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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搞事情

  小宴廳一樓的側門之外,傅令元將話聽得清清楚楚。


  從她提及“胯下啥啥啥”,到被人質問“極個別男人把持不住”,全部清清楚楚!


  他腦中浮現的是很早之前她曾給予他的警告(第185章)——


  他擁她在梳妝台前。


  她的膝蓋抵在他的襠。


  她說:“……男人就是這副德行,最管不住的就是自己的那團玩意兒。”


  現在……


  她雖未指名道姓,但他知道,是她對他的怨氣,他就是她見過的那把持不住的男人。


  他去美國前,就差不多想明白她的怨氣該有有多重——恐怕生日會上他和小雅的事情,終歸入了她的心!小雅接了那通電話,應該是導火索,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眼下算得到了證實!


  眸底生寒,傅令元的焦聚凝回麵前的榮一。


  榮一手中的槍握得正緊,槍口對準著他:“姓傅的,識相點趕緊給我滾!別打擾我們大小姐相親!我還能暫時留你一條狗命回去繼續舔陸振華!否則我今天就在這裏殺了你給我們二爺報仇!”


  “你爺爺的先關心關心你自己的腦袋會不會馬上開花!”趙十三同樣對準榮一堵著隻槍。


  栗青則也手持一支槍,和身周幾位潛藏的陳家下屬對峙著,當然,陳家下屬以外,還有潛藏著的他們自己的手下——在察覺自家老大欲圖奔赴的是這一層的小宴廳後,他便第一時間通知到位把人調派了過來。


  自家老大的貿然衝動他看在眼裏。本以為今晚注定少不了要不管不顧地和莊家人硬碰硬交鋒,卻沒想到,這層樓竟然不如昨晚那般嚴防死守,完全暢通無阻。就像早知道他們要前來而故意給留門了似的。


  隻不過,最後還是被榮一這一夥陳家下屬給阻攔門外。


  難纏的家夥!

  “能斃了傅令元為我們二爺報仇,拉上我一條命又怎樣?!”榮一不以為意地冷哼,警告道,“這裏可不是海城!這裏是莊家的地盤!你們以為你們能像海城一樣為所欲為?!”


  “莊家的人都給我放行,憑你們區區幾個還想擋我的路?”傅令元的唇角挑起冷酷,若有深意,“你確定你要現在就在這裏直接和我動手?”


  他周身的氣場強大,湛黑的眸子似洞悉一切。榮一的眼皮不禁一跳——當然不可能!目前調來的陳家下屬有限,僅僅為護大小姐的安全而已。什麽準備都不完善。現在動手恐怕最好的結果也就是雙方同歸於盡。


  可怎麽能夠同歸於盡?還要留著命繼續守護大小姐!更要留著命回海城殺掉陸振華滅掉陸家!

  榮一瞬息思考的功夫,傅令元已做出要硬闖的架勢。


  栗青恰恰在這個時候接到一通電話,忙不迭湊至傅令元耳邊低語匯報:“老大,樓下盯守的兄弟說,其中一位堂主好像有要緊的事找你,親自過來,已經到酒店大堂準備乘電梯了。”


  傅令元威懾的身形頓住,定定地盯在那扇留了一條細縫的門,黑色的眸深不見底,好像什麽都沒有,又好像掩藏了很多。


  從栗青的角度,清晰可見他從臉頰至下巴,繃得異常緊。而他那隻受傷的拳頭更是青筋突兀,口子的紅色血液在一滴一滴地掉落。


  下一瞬,傅令元霍然扭頭轉身長腿邁開:“走!”


  栗青忙不迭跟上,內心深處其實是長鬆一口氣——雖說老大想硬闖,他們這些人自然拚赴全力執行他的命令,畢竟是為了阮姐。


  但就客觀而言,假若真幹上了,後續怕是會牽扯出非常多非常棘手的難以想象的麻煩!

  這位堂主太可愛了!來得太是時候了!


  這也說明老大並沒有完全喪失理智的嘛!

  沒打成,趙十三心裏倒一陣失落,卻也隻能不解氣地甩開手,緊隨傅令元和栗青之後。


  其餘手下斷後撤退,一直堅守到傅令元順利乘了電梯為止。


  戰火未燃,硝煙散去。


  榮一也示意下屬們回歸各處的崗位,神色複雜地回小宴廳。


  小宴廳內。


  對方的話隻是順應情境,說得無意,阮舒聽入耳後,卻被鋼針正中心口子刺入似的,陡然一凜。


  扶在圍欄上的手指頭死死地摳緊,她強行壓下某些紛繁的回應,涼聲問:“那麽也就是說,你們保證自己在沒有催情熏香的影響下,是能夠不受誘惑的?你們抗拒不了的隻是外界的因素,而不是自己的生理需求?”


  這話如果細究,其實根本不對意思。但眼下的情況,誰也不甘落於下風,哪裏會去否定?自然先把麵子掙回來再說。


  “我們不是花天酒地的男人!”


  “就是就是!如果姑奶奶是我老婆,我恨不得天天膩在家裏不出門,怎麽可能會有機會找其他男人!”


  “對啊對啊,姑奶奶你這是一種不自信的表現!”


  “姑奶奶甩外麵那些妖豔賤貨好幾條街的!”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獻上自己的表白。


  阮舒狹眸冷笑:“無論如何,現在擺在我麵前的測試結果就是這樣的。你們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爭辯,不如向成功通過這第三關的人好好請教請教,同一處境下,人家是怎樣抵抗住誘惑不被勾引的。”


  亂糟糟的場麵驟然鴉雀無聲,儼然驚訝於有人通過考驗。


  原本第一反應是全都朝隋潤東看,畢竟大家在前兩關時都在猜測隋潤東早已與阮舒暗通曲款,相親大會不過是個幌子。


  但很顯然,隋潤東也在不幸中招的行列。這不剛剛就是他帶頭發起抗議的嗎?

  且現下仔細一瞧他那模樣,估計在房間裏折騰得夠狠的,頭上的發蠟都按不住一綹綹發絲的倒豎和淩亂。臉頰側還有女人手指甲的劃痕。還有估計趕出來得太著急了,腰上的皮帶都鬆著……


  虧得他這把年紀了,或許“晚節不保”四個字送給他正貼切。


  有幾人平日最看不慣他狐假虎威,此時難得逮住他的窘迫,忍不住笑意。


  隋潤東身邊的人低聲提醒他的褲子,隋潤東的一張老臉愈發憋紅,急急背過身去拾掇自己。


  舉動惹來眾人更捺不住的哄笑。


  當然,現在最重要應該把注意力投放在,究竟誰才是那個通過第三關的人而狠狠打其他人臉的?

  負責主持相親大會的呂品適時地現身,鄭重地宣布:“唯一通過第三關考驗的,也是唯一三道關卡通關的,是他——”


  呂品的手臂一抬,指向某個方向:“梁道森先生。”


  大家的目光全部循去。


  始終坐在角落裏一言不發的小年輕這才站起身,從容淡定地接受大家目光的洗禮,禮貌地點頭致意。可能就差雙手作揖謙虛一句“承讓”“承讓”。


  這樣的結果,可以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意料在於,本以為妥妥的該是隋潤東。


  情理之中是因為,梁道森確實是前兩關的三甲人選。


  而結果宣布之後,大家雖有不服氣,但並沒有嚷嚷發泄——對這次參與相親的人選,彼此了解過,這位梁道森,大多數人不熟,是宗族裏那位駝背長者推薦上來的遠房外孫輩分的人。


  隋潤東就沒那麽好說話了,望向阮舒,垂死掙紮似的確認問:“莊小姐,這就是你最後的決定了嗎?!”


  阮舒未正麵直接回答他,隻心平氣和道:“不是我的決定,而是遊戲規則幫我篩選出來的結果如此。從第一關有人鬧著說不公平的時候,我已言明,既然大家選擇前來參加,就是默認我所製定的遊戲規則,期間自由大家棄權退出。”


  “我也很遺憾,我們沒有辦法親上加親。但,願賭服輸。族裏的人都在關注這件事,相親大會的進程他們也一直在關注,或許現在,結果已經都傳回去了。”


  “……”


  隋潤東的表情難看得無以複加。


  一旁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一口氣:“隋老哥,行了,確實願賭服輸,誰讓咱們活到這把歲數,還不如一個年輕氣盛的小子來得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


  這哪裏是勸?分明幸災樂禍的意味更濃重!


  隋潤東臉色紫脹,憤怒地瞪向二樓阮舒的身影,宛若要在她身上剜出兩個洞!


  呂品則在做收場的總結陳詞:“……勞煩眾位今晚放下手裏的事情臨時前來趕這一場,我代替我們姑奶奶謝謝大家對她的厚愛。和我們姑奶奶做不了夫妻,仍舊是朋友。往後在整個大家族裏,也仍舊是一家人。”


  客套話,聽聽便可。


  大家陸續走人,走人前都不忘過去向那位名叫梁道森的小年輕道喜。


  “小夥子不錯,原來這麽有能耐。”


  “等著喝你和姑奶奶的喜酒。鬧洞房的時候我們哥幾個絕對不會放過你,哈哈哈~”


  “有福氣啊你,不過還是要繼續加油啊~小心哪裏沒做好,惹姑奶奶不高興,姑奶奶隨時把你給踹了~我們都坐在候補的板凳上呢~”


  “……”


  唯獨隋潤東是氣咻咻地忿然離場。


  見狀,二樓的阮舒唇角微微一哂,麵無表情地轉身,正發現角落裏,榮一拉著莊爻,表情憤慨,像在質問什麽。


  阮舒雙手抱臂,鳳眸一狹。


  榮一留意到她的身影,立即和莊爻停止了交談,收斂了神色走回來,給她重新倒好茶。


  阮舒穿過珠簾,坐回椅座裏,接過茶盞,扣著茶蓋輕拂茶麵,輕輕啜兩口,然後啟唇:“什麽事?”


  榮一覷了一眼莊爻的方向,發現他已下樓出去了,估摸是要去找聞野對質。


  榮一收回視線,這才彎下腰背,壓低聲音匯報道:“大小姐,碼頭的事兒辦成了。青門那兩個堂口今晚有批貨被警察扣下了,逮個正著。他們安在莊家碼頭上的貨倉也被搜查中,估計會抄出不少的東西。”


  阮舒眉頭高挑一下,問他確認:“鬧得越嚴重越好。一定要把莊家狠狠拖進這趟渾水裏。”


  “大小姐盡管放心,”榮一笑了笑,“明天肯定能傳來好消息。”


  阮舒倒沒什麽笑意,睨他的表情,眸光清銳,本欲再問話。


  呂品在這時帶著那個名叫梁道森的小年輕上樓來了。


  樓下的人聲漸無,似差不多已走光。


  呂品緩步漸近,停至她跟前,含笑躬身:“姑奶奶,梁先生來和您打聲招呼。”


  旋即側身讓開。


  梁道森現在阮舒的視野裏,亦是彬彬有禮:“姑奶奶。”


  他一出聲問候,首先稱呼上就與聞野所假扮的他區別開來了。


  因為聞野沒喊過她這個被她占便宜令他吃虧的叫法,昨天在場時,和隋潤東一樣,喚的同為“莊小姐”。


  待他抬頭,阮舒才得以近距離地看清楚他的麵容。


  因為本就對這個姓梁的不熟悉,她不懂是否哪兒的細節有差異,反正在她看來,再一次證明,樣貌上與聞野昨日假扮的無差。


  她在看過梁道森的資料之後,心裏也有數,莊家的族人對梁道森恐怕不熟悉,才愈發方便聞野的喬裝。


  至於這個梁道森的眼神……看起來可比聞野謙恭儒雅多了。


  阮舒梗在座位裏,覺得呂品其實沒太大必要帶他來見她。


  她不知道該和這個人說什麽。


  當然,她最想的是,從梁道森口中了解他們和聞野是什麽關係、聞野到底是什麽身份。


  但,呂品就在一旁站著。


  琢磨著,雖然真正成為她未婚夫的將是聞野,但身份畢竟是麵前這個人的,阮舒還是輕微頷首,客套地回應一句:“梁先生,以後請多多關照。”


  “姑奶奶客氣了。”梁道森有禮有節,尊敬而不卑微。


  語出之後,空氣便安靜了。


  因為阮舒沒接話。


  卻聽梁道森又說:“得以見到姑奶奶,並且能和姑奶奶說上話,是我的榮幸。我的朋友顯揚,也是姑奶奶的故友,托我代為向姑奶奶問好。”


  唐顯揚……?

  始料未及,阮舒怔了一怔,心思微微一動——是了,醫院短暫幾秒鍾的碰麵,未再找機會接觸。


  看來唐顯揚已經知道她如今是莊家的家主了。


  特意托的這問好,是在傳達,希望能見麵的意思吧……


  阮舒心內籲一口氣——見麵了能聊什麽……?早就物是人非了……而且完全可以猜想,他多半要探尋她前來江城的緣由,甚至……問起她和傅令元……


  那麽多的事情,她一丁點兒都不願意複述。


  一言概之都不願意!


  煩!

  這是她一直以來都不主動聯係唐顯揚的最主要原因。


  另外一部分原因自在於,他是隋家的女婿。


  或許他和隋欣兩口子自個兒過日子並不參與外事。


  但隋家三姐弟亙在那兒了就是亙在那兒,無法視而不見。


  “原來你和顯揚是朋友。”阮舒神色平靜,“聽說他生兒子了。我一直沒什麽時間探望他們一家人,麻煩你回去也代我向他問候一聲。”


  至此話止。


  大概是沒得到所期盼的回應,梁道森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不過並沒有再就此多言勉強她什麽,應承下:“好。”


  旋即便告辭:“不打擾姑奶奶了。我先走了。時間挺晚的,姑奶奶也早點回去休息。”


  阮舒閉闔眼眸,麵帶倦色地揉著太陽穴略略點頭。


  呂品負責送梁道森離開。


  榮一出聲:“大小姐,事情結束。我們回去吧。強子少爺剛剛說您又偷偷喝酒了。”


  後一句的口吻頗有怪責之意。


  阮舒不吭氣。


  榮一已幫她把外套取來,口吻又轉為心疼:“強子少爺還說您的手臂受傷了有淤青?怎麽弄的?醫生聯係過了,在家裏候著,我們趕緊——”


  “你先把事情老實交待。”阮舒驀然截斷他。


  榮一不明所以地愣住:“交待什麽事情?”


  阮舒睜開眼,瞳仁很黑,盯著他,不言語。


  榮一沉默兩秒,最終栽了腦袋,避開她的視線,平靜地說:“回大小姐,沒什麽大不了的。是傅令元想闖到宴廳裏來,被我擋在門外勸走了。”


  “我找強子少爺,是想弄清楚,為什麽莊家的護衛不見了,酒店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再對這一層樓禁行。我懷疑又是聞野下達的指令。”


  阮舒嘴唇抿成一條平平的直線,神色寡淡,眼波無瀾,未再問,而淡淡地應:“噢。”


  她起身,在榮一的幫助下穿上外套。


  “走。”


  她率先邁開步子。


  …………


  車內。


  傅令元一邊任由栗青幫他處理、包紮傷口,一邊聽那位前來的堂主把事情講完。


  “傅堂主,真是見鬼了。雖然條子的警力始終不曾鬆懈過,成天巡查來巡查去的,但風聲緊歸緊,我們也足夠謹慎,有我們的對策,一直相安無事,還是頭一回出這麽大的紕漏。”


  “那些個條子分明早得到消息,在碼頭蹲守著。我們的人剛上岸,就被逮個正著,人贓並獲,連把東西丟進海裏的時間都不夠。”


  “條子正在抄貨倉,東堂主在局子裏配合警方調查。”


  “我這心提著,怕就怕接下來要查到我們西堂這一半來。”


  “你難道不懂得做防備工作?”傅令元折眉,語氣沒有太好。


  西堂主隻當作他是因為手上的傷影響了情緒,未放在心上,回答道:“做,自然是防備著。已經第一時間通知手底下的人清點咱們西堂口這邊的貨倉,其餘小碼頭的貨倉同樣忙起來了。”


  “那沒什麽可著急的。”傅令元穩了穩聲線,“你們兩個堂口都好幾十年了。你們兩位堂主也在這裏上任好幾年了,不該沒有經驗,不該沒有處理這種問題的預案。”


  “一般平時訓練有素,手底下的人口風緊些,不會扯出大問題。而且你們難道以往沒有活絡人脈麽?該派上用場的,可以聯係起來了。”


  “而且,不是走的私貨嗎?”傅令元不解。


  西堂主的焦慮之色未消減:“傅堂主,你問到點上來了。平時是走私貨。可偏巧趕上今晚,還有一部分是……”


  西堂主沒直接說,用眼神示意。


  傅令元立時明了,眸底不動聲色地閃過一道暗芒,未及問得詳細點,西堂主緊接著又張口:“重點還不在我們是否能撇清,而是該怎麽向莊家那邊交待。”


  “莊家?”傅令元眸色一暗。


  西堂主老老實實交待道:“莊家碼頭一塊的負責人,對我們走貨的事情是睜一隻閉一隻眼。他們也需要承擔風險,所以沒少從我們這裏拿利。我們需要向他們上報走那些貨的次數。尤其毒。他們知道我們的利潤大,要的利也比私貨的利要多。”


  “但我們不可能真的全部被他們占去便宜。傅堂主你懂得。今晚的這次,就是瞞著莊家的。現在警察一抄,不僅曝光了我們的小動作,沒有遵守契約,影響我們對莊家的信譽,這這這這……惹怒了他們,往後還能不能好好繼續合作了?”


  從傍晚他們那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的言論,傅令元就察覺他們對莊家的忌憚,此時更甚。他眸底不著痕跡地轉出兩份淩厲的光澤。


  西堂主:“這事具體的結果尚未出來,我暫時沒把消息傳去海城陸爺那兒。企盼最後能虛驚一場。”


  傅令元麵色無虞地說:“嗯,這樣處理是對的。先看看接下來的事態發展。”


  他的鎮定儼然給了西堂主些許信心:“傅堂主不愧是常年呆在陸爺身邊幹大事的主兒,對比之下,倒顯得我們小題大做,沉不住氣。”


  “哪有什麽小題大做?”傅令元勾唇,“我們混道上的,再小的細節不都得當作天大的事情謹慎對待?否則指不準就不小心掛哪檔子事上給陰溝裏翻船了。”


  不多時,車子停下,西堂主率先下車。


  傅令元假借調整傷口紗布的功夫,低聲吩咐栗青:“去試試看有沒有縫隙可鑽,務必要加重這件事的態勢,把莊家拖下水!”


  栗青一怔,沒多問緣由,隻管點頭應承:“好的老大!我馬上去辦!”


  傅令元從車上下去,攜帶趙十三,在西堂主的引路下前行。


  前方停靠兩輛警車。


  兩名女警從警車上下來。


  傅令元一行人走近時,便聽其中一名忽地狐疑出聲:“傅三?”


  腳步一滯,傅令元凝睛。


  褚翹已靠上前來,皺眉:“還真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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