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羯與天柒
瞬間感覺心一痛，有些悵然若失。
而她的失落，落入旁人眼中，竟是為了駿王。
“當心。”南楓星辰溫潤地攙著惆悵的夏末坐了下來，輕聲道，“若有不適，隨時喚我。”
感覺到他的溫度，她的心情也舒暢了些許，想到某人的身份可能特殊，而且自己也有所隱瞞，也便釋懷。微微歎了一口氣，向他笑笑，輕輕地點了頭。
氣壓低到極點，連閨閣少女們那狂亂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些情竇初開的千金小姐們，膽小的偷偷地瞄一眼駿王，然後又羞澀地低頭一笑，膽大的就直勾勾地看著他，含情脈脈。
有一道目光，甚是火辣。
比柳飄飄的，過猶不及。
而那個焦點，卻一直玩世不恭地坐在位置上，狹長的眸子半眯著，偶爾回一個誘惑無限的眼神，便令她們想入非非，嬌羞無限。那臉頰緋紅，低頭淺笑的羞澀模樣，夏末覺得她們怕是這十天半月都輾轉難眠了。
“眾卿家隨意。”皇後溫暖的聲音打破了尷尬的氣氛，笑著舉起酒杯，向大家敬了敬，又向皇帝敬了敬，才微笑著飲了。
臣子們受寵若驚，似被皇後的佛光解除了南楓天羯對他們的冰封般，趕緊舉杯，齊聲道：“祝皇上生辰愉快，與天同壽，江山永固。”一飲而盡。
“謝眾卿家。”皇帝也舉杯。
夏末偷偷地瞄了瞄駿王，他位於自己和南楓星辰的斜對麵，隻見他一臉春意，色色地看著那些翩然上場的舞女們。
夏末無語地笑了：他還真是……極品呐。
隻是下一秒，她的笑容便瞬間凝固在臉上。
南楓天羯突然把那目光轉移到她身上，而且比看那些舞姬時還要情色，狂熱更甚。那熾熱的溫度，仿佛要把夏末的衣裳層層燒去。
頓時感覺身體一陣顫栗，夏末惶恐地趕緊低下頭，臉頰不受控製地燒了起來，火辣辣地；仿佛自己在他麵前真是赤身裸體，無處躲藏。
更要命的是，有好幾束不太友好的目光也馬上盯上了她，而剛才看駿王最為火辣的那道，對她，甚是怨毒。
心裏暗自腹誹：南楓天羯，你真是害我不淺！
當時小柒說他的恐怖是個傳聞，讓她不要擔心……
嗬嗬，是呀！的確是個傳聞。
卻比傳聞中還要可怕千倍、萬倍！
她的情緒被一旁的辰王感知，見她一直低著頭，雙手不停的顫抖，小臉憋得通紅，一直到耳根處，也顧不得旁人異樣的目光，輕輕地握住她的手。
她反手抓住到他骨節分明的手掌，似是在茫茫大海中沉浮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閉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享受著對方傳遞給她的溫度，夏末漸漸平複了情緒。
睜眼時，歌舞依舊，但是別人看她時，多了幾分鄙夷與不屑，看辰王時，多了些許同情與憐憫。
看著南楓星辰依然溫文爾雅地笑著，夏末的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她不是為了駿王，可又有誰信？
瞬時，更是堅定了要刺殺駿王的決心：我會向所有人證明，我心裏的人，是南楓星辰，辰王。就讓那個南楓天羯去見鬼吧！
抬眼，怒瞪了一眼那個始作俑者，而對方，竟還無恥地對她嫵媚一笑。
夏末恨恨地轉過臉去，不想再見到。
本來還對你有幾分愧疚感，現在看來，也算你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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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壽宴，無非就是眾臣子們陪皇帝喝酒吃肉看美女跳舞；表麵上一片祥和歡騰，兄友弟恭，其樂融融的景象，暗裏，卻波流湧動，各懷鬼胎。
妃子之間的寵爭、皇子之間的黨爭，滿座臣子，誰又能置身事外？
音樂流動於耳，美女們甩著長衣袖奮力舞著，若是能像沐雪舞一樣被某個皇子看中，也許，還能改變命運。
王孫公子們看千金小姐，可發現她們多數卻看著駿王的方向，心裏越發憎恨老天的不公。
這樣的場合，對於古代這些足不出戶的姑娘們來說，無疑就是相郞君的最好時機，也是男子們物色心上人的絕佳場所。那些歌舞坊認識的女子，永遠上不了台麵，隻能做妾。
當然，沐雪舞算是一個例外。
雖然姑娘們都愛慕著駿王，在心底裏默默以身相許，但是也不乏一些特別的姑娘，她們或喜歡辰王這樣的暖男，或喜歡太子那樣的陰柔，隻可惜，太子俱內，而南楓星辰隻鍾愛沐雪舞一個，她們連做側妃的機會都沒有。
……
夏末扯了扯南楓星辰。
“不舒服麽？”他一臉的關心。
夏末微微一笑，時時被他惦記在心尖上真是很幸福的感覺，笑容裏麵竟有幾分甜，膩得滿堂的水果，瞬間無味。
“星辰，南楓家有幾個皇子？”她對某人的身份有些懷疑。
“六個。”
“哪六個呢？”
見她笑得如此暖心，他心頭一喜，低頭給她細細耳語道：“大哥，太子垠拓，二哥，明王明蘇，老三……”見她那麽認真的模樣，可愛至極，忍不住刮了刮她的嬌俏鼻梁，道，“是你家俊俊的相公，辰王。”
見她眉眼間的笑容更深，他的心也便全然放鬆，又道：“四弟，銳王謙威，五弟，駿王天羯，六弟天柒因自小就出宮，沒有封號。”
他說到駿王的時候，麵上沒有半分異常的情緒，語氣跟說其他兄弟們沒什麽區別。
“那個天柒……”夏末看著他臉上沒有情緒波動，滿懷期待地道，“跟駿王……是什麽關係啊？”
他不是沒有感覺到她說到天柒倆字時，微微有些異樣的情緒，雖然很是不爽，但依然保持著他的風度，笑得溫暖：“孿生兄弟。”
那某人，應該就是南楓天柒了吧……
夏末一笑，環顧四周，問：“那怎麽不見他給你爹來祝壽呀？”
好像好久不見他，有點想他了呢。
南楓星辰溫和一笑，趕緊做了個噓的手勢：“是咱父皇……”
她尷尬地笑了笑。
其實她也不是呆傻，隻是還沒有習慣這些人說話的用詞、語氣、稱呼等，所以有時隻能沉默，裝傻了。
見她如此，他也隻是輕笑，遞了一個她平日裏愛吃的青蘋果：“六弟是父皇最喜愛的皇子，本來還想將皇位傳給他。可他從小喜歡的都是舞刀弄槍，樂器歌舞，父皇覺得江山不能交給一個不務正業的皇子，就將他趕出皇宮，讓他自生自滅了。”
其實即使不喜歡了，也不至於把他趕走的，更何況南楓錦一向是個慈父，不止是聰明如南楓星辰，好多人都沒想通。可——
皇帝就是這麽做了，還揚言他再也與皇家無緣，再也不能踏入皇宮一步，絕決得很。
吃著蘋果，夏末不解地問：“可你們不也喜歡嗎？”印象裏，辰王、駿王，甚至是太子，包括皇帝自己，都是會功夫的。
“喜歡，但不癡迷。”
意思是他南楓天柒是到癡迷的程度嘍？以至於根本不學為君之道，辜負了皇帝想托付江山的希望，才會被流放在皇宮外？
應該是這樣吧。
還騙自己是什麽莫焱皇後的侄兒子莫焱柒月，這家夥，真是欠收拾！
大騙子！
南楓星辰看到她鼓著個腮幫子，恨恨地嚼著嘴裏的蘋果，眉頭擰在一塊，大眼斜向上翻著，好像是生氣了。但他不管別人怎麽看他和她，隻是微微一笑。
如此的寵溺與愛憐的深情眼神，直令旁觀的少女們心醉不已。
他是那麽的專一，那麽的深情，眼裏隻有沐雪舞一個，不管宴會上那些跳舞、彈琴的女子有多美、多豔，他都不曾多看一眼，一門心思全在旁邊的美人兒身上，要說全南陽哪個男人最暖心，他南楓星辰認第二，隻怕沒人敢認第一。
不過也是，擁有沐雪舞此等美女，誰眼裏還容得下別人？
可誰也不知南楓星辰卻是別有心思，他自己心知肚明，他的王妃遇刺醒來後，就跟以前大不一樣了，甚至還喬裝打扮去逛青樓，打聽自己為什麽不跟她同房的原因。
她在酒樓認識的那個“小柒”，必是他六弟南楓天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