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羿歡看著男人保護的動作，笑了。
她一直覺得葉飛魚在梁遇心裏是有分量的，從他第一次在自己家裏一個人喝悶酒開始。隻是這分量似乎並未隨著梁遇的理性控製而減輕，反而到了他自己都無法預估的地步了。
“嫂子，你別緊張，我今天是來賠罪的。”羿歡再次開口：“那天是我不對，我是替我哥哥給梁遇送東西的，走的時候，嗯，你知道的，我一直覬覦他的美色……”
感覺到男人瞪了她一眼，她硬著頭皮繼續說：“所以，走的時候一個沒忍住就……”撲上去了。
“我發誓，這件事跟梁遇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我主動的。害你受刺激失去了孩子，我很抱歉。”羿歡說著，彎下腰，向她鞠了一躬。
葉飛魚半靠在梁遇懷裏，眼睛盯著前麵的床單，看也不看羿歡一眼，淡聲開口：“你走吧。”
葉飛魚失去的是一個孩子，是一個生命，並非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能原諒釋懷的。就算她能 原諒羿歡，她也不能原諒自己。作為母親的她和作為陌生人的羿歡，相較而言，她的失職更大。
羿歡沒有動，隻是保持原有的姿勢看著葉飛魚。這個女人的表現完全出乎她的預料。她以為她會歇斯底裏，辱罵甚至暴打自己，可是她卻如此平靜，連趕人都沒有一句重話。
羿歡看了眼梁遇，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先走還是該如何？
梁遇看都不看羿歡一眼，隻是無奈的看著葉飛魚。似乎葉飛魚心裏所想他完全明了。
他像她隱瞞了她的身體狀況，試圖將責任引向旁人，可是葉飛魚還是把所有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你不喜歡她的話，我讓她走。”他摸了摸她一側的臉頰，春節才養出的肉肉現在又消失了，摸在手上全是硌人的骨頭。
梁遇帶羿歡出去，葉飛魚滑進被子裏將整個腦袋都捂住。
“以後不要再出現在葉飛魚麵前了。”梁遇一出門便開口對羿歡說。
羿歡皺眉，臉上是大大的why。
她滿懷內疚來找葉飛魚道歉，這個男人還警告她實話實說把事情講清楚，她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她現實說了，可是葉飛魚並未有過的反應。可她忐忑了那麽久的心也並未因此而變得輕鬆。葉飛魚對她的態度簡直就是無視，與她之前對葉飛魚的態度幾乎是一致。
她曾肆無忌憚的在葉飛魚麵前勾搭梁遇，與梁遇做些親密的動作，看著她蒼白灰敗的臉色，她會覺得暢快。哦，原來梁遇真的不愛葉飛魚。她恣意嘲笑她的單相思，嘲笑她用金錢地位換來的一切，無視她作為梁太太的身份。
可那時梁遇也是默許的，若如不然，她也不敢那麽放肆。
“那你呢？”她忽然問。梁遇近來的種種表現讓她覺得危險，葉飛魚顯然已經占據了他太多心神，這時的她不得不重新評估自己的地位。
“短期內我也不想看到你。”梁遇回答。羿歡為他做的那些事他都知道，這件事其實也不能全然怪她，自己有更大的責任，且他一直把她當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就算如今出了事情，他也不能因此和她絕交。可是，他看到羿歡總會想起那天葉飛魚在自己眼前倒下的畫麵。
“你也在怪我吧。”羿歡自嘲一笑。
梁遇向來理智，也向來狠心，計算精準後，必定毫不猶豫地做出選擇，是遺棄還是保留。她害怕自己是那個被舍棄的人。
“與其說怪你，不如說怪我自己，不管是前麵幾次還是這一次，你的肆無忌憚難道不是我的縱容？”梁遇仰著頭，語氣低落。傷心難過後悔的人不光隻有葉飛魚，他也是。隻是他還要照顧身心都受到傷害的她，且他是男人，隻能將自己的脆弱隱藏起來。
“那我們還是朋友嗎？”羿歡接著問。
雖然梁遇驕傲自負，可是也不失為一個很酷的朋友。
梁遇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麵前。不過，如果你需要我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
“謝謝你，羿歡。”梁遇看著她淡淡地開口。
此前，他一直在利用她來傷害葉飛魚，試圖告訴葉飛魚他沒戲了，他不會愛她。
羿歡或許不知道，或許知道隻是覺得無所謂。但是無論如何他覺得自己欠她一聲抱歉或者謝謝。
顧彥他們還在外麵等著，梁遇和羿歡說話的時候幾人很有默契地待在遠一點的地方，沒有湊過去。見兩人沒說幾句話，羿歡便點了點頭走了，都覺得很奇怪。他們之間的交談也很平靜，並未見到什麽激烈的肢體動作或是激烈得增大分貝的言辭。
羿歡腳步不停地從他們身邊走過，顧彥見狀跟在她後麵。
顧悅皺眉不高興地看著自家哥哥，追了幾步:“哥？你幹什麽去？”
顧彥沒有理會妹妹，徑直追著羿歡離開。
他從未見過羿歡這個摸樣，情緒低落，整個人鬱鬱寡歡。她是他見過最有魅力最吸引人的女人，不管是大學還是現在，她一直是顆閃閃發亮的星星，隻要有她在，必定萬眾矚目，從不會讓自己蒙塵沉寂在角落。
他一直追著她到她上了車，徑直打開副駕駛坐了進去。
羿歡知道是他，也沒趕他下去，直接開了車離開。
到了目的地也沒管身邊的男人，直接下車。
顧彥平時也算是個話多活躍的人，這一路缺一反常態的一言不發。
羿歡進電梯，他也進電梯。
羿歡出來，他也出來。
羿歡拿鑰匙開門進屋，他在她關門的一刹那擠進一隻腳去。羿歡淡淡瞥了他一眼隨他去。
羿歡進臥室，洗了澡換了睡衣出來，顧彥還坐在她家沙發上。
見羿歡出來，顧彥愣了一下，站起來。可羿歡還是，徑直走到吧台，坐在梁遇以前坐的位置，到了杯酒自己喝起來。
她穿了件紫色的真絲吊帶睡裙，剛到臀部下麵一點，一不留神小內內都露了出來。可是女人卻絲毫不在意，隻是自顧自的喝酒。
顧彥幾步走過去，伸手奪過她的酒杯。
羿歡這才舍得賞給他一個眼神，然後對他說道:“你要幫我喝？就你那酒量還是算了吧。”
她擺擺手，顧彥酒量奇差，這剩下的小半杯下去恐怕就找不著北了。
“他跟你說了什麽？”顧彥問她。
那個人是誰，他們都知道。
“顧彥，你追著我出來，不怕回去被你妹妹殺了？”羿歡歪著頭看他，調侃道。
“羿歡，他跟你說了什麽讓你這麽不開心？”顧彥執著地問。
“怎麽，你要為我報仇？”羿歡嗤笑:“你連這杯酒都對付不了。”
顧彥看了看那個杯子，然後當著羿歡的麵端起來一飲而盡，最後重重地擱在吧台上。
羿歡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裏默數最後顧彥毫無意外地在她麵前倒下。她接住人，費力地將他扶到沙發上，然後繼續一個人喝酒。
……
梁遇再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葉飛魚整個人縮在被子裏的情景。
“小魚，李斯和顧悅來向你告別了。”梁遇走到她身邊，扯了扯她身上的被子。
本是想人多一點陪她聊聊天可能葉飛魚的狀態會好一點心情會好一點，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不行。
“算了，梁遇。嫂子不舒服就讓她好好休息，我們改天再來看她好了。”李斯見狀開口道。
“是啊，梁遇哥哥，你好好照顧嫂子，我們就先回去了。”顧悅也及時開口。
本來像梁遇自己先前對葉飛魚說的，她是要來找梁遇算賬拚命的，可是看著平常冷冷清清什麽都不在乎的男人現在這幅討好又無奈的樣子，她指責的話也說不出口了，隻希望他能好好照顧葉飛魚讓她快點好起來。
葉飛魚還是沒什麽反應，梁遇無奈地歎氣，轉身對李斯點了點頭。
李斯會意，看著顧悅的肩膀將她帶出去。
李斯本是預備開車送顧悅回家的，走到一半忽然接到羿歡的電話，讓過去領人。
“人在我這裏，搶了我的酒喝醉了，趕緊過來把人領走吧。”羿歡直接命令。
李斯:“好。我馬上過來。”
收了線，坐在一邊的顧悅看眼神凝重，於是開口:“誰的電話？”
“羿歡。”李斯答她:“你哥喝醉了，叫過去領人。”
“靠。”顧悅聞言忍不住爆了粗口:“剛才被那個女人魂都勾走了，這會兒喝醉了，還得我們去領人，他怎麽不喝死啊，酒量這麽差還學人喝酒。”
“好啦。”李斯寵溺地摸摸的頭，“別生氣了，生氣可是一點都不可愛。”
最近葉飛魚出事，梁遇這邊氣壓低的不得了，羿歡心情不好，顧彥狀態也不好，也就是他還能調節一下，畢竟很難做到正真感同身受，惋惜一陣還是得好好上班工作，也算是為好兄弟多多分擔吧。
“幾個人裏麵，也就李斯哥哥你最好了。”顧悅由衷的感歎。
李斯看她認真的小臉，幾乎要脫口而出:“小悅，你喜歡在你眼中真的好的李斯哥哥嗎？”
可是到了嘴邊的話還是硬被他給咽了下去。在沒有百分百確定顧悅的心意時，他並不想輕易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