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愁對這聲音、分外熟悉,正是有事沒事、總糾纏自己的煩人精,禮部尚書——曾山!
至於這廝為何糾纏自?
還不就是自己當初因為某些不能名言的考量,為了拉攏曾山,酒醉之時,與他許了兒女親家的緣故?
可是到了現在,心中委實有些後悔自己做出這個倉促的決定。
要知道,不僅自己越來越不喜歡曾山的圓滑世故;
就連自己的寶貝女兒,對曾山陰險狡詐的兒子——曾通,也討厭的要命,盡管他的兒子是個人人都羨慕的狀元郎!
可是,偏偏這爺倆卻對自己父女卻熱乎的很,抓著當年自己對他的許諾、念念不忘。
好似兩家已經成了親家似的。而自己的寶貝女兒白素,已經是他的兒媳婦一般。
看著曾山穿著一身官服,從人群中擠進來,白莫愁一陣頭痛,但又不能對這塊狗皮膏藥失了禮數。
心中卻在驚詫:這個老東西怎麽也來了?屬狗的?難道……哼……
白莫愁上下打量了曾山一眼,冷哼道:“曾老兒,你來幹什麽?我可沒功夫陪你磨牙,我這兒辦正事呢!你閃到一邊去……”
曾山紅光滿麵,向旁邊的石越與劉文彩看了一眼,才笑意凜然、向白莫愁道:“白親家,你今天這事,可做得孟浪了,親家啊,我可是來勸架的!”
“什麽親家?曾老兒你給我住口,小心我撕爛了你的嘴巴!”
白莫愁被曾山這幾聲“親家”叫的身子發麻,鼻子差點氣歪了,可是偏偏拿曾山這個臉皮比自己還厚的家夥沒有辦法。
石越此時方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廝就是大燕朝的禮部尚書——曾山啊!
白素素難道就是與他的兒子有婚約嗎?看著這老頭長得挺帥,想來他的兒子也該是個小白臉吧?
劉文彩被扒掉了官服,嚇得尿了一褲子,看著曾山前來救他,心中終於感到了一陣來之不易的喜悅。
他急忙哭嚷道:“曾大人,您……您可要為我求情啊!”
這一句話,也讓白莫愁、石越明白了曾山此行的目的……
白莫愁瞪大了眼睛,直視著曾山,似乎是要吃了他似的:“曾老兒,你和劉文彩有關係嗎?巴巴的趕來為這奸謬求情?你如實招來?你這老兒是不是收了劉文彩的賄賂了,專門來做說客的?”
“奶奶的,我可告訴你啊,誰也不許為他求情,這廝我抓定了,誰跟我求情,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我倒!
曾山大汗:這廝怎麽猜得這麽準?
他不得不佩服白莫愁有著一雙慧眼與聰穎的頭腦,急忙擺手辯解道:“白大人,我哪裏是來為劉文彩辯解的,隻是……隻是為了你而來啊。”
為我?
白莫愁對此不屑一顧,卻見曾山拉緊了白莫愁的胳膊,想要說點悄悄話……
石越明白過來曾山來此的意圖,已然確定,定然是有人告知曾山前來求情,可是誰會去求情呢?
他腦中閃過司徒雄的模樣,難道會是他?
石越閃身出去,左右張望,卻見人群外圍,五十米遠的一棵大樹後麵,隱隱有個人影再左右張望。
那身段,像極了司徒雄。
石越向孫猛使了個眼色,孫猛會意,與付強、雷大虎等人,奮力的衝過去。
那樹後的人影見勢不妙,一轉身,像兔子般溜走了……
孫猛等人追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人影,呼哧帶喘的跑回來、紅著臉,向石越埋怨:“這廝跑得太快,前麵全是亂七八糟的胡同,七拐八拐的,便找不到這廝的人影了。”
石越不屑的笑了笑:“沒關係,司徒雄隻是擺在台麵上的傀儡,扳倒了劉文彩,司徒雄也就成了落湯雞,早晚會被咱們抓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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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越安慰了一下孫猛等人,便又悄悄來到了曾山身後,聽著曾山舌頭翻滾,在向白莫愁孜孜不倦的遊說。
白莫愁偷偷伸出大腳板兒,在石越腳上、踩了一下
石越會意,也不理會曾山說些什麽東西,心中冷笑,直接來到劉文彩身邊,吩咐黑衣衛將劉文彩周身擋住。
藍劍看到石越這詭異的舉動,想要管上一管。
卻看到白莫愁一麵聽著曾山絮絮叨叨的墨跡,一遍偷偷向自己使眼色,心想著這一對‘伯父與賢侄’,再搞什麽名堂?
他不敢插手,站在一旁,作壁上觀!
劉文彩被黑衣衛給團團圍住了,心中發虛。
尤其是石越那雙含著凜然殺氣的眼睛,讓他從內心裏湧上一種極度的恐懼。
“你……你想幹什麽?”劉文彩嚇得渾身顫抖道:“你想殺我滅口嗎?我……我喊人了啊!曾大……”
劉文彩還沒有喊出“曾大人”三字,石越上去一手捂住他的口鼻,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大手如鷹勾般,陷入了劉文彩肥嘟嘟的脖子中……
劉文彩一介文人,哪裏受得了這般滲人的折磨?
喊又喊不出來,也喘上不氣息。
一陣的功夫,撇得麵皮紫紅,胸腹內翻江倒海,似乎力氣都抽空了,好似行屍走肉一般難受!
石越感覺劉文彩已經到了瀕危的地步,才把他放開。
見到他還要不甘的喊叫,石越一個眼神,孫猛上前重滔石越的覆轍,捂住劉文彩口鼻、很掐他的脖子。
如此往複三次,再鬆開劉文彩時,他已經沒有了喊叫的力氣,喘著粗氣、翻著白眼,一屁股坐在地上,站不起身子來。
一時間嚴重缺氧,神智有些不清楚。
石越沒有看他可憐而放過了他,蹲下身子,拍打著劉文彩的麵頰,冷笑道:“受人虐.待的滋味如何?你敢叫喊,黑衣衛別的沒有,卻有的是整人的法子!”
“我現在隻問你,你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你到底給了曾山什麽好處?居然能讓曾山這隻老狐狸為你說話?”
劉文彩怕死了石越,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更何況他與‘理‘字,又一點也不沾邊?
劉文彩重重的咳嗽了幾聲,鼻涕從鼻子中噴出來,弄得一臉黏黏的、滑滑的,說不出的狼狽。
麵對著石越凜然的眼神,劉文彩從內心裏覺得驚懼,低著頭不敢與之對視,諾諾的回答:“我……我讓司徒雄送給他一副駿馬圖……”
原來如此!
石越聽著劉文彩講完,露出了會心的笑臉。
又吩咐孫猛等人脫下襪子,為劉文彩擦幹了臉,整理好了衣衫,才四散而開。
看著劉文彩那張幹淨的臉,誰也不會想象到、這廝剛才所經曆的深入骨髓的痛苦。
石越搖搖頭,笑著走向仍在纏著白莫愁遊說的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