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男的給女的玩冰火兩重天,阮舒以前隻在美劇裏見到過。
大概因為她對性、事素來無感,所以彼時看到劇裏的女主角那銷、魂得快要死去的表情,她除了本能地覺得惡心之外,更覺得女主角的演技做、作、誇張、矯情。
未曾料想,有一天,她竟然能夠親、身體會到。
那種一會兒像在冰上,一會兒像在火上的刺激……
傅令元還問她有沒有感覺。
如果這樣還沒有感覺,她就真的是具行、屍、走、肉了。
到現在,她的身體仿佛還漂浮在半空沒有完全落地。
絕佳機會,阮舒預感接下來應該可以水到渠成。
傅令元慢慢湊近她。
阮舒掃見他脖子上的那抹小花旦抓痕,想起來提醒他:“套。”
“一定要?”傅令元輕啄一口她的唇。
阮舒的眸光閃閃,手指觸上抓痕,淺笑不語。
傅令元握住她的手,臉上的表情霎時深意起來:“吃醋?”
阮舒失笑,環住他的脖子,微微歪頭,狀似牛頭不對馬嘴地反問:“三哥是老、司、機,應該從來沒有女人能夠受住你這般溫柔相待?”
一出口,便發現這又是一句容易讓人誤解的話。她對自己有點無語。身體太飄,連腦子都跟著不好用了,竟然會問這種亂七八糟的問題。
果然,傅令元神色間的深意更甚:“還不承認你吃醋了?”
阮舒笑笑,不想再越描越黑。
傅令元反而轉口問起她,目光充滿探尋:“我挺好奇,既然性、冷淡,以前那些男人都是怎麽和你處的,嗯?要不要和我分享分享你的性、經曆?遠的不說,就顯揚,他呢?他碰你你也犯惡心?”
阮舒心突了一下,笑:“三哥不會是在懷疑我隻對你性、冷淡吧?”
“那倒沒有。你身體的反應很真實。”傅令元在她的麵龐上流連地吻,嗓音漸暗,“明天把合同給我。傅太太可以光明正大地吃醋……”
阮舒抿唇不語,抱他更緊了些,任身體漂浮,等待他的遠航入港。
房門卻在此時突然被砰砰砰地敲響,用勁還挺暴利的。
傅令元和阮舒皆一愣,未及兩人反應,房門一下從外麵刷開。
幾乎同一時間,傅令元迅速揪過被子,蓋住他們的身體,下一瞬,一個穿著警察製服的男人闖進來,目光不善地盯住他們,冰冷著臉道:“警察掃、黃。現在穿好衣服,出去集合,檢查身份證。”
“……”
掃、黃……?
阮舒的嘴角抽了抽,連忙解釋道:“不好意思,你們誤會了,我們是正常的男女朋友。”
聽到最後四個字,傅令元挑眉睨了眼她,嘴邊勾出一抹弧。
男警毫不客氣地說:“嗬,我們抓到的每一個賣yin的,哪一個不是說自己關係正常?”
對方的視線刻意在四處融化成水的冰塊和地上一堆的情、、趣用品上掃了掃,顯然不相信。
“別廢話!趕緊出來!”男警目光鄙夷,語氣特別不耐。
阮舒曾聽聞過一些不端的警察在掃黃過程中存在暴立行為,眼下光是看這位男警的態度,她算是信了一大半。
“你是哪個局的?”一直未出聲的傅令元語調閑散地忽然開口,“C區分局?劉局長管轄的吧?”他摸住下巴,似乎在琢磨什麽,隨即問,“你是治安科的,還是從其他隊裏調來當邦手的?”
男警察一愣,不過很快哧聲:“少在那裝。套近乎這一招我們見多了。”
“你在幹什麽呢?整層樓就差你這個房間了。隊長在催!”外頭又探進來一警花詢問。
男警察連忙應和:“馬上就出來。”
“清梨。”傅令元懶懶地衝那位警花叫喚。
警花聞聲望進來,當即麵露詫色:“哥?你怎麽在這?”
旋即,她掃見傅令元的手臂半遮半擋著一個女人,不由驚呼:“三哥,你怎麽招技?!”
阮舒額角頓時黑線。
第二次了。第二次被當作技女。
她如今倒是有點同情技女。這世道,技女和女-票客明明是你情我願的等價交換,遭受鄙夷的卻永遠是前者。
“是你三嫂。”傅令元沉聲糾正著,似笑非笑地看一眼阮舒。
阮舒心裏頭在這個新稱呼上絞了一下。
那位警花也因為這個詞怔了怔,凝睛仔細打量阮舒,忽地訝然:“咦?原來是你啊……”
看她的反應,認識她?阮舒蹙了蹙眉——她過去隻和傅令元有所接觸,與傅家的其他人不曾有交集,隻知傅令元往上有兩位哥哥一個姐姐,往下則有一個妹妹。所以眼前的這位警花就是傅家幺女傅清梨?可她沒印象自己見過她。
男警察早在傅清梨對傅令元喊出那聲哥時便知不妙,確認著詢問:“小梨子,你們認識?”
“你不聽見了嘛,是我哥和我嫂子。”傅清梨嬉笑著揮揮手,“一場誤會!一場誤會!他們倆碰巧了在這耍‘閨房之樂’。不好意思啊老王,咱們先出去吧,我親自去和隊長說明情況。”
說罷,傅清梨招呼那位男警察離開,帶上門前,她抻著腦袋衝傅令元攥了攥拳頭,似乎打了什麽啞謎。最後掃向阮舒,她換成了拜拜的手勢,並且展開抹在阮舒看來有點莫名其妙的笑容。
房間裏恢複安靜。
阮舒依舊狼狽地裹在被子裏,和同樣狼狽傅令元無聲地對視一眼。她倒是有點想笑。
“還有感覺繼續麽?”傅令元倏地挑眉。
阮舒:“……”
先不說她有沒有感覺,這原先的旖旎和曖、昧都已經被這出“掃、黃”掃得蕩然無存。再者,一整隊的警察就在隔著扇門的走廊上辦公,誰能有那份心思繼續……
傅令元顯然也不過是故意如此問,緊接著唇角便斜斜地揚起:“沒關係。來日方長。我已經知道你喜歡怎樣的做、、愛方式。”
想起不久前自己竟從嘴裏溢出難、耐的嚶寧,阮舒有點不自在。聽他這意思,該不會是以後和她做之前,都先來場冰與火的較量?
傅令元已兀自掀開被子下了床,扭頭對她朝浴室的方向揚揚下巴,道:“你先用浴室。我抽會兒煙。”
“好。”
身、上全是紅酒漬,黏糊糊的。
抹沐浴露時,掌心順著脖頸往下,到胸口,再到小腹,頃刻驀然意識過來這正是傅令元一路tian舐她身、上紅酒時的路線。
微一頓,阮舒衝洗掉沐浴露,走到鏡子前,抹一把上麵的水霧。
裏頭照出她赤果的身體。
挺拔的胸,纖細的腰,勻稱的腿。熱氣氤氳之下,白皙的皮膚泛著淡淡的粉。
阮舒定定地盯著。
已恢複清明的鳳眸裏閃過一瞬間的疑慮——他所看上的,真的隻是她這副肮髒的臭皮囊?
她淡淡笑一笑——結果今天他們還是沒做成。
從浴室出來,陽台的落地窗被大大地敞開,冷風吹得窗簾噗噗地響。阮舒敏銳地聞到殘留的煙味兒,但並未看到傅令元人。
正忖著,門打開,是傅令元從外麵回來。
阮舒用眼神詢問他。
傅令元讀懂,回答:“問問掃、黃行動什麽時候結束。”
“什麽時候結束?”阮舒皺皺鼻子。
“暫時不定。”間隔一秒,傅令元補充,“而且我們暫時也不能走。”
知她困惑,遂他又解釋:“可能還是需要我們做個筆錄。”
“要去警察局?”
“不用。”
阮舒鬆一口氣。
傅令元看在眼裏,好奇:“怎麽?”
“三哥不覺得丟人?”阮舒彎彎嘴角,似有些自嘲,“開、、房遇到掃、、黃,還進局子。若傳出去,又是一通可供大家茶餘飯後閑聊的花邊。”
“不好嗎?男主角是我,女主角是你。”傅令元低笑。
“人怕唾沫豬怕壯。”阮舒眼波流轉。
“你怕壯?”傅令元勾勾唇,故意玩笑問,旋即摸摸阮舒的臉,“你洗好了,那我進去。”
他褪掉剛穿上的襯衣,又褪掉庫子,果著身體進去浴室,一點兒也沒有把她當外人看。
灌進來的風一會兒不消一會兒就將她洗澡時積蓄的暖意吹了個幹淨。阮舒走過去把落地窗關上,拉好窗簾,然後去沙發上取過自己的衣服換上。
剛穿好內一,傅令元就從浴室裏出來了,打量她兩眼,開口道:“你很適合黑色。”
“三哥。你好快。”阮舒略微嚇了一下,攥過打底的毛衫穿好,接著穿褲子。
“我什麽都沒做,衝一衝就行。”傅令元懶懶,視線凝定在她素顏的臉,陡然邁進她,指尖忽而觸上她左眼下方的某個位置。
淡淡的一丁兒黑色小點,像是淚痣一般的存在,平時她化妝蓋住了,不容易注意到。
他恰見過兩次她的素顏。上一次慈善晚宴結束後去他的那處套房,他便發現它的存在。因為她的皮膚太白了,臉上沒有長其他的痣或者斑,尤其他吻她的時候,看得很清楚。
“什麽時候梨花帶雨一個給我瞅瞅。”傅令元一副別有興致的樣子。
阮舒摸摸自己的臉頰:“要讓三哥失望了。我哭起來很難看。”
“是嘛……”傅令元的拇指移至她的下巴撫了撫。指尖的觸感是柔膩的,像捏著凝脂——一個二十八九的女人能保持這樣的皮膚,很不容易。
“我會讓你哭得很漂亮。在床上。”
最後三個字,傅令元是湊近她耳畔,唇瓣膩在她的耳珠上說的。
房門突然被叩響。
“你應一下,我去穿衣服。”傅令元撿了衣服朝衣間走。
來的是傅清梨,一打上照麵,她便笑著對她直揮手:“嗨,三嫂。我哥呢?”
“他在換衣服。”回答完,阮舒又覺得不對勁,道:“你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
“噢,好的唄。”剛滿口答應,傅清梨緊接著卻又道,“三嫂本人比照片上更漂亮。”
“照片?”
“嗯呐,你和三哥的緋聞照。就是你們一起出席慈善晚宴的照片。”轉眸見傅令元從衣間出來,傅清梨才說明過來的原因,“我們隊長說你們兩個可以不用做筆錄。”
“現在可以走了。一會兒酒店要查封歇業。”這句話傅清梨看著阮舒說,下一句話轉向傅令元,“還有,三哥,媽知道我們碰著麵,要我今晚逮你回家。”
傅令元很沒正形地攬上阮舒的肩:“你就跟媽說,我和我媳婦在一起。”
話落,阮舒發現傅清梨飛快地瞥了她一眼,目光似有些yu言又止,轉瞬她便恢複輕鬆,衝傅令元做鬼臉:“要說你自己和媽說去。反正我的任務就是逮住你。”
但聽哢嚓一聲,眨眼的功夫,傅清梨竟是把手銬的一端銬上傅令元的腕,另一端銬上自己。
公物私用,倒是方便。阮舒不由揚眉,趁著這個時候拎起自己的包,對他們兄妹道別:“既然可以走了,那我該回家了。三哥,回見。”
傅令元盯著她的背影,眯了眯眼。
“都看不見了,還看看看。”傅清梨抬手在傅令元眼前揮揮,撇撇嘴,“回去你又得挨揍。”
傅令元笑笑,示意手銬:“回去是挨揍,你還銬我?”
傅清梨有點抱歉:“可你一直不回家。媽也不放心。”
傅令元沉默兩秒,似妥協:“那走吧。”
“好咧!”傅清梨喜上眉梢。
兩人一起朝電梯走,經過消防栓時,但聽哢嚓又哢噠,原本銬在傅令元腕上的手銬銬在了消防栓上。
“我就不回去挨揍了。”傅令元彎彎嘴角,揉揉傅清梨的頭發,轉身就走。
“三哥~”傅清梨下意識地要去追,卻被腕上的手銬桎梏住。她急急摸口袋要掏鑰匙,才發現鑰匙不在,這才反應過來傅令元方才用的是她的鑰匙,氣惱地直跺腳。
……
回到家已是淩晨。經過林妙芙房門口,見門縫尚透著亮光,阮舒稍稍頓了頓步子。
不過兩秒,亮光熄滅。
抿抿唇,她繼續步子,走回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去上班,公司樓下不知為何聚集了好些人,像是要鬧事。
阮舒正打算繞開,從側門進去,有女人突然尖著嗓子衝她吼:“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