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場擦肩誰驚豔了誰的初見
那個人抹淨了劍上的血,手一揚,劍便回鞘,四下裏竟無一活口,血流成河。霎時,風驟起,黃沙漫卷,那一襲白衣細看竟無一絲汙濁,雪白如初。
那雙犀利的眼眸沉了沉,“出來。”
不知哪裏出來幾個黑衣衛,單膝跪地恭敬地答道“少主吩咐的事已經辦好。”
“今日之事,若他日那掌門問起,便教那老頭來煆紀尋我。”白衣男子衣袍翩翩,發微揚,待眾人定睛。早已不見蹤影。
——
“王爺,太子壽宴那邊已經派人催了數次,皇後那邊也有點不悅,還是盡快趕過去。”一位兩鬢染雪的人弓腰尊敬道。
白衣男子未加理會,把劍扔給景澈,翻身上馬。
“哦,對了王爺,那女子當如何處置?”景澈因從小追隨王爺,跟王爺感情甚篤,因此說話不免隨意了些。
“什麽?”白衣男子微一挑眉,似乎並不知情。
“回王爺,今兒個早自王爺離府,景澈便帶人跟著,知道王爺此去一行為何原因,所以一直緊跟。不想卻被一女子攔住,景澈見她衣衫襤褸,以為是乞討之人,但又渾身是血,她卻說有要事相稟。”景澈猜不透王爺的心思,頓了頓,看了他一眼便繼續道,“我便把她領回府了。”
“景澈,你多事了。”白衣男子眉頭微斂,目光緊緊鎖向景澈。
“王爺恕罪。”景澈一掀衣擺,跪了下去。
白衣男子揚塵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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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修二十一年,宰相府。
“給本小姐潑醒她!”
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命令和劈頭潑下冰冷的水,她睜開了眼,入目的便是幾位花枝招展的千金,她有些頭痛,突然意識到這不是自己所在的世界!她第一反應就是穿越了!
雖然難以置信,但她還是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畢竟現在怎麽辦才是自己該要想的。
上一世的她,原本是個殺手,卻在一次任務中被組織出賣,拚盡一身力氣活著回來,殺盡了組織的人,最後因體力不支昏厥,再醒來就到了這裏。
她渾身酸痛,掙紮發現自己被繩子綁在椅子上,全身是傷,倔強的性子上來,用力掙紮,無果。
“妹妹啊,你說我們同為姐妹,如此對你真的是姐姐的失職。“那女人掩嘴而笑,手上拿著鞭子狠狠抽下,”但是你屢壞我的好事,那又是不是你作為妹妹的失職呢!“
她因生受了一鞭子,痛的冷汗頻頻,但是卻沒有叫出聲,“嗬,這就是所謂的姐姐!“
“風笙歌!你不要以為爹寵你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也不要以為你有修遠觀撐腰我就比不過你,現在爹遠走治理災情,你休得再猖狂!“
“我倚仗?那我到要問問,那又是誰憑著爹不在家放肆的呢?”她冷冷一笑。
“不要以為我風蕭奈是可以為你所惑的!”
“那便走著瞧。”她仰著高傲的頭,眼神滿含不屑。
沒想到自己來到古代,初始便是這樣,自己的身份是風笙歌嗎?好,那就玩玩。
似乎被她的眼神激怒,風蕭奈抽出身旁侍衛的佩劍,直指向她,“出生在相府,這樣的眼神,早該被泯滅!”說完猛地向她刺去。
風笙歌倒也不躲,硬是接了這一劍,她咬緊牙關,緩了一會兒,才抬頭繼續道“怎麽,你明知這樣我不會死,那你刺這一劍倒也無意義。”
“風笙歌,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她拔出劍,風笙歌微一沉吟,“知道疼了?知道疼就別阻礙我當太子妃!”說著,抬起劍又準備刺下。
卻聽得堂外一聲,“皇上有旨——”
風蕭奈立即收劍,整理了妝容,步出廳堂接旨。
“臣女在。”她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太子壽宴,特邀風禦二女前來祝壽。欽此。”
風蕭奈接過聖旨,對方盛說,“方公公,臣女的妹妹身子略有不適,待到宴會時,可要替民女多向皇上解釋。”
“這是自然。”方公公略一奸笑,“不妨對風小姐直說,這看似是壽宴,其實皇上在為太子選妃,若他日小姐有幸母儀天下,別忘了老奴才是!”
“多謝公公相告。”
方盛擺了擺手,“咱家就先告退了,小姐可要好生打扮。”說罷離開了相府。
風蕭奈若有所思的停了一會,便喚人梳妝打扮。臨走前走向綁著的風笙歌,單手擒著她的下巴:“我的好妹妹啊,你終究還是鬥不過我!”腕子一用力,便狠狠的甩開了她。臨走前不忘吩咐下人看好她。
眼見著風蕭奈搖擺著華麗的身姿消失在門框處,幾名大漢關閉了柴房的門,柴房本就小,而且沒有窗戶,這下,連最初的光源,都摒除在外。
這一刻,她心如死灰。
渾身刺痛異常,一動也不敢動,靜聽著外麵的動靜。
如果以性命相賭,賭自由,那麽她願意。人生本就是一場賭局,不敢賭便會輸。她慢慢扶牆站起,緩慢地摸到門口,聽到了兩個家丁交談的聲音,便知道硬闖是不可能的,她便到處摸索,尋找出逃的契機。
若可能,這相府,她再也不進。
幾乎是摸遍了整個柴房的牆,讓已是渾身傷痕的她感到絕望,也因體力不支,癱坐在地上,“便,這樣死了吧。”她一笑,微閉上眼睛。
突然,一直隱藏在地麵上的暗門被打開,聲音不大不小正好進入她的耳朵。她無力睜開的眼,她不敢相信,細想來,倒也可能,她一直從牆上找出路,卻沒想到這玄機在地麵上。
她看過去,裏麵是一階一階的台階,她實在站不起,便一咬牙,滾了下去。
拚著自己受傷,也要離開這鬼地方。
不曾想,滾下來也並無多大傷痛,她撐起自己的身體,看向周圍,如果這隻是一個廢棄的類似於倉庫的屋子,那沒有出路,遲早會被他們發現。
“還以為你變笨了。”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她望向聲源:“你是….誰?”
“你呢,你又是誰?”那道聲音又響起,靜聽去,好像離的近了。
“我…我…”她在現代叫風凡,現在叫風笙歌,那麽…
“我叫風笙歌。”她無力卻又堅定,既來之則安之,她既已決定與現代劃開界限,那風凡便也無用。
似乎那人愣了愣,良久沒有回答,風笙歌也無處可去,唯一的辦法就是這個人。
“原來如此。”他走出那片氤氳的陰影,她才看清他的容貌,那是一個怎樣的男子啊,身上的衣服在黑暗中紅的妖豔異常,卻沒有一絲嬌弱的感覺,穿在他身上反而顯出一股陽剛之氣,那容顏卻像一個女子般清秀,但渾身的氣場卻令人無法忽視,“你便朝這走。”白皙的手指似是隨意的一指,風笙歌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有一絲微弱的光,讓她難以適應即使是那一絲光。
“那你呢?”風笙歌扭頭詢問。
那男子收回自己的手指,風笙歌這才發現他手裏拿著一朵白色的花。見她盯著自己手掌的花,便把整個手臂露出,“這花,好看嗎?”
“嗯。”風笙歌發現,這花沒有葉子,它的莖像藤蔓一樣纏繞著他白皙的手臂,竟看得有些出神。
“曼陀羅華,千年花期,千年葉落。葉枯而花綻,花落而葉展,生生相錯。”
“曼陀羅華?”風笙歌回神,聽他念叨,才發覺這是彼岸花。“可它為什麽要長在你的手臂上?”
他笑笑,風笙歌頓時覺得這暗黑的地下也仿佛多了幾抹色彩。
“當對光麻木時,黑暗就是生動的。”那一襲紅衣退回先前的陰影,風笙歌也沒有力氣去探究這是怎麽一回事,努力站了起來,朝向他所指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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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笙歌漸漸往外走,光點漸漸變大,直到出了去,正遇上了一群人,風笙歌尋思了一會兒,決定求助,雖然現在誰都不可信,但這也是讓自己活著的唯一辦法了。
她衝上前去,攔了那夥人,“這位公子貴姓?”盡力保持者自己語音的平靜。
“在下景澈,敢問姑娘有何事?”
“我有要事找你家主子,可否將我帶回府中?”
景澈想了想,雖有些猶豫,但還是決定把她帶回去,景澈性本善,更見不得她一女子如此落魄,就算不是有要事相稟,他也會出手相助的。
這便有了後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