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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9、渴望未來

  可見彼時格格的情況有多讓人擔憂,把本身就是醫生的黃桑都給嚇到動了不顧暴露行蹤的風險要送醫院的念頭。


  某些凝重的話題,在阮春華與郝大叔之間的聯係尚未得到確認之前,阮舒不去觸及,有意避開著,稍作輕鬆道:“可惜你現在不方便出門,否則應該去中醫藥館看看格格。她見了你,心情通暢了,病或許也好得更快些。”


  傅令元自信:“雖然沒見著麵,但我隻是在電話裏和格格聊了幾句話,格格就開心了。”


  “怎麽?你想表達什麽意思?”阮舒質問,“說明你人見人愛魅力無限?”


  “傅太太的閱讀理解滿分~”傅令元誇獎,眉眼蕩漾。


  阮舒不搭理他,兀自收拾便當盒要拿去丟。


  傅令元掃視她吃剩的好幾樣東西,折眉:“挑食情況比以前更厲害了。”


  阮舒輕飄飄斜視他:“嗯,我的口味不是永遠一層不變,或許哪一天,原本愛吃的,後來就不愛吃了。”


  傅令元:“……”


  然後接下來的兩分鍾內,阮舒在整理東西的同時,他深閨怨婦一般的目光就黏在她身、上沒離開過。


  阮舒享受著他對她的依戀,心情愉悅,重新落座回視頻通訊前時,把一份文件發過去給他。


  “什麽?”


  “我答應過給你的剩餘的運輸路線。”


  傅令元恍然,不禁又一次感歎:“每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能幹的女人。”


  阮舒瞋他:“隻是江城這一片區域的,而且我不確定是不是全部的路線都在這兒,有幾條也缺了幾個卸貨點。”


  “夠了。”傅令元勾唇。


  阮舒也不方便過問他工作方麵的事兒,主動換了個話題,問起陳青洲的骨灰:“什麽時候能偷梁換柱出來?”


  “剛從滇緬把一模一樣的骨灰盒找來。今晚就能找機會換。”終歸別墅是他的地盤,這件事對傅令元丁點兒難度也沒有。


  阮舒略略頷首,不覺打了個嗬欠。


  傅令元挑眉:“又困了?”


  “嗯,有點。”阮舒沒否認,旋即準備關視頻,“你去忙吧。我再去眯一會兒午覺。”


  “不用關。”傅令元阻了她,“你在我屋裏裝了監控,隨時想看我都能看,不公平,我也想看你。”


  阮舒心頭一動,其實覺得一直這麽開著視頻確實挺好的,感覺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好像身處同一空間。


  她猶豫,就是有戲。傅令元趁勝追擊:“你睡你的,我不吵你,隔著電腦也吵不到你~昨晚呆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而且該做的事情還兩次沒做成……”


  “早上不是補償給你了!”


  “摸著你的良心回答我,能一樣麽?”


  “就你事情多!”阮舒翻白眼,起身的時候沒有點結束。


  傅令元叫住她:“你得把電腦也帶到床上去。”


  阮舒:“……”


  “阮阮……”傅令元裝可憐,“看不見你,我難受。多看看你,我的傷好得也快。”


  阮舒繃著張臉,轉回身來拿上電腦。


  攝像頭的位置因此而差不多對準了她的胸。甚至期間她無意中的一兩個小動作,更是讓胸口幾乎貼到攝像頭上。


  傅令元含著笑意盯住,眸色一暗,遺憾她如果能沒穿內一那視覺效果能更棒了。


  毫不知情的阮舒在床上騰出位置放好電腦調整好角度後,一凝睛恰恰瞅見傅令元剛添完屏。


  愣了愣,她順著他收回視線的方向一瞧,隱約反應過來,驟然又羞又惱:“傅令元你是不是變態啊!”


  傅令元坦坦蕩蕩:“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在你前麵本來就是變態。”


  阮舒冷嗬嗬,背對著電腦躺下。


  “欸……”傅令元提醒,“睡覺的時候穿內一,對胸不好。”


  “你再吵我關電腦了!”阮舒厲聲威脅。


  傅令元臉上是笑著的,嘴裏假裝被她唬到,無奈又可憐地哀求:“你轉過來,和我麵對麵。”


  “最後一個要求!”阮舒如他所願,轉過來的時候發現傅令元那邊也躺床上去了,而且膀子又是光的!

  “你——”


  “睡覺本來就該脫衣服,穿那麽多,多難受?”傅令元理直氣壯。


  阮舒瞥著他腰腹處露出一截的褲頭,確認他褲子還在身、上,倒沒再說什麽。


  傅令元也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小動作,勾唇:“睡午覺。一起。”


  阮舒確實是又困了,閉上眼睛沒幾秒便入了眠。


  隔著屏幕,傅令元已無先前的半絲調戲之色。


  靜默地凝注她,他薄唇抿出堅冷,抬起手伸向鏡頭,徐徐描摹她的臉……


  …………


  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空已黑沉,並且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可能睡太多,阮舒渾身軟綿綿的,蹭在被子裏老半天不願意起,腦子裏全是睡夢中斷斷續續的一些思考。


  視頻通訊沒有斷,不過傅令元此時並沒有在電腦前。


  阮舒把監控畫麵調取出來。


  臥室裏空無一人,想來傅令元是有事下樓去了。


  阮舒身體往上挪了挪,靠緊大熊的懷抱,將沒看完的佛堂內的影像資料再一次調取出來。


  莊佩妤在吃安眠藥。


  也不著急,一顆接著一顆,慢慢地。


  吞咽完差不多一瓶的量之後,腳步稍顯踉蹌地行回佛像前,跪到蒲團上。


  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掂著佛珠開始念經。


  阮舒深吸一口氣,關掉影像,將臉埋進被子裏。


  半晌,她還是起來了,洗漱完畢後下到一樓。


  莊爻獨自一人站在廊下,看著外麵的雨滴落在馬以滿院子的花花草草上。


  燈也沒開,就那麽在黑暗之中。


  而且也不知想什麽事情入了神,直至她摁了牆上的開關,客廳由燈光籠罩,莊爻才察覺她的存在:“姐,你是餓了麽?”


  阮舒:“……”仔細想想,她這兩天好像確實,但凡和他碰上麵,就是管他要飯吃……


  問題是,她現在還真是有點餓……


  他這麽一問,她一時開不了口了……


  莊爻從她的表情自行讀懂:“姐想吃什麽?我給你買。”


  “等等。”阮舒拉住他,“我和你一起去,順便走一走透透氣。睡了一整天,腦袋都昏沉了。”


  莊爻笑笑點頭:“我去拿傘。”


  …………


  這附近也沒地方可去,兩人沿著河道,踱步到了對麵小區的那家便利店。


  阮舒不想吃正餐,挑了點零嘴,以及沒有忘記買了一份關東煮。


  莊爻搶著邦她付了錢,然後拎上她的零食袋,撐著傘與她踏上返程。


  阮舒邊走邊吃,嘴裏是熱乎的勁兒,臉上感受著飄進傘下的細細雨絲。


  莊爻抱歉:“早知道我就再找一把傘出來。”


  他已經盡量把傘往她那邊靠,半個腦袋都露在外麵,但傘麵終究撐開得不大。


  阮舒蹙眉用手肘推他的手:“你的肩膀全是水珠子。”


  “沒關係,我——”莊爻話到一半,被她的眼神給止住了,妥協著將傘撐回一些到他自己那邊。


  雨丁點不大。阮舒其實覺得沾點水汽也沒什麽,蠻清爽。


  “你真的不吃?”她示意她手裏還剩的關東煮。


  “不用了,姐你自己吃。”莊爻有點意外,“沒想到姐喜歡這些小東西。”


  “偶爾吃一次。”阮舒唇邊拉開輕弧,“我自己也沒想到。”


  “嗯?”莊爻感覺她話裏有話,但不明白。


  “沒什麽。”阮舒搖搖頭,心裏在想要是被傅令元知道她是因為他才喜歡上,他鐵定得嘚瑟得飛到天上去。


  收斂思緒,她啟唇談及:“我把那些影像資料差不多看完了。”


  “怎樣?有發現麽?”莊爻問。


  阮舒沒答,反問:“這些影像資料,一燈也全部都有是嗎?”


  “嗯。”莊爻點頭,告知,“我每隔三天都會把期間錄下來的影像發去臥佛寺。”


  雖然他已經解釋過,他當時為何沒能及時發現莊佩妤自殺,但對於這件事,他是深懷歉意的。


  “我當初問你,你改頭換麵潛進林家的目的是不是為了確認莊佩妤作為莊家人的身份,你當時回答我‘不完全是’,那還有什麽其他目的?”阮舒探究。


  “就我自己而言,不算是其他目的。”莊爻淡淡自嘲,“就是我當時也的確需要另外一個沒有案底的身份,方便我的生活。”


  “至於一燈,我隻是隱隱覺得沒那麽簡單,具體是怎樣,我當時並不清楚。不過通過現在發生的一些事情來看,我猜測他是想盡可能把我們這些人全部攏到他的網裏,方便他後續的動作。”


  莊爻這兩天自己一個人呆著的時候,也嚐試思考過:“現在不是猜測,我們幾個極有可能都是他的‘小白鼠’?他布局多年,我覺得大概去年把我派進林家開始,或許就是他逐步驗收成果的開端。”


  去年……


  傅令元也是在去年正式回歸海城……


  阮舒握著關東煮杯的手指不著痕跡地輕輕一顫。


  回神,她接著問莊佩妤的相關事宜:“除了安裝攝像頭,一燈還有沒有讓你做其他事?”


  “沒有。”莊爻搖頭。


  “他每次看完你傳回去的影像資料,沒有反饋麽?”阮舒再問。


  “沒有。”莊爻依舊搖頭。


  阮舒抿唇。


  按照曾經莊爻和聞野的說法,那個時候一燈找莊佩妤的原因,在於莊滿倉時日不多,得著手準備一個傀儡去江城繼承莊家家業。


  後來也確實,無論莊爻和聞野,都做了點事情,讓她對海城心灰意冷,去了江城。


  可,真的全部的真相就是如此麽……?

  恐怕隻有阮春華心裏最清楚。


  而剛剛莊爻關於“驗收成果”的那個猜測,她大抵上認同。


  仔細想想,聞野同樣在去年自美國逃亡歸來,莊爻則去年出獄並且改頭換麵……


  莊爻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問:“姐,你知道林璞他……後來到底怎樣了?”


  始料未及,阮舒愣了一愣,倒記起,她自己也沒再向傅令元打聽過林璞。


  “我不知道,不過可以問問。”她好奇,“你……怎麽突然問起他?”


  “覺得對他很抱歉。”莊爻稍顯不自在,“他是我殺過的人裏,唯一沒死在我手裏的。從親屬關係上算,也是我殺過的人裏,和姐你比較近的。如果能補償,我希望補償。”


  頓了頓,他補充:“我最近不是跟姐你一起出現在海城了?警察通過馬醫生聯係到我,說林承誌在監獄裏一直想見我,但獄警始終找不到我人。”


  林承誌啊……


  都是些恍如隔世的人。


  阮舒定了定神:“你打算去探監?”


  “還沒決定。”莊爻征詢她的意見,“姐你覺得我應該繼續冒充林璞去麽?”


  照理說阮舒不該插手,讓他自己做決定,但她快速兜轉一圈心思後,還是開口幹預他:“你以後打算和林家繼續有交集麽?”


  莊爻果斷搖頭:“不可能再有交集的。如果可以,我甚至連林璞的這張臉都不想再要了。”


  “那就不要去了。”阮舒肅色,“否則等林承誌以後出獄,更加糾纏不清。”


  真林璞的後續,她倒真得仔細問問傅令元。尤其如今她已經非常清楚傅令元的真實身份,那就嚴重牽扯到,莊爻以後……


  越想,越刻不容緩!


  阮舒下意識地加快腳步。


  回到心理谘詢室時,正好碰上剛由馬以接回家來的褚翹。


  褚翹一見她就歡樂地把馬以拋棄了,拉著她一起回了阮舒的三樓,曖昧地調侃:“我以為你今天肯定下不來床,被傅三繼續留在他那裏了。而且你們還是小別之後的偷情欸!偷情~想想就刺激!”


  阮舒超級無語——她和傅令元是迫不得已好不好?她一點也不想要現在的模式,更希望像褚翹和馬以這樣,每天想見麵就見麵、想什麽時候見麵就什麽時候見麵,才是正常生活。


  “嘖嘖,傅三居然這麽快就舍得放你回來了。”褚翹摸摸下巴,像個辦案的偵探似的,揣度,“看來他那方麵的能力不行了啊……”


  阮舒憋一口氣,不僅是為了捍衛她作為傅令元的妻子的顏麵,也提傅令元打抱不平,忍不住辯駁:“我才是最清楚他到底行不行的人。”


  其他人沒資格評判……


  房間裏在這時緊隨她的語音之後傳出傅令元自豪的聲音:“我老婆說的全都對。”


  “臥槽!見鬼了!傅三你在啊?!什麽時候來的?”褚翹吃一大驚,滿屋子張望。


  阮舒亦懵一瞬,很快反應過來,是視頻通訊!


  她出門前並沒有關!

  未及她動作,褚翹已然在她的床上發現電腦,並在電腦屏幕上看見傅令元充滿冷嘲熱諷的一張臉。


  不僅表情如此,嘴上也沒放過褚翹:“你一個已婚婦女,不和自己的丈夫膩一起,天天上來找我媳婦兒,是不是你丈夫那方麵的能力不行,沒有滿足你,你回去也無聊?”


  阮舒:“……”開火了這是……


  褚翹果然炸毛:“你才不行!我家馬醫生全宇宙最棒!”


  “這種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用不著講給外人聽。”


  ——這句話的音色屬於……


  褚翹應聲扭動脖子,發現馬以站在房間門口。


  扶一下眼鏡,馬以這才補叩了三下門,召喚褚翹:“洗澡水放好了,你可以回來了。”


  就算為了有力地用事實抽打傅令元的臉,褚翹也是要表現的,歡歡喜喜地便應了好。


  將電腦交還給阮舒時,褚翹特意把攝像頭對準門口的方向,讓傅令元目送她和馬以夫妻雙雙把家還。


  真幼稚……阮舒哭笑不得,把門關上後抱著電腦回書桌前。


  甫一和屏幕上的傅令元對視上,便聽他不懷好意地問:“傅太太對我那方麵的能力怎麽個清楚法?嗯?具體說來聽聽?”


  阮舒懶得理會他,從他敞開口子的衣領敏銳地察覺他的繃帶換過了,明顯不再是她昨晚邦他包裹的樣子,猜測可能又是陸振華派的醫生來過了。


  傅令元瞧見她目光的落處,又借機表忠心:“你才邦我包了不到二十四個小時,我也舍不得拆,奈何醫生是舅舅的人,要給我檢查傷口了,實在沒辦法了。不過沒關係,拆下來的愛心繃帶我沒有丟,都藏起來了,你等等,我拿給你看。”


  阮舒沒有不信他的話,他沒必要證明,但她的嘴比不過他動作上的快速。


  然而等傅令元回來的時候,阮舒才發現,他想展示的分明不止愛心繃帶……


  “傅令元變態不變態?!”何止變態啊!簡直變太plus!——她看見避運套了!用過的那種!


  傅令元見她既然首先看到的是這個,就將那三隻從收藏盒裏拿出來,一臉邀功樣兒:“我洗幹淨了。畢竟是你第一次親自準備的,就算用掉了,我也舍不得丟~”


  “滾!”阮舒板臉。


  傅令元卻是又從中撿起幾根布條,問:“你還記得這是什麽麽?”


  阮舒倒是被吸引了注意力,顰眉,狐疑:“什麽?”


  傅令元作勢將布條往他自己的手腕上係,笑得比春天還要春天:“江城,遊艇酒店,你把我綁在床上,邦我解了藥性,還要回了當初我趁你意識不清醒時碰了你的那一次(第484章)。”


  阮舒選擇性失憶:“不記得了。”


  但她的冷淡並不影響傅令元的熱情,他又把一支口紅拿出來了:“這個顏色不錯,以後不僅得給你買衣服,還得給你買口紅。”


  “你有那麽多錢麽?”阮舒無情地質疑,“我怎麽聽說公務員的工資不怎麽高?你之前上繳在我這裏的工資卡,才是你真正的收入吧?”


  難怪總強調他以後要吃她的軟飯。


  傅令元噎了噎。


  阮舒問他確認:“青門裏的收入肯定不合法,那三鑫集團呢?你在三鑫集團不是有股份?一毛錢都不能要?”


  “這個……”傅令元被問住,“我也不清楚。我沒去算過這些東西。不過我除了固定工資,也有補貼,還是夠當我的嫁妝,不夠的話,反正我後半輩子隨便你壓榨和奴役~”


  阮舒自然不是真的在意他的身家,隻是心疼他付出和收入太不成正比了。不過她也深知,他是不計較的。


  瞅著他一身的傷,她心裏暗搓搓地便軟得一塌糊塗。


  傅令元愧疚:“我要是預知回海城之後會和你重逢,而且結婚,當初在滇越的時候,我就該跟著老K學投資理財,以我的資質,現在可能已經是百萬富翁了。”


  “行了行了。”阮舒可是非常信守承諾的,“說過以後我養你。”


  傅令元正準備感恩戴德叩謝女王陛下。


  卻聽阮舒又緊接著道:“以你的資質,保安的職位特別適合你。”


  傅令元:“……”


  “不行,我要當保鏢。”他爭取,“二十四小時專職貼身服務於你的那一種~”


  “想得美。”阮舒瞋他。


  傅令元看著她笑,眼睛裏滿滿的全是她。


  阮舒反應過來,她和他在討論的,分明是未來的生活。


  是啊,就是未來,不久之後就能抵達的未來。


  她從來沒有如此渴望過未來。


  去年的她,萬萬想不到,一年後的如今,她會愛著一個人,並被那個人愛著,還與他一起暢想生活。


  是一起,不是他單方麵的。


  她深知,她太後知後覺,在他腦海裏,必然已構想過無數次(參見小劇場“家”的內容)。


  傅令元察覺她出神,手指隔著屏幕彈了彈她的腦門。


  阮舒捺下心緒,不想讓自己過多地沉浸在感性之中,和他談正事:“林璞,我是指林承誌真正的那個兒子,那個時候不是被你救走了?現在是什麽情況?”


  傅令元極其敏銳:“你剛剛不在臥室裏,是和你那個冒牌弟弟在一起?那麽久?”


  “久什麽久?”阮舒示意手邊的零食袋,“我是睡醒餓了,就去便利店買點吃的。”


  這話之於傅令元而言自是越描越黑:“你竟然還和他一起去買吃的?”


  他眸子不善地眯起,精準地猜測:“外麵下了小雨,你們一定撐傘了,他肯定趁機和你撐一把。你們那就是雨中漫步……”


  語氣到最後儼然為醋意滿滿的幽怨。


  說得好似她和莊爻有奸情。


  阮舒堅決不予理會,假意露出一絲不耐煩:“我問你話,林璞現在究竟什麽狀況?栗青說過,林璞是被你的另外一撥兄弟接手。其實確切來說,不是另外一撥兄弟,是你的同事吧?”


  傅令元完全洞悉她的心理:“你真正想問的是,我對莊爻什麽態度吧?”


  阮舒沒說話,默認。


  她心中其實有所揣度,既然警方已經知曉莊爻的真正身份,手裏還有真正的林璞,那麽……


  “阮阮……”傅令元正色,“之後臥佛寺的謎團也有了結果,一切全部結束,讓莊爻去自首吧。”


  阮舒的手指不自覺一蜷。


  傅令元簡單與她分析道:“目前比較明確的罪行,是他對林翰的謀殺和對林璞的殺人未遂,不至於罪無可恕。”


  阮舒怔怔然好幾秒,才似有若無地點頭:“好……等時機恰當,我會和他談談……”


  傅令元馬上便故意插科打諢,繼續發揮他醋壇子的功力:“你還沒對你和他雨中漫步的事情給我一個交代。”


  “哪來那麽多交代?沒什麽可交代的。別無理取鬧了。”阮舒敷衍,手裏劃動著手機,點開之前錯過的一條來自栗青按照她的要求匯報給她的一條消息——


  “阮姐,今天十三奉老大的命令帶人去臥佛寺預訂法事,時間已經確定下來了,就在明天,一燈大師剛好有空,也願意前來。”


  耳中傳入傅令元閑閑散散的問話:“是看到栗青給你打的小報告了?”


  阮舒掀眼皮子。


  傅令元的姿勢同樣閑閑散散的,閑閑散散地往後靠著床頭,露一片紮著繃帶的胸膛,透露出一股禁忌的性感。


  阮舒不否認,點點頭。


  傅令元為自己申辯:“不是我剛剛故意不和你提,是覺得不要浪費了栗青的功夫。”


  說著,他輕笑:“都已經不是我的左膀右臂了,全邦你做事。”


  “你……”阮舒凝注著他,眸光輕閃。


  這一整天,她都模糊能感覺到,他在嚐試遮掩,遮掩他內心的某部分真實情緒。


  她相信他確實迫於見到一燈,當麵求個明明白白。


  但同時,他恐怕也是緊張,甚至有點害怕的。


  如果不是隔著電腦屏幕,阮舒很想握住他的手,切身感知他身體的溫度。


  “你明天會去法事現場?”她在半秒鍾的停滯之後,將話問完。


  傅令元勾唇:“傅太太說笑了,不去的話,我費功夫請他下山來做什麽?”


  “葬禮也在明天麽?”可阮舒還未曾接到陸家的通知。


  “葬禮在後天。”傅令元知她擔心他,斜挑著眼,嘴角似笑非笑,“等著,他是神是鬼,我明天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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