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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4、不能自己來做

  “嗯,好多了。剛剛謝謝你。”陸少驄表達感激,順口誇道,“你紮針的手法很熟練。”


  “小爺大概是忘記了,我以前是學護理的。”小雅笑笑。


  陸少驄恍然:“我還真是忘記了。”


  小雅走過去,邦忙收拾散落在地上的醫藥用品。


  “不用麻煩你了,我等下自己撿。”陸少驄製止。


  “沒關係,不麻煩。”小雅已然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放回桌上,然後她走去洗手間,擰了把毛巾出來,走來床邊,遞給他,“小爺,你剛剛出了不少汗。”


  陸少驄下意識要抬手接,盯著她白皙的手指,他又頓住,道:“我現在還沒恢複過來,沒什麽力氣,能不能再拜托小雅嫂子?”


  “好,那小雅你好好躺著。”小雅應承著,俯下身來,仔細擦拭他的臉。


  陸少驄凝注她,直發披肩,素麵朝天,年輕清秀,如含苞Yu放的花。


  她的動作輕柔,就像她平日講話的語調一般溫溫柔柔。


  以前不覺得怎樣,這會兒他的腦子裏卻是鏡頭回放一般地掠過無數關於她的畫麵。


  賢惠能幹,溫柔體貼,宜家宜居,全是她的標簽。


  他確實好幾次也都這樣誇過她。


  往往彼時她小鳥依人在傅令元的身邊,呈現一副嬌羞的姿態,要麽被傅令元護入懷中,要麽嗔著躲開。


  “怎、怎麽了小爺?”小雅的視線在這時恰恰與他對上。


  陸少驄晃回神,心思一沉,問:“你不好奇我剛剛是怎麽回事?注射的又是什麽東西?”


  小雅似又被嚇到,臉色更白一分,嚅喏:“小爺,我……”


  “不用緊張。”陸少驄笑笑,“不要怕我。你之前對我也沒這樣,不是都好好的?你是小雅嫂子,在我這裏和阿元哥一樣親。”


  “謝謝小爺……”小雅低垂眼簾,拿起毛巾要起身。


  “小雅嫂子,”陸少驄又叫住她,“你真不要覺得對不起阿元哥。我是阿元哥的弟弟,也等於是你的弟弟。這樣想,你心裏會好受點了吧?”


  “嗯嗯……”小雅輕輕點頭,“很抱歉,我昨天一時沒控製住,和小爺說了那番話,小爺你本來就忙,還讓小爺因為我的事掛了心……”


  陸少驄故作輕鬆地哈哈哈笑兩聲:“小雅嫂子不要和我客氣。有煩惱就該說出來才會輕鬆,不要得憋壞了。”


  “是啊……”小雅喏喏,“這種事情我又不能直接向傅先生傾訴……”


  “所以以後小雅嫂子再有什麽不方便向阿元哥傾訴的話,盡管來找我,我當你的樹洞。”陸少驄主動道,然後想到什麽,又不好意思地補充,“當然,前提是如果小雅嫂子願意的話。”


  “好,”小雅笑得溫柔,“那我先出去了,小爺一個人呆著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陸少驄搖頭。


  小雅走到門口,要帶上門之前又道:“今天我會回趟別墅給傅先生煲湯,小爺之前不是也很喜歡喝?我晚上給小爺你也帶一份。”


  “謝謝小雅嫂子,我又有口福了。”


  陸少驄目送她的倩影,已不自覺期盼時間趕緊流逝到晚上。


  不同於以往他的手發病後的糟糕情緒,今天的胸腔內滿滿地全是愉悅。


  手機倏爾震動。


  陸少驄伸手去夠,看到屏幕的來電顯示是傅令元,心裏莫名地又有點發虛,像剛做完什麽對不起傅令元的虧心事一般。


  穩了穩,他才劃過接聽鍵:“阿元哥。”


  “你人呢?”傅令元問,“我等你十五分鍾了,不是說今天早上一起去上班?”


  “噢噢噢,抱歉阿元哥,”陸少驄解釋,“我剛剛有點事耽誤了。阿元哥你先去吧,我後麵就跟上。”


  傅令元也沒問他具體什麽事,隻揶揄:“不是這麽快就厭煩了每天呆公司就好。”


  “阿元哥你也太小瞧我了,現在這麽關鍵的時候,我不會缺席公司的。”陸少驄不服氣。


  傅令元敏銳地問:“你的聲音怎麽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陸少驄頓了頓,不想被他再囉嗦去治手的事,便清了清嗓子佯裝無恙:“有氣無力嗎?我怎麽沒覺得?”


  傅令元未追問:“行,確認你沒事就行,本來還想在車上跟你談一談雷堂主的事。那就等之後再聊吧。我先去了,公司見。”


  “好的阿元哥。”


  掛下電話,傅令元示意栗青開車。


  栗青啟動車子,同時打開車載藍牙免提電話,讓傅令元能夠直接聽到剛接進來的來自趙十三的匯報。


  “……小雅去給陸夫人送早餐,我後來看到陸夫人人在外麵,並沒有在套房裏。但小雅還是在套房裏呆了十多分鍾,才出門來去找陸夫人。不知道她在裏麵幹什麽。”


  傅令元略略一忖,吩咐:“去留意小爺現在人在哪裏。”


  不多時,消息傳來:“……小爺好像剛起床,兩分鍾前從套房裏出來了,尋了隨從一起下去停車場,應該要去上班。”


  聞言,傅令元湛黑的眸子極其輕微地一眯,叮囑:“最近特別關注一下小雅是不是私底下和小爺有不正常的接觸。”


  “是,老大。”趙十三應承。


  結束通話,栗青狐疑:“老大,這小雅能和小爺有什麽不正常的接觸?”


  說著,他語氣調侃地猜測:“老大,該不會小雅現在瞧不上你,反過去要傍三鑫集團新董事長?”


  傅令元冷笑:“如果她真這麽有上進心,那她就要先問問舅媽同意不同意。”


  礙於低氣壓,栗青不說話。


  傅令元亦暫且拋開此事,問及海叔。


  “海叔還是沒有任何異常的動靜。陸夫人好歹時不時會被勸去休息一會兒,海叔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離開陸爺,而且除了老大你前兩天拜托他給董事會和青門的人打個招呼之外,就沒再見海叔用電話和誰聯係過了。海叔也沒單獨去見過醫生,所以還是判斷不了,關於陸爺的病情,是否和醫生是串通好的。”


  當然,栗青知道這樣其實還是不完全嚴謹,比如海叔到洗手間上大號的時候,就盯不了他。


  傅令元抿唇不語。


  必然不止他,海叔現在是陸家所有人的關注對象,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


  …………


  雖然李鐵牛以前來過這裏,但當時並不仔細,今次才算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轉悠了一圈後對環境稍微有數,暫且回去找阮舒。


  開鎖推門進去時,見到的又是阮舒坐在床邊,盯著窗戶外麵發呆,好像出了神一般,並未發現他的入內。


  “嘿!新當家~”李鐵牛伸手到她眼前一晃,給他自己找存在感,“我現在有一點相信,你可能沒有撒謊,是真的喜歡罌粟。現在都還沒開花,就幾個花苞你也能瞧得入迷。”


  “既然你這麽喜歡,以後就再多種一些唄。花期的時候你看花,結果之後還能加工賺錢,一舉兩得。”


  阮舒這才緩緩地轉動眼珠子,斜眼睨他,忽略他上麵的話,問:“不是讓你去想辦法通知外麵的人?有眉目了?”


  李鐵牛正發現桌上的食物還和他之前離開時看起來沒兩樣:“欸?你怎麽沒吃啊?”


  阮舒輕飄飄瞥一眼,淡淡道:“粥裏有辣椒末。”


  末很細碎,而且粥裏還加了生薑,所以一開始她沒發現,但含到嘴裏咀嚼時她就發現不對,馬上吐出來了。


  李鐵牛像聽到什麽了不得的事,即刻湊到她跟前追問:“有辣椒末怎麽了?”然後猜測,“你該不會是也不喜歡吃辣椒吧?”


  阮舒自然留意到了他措辭中的“也”字,回想起李鐵牛總說他以前喜歡去陳青洲那裏蹭飯吃,掂了掂心思,不予否認,但也沒完全坦誠辣椒過敏一事,隻是順著他的話點頭:“嗯,不喜歡吃。”


  李鐵牛雙眼放光:“我終於找到一點你和二爺一樣的地方了!看來你確實是二爺的妹妹~”


  阮舒:“……”


  “二爺也不喜歡吃辣椒~”李鐵牛欣喜無比,並且頗為驕傲,“除了榮一之外,隻有我最了解二爺的飲食偏好~”


  “噢……”阮舒略略頷首,說,“我更喜歡吃麵食。”


  “哎呀!”李鐵牛猛一拍手,愈發興奮,“對對對!二爺也喜歡吃麵食!”


  那模樣,不知道的人肯定得以為他找到知己。


  阮舒見狀更加確信,這熊孩子,果真被陳青洲迷得不行。


  李鐵牛看著她,雙手叉腰,架勢儼如權威的專家,鄭重宣布:“好了,我現在百分之百相信,你就是二爺的親妹妹,不會有錯了。”


  阮舒:“……”他就算不相信,她也是陳青洲的妹妹……


  李鐵牛已然興高采烈地跑回桌子前落座:“既然新當家你不喜歡吃,那不要浪費,我來吃~正好我又餓了~”


  阮舒對他的大食量飯桶功能已見怪不怪。


  李鐵牛抓起調羹,大快朵頤的同時甚為沉湎:“我這個人不忌口,所以每回二爺不吃的東西,其實都是我邦他解決掉的。”


  阮舒莞爾。李鐵牛總蹭陳青洲的飯,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倒是邦陳青洲的飲食習慣做了遮掩。


  粥的分量之於李鐵牛而言,根本就是塞牙縫,沒幾口他就吃了精光,沒忘記關心阮舒:“新當家,那你這樣豈不是又沒吃東西?”


  “無所謂。”阮舒懨懨。不是特別適應這裏的環境,是故大概有些水土不服,雖然肚子在抗議,但實際上她並沒什麽胃口。


  李鐵牛邊收拾餐具邊道:“我一會兒邦新當家問問,後麵的夥食能不能指定煮碗麵來。”


  “謝謝。”阮舒淡聲,重新問起他:“要你辦的事怎樣了?”


  “噢噢!是這樣的~”李鐵牛告知,“我勘察完環境了,等下就去撿柴火,現在沒有火源。還好今天天氣好,太陽照得老高。我等下午氣溫再高一些,就去生火。”


  說著,李鐵牛連連打嗬欠:“昨晚沒睡夠,我好困啊,新當家,我就在你這兒睡一會兒,你等下瞧著時間差不多,把我喊起來。否則我沒鬧鍾。”


  沒等她答應,李鐵牛往後靠上椅背,腦袋一歪,坐著就秒睡。


  阮舒:“……”


  他真是,不僅能吃,而且能睡,像隻無憂無慮的小豬仔……


  …………


  村寨的竹樓裏,莊爻手中持鋒利的小刀,抵在李叔的脖子上,眼神和刀刃一般冰冷:“把人交出來!”


  “強子少爺,抱歉,是我教子無方。”李叔深深自責,“也是我不夠細心,沒察覺鐵牛的異常。我已經派手下到鐵牛平時經常去的幾個地方找,也在問阿早幾個和鐵牛玩得好的孩子,應該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那邊洗脫了冤屈的薛叔詫異歎息:“萬萬沒想到會是鐵牛。他怎麽想的?怎麽會想到去綁架大小姐?”


  “是啊,他怎麽會想到做這種事?”莊爻冷笑,“你這個當父親的說不知情,誰相信?”


  李叔羞愧而無奈:“不相信是應該的。就算強子少爺不處置我,我自己也無顏麵對大家。”


  尾音落下的同時,他捉住莊爻的手,把刀子往自己脖子上插。


  莊爻怎麽可能輕易叫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借他的手自殺?掰回刀子重新掌握主控權,腳上在李叔的膝窩一踢。


  李叔踉蹌著便往地上跪倒。


  莊爻單膝屈起,低下身體,就勢壓上李叔的背,將李叔整個人按在地上,並扣住李叔的雙手在腰後,桎梏住李叔。


  “李叔!”楊炮忙不迭跑上前來,沉痛,“你幹什麽犯傻?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鐵牛和大小姐找到!”


  旋即他轉向莊爻:“強子少爺,李叔的為人我可以做擔保,他應該確實不知道鐵牛的所作所為。”


  “你擔保?你拿什麽做擔保?”莊爻問得譏誚。


  楊炮一時語塞,忖了忖,重新說服道:“如果李叔和鐵牛是一夥的,隻有鐵牛失蹤,那李叔也太明顯脫不了關係,他完全可以和鐵牛一起消失,不是麽?”


  “誰知道他打的是什麽算盤?”莊爻直白,“你們不用誰為誰擔保或者辯解了,對我來講,你們所有人都有嫌疑。”


  楊炮和薛叔表情皆有異:“強子少爺……”


  “還有一位據說去了麵甸那邊工廠的彭師傅是麽?”莊爻掃視他們,“你們誰和他聯係過?他真的在麵甸?”


  楊炮和薛叔麵麵相覷——確實,一直在忙著找阮舒,根本沒有打電話到工廠那邊確認過彭師傅的行蹤。


  “麵甸的工廠在哪裏?”莊爻質問。


  …………


  窗戶外麵第二次冷不防晃出來一張臉。


  這回這張臉完全是陌生的,而非李鐵牛。


  阮舒嚇了一跳,從對方的眼睛裏也捕捉到稍縱即逝的意外。


  不過很快對方就從窗前離開。


  阮舒費解,默默琢磨方才那張臉的模樣,貌似是麵甸人……?

  如果李鐵牛沒對她撒謊,那麽就應該是李鐵牛所提過的,負責守衛在這裏的人。


  如果真是負責守衛的麵甸人,那麽剛剛是在窺探麽?因為李鐵牛在她的房間呆太久沒有動靜,所以來看看情況……?

  可,那抹意外的神色是怎麽回事……?

  阮舒深深蹙眉。


  耳畔,李鐵牛的呼嚕聲越來越響。


  雖不知現在具體時間,但瞅著窗戶外麵陽光照不到所形成的陰影已挪了很長一段距離,阮舒喚李鐵牛:“睡得差不多,你該起來了。”


  李鐵牛回應給她的是一聲特別長的呼嚕。


  阮舒:“……”


  起身,走到他麵前,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起來了。”


  李鐵牛沒動,呼嚕聲依舊。


  阮舒:“……”


  睡得夠死的……


  “喂!”阮舒沒再客氣,使了勁,猛地推他。


  李鐵牛從椅子裏摔到地上,重重地發出“咚”一聲,這才睜開眼睛:“誰?!誰偷襲我?!”


  阮舒居高臨下地俯瞰他。


  李鐵牛仰著臉,睡眼惺忪地與她對視兩秒,才頗為遲鈍地反應過來:“新當家啊,你打我幹什麽?”


  “不是你讓我叫你起來的?”阮舒壓低聲音提醒,“別睡了,快去撿柴生活,把我救出去,立功調職。”


  “噢,好。”李鐵牛打著哈欠,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卻是又坐回椅子裏。


  阮舒不滿:“你還不走?”


  “等等,”李鐵牛困頓的哈欠中抽出含含糊糊的聲音來應她,然後用力晃了晃腦袋,再用雙手拍打臉頰,“我怎麽還這麽困……”


  阮舒盯著他的滿麵倦容,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


  李鐵牛在拍完自己的臉後,比之前清醒了些,這才站起身往外走:“我去打水洗把臉,再去幹正事,新當家你等著,我很快就能救你出去。”


  阮舒從他離開的背影收回視線,掠過觸及桌上尚未收拾出去的空碗,打算看回窗戶外麵。


  忽地,腦中閃過什麽。


  她怔了怔,轉眸又望向桌上的空碗,修眉擰起,凝上思慮。


  差不多正午時,李鐵牛才重新出現,和早上一樣,端著托盤,為她送來午餐,喜滋滋地邀功:“新當家,喏,答應你邦你要來的麵食~而且保證沒有辣椒,這下你可以放開來吃了~”


  阮舒瞥了眼麵碗裏漂亮的湯色,不予置評,抬眸,問:“正事呢?”


  除了她的,李鐵牛給自己也端了一碗,正在分筷子,聞言自信道:“我辦事,當然靠譜,大小姐把心放到肚子裏去吧,我就等吃飽午飯,攢足力氣,就去鑽木取火~”


  他靠近她,放低音量:“一會兒我出去,就不落鎖了。等火生出煙來,不止大炮他們會注意到,這裏的人也會注意到。”


  “守衛們多半會循去煙氣的位置,新當家你趁這個時候離開房間,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也會邦你拖延時間,等到大炮他們找到後山來控製住情勢為止。這樣的話,能夠防止新當家你被轉移走。”


  “所以新當家你也得吃飽點,否則沒力氣跑路的。”李鐵牛為自己的聰明才智而得意,說完把筷子塞阮舒手裏,然後他自己拿起另外一雙筷子,準備開動。


  阮舒的筷子驟然伸過去,製止了他把麵往嘴裏送。


  …………


  聯係過麵甸的工廠後,確認,彭師傅和李鐵牛一樣,也失蹤了。


  楊炮已發動工廠那邊的人找過,並未發現阮舒。


  莊爻不放心,表示要親自過去一趟。


  楊炮勸道:“強子少爺,大小姐被帶過去麵甸的幾率相當小。”


  “你說幾率小就幾率小?!”莊爻現在一句話不敢隨便相信,但也並非完全沒聽進去,主要是覺得以目前手中能夠完全信任的人力,再派去麵甸那邊,著實顧不太上。


  同時也確實,還在這邊的可能性更大。


  他現在也有點亂。


  阮舒失蹤的時間越久,他越焦慮。


  九思在這時接完一通電話匆匆跑進來:“來了!榮一趕來了!”


  “榮一?”楊炮、李叔、薛叔三人皆訝異,“他不是落到陸振華手裏……?”


  …………


  海城。


  陸少驄更訝異,因為醫院方麵又傳來消息,說陸振華的病情又有好轉的跡象,手指不僅動了,意識也明顯在漸漸恢複中,如果快的話,或許明天就能清醒,慢的話,也就兩三天的事情。


  這和昨天是截然相反的。


  陸少驄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昨天先低再高,今天一降,就驟降千裏。


  一到醫院,陸少驄就把餘嵐拉進房裏單獨談話:“媽!不行!不能再等了!我昨晚說的話你都清楚了吧?我們現在回不了頭的!老陸不能好轉!他必須要死!”


  “你冷靜點!冷靜點!”餘嵐試圖安撫他。


  卻根本沒用。


  “冷靜什麽冷靜?!老陸就要醒了?!還怎麽冷靜?!”陸少驄雙手抱頭,揪著頭發,整個人處於極度不安和狂暴的狀態,喃喃,“要死!必須要死!買通護士或者醫生!可以給老陸安樂死!老陸不會痛苦的——”


  “啪——”,餘嵐一狠心,重重給了他一記耳光。


  陸少驄以為餘嵐還是不同意,本來要炸的。


  但聽餘嵐說:“就算要動手,也不能由我們自己來做。”


  “什麽意思?”陸少驄狐疑。


  餘嵐伸手,理了理他的衣服,再壓平他的頭發:“少驄,你回公司去,什麽都不知道。這件事交給媽來處理,媽會邦你實現你的願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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