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感受到李閑魚話中濃濃的回護之意,心中暖暖的,似乎也不覺得有多麽的疲憊了。
他對所有評審道:“眾位評審,現在胖才子已經暈倒了,朱大才子也頭暈目眩,扶牆嘔吐去了,並沒有多餘的人與我分個高低,嘿嘿……那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晉級了?”
白莫愁道:“沒錯!按照規矩,石百戶已經晉級了,誰敢出麵阻撓,小心本流氓發飆。”
曾山若有深意的笑了笑:“按照規矩,石百戶晉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我也全麵認同,隻不過……石百戶如此晉級,是不是有取巧之嫌疑,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啊。”
孟辰絕不會放過任何奚落石越的機會,緊跟著挖苦道:“石公子,你是誰呀?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弄月公子呀!在年輕一輩中,你是個中翹楚,風頭正勁,一時無兩!”
“而偏偏您頭頂著如此輝煌的光環,卻利用規則莫名其妙的通過了第二場比試,聽起來委實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呢!了解內幕的人,會認為石公子是陰差陽錯、趕得巧了,才不費吹灰之力,通過了第二場比試。”
說到此處,孟辰陡然提高了音調,眯著眼睛,對所有才子陰森道:“但是不了解內情的人,還以為是石公子收買了胖才子,甚至朱顏大才子,利用不正當的手段進入決賽的呢?嘿嘿……這樣的流言蜚語一經傳開,是不是有礙您弄月公子的威名啊?”
這赤裸裸的誅心之語,似一石激起千層浪!刹那間,數千才子忍不住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
不得不說,孟辰這廝眼光毒辣,選擇進攻的時機、角度、把握的都很精準,委實是一個智慧卓絕的腹黑男!
石越的姍姍來遲,本就透著股蹊蹺。
加上胖才子與朱顏惡心對詩的拖延,再到最後,胖才才居然被白老流氓嚇暈過去,而石越恰恰在此時出現。
而石越出現之後,本可以與朱顏上演一場精彩的才子對決,但令人神奇的是,朱顏卻扶牆嘔吐,退出了比試。
這所有一切,似乎都在為石越順利晉級,做好了鋪墊!
本來眾人心中隱約都有些懷疑,但並沒有深入的去琢磨,此刻經過孟辰這廝恰當其時的誘導,就如同堅固的潮堤,因為出現了小小的蟻穴,而被鋪天蓋地的驚濤駭浪所吞噬。
嗡嗡……
所有才子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石越本來是對弄月公子的頭銜是不以為意的,放蕩不羈的性格,讓他對循規蹈矩的所謂才子,並沒有充足的好感。
二他自己,也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才子!
他心中隻承認一個光榮的頭銜,那就是:自己是一個高神莫測的殺手,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刺客,一個堅如磐石的保鏢!
對於這些俗人的冷嘲熱諷,他自己不會放在眼裏!
當然,那隻是過去的自己,因為形單形隻,形影相吊,他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生存方式。
但是,現在卻大大的不同了!
有了身邊一眾紅顏知己的牽絆,這讓石越不能自私自利的隻顧及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身邊人的期待、幸福。
至少,就目前而言,弄月公子這個虛名,對與白素、李閑魚來說,都是異常重要的。
白素儒雅、端莊、善良!但生於官宦之家,讓她骨子裏有著與生俱來的虛榮與完美!
她對親愛的郎君除了愛,還有著附加的要求——那就是能滿足她小小的虛榮心,讓她在人前可以幸福的炫耀:瞧,這就是我的郎君,武能殺敵,文能治國,完美吧?
李閑魚是京都第一花魁,有著琴書畫三絕的豔名!
想要贏到她的芳心,除了深深的愛意,還需要門當戶對——那當然就是希望自己的才名能夠和她並駕齊驅,或者淩駕於她之上才成。
這其實都是白素與李閑魚對自己的隱形要求,雖然她們沒有說出來,但心裏一定是這麽想過!
白素之所以要自己打敗曾通,就是這個原因!
李閑魚之所以愛煞了自己,卻依然要故弄玄虛,舉行什麽京華詩會,也是這個原因。
女孩骨子裏的虛榮與完美,左右著她們對自己的期待!
其實幽蘭也有虛榮心,但由於出身於險惡江湖,她的虛榮心並不注重文彩,而是更加在意自己的武功!
而自己數次營救幽蘭,早已大大滿足了幽蘭的虛榮心。
這其中,或許隻有紅杏淡如秋水,對自己沒有過多的期待與要求吧——這與紅杏的草根背景,有著直接的關係。
所以,石越抬起頭,與四個女人對視時,果然見到紅杏不以為意,幽蘭依然笑顏如花。
而白素、李閑魚眼眸中望眼欲穿,卻含著濃濃的期待與渴望——她們在渴望自己一鳴驚人,名動天下!
哈哈……看來為了討好李閑魚、素素,僅僅扮豬吃虎是不行的,終究是要爆發一次啊!誰讓自己喜歡她們呢!
弄月公子,又要高調的嶄露頭角嗎?
石越笑了一笑,也不理會孟辰那張有著狡詐笑容的肥膩臉孔,直接站在了曾通的麵前,淡然笑道:“曾公子,聽聞你今日靈感迸發,做出了一手冠絕天下的酒詩?”
也不待曾通自鳴得意,隨即長吟道:“狀元年少京城東,華轎駿馬度春風;桃花踏盡遊何處,笑入妖姬酒肆中。哈哈……好詩!果然是淫一手好濕啊!”
這首詩朗朗上口,意境深遠。
此刻長吟起來,別有一番大氣風範,眾才子陶醉其中,俱都閉目冥神,不自覺的搖頭晃腦起來。
曾通得意的仰起頭,嘴上卻謙虛道:“冠絕天下可不敢當,但是在今日詩會中,首屈一指,還是名至實歸的。”
“首屈一指?”
石越望著曾通那張得意忘形的臉,不屑笑道:“曾公子自詡首屈一指,那是我石三沒來,現如今我石三來了,你也隻好屈居第二了。”
轟!
眾才子中爆發出了陣陣驚呼聲,他們猜得到:好戲開演了……
“狂妄!好狂妄……”曾通麵紅耳赤,氣得渾身顫抖,指著石越忿忿道:“你憑什麽說你作詩就一定比我強?”
“憑什麽?當然是憑我的實力啊!”石越看著曾通生氣的模樣,心中很是高興。
孟辰在一旁揶揄道:“說狂話誰不會呢?反正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身為弄月公子,豈能口出狂言?”
石越笑了笑,對孟辰、曾通,一字一頓道:“咱們打個賭,如果我作出來的詩沒有超過曾通那首絕詩,我就退出比試,你們……覺得如何?”
此言一出,所有人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