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榮林遇險
有人說，戰爭就是九死一生，每一刻都走在死亡的邊緣。
有人說，戰爭就是一場在用生命做賭注的權利遊戲。
有人說，那些參與戰爭的將士不是被人銘記就是被人遺忘。
有人說，那些參與戰爭的將士沒有誰不會被血染紅了戰袍。
不知不覺，便是三年過去。
西域到最後兵敗了，卻也隻是敗在了邊關，一小塊的西域國土被劃到了華朝。吳毅帆並沒有乘勝追擊，畢竟，西域裏還有一個強大的勢力，毒門。
毒門並不簡單，勢力遍布西域各處若是吳毅帆率兵打入西域，進了西域的地盤說不定還會遭到毒門的暗算。
而現在最奇怪的是，西域攻打的地方雖靠近北秦，但是在華朝和西域交戰時，北秦卻是沒有出兵分毫。
原本猜測北秦在這次戰爭中會摻上一手的想法，現在想來，貌似是猜錯了。
“黃徵濤，你在想什麽？”關煬無意間看到黃徵濤走神了，那胯下的馬兒完全就是自個兒在走，黃徵濤壓根兒就沒有握緊韁繩。
“我總覺得西域和北秦有些奇怪。”黃徵濤回過神，挺了挺腰板，看向關煬。
十六歲的少年，臉長開了不少，麵容褪去了稚氣，顯得越發成熟，也越發的明豔。
若是說三年前黃徵濤隻是個藍顏禍水，那麽現在，就可以說得上是禍國妖精，五官豔美得很，一顰一笑奪人心魂。而三年前那和外表年齡不相符的沉著穩重，放到現在卻是讓人覺得分外和諧。
“哪兒奇怪了？勝利了不是挺好的嗎？”關煬連忙轉過頭，躲開黃徵濤的視線，撓了撓後腦勺，說道。
黃徵濤真的是個渾身散發著妖氣的魅惑體，就方才僅一個眼神接觸，關煬都覺得內心的思緒有些淩亂。
“濤說得沒錯，”吳毅帆就走在兩人前麵，自然是把兩人的話聽得個清楚，“北秦不可能不插手。蚌鶴相爭，漁翁得利。這個道理，北秦君王不可能不明白。”
黃徵濤將那散落在前胸的幾絲頭發撩到背後，眼角不經意的向上挑了挑，嘴角微勾，笑容裏帶著絲譏諷：“對啊。我總覺得我們成了螳螂了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樸懺冽在三人身後喃喃道。
關煬卻是腦子有些木納，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不滿的投訴：“你們別老是疑神疑鬼的，好好的心情都被你們攪沒了。”
“關世子，你說，如果在這十幾萬士兵麵前，幾個將軍倒下，會有怎樣的後果……”黃徵濤轉頭，看著黑壓壓的人群，平淡的說道。
關煬沉默著沒有說話，不過，看臉色，很不好。
“前麵就是榮林道了。”吳毅帆冷冷的說道。
榮林道？黃徵濤突然想到了什麽，手猝然抓緊韁繩，馬兒立刻停下了腳步，嘶鳴一聲。
“我說，黃徵濤啊，你又怎麽了……”關煬的聲音裏帶著太多的無奈和哀怨。
“吳王，你若信我，就不要走榮林道。”黃徵濤深吸一口氣，又重重的呼出來，一字一頓，分外嚴肅的說道。
吳毅帆沒有回頭，卻是反問道：“你察覺到了？”
“誒誒誒，你不會又要預言了吧……拜托你別烏鴉嘴啊！”關煬伸手想要捂住黃徵濤的嘴，製止黃徵濤繼續說下去，卻被黃徵濤躲開了。
這三年，邊關大小戰爭不斷，往往比較重要的戰役，黃徵濤總能提前知道，而且，有著詳細的部署方案。如此高準確率的預測，曾一度讓人覺得黃徵濤是奸細，然而卻是沒有搜集到任何的證據去證明。
這，詭異得很。
到最後，關煬幹脆當黃徵濤是烏鴉嘴了。因為從黃徵濤的種種行為上看，好像都是對他們有利的。
“恩。”黃徵濤沉聲應道。他突然停下並且這麽和吳毅帆說話並不是閑著沒事幹，而是他突然想起，前世大將軍府好像有人和他說話時無意中提過從邊關回來時曾經遭到暗算，雖不致死，但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這一路從邊關回來，風平浪靜的，也確實詭異得很。黃徵濤看了眼前方的榮林道，成片墨綠色的樹林，陰暗詭異，隱隱傳來嘯嘯的風聲，與風聲相應和的，是野獸的嘶吼。
這就是……
暴風雨前的寧靜嗎……
不安。
心中的不安與焦躁充聚了黃徵濤的內心，黃徵濤慌忙搖搖頭強行讓心神冷靜下來：“我們回來得太過平靜，一路上什麽都沒有發生，我總感覺很古怪。榮林道本來就危險重重，我們帶著這麽一大群人馬，更是要小心翼翼。若是有人從中作梗，在榮林道裏舍下埋伏，我們很難應對。”
“榮林道已經靠近京都，我們基本上在這裏就會放下警惕，若是選擇埋伏地點，本王也會選擇這裏。”吳毅帆同樣也是看了看前方榮林道，劍眉微微皺起，同意了黃徵濤的觀點。
“誒！你們兩個……”
關煬話說道一半，突然覺得自己犯傻了，連忙住了嘴不再說話。
“傳令下去，繞過榮林道繼續前進。”
“怎麽還沒到。”榮林道裏，茂密的草叢中，一個黑衣人有些不耐煩的埋怨。
按吳家軍的行軍速度，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進了榮林道了啊？
“你給我小聲點，吳王武功不若，若是被他察覺，我們計劃就失敗了！”另一個黑衣人低聲嗬斥。
咻！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閃進草叢：“吳王沒進榮林道，繞行了。”
“該死！他不會是察覺了吧！”那個先前在埋怨的黑衣人猛地扯下麵罩，怒道。
剛閃進草叢的黑衣人搖搖頭：“不可能察覺，距離真的太遠了。我是藏在榮林道邊緣的，吳王離我還很遠時就已經繞道走了。好像還和身邊的副將交談了一陣，距離太遠，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行了，都別廢話。馬上出榮林道誅殺吳王。任務失敗的後果你們知道的。”那個製止黑衣人埋怨的人擱下一句話，轉身就衝了出去。
吳毅帆一行人選擇了繞道，路程上雖是走多了，花的時間也長了不少，然而危險卻也是少了不少。原本士兵還有些怨言，但經過一番解釋，但也乖乖的跟著隊伍前進。
“我就說嘛，當時出征帶著吳家軍去就是了，偏生還要帶多一支隊伍，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一條心的，煩死了。”吳軾坃和樸懺冽一起把起哄的士兵安撫好後，吳軾坃不滿的說道。
“算了吧，對於人來說，命比較重要。在這些多待一刻都可能丟了小命的地方，他們自然是想快點回家的。”樸懺冽倒是看得比較開。
“說得好像我們不想早點回來一樣……”吳軾坃依舊有些不高興，頓了頓還想繼續說什麽，從側麵突然飛過一支利箭，堪堪擦著吳軾坃的鼻尖飛過。
“戒備！有刺客！”關煬立馬反應了過來，大刀刀鋒直對著那方草叢。
咻！
又一支利箭破空而來，依舊瞄準了吳軾坃。有那麽一個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那支利箭奪去。
有的時候，成敗在於一瞬間……
就在所有人都看著那支箭的一刻，一支長箭瞄準了吳毅帆的心髒，射出。
這箭，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