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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很想很想

  陳青洲皺了一下眉,並不是很能理解的樣子:“你如果想見他,直接去找少驄,我想他會讓你見的。你並不是危險人物,而且也是令元的前妻。”


  阮舒垂了一下眼簾:“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去探望他。”


  陳青洲目光充滿研判地凝著她的臉:“告訴我你要見他的理由。”


  阮舒的雙手在膝蓋上交握,神色淡然:“沒有什麽理由。也不是非見不可。”


  說著,她站起身,扶了扶額:“算了,還是不見了。”


  陳青洲按住她放在桌麵上的那隻手,沒讓她走:“我邦你安排。”


  “我……”阮舒盯著他的手背,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倒並沒有產生想要立刻掙開的念頭,微抿一下唇,抬眸,“我希望是在你不冒風險不勉強的情況下邦我安排。”


  “嗯,我先試試看。”陳青洲了然地一笑,繼而反問,“如果我安排不周全,出現什麽意外,讓陸家的人發現你去探望令元了,對你會有什麽不利嗎?”


  阮舒稍愣了一下,心底深處隱隱約約有股暖流緩緩地淌過。


  “發現就發現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她抽回自己的手,聲線平穩無起伏無波瀾,“後果我會自行承擔。你保證好不和你扯上關係就好。”


  不瞬,她緊接著道:“無論能不能順利見到他,你的這份人情我都記下了。會找機會感激你的。”


  這又是要和他完完全全撇清的意思。陳青洲頗為無奈,反正她一貫如此別扭,他早已習慣,便不與她就此多言,道:“我是被防範的重要人物,所以並見不到令元。你需要給我點時間。等我消息。”


  “好。”阮舒頷首,“謝謝。那你先忙。”


  離開書房,回到房間,她心裏頭異常鄙視自己——雖然她在最後補充說明了會回報會感激,可她如果真的決斷,不會一出事就跑來找陳青洲打聽消息,更不會開口向陳青洲求助。


  其實不就是因為她的潛意識裏清楚陳青洲看重他們的兄妹關係不會拒絕。


  一麵拒絕承認自己是陳家的女兒,一麵又利用陳家女兒的身份,嗬嗬,她這分明無異於既當表、子又立牌坊……


  轉身,她打算回樓上書房告訴陳青洲要他不用邦忙了。


  手握上門把後,她卻猶豫了。


  最終蹲到地上,雙手捂住臉埋在腿上。


  可她……真的很想見傅令元……


  什麽“不是非見不可”?假的。


  其實從得知他出事之後,想見他的念頭就瘋狂地滋長,不曾停歇過。


  即便強行壓製了。


  即便清楚她其實不該去。


  還是很想,很想,很想……


  哪怕遠遠地看他一眼,看到他如今究竟什麽樣子,也總好過現在隻能通過別人轉述的“消息”自我臆想……


  她想真真切切地看見活生生的他……


  ……


  接下來的兩天,海城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是龍虎邦被瓦解。官方新聞報道為“海城警方一舉偵破了以龍霸天為首的涉嫌黑、、社會性質犯罪組織,共抓獲這一犯罪組織成員二百餘人”。但其大哥龍霸天不知去向,有傳言他出逃海外,更有傳言他早被三鑫集團的陸小爺剁成肉泥喂了狗。陸少驄因此被叫去了警察局配合調查。不過相信不日就會因為證據不足而無罪釋放。


  而它們的覆滅,對道上的其他兄弟邦難免造成惶惶,畢竟這些年來,他們已經被警方步步緊bi至旮旯。隻是這次的事件,眾人皆知,它們之所以走到這地步,完全是龍霸天不自量力自作自受偏偏要和大哥大青邦做對的下場。


  第二件大事是,包括C’Blue在內的娛樂場所及其從業人員涉嫌實施毒、品違法犯罪行為,遭到警方逮捕收押,三鑫集團旗下的這家子公司皇廷休閑娛樂被臨時查封,導致海城的夜晚少了半壁笙歌,分布其他省市的各家連鎖店當然也全麵停業。而因為皇廷之大,還一時之間還影響到全國休閑娛樂產業的興旺,起到肅正風氣的作用。


  即便案件才處於初步審查階段,尚未正式立案,大家其實心知肚明,警方能做到這種地步,已表明手頭掌控了足夠的證據,皇廷多半在劫難逃。三鑫集團作為母公司,雖與子公司之間並不存在連帶責任,但皇廷幾乎承載了其整個休閑服務的業務版塊,無疑為一次重創。


  陸振華的決策相當果斷,迅速將總部之中負責該業務版塊的高管撤職,並主動向警方提供多年來皇廷交遞至總部來的所有相關業務資料,表明隻要有需要一定高度配合調查的誠懇態度,在媒體前出現的時候,自然也發表了一番當初收購皇廷時的失察。


  終歸是撇得幹幹淨淨……


  不管是瀏覽外麵的新聞報道,還是從陳青洲那裏得知的內部消息,阮舒都深感陸振華的老謀深算。也不禁令她想起如今同為三鑫集團子公司的林氏——靖灃工廠至今是顆定時炸彈,一旦有天被人引爆,今日皇廷的下場,就是林氏的未來。


  以C’Blue為中心的皇廷是重要的販、毒場所,林氏是其中一部分運、毒工具的代表,璨星的作用是利用影視投資項目洗、黑、錢,那麽,她非常好奇,究竟哪裏才是它們的製、毒中心?


  毒、源……這不僅是警方想要剿滅青邦的製勝法寶,同時是傅令元和陳青洲成功黑、吃黑、的關鍵吧……


  “……丫頭?丫頭……?”


  黃金榮的叫喚拉回了阮舒的思緒。


  她凝回焦聚,正見黃金榮走過去把電視機關掉了,然後走回來坐到餐桌前,八字眉揪起,有點不悅:“吃飯就好好吃飯,不要分神。”


  阮舒很清楚他的不悅不全然來自於她分神看新聞,更多在於三鑫集團此次受龍虎邦打擊報複而造成的傷筋動骨。畢竟破壞到青邦的發展。黃金榮的敵人是陸振華,但並不是青邦。


  相反,青邦是他的家。


  這句話可不是阮舒自己猜想的,而是黃金榮親口說的。


  他手底下掌管的忠義堂和另外一個堂共同分擔的是青邦的一部分賭、場生意,警方掃蕩的場子裏有兩個是歸忠義堂的,雖不若C’Blue徹底完蛋,但兄弟們之後的活計也是個問題,黃金榮自打出獄後有意培養接班人,基本處於放手狀態,所以之前才有空每天呆在綠水豪庭管她和陳青洲。


  這兩天他就忙多了。


  唯獨閑著的反而是她。原本是在準備注冊新公司的材料,卻真的是提不起精力。


  曹旺德在競標成功的當天晚上打電話聯係過她,問她接下來的合同事宜,她也暫且壓了幾天。所幸這款保健品並不著急上市,還有不少的前期工作。剛拿到代理權,他們華興也需要時間和米國方麵交涉。


  林璞關心過她的情況,她隻是敷衍地回應。


  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等消息,等陳青洲什麽時候方便安排她去見傅令元——聽說期間傅令元又醒來過兩次,貌似今天醫生要給他再做檢查。


  而十三……第三天了,還是沒醒,雖然身體的各項機能在手術之後並沒有惡化的跡象,但繼續這樣昏迷,情況不容樂觀。


  榮一都沒有笑臉了……


  晃回深思,阮舒打量黃金榮的神色,主動往他的碗裏夾了一筷子的菜。


  “好丫頭。”黃金榮當即笑開來,八字眉舒展。


  阮舒淺淺彎一下唇角,忖了忖,覺得有必要,便關心了一句:“賭、場的問題還沒處理好?”


  “還好。差不多都安置清楚了。”黃金榮從來不避諱和她談論邦內的事務,完全當作自己人,“說難聽點,就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龍虎邦他們的地盤小,隨便踹幾個窩點就到底了,我們青邦這麽多年的大哥大不是白擔的名號。”


  “他爸龍虎年紀比我大,見到我還要喊我一聲哥,龍霸天一個小毛孩,癡心妄想要這麽把我們完全拖垮?哼,還太嫩太天真了。”


  黃金榮冷笑,表情是阮舒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不屑和陰狠。


  轉瞬他便收起,重新恢複原本的模樣,突然輕歎一聲:“不過,青邦十多年來低調得不能再低調,已經好久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說小也不小,說大吧,比起那會兒璽哥出事,實在小巫見大巫。”


  一瞧他就是回憶起了往事,沉湎其中。阮舒安安靜靜的,沒有說話,也沒辦法說什麽。


  黃金榮兀自沉湎半晌,旋即與她閑話似的談起:“以前璽哥在,交給我的場子可比現在多多了,不曉得你這個年紀的孩子有沒有印象,早年有個很火的舞廳,‘玫瑰之約’,就是我負責的。”


  玫瑰之約……阮舒的手指應聲滯住。這個舞廳的名字……


  黃金榮的聲音在繼續:“最近C’Blue被查封,倒叫我記起我當年出事,最早的起因是‘玫瑰之約’裏的手下所管理的小弟不謹慎,遭個小冰、妹給舉報了。陸振華趁機往我身、上狠潑髒水,警察才有東西查到我。”


  “他原本的打算是一不作二不休宰了我,我為了自保,順勢到警方那裏自首,於是進了牢裏。當然,陸振華可沒有放棄,剛開始還賣通了裏頭的人要做掉我,後來——”


  “你剛剛說,你手下人帶的小弟,被小冰、妹給舉報了?”阮舒打斷了他的話,不自覺握緊筷子,“哪個小弟?舉報你們的小冰、妹找出來沒有?”


  “是哪個小弟都無所謂了,反正當年好幾個也都一起進去了。當時也沒心思管那些小角色,重點是處理陸振華的借題發揮。沒有陸振華,其他人折騰不出水花。”黃金榮講到一半,才注意到她的神色微恙,頓住,狐疑,“咋滴了丫頭?”


  阮舒眸光微微閃動,凝他兩秒,最終隻是垂下眼簾,搖搖頭:“沒事……”


  心下的浪潮卻是湧得快要翻天——那個舞廳……她怎麽會忘記?她就是被林翰帶到那家舞廳裏去估價去漲見識的……


  舉報……小冰、妹……如此相似……


  所以,其實就是她把林翰給舉報了,間接導致了後麵黃金榮進監獄……?

  阮舒暗暗沉了沉氣,唇邊泛出一抹嘲弄——會不會也太巧了……


  “真沒事?”黃金榮盯著她的臉,並不相信,“丫頭,有啥要緊的你可別瞞榮叔。”


  稍一頓,許是也知接下來的話她不愛聽,他還是壓了嗓子嘀咕:“你就因為姓傅的那小子才悶悶不樂的……”


  阮舒選擇不吭聲。


  黃金榮似乎打算繼續再說點什麽,一張口卻是突然劇烈地咳嗽,連咳了好久都沒停下來,兀自拿了紙巾捂住嘴,和她打了個手勢便走去洗手間,像是去咳痰。


  頃刻,他回來,整張臉都是紅的。阮舒瞧他兩眼,蹙眉:“榮叔,你是不是打從上回感冒之後,這咳嗽就沒好過?”


  黃金榮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沒啥子大礙,不都告訴過你了?體檢過了,隻是有點咽炎。我終歸還是得服老,比不得你們年輕人,年紀擺在那兒,身體出點小毛病好得慢都是正常的。”


  阮舒被他堵了話,轉而問:“那你的藥記得準時吃。你不都能提醒我一日三餐?別自己吃藥的事兒反而落下了。”


  黃金榮最喜歡她對他表達關懷了,聞言立刻笑得滿臉褶子:“好丫頭,你的話榮叔都會好好記著的。”


  ……


  吃完飯,阮舒回去了一趟心理谘詢室。


  當時事出突然,她沒有和馬以打招呼就消失了三天,馬以倒也未曾打電話或者發短信詢問她,想必已經從新聞上猜到她因何事而耽誤了。


  正值心理谘詢室的上班時間,她暫且沒去打擾,先匆匆回了自己的三樓。


  那天出門前給科科留了足夠多的糧食,它倒也沒餓壞,隻是從紙盒子裏出來了,一整隻蜷縮在門口,進門的時候險些將它直接擠扁在門後的牆壁上。


  幸而她沒有把門一開到底的習慣。


  取出小家夥後,阮舒立刻給它準備了一頓豐盛的飯,在它吃飯期間,她給小晏西發消息:“在麽?”


  其實隻是抱著嚐試的態度。結果運氣好,他沒多久就回複了:“小舅媽今天有空了?”


  他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那日和他見晚麵後隔天晚上差多睡覺前他又試圖和她嘮嗑,逢上傅令元出事,她就直接告訴他她沒空,他也就乖乖地不打擾。


  阮舒輕蹙眉:“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是應該在學校上課?老師允許你們帶手機進課堂?”


  “小舅媽誤會了,今天是學校的活動日,老師帶我們在養老院裏陪爺爺奶奶們聊天,現在午休,下午要繼續給爺爺奶奶們表演節目。”晏西解釋。


  養老院?那離心理谘詢室很近的。阮舒當即問:“你還在養老院?”


  晏西鬼機靈地猜測:“小舅媽要找我見麵?”


  阮舒先確認:“你媽媽是不是一般周末才會過來陪你?”


  “不一定。媽媽昨晚剛回來,說接下來半個月很忙,來不了了。”晏西回複,字裏行間隱隱透出一股子落寞。


  阮舒心頭微頓一下,這才直奔她此次找他的目的:“如果你媽媽暫時來不了,那我能把科科放你那裏寄養幾天?”


  “可以的!”晏西特意用了感歎號,以表達他此刻喜悅的心情。


  “我現在帶科科去養老院找你?”阮舒唇角微彎。


  晏西:“我等小舅媽你來。”


  阮舒也不多耽誤,見科科吃得差不多了,直接塞它進睡袋,下樓出門,前往養老院。


  遠遠地便看見晏西的身影晃蕩在門口,東張西望的,於是第一時間就發現她,眯眼笑著打招呼:“小舅媽。”


  阮舒把一臉懵的科科連同睡袋一起交給晏西,彎著腰捏了捏他的臉:“科科就拜托你了。過兩天我忙完了,再和你聯係把它接回來。”


  晏西摸了摸臉上被她捏過的地方,表情有點糾結:“小舅媽,我不是小孩子。”


  阮舒:“……”不明白捏他的臉和是不是小孩子之間存在什麽邏輯……


  “好,不捏就不捏。”她尊重他的意思,改為輕輕拍了拍他的頭,然後站直身體,與他道別,“今天就不和你多聊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小舅媽盡管去忙。科科會和阿針好好相處的。”晏西衝她揮手。


  阮舒原本已走出去兩步,驀地止住步子,又轉回身去喚住他:“晏西。”


  “嗯?”晏西應聲扭過頭來,“小舅媽還有什麽交待?”


  阮舒莞爾一笑:“你如果剪個短寸頭,就更像縮小版的你爸爸了。”


  晏西微微愣怔,很快反應過來,展顏笑開來:“謝謝小舅媽。”


  ……


  從心理谘詢室回到綠水豪庭,一進門就看到陳青洲坐在客廳的沙發裏。


  他一般都是早上很早出門,晚上很晚回來。今日這才中午,阮舒當即有預感,率先問:“是不是可以去見他了?”


  陳青洲張了張未出聲便被她搶話,止了口,他淡淡一笑:“嗯。”


  心中一喜,阮舒沉住氣,保持鎮定,問:“你打算安排我怎麽見他?我需要做哪些準備?”


  “我這裏你不需要準備什麽。你要做的是見令元的準備。”陳青洲清黑的眸子凝著她的臉,叮囑道,“陸振華這兩天沒什麽空。少驄還在警察局,律師在做交涉,傍晚就該出來了。下午醫院給令元做檢查,所以瞅著機會。具體該怎麽做,等你去醫院,和我的人碰頭,會邦你的。”


  阮舒點點頭。


  “去吧。”陳青洲淡笑著,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阮舒並沒有條件反射地避開,微仰著臉看他,腦子裏浮現出不久之前,她才剛彎著腰對晏西做同樣的動作。


  兩張相似的臉仿佛在眼前交疊在一起,令她突然感覺有點神奇,無意識地便抬起手,輕輕在他的臉頰上捏了捏。


  陳青洲幾乎是刹那間石化了。


  真的。阮舒發誓,那一瞬間她所看到的陳青洲的反應,用“石化”來形容真的有過之無不及。


  她倒也不尷尬,反而被戳中了笑點,嫣嫣地笑了笑,十分從容淡定地放下手,評價道:“你的皮膚保養得不是特別好,和八九歲的孩子的臉所摸上去的手感相差得有點遠。”


  陳青洲:“……”


  他困惑的目光中攜了一絲對她的濃濃疑慮,阮舒覺得他可能在懷疑她今天吃錯藥了。


  當然,她沒有和他解釋什麽,隻是笑著對他再次表達感激:“謝謝。”


  ……


  陳青洲沒有讓手下的人送她。


  阮舒也沒開自己的車,換了身盡量低調的衣服,帶了帽子和墨鏡,打出租車前往人民醫院,順利找到了陳青洲交待的護士站的張護士長。


  果然,最方便的還是扮成醫院的醫護人員,戴上口罩,不是熟人、不仔細看對方的眼睛,很難被認出來。


  換好護士服的時候,阮舒記起,早前她從傅令元身邊出逃,陳青洲也是借由她來醫院複查的機會,讓她以護士的身份蒙混過關的。隻不過事後挺久才知道,其實從一開始就是傅令元故意放水,所以順順利利的。


  裝模作樣地跟在張護士長身邊做了點事情後,待時間差不多,張護士長帶著她和另外一名護士前往傅令元的病房。


  陸家把VIP病房所在的樓層承包了半邊似的,抵達樓層一出電梯,就是兩個陸家的專職保鏢黑西大漢,繼續一路走,全部都是,直至病房門口,被伸手攔下。


  張護士解釋是遵照醫生的要求帶病人去做檢查。


  領頭的黑西大漢先用耳機向什麽人確認,然後給她們做了安全檢查,才打開病房的門放行,並且後麵還跟了兩名保鏢和她們一起進去。


  很久沒有這樣緊張過,更很久沒有這樣地急迫過,阮舒的心髒砰砰砰地跳得厲害,握緊手指竭力耐著性子跟在張護士的身後。


  病房是套房的設計,有個玄關和走道。


  可能也是因為這樣,所以裏麵的人並未留意到他們進來。


  恰好房門沒有關。


  以致於他們抵達門口後,不期然撞見病房裏的一男一女正在接吻。


  不用懷疑。


  男的是傅令元。


  女的是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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