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他隻想擁抱她
此時,耳邊滿是大雪過後的寂靜,風笙歌看著眼前的二哥,恍若隔世,那臉上的傷疤,眼眸裏盡是不該有的滄桑,她心疼不已,向前一步緊緊摟住了他,“哥……對不起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麽,就一直在說對不起。
他捋著她的頭發,一下又一下,“笙歌,你沒有對不起我,現在你在我懷裏,就都不晚。”他輕輕地摟緊她,害怕突然她又消失,在夢裏無數次夢見懷裏的她向自己哭訴,埋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本以為此生就這樣了,本以為就在溪雲山莊做個少爺,本以為安安穩穩度過一生。
本以為再也沒有她。
他在孤獨裏掙紮許久,他不想再重返孤獨。
重遇她之前,厭惡孤獨卻又不得不享受它。重遇她之後,再也不忍回到蒼涼的黑夜,皓月當空沒有她。
孤獨真是個可怕的魔鬼。
算起來,風笙歌今年十七了,為何不待在深閨,或是該找個王公貴族嫁了,反倒與玉不爭這樣的江湖中人來參加武林大會?
一切的問題,風痕都想知道答案,但是此刻,他隻想擁抱她。
殊不知,這一切都被顧清鈺盡收眼底。
顧清讓廂房。
“哥!哥!”顧清鈺一腳踹開門,看見自家哥哥像畫一樣斜倚在榻上,手裏執一本書。“哥你還看什麽書啊!”
“不然還要像你一樣每天不學無術?”他抬頭瞥了一眼,翻過一頁去。
“哥別看了!我有事跟你說!”顧清鈺蹬掉鞋子,爬上了榻,拽著顧清讓胳膊:“我跟你說啊,風笙……”
“玉兄。”門口一人影長身玉立,麵部以玉遮。
“顧兄,幾日不見,別來無恙?”玉不爭撫下身上的雪,摘下氅子交由下人。
顧清讓放下了書,端正坐好:“今年怎麽還有空再回來?以往不都是銷聲匿跡?”
“不就因為那小娘子嗎!”顧清鈺不滿的喊道。
顧清讓皺了一雙眉,就讓顧清鈺去取棋盤:“我與你走一局?”
玉不爭笑笑,“當是奉陪。”
顧卿語看著他們你來我往大半個時辰,黑白棋也密密麻麻的擺開。她想說話,但都被他們之間嚴肅的氣氛給擋了回去。
終於,顧清讓一直緊鎖的眉頭舒張了:“不爭,你棋藝不減,我輸了,還是和你下棋有挑戰性,和笙歌下棋他老是悔棋。”
玉不爭不語:悔棋?是她的作風。
“我可以……”顧清鈺舉起手:“說話了吧……”
顧清讓看向她,玉不爭也看向她。“她與二哥通奸!”
顧清讓聞之臉色一變,倒是玉不爭依然風輕雲淡。
“清鈺,你萬不可亂說!”顧清讓低聲斥道。
“親眼所見!”顧清鈺昂著頭,“我方才看到院裏枯柳樹下她二人摟摟抱抱,那風笙歌又哭又笑,二哥也在笑!”
顧清讓看了一眼玉不爭,下榻整整衣冠:“隨我去尋她二人!”
顧清鈺看到玉不爭慢吞吞的斂棋,便拉起他:“玉哥哥也去吧!”
誰知還尚未到那棵樹下,便看到風笙歌迎麵走來,她走來的方向,正是顧清溟的廂房。
“賤人!玉哥哥那麽愛你!你竟趁他離開去勾引我二哥!你還要不要臉?!”說著就要揮手打上去,顧清讓一聲阻止未喊,便看見一人影擋在了風笙歌的麵前。
“清鈺,莫要含血噴人。”
“二哥!”顧清鈺被顧清溟抓住了手腕,一時又氣又惱。
風笙歌一笑,看了一眼這陣仗,便道:“我想,這其中有些誤會吧,你玉哥哥並沒有你說的那樣,我也根本不是他娘子,那我和誰來往密切了些,這也無礙吧。”
為了緩解氣氛,顧清讓拽著風笙歌回了房間,顧清溟也回了自己的房間,顧清鈺追趕顧清溟想要問個清楚。玉不爭的身影也漸漸消失在新一輪的風雪中。
“笙歌,清鈺汙蔑你,我替她向你告一句歉。”顧清讓擺出棋盤,緊接著落下一子。
風笙歌無奈的看他一眼,這幾天顧清讓隻要一來找她,就一定要下棋。導致她現在看見棋盤想吐。
“清鈺的脾氣我知道,你也不用解釋什麽,我對顧二公子隻有欣賞,若她如此般想我,我想你這做哥哥的是否應該多加管教呢?她若喜歡玉公子,就應該多把心思花在他身上,這與我何幹?”執起一白子,在手中盤桓許久,終是放下。
“清鈺自小被家父寵壞,莫說我,有事家父都奈何不了她,自幾年前玉不爭參加了武林大會,聲名鵲起,她便對他念念不忘。誰曾想,今年他竟帶了一個女子回來,她這樣為難你,也是有她的小心思。”
風笙歌不甚在意的笑笑。
與此同時,顧清溟房間。
“哥!你果真與那賤人情投意合!連妹妹你都不在意了嗎?!”顧清鈺看著眼前這位哥哥,這位家中最寵她的人,竟有些陌生。
“清鈺,不要胡鬧。”
“哥,我沒胡鬧,我喜歡玉哥哥你知道,本來我知道有風笙歌這個人的存在的時候,我就打算放棄了,可是現在又告訴我,那是耍我玩的!”
他皺了皺眉,眼角的傷疤猙獰可怖,“笙歌有她的難處,清鈺你不小了,你喜歡誰,我們無權幹涉,這要靠你自己爭取,不要總是責怪別人。”他說完離開了房間,他要去找溪雲山莊莊主,也就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顧生。
話說自那日武林大會後,阜亓的人似在江湖上消失了般,聯想著前幾日的龍顏大怒,一時間江湖中人心惶惶,怕是有一天朝廷覺得江湖之於自己是個極大的威脅,也會斬草除根吧。武功上乘,以一當百尚可,千軍萬馬不及。
刑司院。
一人傷痕累累的釘在了用刑架上,這是阜亓掌門之一徐憲。那日武林大會結束後,自己輸得一敗塗地,阜亓危機,朝廷一直盯著他。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一旁站著凶神惡煞的劊子手,還有掌管阜亓一案的玉裏千,以及在一旁品茶的,七王爺尉遲塵落。
一盞茶時間,阜亓掌門便捱不過嚴刑,供出所有。
“啪”茶蓋掩蓋住殘渣的餘香,落入它本該落入的地方。
“來人,阜亓餘孽未消,即刻前往阜亓捉拿餘黨。”尉遲塵落站起來,輕聲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