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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3、有朋自遠方來

  “正好,也能測試測試你對我的喜好的了解。”她雙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模樣,“否則以後怎麽跟我一直相處下去?小心我一個不高興踹了你。”


  梁道森表情訕訕。


  莊荒年插話道:“像阿森這樣的男人,貴在踏實可靠,雖然在男女相處上笨一點兒,不太懂得浪漫,但完全可以調教。不像有些男人,甜言蜜語總掛在嘴邊,一出事不一定能當姑奶奶的後盾。”


  “二侄子自己打光棍,聊起感情經驗卻總似道行很深的樣子。是不是以前談過很多戀愛,所以實踐出真知?”阮舒挑著細長的眼尾,探究,“二侄子現在的模樣就挺上相的,想必年輕的時候博得不少女人的芳心?”


  她說上癮似的,又兀自駐著下巴做思索狀:“唔,讓我再猜猜。按照一般的套路,二侄子肯定是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奈何出於各種原因無疾而終,以致於二侄子受到非常嚴重的傷害,或者心中對那名女子無法忘懷,寧願終生不娶。”


  “哈哈哈,”莊荒年笑得眼角多了幾抹褶子,鬢邊兩抹整齊的白發揪著他的臉皮,“姑姑的想象力真豐富,趕得上現在電視劇上總播的那些愛情劇了。”


  “二侄子的意思是我猜錯了?”阮舒微偏著腦袋,修眉輕蹙,“那二侄子是因為什麽緣故不找個媳婦兒?又貼心又暖被窩,多好?”


  “可別嫌我愛管事。隻是二侄子大把的時間都浪費在張羅我的事情,我作為姑姑也該關心關心你。你是不是該為自己打算打算?否則膝下也沒有個子女,孤零零一個人,多淒涼?”


  問是這麽問,但阮舒心裏清楚,莊荒年多半是礙於天閹。


  天閹,無生殖能力,成為他找她來當家主的其中一個原因。


  而他無法和女人有性生活,那麽娶媳婦兒的意義便就不大。除非和對方隻柏拉圖式的情感交流。


  當然,肯定還得包括他不願意赤果果揭露自己的短處在外人麵前的緣故。


  興許再加一條:他比較有良心,不願耽誤人家好端端的女孩子。


  忽地,阮舒在想,所謂隋家掌控的莊荒年的把柄,該不會就是天閹這件事?

  轉念她便自行否決——莊荒年的天閹,聞野和莊爻不是早就知道了……


  “謝謝姑姑對荒年的關心。”莊荒年聽言笑意不改,雙手作揖,“荒年這麽多年一個人過,早已習慣,這把歲數,或許沒多少時日可活的,更沒什麽好考慮與人結姻。”


  “荒年也並不覺得孤零零一個人。雖然大哥過世了,但我如今不是還有姑姑和阿森?為姑姑分憂解勞,足以。”


  馬屁拍得不錯——聽至此阮舒評價。


  “何況,”莊荒年再言,“姑姑和阿森很快也能有我們莊家的後代了,荒年更要留出精力,幫姑姑照顧孩子。”


  “二侄子這是把一輩子都奉獻給了莊家呀。”阮舒若有深意,“以前為莊家研究文物古董,現在為莊家的後代鞠躬盡瘁。”


  莊荒年頗為感慨:“身為莊家的子孫,理所應當肩負起莊家的責任。荒年隻怪自己明白得太遲。”


  這話,阮舒預感得到,恐怕即將接回他先前談論過的他與莊滿倉二人的兄弟情誼(第501章),同樣如此一副追悔不及的神情。


  終歸,還是被他兜圈子地繞開一開始的重點。


  莊家的這群人,根裏果然是一家人,一個頂一個地擅長藏話。


  都不怕憋死的麽?

  就此打住,阮舒從沙發裏起身:“那就麻煩二侄子幫忙一起挑選我接下來的蜜月行程了。我去睡個回籠覺。”


  莊荒年自是樂意之極:“荒年竭盡所能。”


  阮舒轉眸瞥了眼梁道森。


  梁道森也溫溫和和地應承下。


  阮舒轉身朝樓梯方向行去,將空間單獨留給他們二人。


  未走遠之前,聽到莊荒年在跟梁道森做指導:“女人都喜歡浪漫,姑姑一定也不例外……最重要的是要身心放鬆……”


  阮舒:“……”無疑又扯到受孕……


  真見不得一個大男人成天管人家床笫間的私事,教人家如何生孩子。他的職稱不是考古學教授,是婦產科主任吧?

  回到三樓,她首先關注的是自己的手機。


  不過並沒有動靜。


  一個晚上了,隋欣還沒下決定?夫妻倆還沒有商量好?

  阮舒正打算擱回手機。


  褚翹的來電恰在這時進來。


  “褚警官。”阮舒接起。


  “小阮子,你今天有空嗎?”褚翹招呼都不打,開門見山,語氣稍微有些急哄哄,不是語調明顯是輕快的,即刻她改口,“不對不對,應該是你現在有空出門來嗎?今天周日,你應該不忙。”


  轉瞬,再改口:“又不對,就算是工作日,反正你是董事長,忙不忙都看你自己,底下不缺人辦事。”


  阮舒:“……”她話好多,且沒有一句在重點上。


  她不外乎就是擔心她回答沒空,但她想考慮的重點是:“褚警官有什麽事,先說說看。”


  “找你出來逛街啊!”褚翹明顯在馬路上,車子的喇叭聲不停地鑲嵌在背景裏,“之前約過你,你拒絕的理由是要籌備訂婚。現在訂婚都結束了,你總該有空吧?”


  不等阮舒回應,褚翹換了個尋求幫助的口吻:“我今天是真有個比較重要的場合,需要備置一身衣服。可我在這方麵選擇困難症嚴重,每回都得有人陪我,給我參考意見。”


  “那如今我身邊最漂亮最有品味的女人就是小阮子你了,你出來幫個忙唄!我的終身幸福全指望你了!”


  阮舒:“……”


  又讚美,又給她戴高帽的……她可真受不起……


  她的安靜令褚翹在聽筒那頭直喚:“喂喂喂?莫西莫西?”


  阮舒:“……”


  好像……確實……很久很久沒有逛過街了……


  至少,來到江城的這四個月,都沒有過。


  那要不……就答應?


  “小阮子……”褚翹開啟撒嬌的腔調。


  阮舒起一身雞皮疙瘩,忙問:“哪裏見?”


  褚翹回答她的是一陣歡呼和麽麽噠。


  阮舒:“……”人民警察的形象又丟到爪哇國了……


  …………


  沒多耽擱,阮舒迅速拾掇好自己。


  莊荒年和梁道森像爺倆似的,依舊在客廳裏商量蜜月行程。


  見她下樓來,莊荒年自然第一時間表達關心:“姑姑這是打算上哪兒?”


  阮舒如實相告:“約了朋友去逛街。”


  大抵因為她頭一回如此閑情,莊荒年神色間稍縱即逝一絲意外。


  阮舒瞧得清楚,鳳眸輕狹,故意表現出不悅:“怎麽?二侄子覺得奇怪?”


  “當然不是,姑姑別誤會。”莊荒年笑眯眯,“姑姑確實應該和朋友多走動。荒年隻是擔心外麵人多,又亂,姑姑身邊需要加派人手。”


  馬上他便有安排:“一會兒荒年再派個人和榮保鏢一起跟隨姑姑吧。去我們莊家自己的地方。比較安全,也比較方便。”


  這哪叫逛街?阮舒眉心蹙起。不過並沒有拒絕。隻在自我反省剛剛答應褚翹的時候,一時之間忘記自己如今莊家家主的身份。


  …………


  和褚翹所約的商場,正巧就在莊家的產業內,倒也不必麻煩地更改地點。


  剛抵達,阮舒又接到褚翹的電話。


  “小阮子,你到哪兒了?”


  “商場的地下停車場。”


  “商場的地下停車場?不是不讓進嗎?”褚翹訝然,“我剛過來,這個商場不知為何突然掛出今天不開張的通知,連停車場都不讓用,我正準備告訴你,我們得換個地方。”


  “……”阮舒默了一默,幹幹地問,“你人現在哪裏?”


  …………


  十分鍾後。


  電梯在上升。


  阮舒看著光滑錚亮的轎廂壁映照出她平靜如水的麵容。


  也映照出旁側褚翹盯著她的一瞬不眨的崇拜目光:“厲害了我的小阮子,原來是為了迎接你的到來,整座商場才臨時歇業的……”


  “把我給傻得呀,”她搖了搖腦袋,“那會兒倒是一時忘記你是莊家家主,哪能像我們普通老百姓,滿大街人擠人地亂竄?也對,我哪一次見你,你的排場不大的。”


  “……”講這番話的人若非褚翹,阮舒心裏多半是會不舒服的。


  褚翹單手搭在她的肩頭感歎:“這會兒商場倒是還沒到營業的點兒。要是我再晚點找你出來,豈不是商場裏的顧客全部都要被轟出門?嘖嘖,那場麵可就壯觀了~”


  阮舒:“……”


  怎麽聽出一股子幸災樂禍的味兒?

  “莊家的規矩是這樣的。”她算作解釋,爾後淡淡自嘲,“況且,我在海城尚屬於失蹤人口。這也是以防萬一。”


  褚翹聽言嘀咕:“我們江城的警方,不就是礙於你們莊家的某些特殊關係,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幫莊家藏著你……”


  阮舒微抿唇,不作聲,也不知該回應什麽。因為褚翹說得並沒有錯。否則江城的警方在得知她在這裏的第一時間肯定就通知海城的警方了。


  褚翹倏爾撇嘴:“怎麽討論起這麽正經的事兒了?今天是出來逛街的!逛街的!”


  揭過話題,她勾唇一笑,單隻手臂繞著從後背攬住阮舒的肩,於轎廂壁的鏡麵與她對視:“總之,今天托小阮子你的福,讓我有幸沾光,體驗一回包場的感覺~”


  最後她衝她眨了個電眼,笑得燦燦的:“你要是個男人,不就是現成的高富帥男朋友?我應該化身為善良美麗的元氣少女在你身側小鳥依人~”


  阮舒:“……”


  電梯在褚翹的瞎扯中“叮”地一聲抵達女裝的樓層。


  兩人並行邁出電梯。


  空蕩蕩的,乍一下放眼無人,隻商鋪櫃台全部都開放,後來發現其實配有店員靜待著為她們服務。


  阮舒已非常慶幸,沒有搞那種全部職工恭候兩側夾道歡迎之類的高調場麵。


  褚翹除了咋舌就是咋舌,戲謔:“這咱們倆講話都能有回聲吧?感覺像進入一座空城。”


  “……”阮舒認同。


  而現在這種狀況,確實已算不得是所謂的逛街了。


  不過褚翹的熱情倒沒有因此消殆,躥走在衣架間,時不時便拿出一套在自己身上比劃,詢問她的意見。


  “你是什麽場合要穿的?”阮舒隨意撥動幾條裙子,好奇,“聽你在電話裏說什麽‘終身幸福’?是要去相親?”


  “這回要是相親就好嘍!”褚翹告知,“是下午要去招待遠道而來的一位專家。”


  “專家?”阮舒狐疑。


  “嗯嗯~”褚翹解釋,“就是阮雙燕的屍骸案,隋欣不是拿醫生的診斷報告,說隋潤芝的精神狀態出問題無法配合調查?所以我就申請司法鑒定,確認隋潤芝是真病還是裝病。”


  “江城這裏的利益牽扯太厲害,我不放心本地的相關專業人士。正好我的在海城工作的一位師兄,有位經常合作的精神病學、心理學專家。人家最近正好也有空,我就拜托師兄幫我請來了。”


  海城……阮舒的神經有點敏感。


  但聽褚翹的口吻忽地從一本正經轉為別具意味的含笑:“早前那次我前往海城搜捕‘S’,在我師兄那兒其實已經見過一次了。”


  “我原本以為能當上專家的怎麽著都得有把年紀,結果人家不僅年輕有為,而且我特意問過我師兄,還是單身。”


  “上回雖沒說過幾句話,但我印象深刻。好幾個月了,沒想到這回非但可以再見麵,還可以有工作上的合作。多好的機會啊,我師兄也支持我嚐試把握~”


  阮舒:“……”


  難怪。難怪褚翹如此慎重地出來專門買新衣服。難怪表現得好似準備要去相親。


  所以,果然如她所料,褚翹在林璞麵前表現出的興趣,完全是故意的。


  褚翹的話尚在繼續:“當然,目前隻是我單方麵私下的想法。他的性格貌似偏冷。據我師兄說他就是那樣的,見誰都板著張麵癱臉。不過沒關係,我熱情的火焰一定會融化他這座冰山的,哈哈哈哈!”


  阮舒:“……”她這是已經在歡樂地勾畫未來了?可不是才剛說目前是她單方麵對人家有好感?明明八字還沒一撇……


  不過……


  阮舒默默在心中整合著關於這位專家的各種訊息,怎麽,感覺,好像……


  “反正我就想先借工作之便,和他先接觸接觸。”褚翹拍了拍阮舒的肩,向阮舒示意她新拿起的一件外套用眼神詢問意見,口吻間彰顯出一股子豁達和隨性,“或許稍加深入接觸之後發現他不是我的菜,那就算了。”


  最後感歎:“世界上那麽多人,找到與自己合拍而又有趣的靈魂,實在太難。”


  阮舒深以為然,然後把她幫褚翹選的兩條裙子遞到褚翹麵前:“試試。”


  …………


  褚翹的所謂“選擇困難症”,絕對就是個借口。


  阮舒雖給她參考意見,但其實最後褚翹自己拿主意的時候,還是非常果決利索的。


  以及,商場內的所有東西原本可以不用付任何的費用,褚翹購置的衣服仍堅持自己埋了單。


  原則性問題。阮舒自然尊重她,沒有阻攔。


  不過到商場底下的美食城時,褚翹給了她請客的機會。


  穿的是莊家訂製的衣服,吃的是莊家廚子做的食物,阮舒倒確實許久不曾單獨在外麵吃吃喝喝買買。


  即便少了人群的熱鬧,也不影響心情的愉悅。


  而實際上,吃的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就是關東煮。


  因為褚翹說要給肚子留出空餘,否則小肚子突顯,之後去見專家時不好看。另外,更要留著肚子和專家吃大餐——典型的重色輕友,她還毫不遮掩。


  “噢,對了,忘記問你。”褚翹又想起來了,咽下嘴裏的東西,“那通騷擾電話後來有再打給你麽?”


  阮舒搖搖頭。


  褚翹有些抱歉:“你難得主動要我查私事,我卻沒幫上你忙。”


  阮舒淡聲:“沒幫上忙也好,不給褚警官添麻煩。”


  “原本還想讓你欠我的人情呢。”褚翹笑著道出她的小算盤,“這樣礙於人情,你也能再對我心軟些。”


  阮舒:“……”


  垂著眼皮默默吃豆皮不回應。


  褚翹則拿出手機,招呼都不提前打的,說合影又合影了。


  “哢嚓”之後她才對著屏幕上的照片嘟囔:“小阮子第一次陪我逛街,值得紀念。”


  阮舒瞥去目光,看到褚翹在用圖片編輯軟件在照片上一番塗鴉,然後界麵跳轉到某個消息對話框。


  隻一眼,阮舒迅速收回目光,當作沒瞧見。


  …………


  海城。三鑫集團旗下某酒店。


  新聞發布會現場的候場室。


  傅令元從桌麵摸過震動的手機,滑開褚翹發過來的東西。


  映入眼簾的是半低著頭吃關東煮的阮舒。


  碗裏的騰騰熱氣氤氳上她白皙的麵容,泛出微微的紅潤。


  她的頭上還被加上了兩隻粉嫩的兔耳朵。


  傅令元不禁唇角微勾,拇指觸上屏幕,撫上她的臉。


  “阿元哥~”陸少驄從洗手間回來。


  傅令元收起手機,應聲轉過身。


  幾個助理前來通知時間差不多。


  傅令元和陸少驄去匯合孟歡,三人偕同三鑫集團的另外幾位高層,出去出席台。


  …………


  發完消息,褚翹倒壓著手機在桌麵上,繼續和阮舒邊吃邊聊,邀請她過兩天去戶外攀岩。


  “或許你又得來個包場?”褚翹調侃。


  阮舒淡淡一抿唇:“等年後看看什麽時候有空再說吧。”


  “怎麽?公司事情很多麽?你要一直忙到年後?”褚翹疑慮。


  “不是。”阮舒撈了撈碗裏剩下的花枝丸,“我過兩天要出發去度蜜月,不在江城。”


  “度蜜月?”褚翹怔忡。


  “嗯。”阮舒覺得沒再有胃口了,把手中的叉子放下,偏頭問她,“褚警官吃好了嗎?”


  褚翹駐著下巴,追問得仔細:“不是隻是訂婚嗎?怎麽也度蜜月?你去哪兒度蜜月?要度多久?度到年後啊?”


  阮舒心思兜轉一圈,未加隱瞞:“這訂婚對我們來講和結婚差不多。去梁道森的老家給他父母上墳,順道在附近玩一玩,散散心,好盡快懷孩子。”


  “懷孩子?”褚翹儼然被驚到,遂失口便出了聲。


  阮舒神情平靜:“褚警官覺得有什麽問題?”


  褚翹壓住方才那一瞬的詫異,恢複如常神色,笑笑:“不是覺得有什麽問題。而是覺得你和梁先生發展神速。哈哈。”


  阮舒端起手邊的飲料輕啜一口,不予回應。


  褚翹的手機在這時有來電,是同事提醒她記得去接機。


  時間確實差不多,褚翹沒多耽擱,借用商場裏的更衣室把新買的衣服換上,並化了妝,然後問得緊張兮兮:“怎樣怎樣?我這個樣子?”


  阮舒平靜而真誠地說:“褚警官本來就很漂亮。”


  “你真是比傅三懂得講實話~”褚翹笑彎著眉眼,抱住她就在她的臉頰親一口。


  阮舒:“……”


  “噢,對了~”褚翹放開她,把手機往她麵前一擺,“給你看看我師兄發給我的他和那位專家的合影~你猜猜看裏麵哪一位是專家~”


  阮舒回攏焦聚,凝睛,卻是錯愕。


  合影上一共三個人,她第一眼就看到左邊的那張熟悉的冰山麵孔。


  “……”


  這個世界說小還真是小。


  阮舒這才猛地恍然自己方才為何總覺得褚翹對專家的眾多描述似曾相識。


  確實啊,不是馬以還能是誰?


  早在真假林璞那件案子時,馬以不就曾輕描淡寫卻令她感覺牛逼哄哄地告知過,他偶爾會給警方提供一些心理和精神方麵的專業意見(第296章)?


  現在,褚翹都千裏迢迢跨省來請他幫忙了……


  阮舒滿眼古怪地定在那兒。


  “怎麽了?”褚翹在她眼前揮揮手掌。


  “沒什麽。”阮舒搖搖頭,看著她,淺淺一彎唇,“祝褚警官今天好運。”


  火山遇冰山。


  倒還真是挺叫人期待的。


  …………


  兩人在停車場分道揚鑣。


  褚翹獨自驅車前往機場。


  提前抵達。


  她在出機口附近耐心等候。


  百無聊賴中忽然記起一件事忘記處理,忙不迭掏出手機,稍加斟酌後給傅令元編輯了一條消息。


  剛發送完畢,一串陌生的號碼打進來。


  褚翹急急接起。


  聽筒那頭傳來男人禮貌清醇的嗓音:“你好,褚翹褚警官是麽?”


  褚翹即刻辨認出對方:“是,我是。馬醫生對麽?你下飛機了?”


  “嗯。”


  褚翹抬頭張望,搜尋記憶中的男人:“我就在出機口,穿紅色外套。你出來了?”


  “我看見你了。”


  他話出的同時,褚翹的視野範圍內也捕捉到那張曾有過一麵之緣的麵孔。


  戴著黑邊眼鏡,目光落向她。


  頎長的身軀朝她筆直地走來。


  …………


  海城。


  新聞發布會召開得十分順利。


  雖然孟歡作為此次項目負責人,承擔了前麵接受采訪的責任。但到了記者自由發問時間,陸少驄和傅令元也是被發問的對象。


  尤其陸少驄,三鑫集團繼承人,少不得被八卦——他離開海城的這四個月,對外宣稱是去美國進修,可終歸有流言。


  陸少驄早有準備,應對自如,侃侃而談。


  傅令元看暫時沒他什麽事,趁著空隙先行退到後方,這才得以去翻半個小時前收到的褚翹新發給他的消息。


  打開內容後,手機險些從掌心滑落。


  “你老婆和她未婚夫要去度蜜月,生猴子。”


  …………


  回到莊宅,莊荒年自然已不在。


  梁道森來詢問阮舒,是否要看一看他和莊荒年共同定下來的蜜月行程。


  阮舒搖搖頭,隻簡單地了解她想了解的事:“什麽時候出發?”


  “後天。”


  “在榮城呆多久?”


  “照計劃是五天。但假如到時姑奶奶覺得榮城太無聊,可以提前離開去其他地方。”


  “那如果我覺得榮城非常有意思,想呆得久一點多玩幾天呢?”


  “莊二叔說,時間都是可機動的,一切以姑奶奶的意願進行調整。”


  “好,我知道了。”阮舒點點頭,便繼續自己的腳步。


  榮一跟在她身後,躊躇著喚:“大小姐。”


  “嗯?”


  榮一壓低聲音:“這次能夠暫且離開莊家的地盤,少了許多桎梏,或許是時候讓陳家下屬裏的幾位骨幹要員進見大小姐您。”


  阮舒身形一頓。


  榮一微微躬身:“大小姐您已經當家四個月了。雖然由我告知過大家,二爺不在,還有大小姐,但如果大小姐能親自和大家見麵,無疑更能安撫大家失去二爺的痛心。”


  “另外,咱們陳家的家業,大小姐也能通過這次見麵清點一番。”他笑笑,“我們下麵的人打理歸打理,大小姐作為當家人,總不能連自己手裏究竟有多少東西都沒有具體的概念。”


  阮舒對此並沒有太大的意見:“如果你覺得現在的情況適合安排,那就安排吧。”


  “好的大小姐。”榮一麵露喜色。


  阮舒琢磨著他大抵是認為,深入接觸陳家的骨幹要員,深入了解陳家的家業,能夠讓她和陳家的關係更加緊密,也就更能讓她記得她肩上所擔負的陳家的責任。


  “那我待會兒通知大家,集會地點就定在榮城。”


  “榮城就集會嗎?”阮舒有所考慮,“榮城是這次蜜月的首站,剛啟程,莊家跟去的家奴正熱乎著,不若等中後期,都疲態了,有所鬆懈,或許對我們抽出時間自由安排更有利。”


  “大小姐,你有所不知。”榮一含笑,“其實榮城對我們而言,本是個方便的地方。”


  嗯……?阮舒鳳眸一狹,凝盯他粗獷的臉上笑容裏的深意。


  未及探究,兜裏的手機震動。


  來電的是她等了一天的唐顯揚的電話。


  阮舒暫且和榮一中斷交談,先接起。


  “舒,我——”


  唐顯揚的話沒講完,隋欣的聲音截斷而入:“是你對不對?你又讓人把我們毛豆帶走了對不對!”


  阮舒愣了一愣:“毛豆又不見了?”


  “你還跟我裝蒜是不是?!”隋欣的哭腔裏充斥著濃濃的憤怒,“又來要挾我是嗎?!又拿毛豆來要挾我!你的心是什麽做的!非得把無辜的孩子牽扯在內!”


  阮舒肅色:“毛豆的事情我不知道。我隻能說,我去幫你們問問我弟弟。”


  “隋欣!”背景裏是唐顯揚在和隋欣搶手機。


  不一會兒聽筒裏換成唐顯揚的聲音:“舒,抱歉,隋欣她情緒正激動。”


  其實他明顯也在壓抑著情緒。


  阮舒正打算仔細問他這次毛豆丟失時的情況。


  隋欣於此時遽然驚呼一句:“毛豆!”


  “毛豆!”唐顯揚亦是一番叫喚。


  隔著電話,阮舒看不見那邊發生了什麽事,隻留心注意傳來的動靜。


  嬰孩的哭聲,隋欣的哭聲,更有唐顯揚嗬斥保姆為什麽把孩子帶出去外麵散步曬太陽不和他們夫妻倆事先打招呼。


  烏龍……?阮舒反應著。


  唐顯揚記起自己還在講電話,卻也無心和她繼續,重新拿起,匆匆道:“對不起,孩子沒事!是隋欣太著急了,一見孩子不在搖床裏就以為又丟了。麻煩了!我先照顧孩子!”


  話落他便掛了電話。


  阮舒堵著的心口鬆開——原來虛驚一場……她以為又是聞野那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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