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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三哥對女人總是很入微

  摩托車上是兩個戴著頭盔的男人,墨色的擋風鏡遮擋了他們的麵容,叫人無法辨認。阮舒倒是清楚地看到坐在後頭的那個男人眼睛似乎瞄準她手裏的包,隨著摩托車的駛來而朝她伸出手臂。


  是飛車賊!


  反應過來,阮舒迅速判斷自己此刻所處的位置若要閃身避開完全來得及,於是連忙後退。然而高跟鞋不慎踩到了地麵的凹陷處,她的身形驀地趔趄。摩托車也在此刻風一般“嗖”地掠來。


  一瞬間,她什麽也來不及多想,隻緊緊地將包摟在身前,順勢趴著摔倒在地。


  “阮總!”李茂恰恰將方才的一幕看進眼裏,第一時間飛奔而來,“你剛剛怎麽敢那麽做?你不知道很多飛車賊的手裏會備刀嗎?而且下手狠!一旦反抗那是連命都沒了!生命比財產更重要!”


  話出口之後,他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口吻十分不妥,竟是在教訓上司,心頭不由一緊。


  阮舒倒似並未在意,攙著他的手從地上爬起來,笑了笑,“我觀察到對方是徒手的。我能躲不躲,難道還把包乖乖遞上去給他們?不是傻子麽?”


  李茂的神色有些複雜,不禁脫口:“你能不能偶爾把自己當個普通的嬌弱的女人看待。”


  阮舒稍一怔。


  “不好意思阮總,我胡說八道。”李茂連忙抱歉,然後轉移重點詢問,“我看你摔得挺厲害的,有沒有哪不舒服?需不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阮舒不動聲色地拂開他的手:“謝謝,我沒事。”


  她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才發現自己的包上刮了一溜兒的指甲印,心疼地皺了下眉,再抬頭時已換上無恙的表情:“走吧,別耽誤上班。”


  兩人一起走進大廈,恰好趕上最後兩個進去電梯。電梯門即將關上的時候,外麵又有人按了鍵,電梯門重新打開,一個男人單手抄兜站在外麵,正是傅令元。


  大概因為是第一天來林氏任職,他穿得衣冠楚楚。淺藍的襯衣、藏青色西裝一絲不苟,襯得他身形挺拔,同時微微敞開的襯衫領口又添了些隨意,不至於死板嚴肅。


  在西裝和風衣兩種著裝的交替變換裏,他的身份仿佛也在交替變換,他給她的感覺更在交替變換。


  阮舒打量著他,注意傅令元同樣在打量她,並極輕地折了下眉,視線亦稍稍朝她身旁的李茂看了一眼。


  電梯裏的人很多,其實已經沒有什麽空隙了,傅令元好像也並沒有要進來的意思,然而旁邊的一個小姑娘硬是給他擠了個位置出來,主動道:“這位先生,快進來吧,這裏還能站個人。”


  很明顯有點主動搭訕獻殷勤的意思。


  “謝謝。”傅令元緩緩笑著與那位小姑娘道謝,突然朝前邁半步,伸手扣住阮舒的手腕,將她從電梯裏拉出來,旋即對裏頭的人道,“你們先請,我們等下一班。”


  李茂先看一眼傅令元,再看一眼被拽出去後並無特殊反應的阮舒,摁下關門鍵。


  旁邊新來的空電梯正開了門,傅令元拉著她邁步走進去,恰好隻有他們兩個。阮舒這才與他打招呼:“三哥,早。”


  傅令元沒應她,開口就問:“出什麽事了?”


  “怎麽了?”阮舒低頭看了眼自己,“我哪裏給三哥出事了的感覺?”


  “遇上搶劫了?”


  竟是猜得八九不離十。


  阮舒微微愕然,玩笑道:“三哥你該不會是暗戳戳躲在角落裏看我的笑話吧?”


  傅令元抬起她的手臂,翻了半個轉,給她示意她肘上袖子落下的一片灰,眼眸冷銳地又問一遍:“怎麽回事兒?”


  阮舒抽回手:“飛車賊。險些被搶了包。”


  “哪遇到?”


  “馬路對麵,人行道附近。”


  “記下車牌號沒?”


  阮舒被問得一怔。


  別說當時沒時間去記,就算有時間,一般人也不會想到去記車牌號。不過她倒因此學了一招。


  “謝謝三哥,我反應快,這不好好的?”阮舒笑笑。


  電梯抵達,她率先踏出轎廂,迎麵就在公司門口碰到助理苗佳,正好便將苗佳介紹給傅令元:“傅總,這是苗佳,接下來一個月會成為你的助手。任何不清楚的事情、問題或者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盡管找她。她全都能夠為你解決。”


  “傅總。”苗佳畢恭畢敬地對傅令元鞠躬。


  傅令元掃過苗佳,掀眼皮子看回阮舒:“阮總好大方,將自己的助理都給我用了。”


  阮舒揚揚眉梢:“傅總身份尊貴,不敢怠慢。”


  “全都能夠解決是個什麽範圍?”傅令元別有意味地摸摸下巴,“阮總的措辭還真是微妙。”


  阮舒懟回去:“那就看傅總的需求到什麽範圍。”


  傅令元不辨情緒地“嗬”一聲。


  阮舒轉頭交代苗佳:“帶傅總去他的辦公室。召集各部門主管,十五分鍾後2號會議室開會。”


  “傅總,你先去視察辦公環境,我們十五分鍾後再碰麵。”微笑著說完,阮舒兀自朝她的辦公室去。


  傅令元單手抄兜,盯著她的走路姿勢,微微眯了眯眼。


  耳邊傳來苗佳的聲音:“傅總,這邊請。”


  傅令元睇她一眼,沒說什麽,邁開修長的腿。


  辦公室的布置規格挺大氣的。傅令元象征性地兜轉一圈後坐進轉椅裏,驀然詢問苗佳:“大廈的樓下連著商場對吧?”


  “是的,傅總。”


  “唔……”傅令元雙手交叉成塔狀抵在下巴,吩咐道:“那你現在去商場裏買一雙女士棉拖鞋。36碼,半包毛款式,淺藍色格子,不要有其他多餘的點綴物和花式。”


  要求很細節。


  苗佳愣了愣,很快點頭應承:“好,傅總。”


  人出去後,傅令元自轉椅裏站起,手機撥了通電話。


  栗青很快接起:“老大!”


  “你嫂子的這棟辦公大樓來過的吧?”傅令元站到窗邊。


  “來過!”


  手指挑開百葉窗的一截縫,傅令元望出去,環了眼大廈樓下的路口。


  “去查查最近在這一帶出沒的飛車賊。”


  ***

  會議是為了傅令元的走馬上任專門召開的,主要目的是讓各部門的幹部和這位重要的傅總簡單地打照麵。


  會議結束,她回辦公室,不多時傅令元忽然進來,外麵的秘書竟是連內線通知都沒有。


  阮舒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臉上維持淡笑,從麵前的匯總報表上抬頭看他:“怎麽了,三哥?什麽事?”


  傅令元手裏拎著隻紙袋,帶上門後徑直朝她走,散漫不羈地調侃:“你的‘三哥’和‘傅總’,來回轉變得又幹脆又利落,不帶卡殼兒的。”


  經他一說,阮舒倒是想起來和他正兒八經地商量:“咱們以後在公司,還是就按同事關係來。盡量避嫌,省去不必要的麻煩。”


  “有什麽不必要的麻煩?”傅令元挑起眉峰。


  阮舒微彎唇角:“三哥,你知道的。”


  “你不說明白,我還真不知道。”


  說話間,傅令元已走到她的這辦公桌後頭來,阮舒側過轉椅,狐疑地看他。


  傅令元倏地在她麵前蹲身。瞅見她桌底下的腳跟本沒有完全伸進鞋裏,他微勾唇,繭子粗糲的手掌握住她的腳踝。


  冷不丁的,阮舒下意識便縮了下腳:“三哥,你——”


  “不疼?”傅令元掀起眼皮子睨她:“你打算就這麽一整天?”


  早上摔的那一下,剛開始沒覺得怎樣,多走幾步路後就發現右腳的後腳跟有些疼,好像是有根筋抽住了,但沒有崴腳那麽嚴重,也並不影響走路。


  未料想傅令元竟有所察覺。


  舔舔唇,阮舒笑了笑:“三哥對女人的觀察和了解,總是很入微。”


  傅令元對她的誇讚不予置評,攥著她的腳,有所著重地按捏了兩下,沒見她有反應,確認未傷到骨頭,才從紙袋裏抽出鞋盒,取出棉拖鞋。


  察覺他好像有要給她穿鞋的打算,阮舒連忙彎腰攔了他的手:“謝謝三哥,我自己來吧。”


  不等他反應,她兀自伸腳進棉拖鞋裏。


  傅令元也不和她爭,站起身,故意問:“不是說你在辦公室裏有備平底麽?在哪?”


  阮舒不疾不徐地回答:“既然有了三哥送的這雙棉拖鞋,其他鞋以後可以暫時退居二線了。”


  傅令元哧一聲,無縫轉接:“晚上早點下班後,跟我去趟醫院。”


  “三哥這是在和我商量,還是在給我下達命令?”雖然麵容依舊含笑,但她的聲音顯然比方才清冽了兩分。她沒有直接同意,隻是平平淡淡道:“等事情處理完再看時間是早是晚。”


  言罷,她繼續低頭看報表。沒一會兒發現傅令元還呆在她的辦公室裏,自顧自走去飲水機倒了杯水,然後兩腿交疊著坐在沙發裏,翻閱上回的那本《萬曆十五年》,一副巋然不動的模樣。


  阮舒蹙蹙眉,終是由著他,什麽也沒說。


  臨近中午的時候,傅令元的手機驀地震響,他這才放下書,離開阮舒這裏,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才接起電話。


  打來的是栗青,向他匯報事情的調查結果:“老大,嫂子公司一帶最近很太平,之前曾經活動的飛車賊早兩個月前就被逮了。我找熟悉這一行當的兄弟問過了,他們也沒聽說有人在那附近作案。”


  傅令元聞言皺眉。


  栗青歇了口氣,問:“是嫂子那兒有什麽事麽?”


  傅令元沒回答,手指在桌麵上無意識地叩了兩下,吩咐道:“去調監控。今天上午7點到9點間,寫字樓附近的這兩三條道全部都要。”


  聽著輕巧,但這種監控可不是一般人說調就能調的。不過對於栗青而言,倒不是什麽天大的難事。


  “十三那邊別給忘了。他被借去有些天了。”傅令元想起來提醒。


  “老大放心。”栗青嘻嘻地笑,“我猜他這趟得瘦個二三十斤了。”


  臨掛電話前,栗青卻是又說一嘴:“對了老大,我昨晚兒聽到小爺和他家裏人講話,貌似裳裳小姐要回來了。”


  傅令元叩桌麵的動作應聲滯了一滯。


  ***

  下午的時間幾乎被新產品的討論會給消磨掉了。


  因為期間發生過那樁“吃死人”案,即便後來澄清了事實,可對品牌的負麵影響已造成。


  這次的新產品,對林氏重塑聲譽至關重要,也是林氏被三鑫集團收購後,向母公司展示活力的首秀。


  所以否決了之前本定下的保守方案,寧可多費點心思再重新考慮。


  會議結束後,傅令元便來敲阮舒辦公室的門找她下班。


  上午她與他說要避嫌的那番話,他似乎根本沒有聽進去。阮舒垂了垂視線,合上手中的文件夾,起身,收拾東西,然後當著所有員工的麵一起離開。


  進了電梯,阮舒扶了扶額,有些疲倦地說:“謝謝三哥,我的腳並沒有什麽事,最多晚上回家自己拿藥酒揉揉就好。我今天約了心理醫生,醫院就不去了。”


  傅令元與她相對而站,背抵著轎廂,揚起一邊的嘴角注視她,並未勉強,隻是道:“我送你去心理醫生那兒。”


  阮舒婉拒:“還是我自己開車去吧。再把車留公司,我明天早上又得打車。”


  “你這意思是晚上還是不回我那兒?”傅令元唇角噙笑,“傅太太,結婚沒幾天,我們幾乎都在分居。”


  阮舒輕扯弧度:“幸好我們的合同上沒有規定必須同居,否則我每一天都在違約。”


  說的是“幸好”,但其實是在提醒他,他們的契約婚姻合同,並沒有明確規定他們得按正常夫妻過生活。


  “你計較得很清楚。”傅令元的笑容收半分。


  阮舒嘴邊的弧度反而扯得更開:“是得計較,算仔細我到底欠了三哥多少筆債要還。”


  “所以三哥,現在可以放我自己去見心理醫生好讓你早點和我過正常性生活了麽?”她指了指打開的電梯門。


  傅令元輕輕“嗬”一聲:“傅太太都這樣說了,為了我們正常的性生活我都得答應你不是麽?”


  “謝謝三哥。明天見。”阮舒微彎唇角與他道別,走出電梯邁進停車場裏要去拿車。


  傅令元盯一眼她的背影,正打算朝和她相反的方向走。


  角落裏,有輛像是等待已久的摩托車忽然啟動,直直衝阮舒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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