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們是父子
“我可以害怕,可以顫抖,但那個時候我如果後退,甚至是保持沉默,但那我也是輸的,我會輸給自己,會瞧不起自己,當然十一哥你出現後,那時我可真的是鬆了一口氣啊。”
餘道一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回想之前的那一幕,純粹是自己在賭罷了,如果自己失誤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那也隻能將識海中的那小本本祭出去了,那玩意應該夠硬能抗下築基的攻擊,然後分散逃跑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時間的回溯,眼前的模糊,十一覺得好像在某一刻有那麽一道身影跟他麵前的人重疊了起來。
“你是我從戰場中帶回來的,如果因為我的判斷出了一絲差錯而讓你又出了什麽意外的話,我一定會後悔的,所以這次就由我站出來就好,好好地跟在我的身後,你會是我的影子,光之下的影子。”
那個男人他也曾那麽說過,對自己說過,所以自己可以心甘情願當一道影子,一道永遠隻能在黑暗中活動的影子,這隻是報恩,僅僅隻是報恩。
恍惚間,十一看著這個像極他‘父親’少的年,明明是兩副完全不一樣的模樣,那語氣,那神情卻是那般相似。
相似到自己腦海中深處的記憶不斷地向上湧來,那一幕記憶猶新,恍若昨日。
。。。。。。
“早點回來,我會等著你。”
氈帳中,昏黃的火光,搖曳的影子,一些不知名的野獸皮毛裝飾,將這個小小的房間裝飾得很是溫馨,一位母親輕輕地撫摸著一個少年的臉龐。
或許是北方民族的緣故,母親的骨架很大,母親的臉很粗糙,但她的動作是那麽得溫柔那麽緩慢,她一遍又一遍地叮囑著這個孩子。
倒映在眼中的那是一種不舍,那是一種擔憂,那是母愛,是一場漸行漸遠的分離。
外麵是呼嘯的寒風,裏麵是燃燒的篝火。
“好。”少年笑著回應再沒有在說什麽。
。。。。。。
一片不知名峽穀之中,寒風肆虐,刮在臉上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那般生疼。
戰火連天,殺戮不止,一片殘骸之下,一支寥寥幾人的隊伍中,一個看似十歲出頭的少年拿著一把早已鏽跡斑斑的斷刀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在他的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遍體鱗傷,皮開肉綻,一身不知是用什麽野獸皮毛製成的戰甲像是被砍上了數十刀那般的殘破不堪,或者說現在的他還有這四肢便是不幸中的萬幸,一張略顯稚嫩的臉上滿是猙獰和堅毅的表情。
他看著眼前的戰場有些模糊,那張稚嫩的臉上也透露著蒼白,蒼白之餘是因寒風呼嘯後的通紅,他看著眼前數千大敵的來襲,千馬嘶鳴聲,千軍怒吼聲,小小的身子略有些顫抖,但卻是堅決不往後退一步。
而在他的身後是一處部落,一處由幾十座氈帳組成的部落,這是一支遊牧民族,生存在北方嚴寒之地的遊牧民族。
部落之中幾處氈帳內亮著幾盞燈,不時有人打開帳簾擔憂地看著前麵的一幕,流露出擔憂,掛念,希翼等等情緒,那是那個少年的家人,那是那個少年堅決不能退後的理由。
。。。。。。
“十一哥?十一哥?”餘道一對著自己的影子輕輕喊道。
“嗯?”回過神來的十一不禁搖了搖頭,地上的影子一陣擺動。
“沒事,隻是突然你沒響動了,還以為你離開我影子了。。。”
餘道一突然覺得對著自己的影子喃喃自語很是奇怪,尤其是這個影子還搖起了頭。。。
“大公子。”十一突然道。
“怎麽了?”餘道一問道。
“你們真的很像,跟你的父親。”這一次的十一說出的話除了深沉之外還有肯定。
“像?什麽像?我有他那麽不靠譜?”聞言,餘道一笑了笑不以為然。
“像!很像!因為你們是父子!”隱藏在他影子中的十一很是肯定道。
“這倒是,哈哈。”餘道一突然笑出了聲,像是聽到什麽高興的話。
“隻是,十一哥啊,為什麽你會出現在我的影子裏啊?”
“一是因為令尊的吩咐,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露麵,二則是因為功法的緣故。”十一緩緩說道。
“所以那麽多年凡是你藏在我影子之中的時候,我做了什麽你都知道?”餘道一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
“小夥子年輕氣盛,精力充沛我能理解,放心,我不會亂說的。”十一深沉且一本正經的聲音說著讓餘道一麵紅耳赤的話語。
“???十一哥,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最好不要亂講話!小心我告你誹謗啊!還有能不能請你現在圓潤地離開我的影子!”餘道一紅著臉卻是一本正經道。
“咳咳,在之後我會如之前那般不會再隨意出現,令尊的吩咐隻是保護你們二人罷了,我不會做什麽多餘的事情,還有二公子那裏應該是第一次知道我的存在,還請大公子解釋一番。”
話音剛落,餘道一就見自己的影子漸漸淡下去,不複之前的深邃,想來是十一離開了自己的影子。
“。。。該死的臭老頭!死板的元芳哥!一個個站著說話不腰疼!”
餘道一看著無聲無息離去的十一咬牙切齒,到頭來還是沒撈到什麽好處,他就不信這元芳聯係不到自己那臭老爹,雖然不知道那臭老頭與這百裏默的實力孰高孰低,但想來接自己幾人出去還是有辦法的,再不濟這不是還能進來保護他最可愛的兒子們嘛。
踢踢踏踏的聲音傳來,餘道一抬頭看去便是見到兩朵含苞待放的花苞,已經頗具規模,甚是期待她盛開的那天。
宋秋靈看著抬頭看向自己傻笑著的餘道一,突然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在看什麽!”宋秋靈沒好氣地說道。
“我在賞花!”餘道一淡淡說道。
“哪來的花?”
“這麽大兩朵花就在我的麵前,我在很努力地欣賞!”
“那,好看嗎?”宋秋靈看著他目不轉睛盯著自己胸口的小菜咬牙切齒地說道。
“頗具規模!”餘道一深呼了一口氣說道。
“那您欣賞完了嗎?”宋秋靈用力地握了握自己的小拳頭。
“沒有,再讓我欣賞一會。”這菜流著哈喇子,完全沒能意識到自己在說些啥玩意。
。。。這後山的天空最近看得有點多啊,這小姑娘家家哪來的這麽一股怪力。
“啊!!!”宋式過肩摔!
“我是傷員呐!!!”躺在,不對,卡在大地母親懷裏可憐的菜大聲嚷嚷道。
“沒事,吃了赤血果能恢複的。”宋秋靈淡淡道,聲音清清冷冷。
隨後便是良久的沉默,宋秋靈背著餘道一啥也不說,而餘道一則是卡在地上不想說話。
頓了頓,宋秋靈好似猶豫了好久才聲如細絲地繼續說道“你不需要為我和宋承二人自責什麽。”
“什麽?你嘀嘀咕咕地在說什麽東西?”餘道一揉著他的腰子艱難地想從地上爬起來。
“我說!你不用顧忌什麽東西!”宋秋靈微微紅著臉沒好氣道。
“顧忌?顧忌啥子?”餘道一充愣道。
“你!我隻說一次!沒聽懂就算了!”
餘道一見氣鼓鼓的宋秋靈狠狠地跺了跺腳,隨後轉身離開後微微地笑了笑。
天色入夜,昏沉的天空完全黑了起來,與前幾個晚上不同的是,此刻是真的黑暗,不見月光,不見星光,除了後山那類似螢火蟲的蟲子可以發出微弱的光之外,再不見其他。
好在作為修士不必因為沒有火光而煩惱,一處由法術燃起來的篝火在一塊空地上緩緩燃燒著,驅散了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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