吧,”吳毅帆適時打斷,“四皇子,府中還有事,本王與濤先走一步了,麻煩你善後了。”
都斷絕父子關係了,還聊個什麽?
越是聊下去,越是給黃浦反撲的機會。這點,黃徵濤意識不到,可是作為旁觀者的吳亦看的清楚。
“四皇子,老臣府中亦有事,也先告辭了。”見吳毅帆要把黃徵濤帶走,徐匞也向李峰作揖請辭。
“嗯。”李峰毫無情緒的應了聲。
“嘖嘖嘖,沒想到竟然看了出戲。”陳站起,伸了個懶腰,“停下生意不做過來給吳王撐場子,沒想到,卻是看了出好戲,不虧不虧。”
“公子,我們該走了。”青衫人提醒道。
“嗬嗬,四皇子,桃某和白少,也先走了,再會。”
“是不是想不懂,為什麽今天的結局,和你想的不一樣?那是你前世欠下的,我隻是還你罷了。”黃浦突兀聽到一個聲音,一個飽含著悲哀和怨恨的聲音。
可這聲音又是多麽的熟悉。
是黃徵濤!
黃浦猛地朝黃徵濤看去,卻見黃徵濤看也沒看自己,拉著徐匞和吳毅帆並肩往外走,又何曾回過頭?
可那確確實實是黃徵濤的聲音。
“狡兔盡,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黃徵濤一步一步往外走,聲音穩如泰山,帶著巨大的決心和仇恨,“黃府欺我的,欠我的,利用我的,日後我會一點一點討回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是給好人的。黃府的人?嗬嗬,我用不上這句話。”
“走吧。已經沒關係了。”吳毅帆停下腳步拍拍黃徵濤的頭,回頭對著黃浦,溫和的麵容瞬間如覆冰霜,“黃丞相,好自為之。”
這擺明著,是恐嚇。
待吳毅帆轉回頭後,黃浦與李峰相顧一眼,隨後,黃浦站起,又踉蹌了一下。
他沒有回應吳毅帆。
吳毅帆等人沒有再逗留,徑直出了衙門,門外那幾具百姓屍體已經被李峰的人清走了,其他的百姓也已經離開了,衙門前空蕩蕩的,靜悄悄的,好像這裏一直都沒有人一樣,絲毫看不出前不久這裏還死了好幾個人。
李峰辦事的效率,可謂是快。
估計這會兒,四皇子府的人已經去了這些死去的老百姓家裏慰問了吧。
“外祖父,您回大將軍後麻煩過來吳王府一趟,有事找您,大將軍府還有幾條蟲子沒除掉,說話不方便,”黃徵濤出了衙門後,朝徐匞那邊靠了靠,輕聲說道,“我和吳王他們先去黃府把我的東西收拾帶回吳王府。”
徐匞看看黃徵濤,又看看吳毅帆,微點頭:“好。”
“不用了,你跟我回吳王府就好。”吳毅帆插話道,“軾坃已經帶人過去收拾了。”
“我有事情要和藏在黃府裏的手下交代。”黃徵濤準備動手處理黃馨和黃逸了。
尤其是黃逸,絕對不能留。
今天在衙門,黃逸的反應著實是反常,一個人看到和自己要好的親人受傷總會急吧,黃逸卻全程看著黃浦臉上沒有多少的擔憂。剛開始還是有的,至少他看到黃逸從凳子上想要站起來說話的了,但最後卻是頓了頓,又硬生生的坐回了凳子上。
他很肯定,當時絕對是有人偷偷對黃逸說了什麽,才使黃逸坐下來的。
“趁黃浦手忙腳亂,我要把黃府一鍋端了。”
在黃徵濤的一再堅持下,吳毅帆最後還是和黃徵濤回了黃府一趟。
當然是沒有明目張膽的回,而是偷偷潛回去的。
和山茶交代好後,黃徵濤才和吳毅帆回吳王府。
“桃花公子,你這合作的代價有點大啊。”才剛回吳王府,吳軾坃就湊了過來,在黃徵濤旁邊嘚瑟道。
嘖嘖嘖,竟然嫁了。
原本他還一直覺得是黃徵濤那邊撿便宜的,看來,最後撿便宜的還是他家王爺啊。
“嗯,我也想這會是個代價,不過,好像並不是這樣。”黃徵濤笑著回應吳軾坃後,用手肘戳了戳吳毅帆的腰,唯恐天下不亂,“有人說我嫁給你是合作後的代價誒,你怎麽看。”
“你隨意。”
“那我把他扔給鹿邯他們鬧了,我懶得折騰。”
“嗯,你開心就好。”
“我明天扔吧,鹿邯今晚有事情要做。”
“扔了不用告訴我,他自己會回來。”
“好。”
吳軾坃瞪大眼睛看著兩人一唱一和,悲哀之情油然而生,而後又注意到一個關鍵的句子:“鹿邯今晚有事?去哪兒?”
“恩。”黃徵濤淡淡地應了句,似乎對吳軾坃這個問題有些不想回答,剛想說句“與你何幹”,又想到吳軾坃是吳毅帆那邊的人,以前他和吳毅帆沒多大關係時說句“與你何幹”倒沒什麽,而現在……黃徵濤轉了個語調:“他複出了,今晚在花樓。”
“他不是說他做那行做膩了嗎?”不知怎的,吳軾坃覺得心裏隔應得慌。
黃徵濤覺得有點奇怪,不免問了句:“你問那麽多幹什麽?難道想去捧場?”
“不不不,”吳軾坃支吾著,“那個,我有事,先走了。”
“你屬下今天不正常。”黃徵濤撇撇嘴,和吳毅帆說道。
吳毅帆看了眼吳軾坃匆忙遠去的背影,像似猜出了什麽,認真對黃徵濤說:“他每天都不正常。”
“哦。”黃徵濤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隻能說,從心底裏小小的可憐吳軾坃一下。
被主子一直看成個不正常的人,也不知道吳軾坃自己知不知道。
吳軾坃是衝著客房去的,去到鹿邯房間卻是找不到本尊,又去了趟邊柏弦房間,卻也找不著邊柏弦。吳軾坃又折回了鹿邯房間,在門口來回踱步,踱了一會兒,又急匆匆的朝吳王府的大門走去。
不料,半路上撞見了剛從醫館回來的邊柏弦。
吳軾坃不由分說,像見著救命稻草一般衝上去,兩手扣著邊柏弦的臂膀,急切問道:“鹿邯呢?”
“喂喂喂!你放手啊!吃錯藥啦!被狗咬啦!跟隻瘋狗一樣!痛啊!”邊柏弦兩手都拿著藥,沒能空出手去扯開吳軾坃扣得死死的手,頓時話就跟洪水決提似的,一溜串兒冒出來,連氣都不帶喘一下。
“哦哦哦哦對不起,”吳軾坃發現自己失禮了,連忙鬆手道歉,然後又再次問道,“鹿邯呢?”
“在花樓啊!公子有事找他?公子不是知道鹿邯在花樓的嗎?”邊柏弦提著藥,抖了抖被吳軾坃抓疼的手臂,疑惑道。
“謝謝!”
邊柏弦話音未落,吳軾坃匆忙道了聲謝就急匆匆的往府外跑。
邊柏弦轉身看著吳軾坃焦急地跑出去,不明就裏,微微側了側頭,想了會兒還是想不通吳軾坃想幹什麽,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邊柏弦全當吳軾坃今天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