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葉飛魚皺著眉，需要她，她也需要，可是需要一個完整的家，這個她能為了她做到嗎？
為了孩子勉強跟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真的就對嗎？這樣的家庭真的就算是完整的嗎？
她沉默了，梁遇知道她在思考，也不打擾她，他靠在門邊，靜靜地等著她。
“梁遇，趁著今天，我有件事想跟你講。”她終於開口。
“你說。”梁遇抬頭看她。
“我們什麽時候去把離婚手續辦一下？”她遲疑了一下，終於把這件事給說了出來。
“什麽？”他覺得自己的聽力出了毛病。
“我們現在還是夫妻關係對不對？”
“葉飛魚，”他走近她，叫著她的名字幾乎咬牙切齒，右手伸出來，毫不猶豫地捏住她的下巴，讓她靠近自己看著自己的臉，絲毫不在意自己臉上此刻狼狽憤怒的模樣被她瞧見：“你也知道我們還是夫妻，你也知道你是一個妻子，我知道你現在對我不熟悉，我不想逼你，放任你住在陳阿姨那裏，我去看你，讓跟你接觸，隻是想有一天你對我們都有感覺了，能回家。可是，你呢，你在想什麽？離婚？嗬嗬，你休想。幾年前我沒跟你離婚，現在更不會，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他說完，放開了她。轉身就要去開門。
他憤怒，他抓狂，他此時此刻一點都不想麵對這個女人。
葉飛魚一把扯住他。
“你——”他回身看她，她拉住她的一瞬間，他竟有些期待，她是後悔剛才說的話了。
“還在外麵，你這個樣子……”後麵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她看見梁遇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你這個樣子出去，孩子看見了會擔心的。
“嗬嗬，葉飛魚，你現在才想到孩子嗎，在你提出離婚的時候，可有想過她嗎？不過沒關係的，反正她已經過了五年沒有媽媽的日子，以後你不在，她也會活得好好的，沒什麽區別，就當是這段日子做了一個有媽媽的夢好了。”梁遇語氣嘲諷，完全不在意葉飛魚聽到這番話的心情。
“我們離婚，孩子也可以跟我生活在一起的。”葉飛魚開口解釋，她是想要離婚，可是卻從未想過要放棄自己的孩子。
梁遇臉上的氣憤已經不見了，換上的是悲痛和憤怒，原來被放棄的一直是自己。
“葉飛魚，你怎麽能這麽殘忍？五年來不聞不問，現在一出現就要把孩子從我身邊帶走，你是有多大的自信，我會同意你的提議？”他憤怒得幾乎想要衝上去掐死這個女人算了。
都說女人是最狠心的，愛你的時候你就是她的天，一旦不愛了，那麽你連路邊的野草都不如，她棄你不過如拍掉身上的塵土這麽簡單。
他臉上的傷痛嚇壞了葉飛魚，幾年不見，她以為這個男人跟自己一樣，就算記得從前，經過五年的分離，他對自己的感情也該淡了，如果他們有過愛情的話。她想，他大概是真的愛孩子，舍不得孩子吧。
“梁遇，如果你一直不能接受，我們可以慢慢談。”她承認自己操之過急。
“慢慢談？”梁遇冷笑，“我永遠都不會答應。”
這次的談話仍是不歡而散，但是兩個人也都顧忌著孩子，沒有讓自己頂著一張森寒的臉出去麵對孩子，知道自己在屋子裏讓情緒冷卻下去，他們才開門出去。
一出門，立刻就迎了上來：“爸爸媽媽，你們談完了嗎？”
梁遇笑著，幾步走過去，抱起女兒，然後轉身往外走，葉飛魚跟在後麵。
問他：“爸爸，我們是要跟媽媽出去玩嗎？”
“不是。爸爸帶你回家。”梁遇回答。
“那媽媽呢？”問。
“媽媽還有事要做，我們不打擾她了。”
葉飛魚在後麵抿了唇，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話可能有些過分，惹惱了他，也不敢開口反駁。
“乖，等媽媽忙完了再去看你好不好？”葉飛魚摸了摸她的臉，笑著說道。
“那好吧。”她敏感地覺得爸爸媽媽之間發生了點什麽，可以她人小，也不知道要怎麽做。
梁遇帶離開之後，葉飛魚才算動了一口氣。
陸升說自己隻要這件事不容易，她覺得何止不容易，簡直就是太難了。
她搖了搖頭，決定不管了。明天就要上班了，她決定還是先收拾一下，調整心態，為明天做準備。
梁遇帶上了車，將她放在副駕駛。
他沒有立即發動車子，而是轉頭看女兒。也看著爸爸。
“爸爸，我們真的要回家了嗎？”今天他們是來找葉飛魚玩的，按照他們的計劃，他們今天要去海洋館玩的，可是爸爸一直被冷落，剛才午餐都沒吃完，就跑去跟媽媽偷偷說話了，然後一出來就要帶自己走。
“寶貝，你會離開爸爸嗎？”他問孩子。他甚至懷念過去的那五年，雖然葉飛魚沒有回來，也不記得他，但是在他心裏，葉飛魚始終是屬於他的。可是今天她卻明確地告訴自己，她不要他了，她隻要女兒。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她不知道她和孩子就是他的整個世界嗎？
“爸爸，當然不會離開你。”回答，“可是爸爸，你為什麽要說這個，你跟媽媽吵架了嗎？”
梁遇點了點頭，摸了摸女兒的臉，努力想露出一個笑容來，可是卻仍舊是失敗了。
“媽媽要跟爸爸離婚。”梁遇對女兒說。
“那爸爸你同意了嗎？”問他。她雖然小，可是已經懂得了離婚的意思，幼兒園好些孩子的父母都離婚，在她知道這個詞的時候還曾誤以為爸爸和媽媽是離婚了。
梁遇苦笑著搖了搖頭。
“爸爸，你做得對，不希望你跟媽媽分開，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說道，心裏對於媽媽有些責怪。爸爸這麽好，媽媽為什麽不喜歡。
晚上葉飛魚照例給打電話，直接給掛斷了，再打又掛斷。梁遇正好洗完澡去看女兒，看到女兒坐在她的小床上跟自己的手機較勁，走過去看了一眼，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之後，他臉色一暗，沉聲道：“，為什麽不接媽媽電話？”
“爸爸，我現在不想跟媽媽說話。”小家夥說完鼓著腮幫子，很生氣的樣子。
“，為什麽不想跟媽媽說話，因為爸爸？”他蹲在她身前問道。
他一直把當做平等對象對待，他尊重她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應該知道他跟葉飛魚之間的狀況，可是卻並不是想讓她因為這樣而對葉飛魚冷漠。他比誰都清楚葉飛魚有多愛這個孩子，當初為了這個孩子吃了多少苦。
“爸爸——”低低地叫他。
梁遇拿過手機，在它再次響起的時候按了接聽鍵，然後將手機塞進女兒手裏。
“，你還好嗎？”葉飛魚的聲音有些焦急，剛才一直打不通女兒的電話，這讓她很著急，她甚至想過是不是梁遇故意刁難她不讓女兒接她電話。
“媽媽，我很好。”說。
“怎麽啦，今天不開心嗎？”葉飛魚明顯聽到了女兒話音裏情緒不同尋常，以往她接到自己的電話總是歡天喜地的。
“媽媽，今天沒有不開心，是累了想睡了。”在梁遇的注視下對葉飛魚解釋。
“這就好，那麽你早點睡，媽媽就不打擾你了，晚安。”葉飛魚說道。今天女兒的話真少，一點都不像她。
掛了電話之後，梁遇對女兒說：“，我想我有必要跟你好好談一談。”
委屈地看著爸爸，對於就要單親的自己，爸爸完全沒有半點的同情心，一點小情緒都不讓她有。
小姑娘完全忘了這幾年她可不一直單親。
“好吧，爸爸。”她應著，情緒依然不太高。
梁遇正要開口跟女兒講話，自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又看看女兒，出了門來到隔壁的書房接電話。
“有事嗎？”梁遇輕聲道，語氣有些冷淡。
“梁遇，你是不是對說了什麽？”葉飛魚開口，她想來想去隻有這一個原因。
果然是這樣，梁遇輕笑一聲，“你覺得我會跟她說什麽，或者你這樣問，是覺得什麽是不該對她說的？”
“梁遇，我不希望我們的事情影響到孩子。”葉飛魚說。
梁遇仍是一副嘲諷的語氣，“哦，我們的事？你覺得這隻是我們的事？還有，你覺得天下哪對父母離婚會不影響到孩子？我是不是該說你太天真了？”
葉飛魚不說話了，梁遇說的這些讓她一句反駁的話都找不到，她不想傷害孩子，可是好像真的很難。今夜的語氣如此明顯，她是真的不開心了。她內疚又無奈。
梁遇掛了電話，安靜地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天上稀稀落落的掛了幾顆星，夜色沉靜得如同他此刻的心。
他再次來到的房間，孩子仍沒有睡覺，正坐在床上發呆，看到爸爸進來了，她小聲地叫了一聲“爸爸。”
梁遇點了點頭，坐到床邊，和她麵對麵。
“爸爸，你生氣了嗎？”低著頭小聲地問。
梁遇點了點頭，“你知道爸爸為什麽生氣嗎？”
“我不該不接媽媽的電話，不該生媽媽的氣。”她低垂著小腦袋，一副知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