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黃粱一夢（2）
楚卿了，死在了那個看似平常的夜晚。死時倒是沒有什麽異樣，隻是臉上帶著淡淡的哀傷，眼角噙著淚。這本是一個性情極好的人兒，卻最終命喪於這猶如牢籠般的皇宮中。孤獨死去，無人問津。
“唉……”她輕歎一聲，抬手擦了擦眼角滲出來的淚水。想到昔日裏也曾和楚卿說說笑笑過，心中便不免傷感起來。如今她又回到這熟悉卻又陌生得可怕的皇宮之中，再也沒有人同她說話了。
想到重新踏進這蘭殿後沒過多少天，楚卿突然來找了她，簡直如夢一場。那時的輕楚早已是換了一張臉，換了一個身份再次住進了這蘭殿。重新進宮的輕楚改名為綺夢，被名琛封為淑妃。
所有人都以為皇帝出了一趟遠門帶回了一位異常美麗驚豔的姑娘。那姑娘甚得聖寵，搖身一變竟成了四妃之一的淑妃，這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命啊。可是，楚卿卻同她人不一樣。
她一眼便認出了輕楚。那日她來到蘭殿，隻身站在輕楚麵前，甜甜地笑道：“許久不見，楚姐姐。”那一刻，輕楚是驚詫的。睜大著雙眼，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明明易容是毫無瑕疵的，怎麽會……
“你……怎麽會……”輕楚驚詫得說不清楚話來。倒是楚卿明白她想說些什麽，緩緩道：“姐姐你雖是換了一張臉，但其他東西確是沒有變的。更何況，以陛下對姐姐的喜歡，又怎麽會隨便讓一人住進這蘭殿呢。”
說話聲頓了頓，抬眼看著輕楚，目光深邃，幽幽道：“想必是陛下找到了心愛之人，否則如何會破格冊封一位淑妃呢。”
聽到楚卿的話後，輕楚淺淡一笑，臉上既有欣喜又有無奈。欣喜的是竟然還有人記掛著她，一眼就能看透她；無奈的是名琛對她的喜歡，她到底是承受不起。
“妹妹果然聰明，倒是被你說中了。”走上前去拉起楚卿的手，卻瞧見她眼中閃動著的淚光。
“姐姐，對不起。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錯。”楚卿突然抱住她痛哭起來。輕楚怔了怔，隨即用手輕輕拍著楚卿的背。
“姐姐，你能不能告訴我，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為何會替我認罪？你根本沒有殺人啊，殺人的是我。”
看著楚卿一臉迫切的模樣，輕楚淡然一笑，緩緩道：“過去的事早已經過去了。如今知道這些也沒有用了。不管輕楚有沒有殺人，她都不在了。如今的是綺夢。陛下的淑妃。”
“可是姐姐……”不等楚卿繼續說些什麽，輕楚便打斷了她：“好了，妹妹。如今我們姐妹重逢，你就不想和我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嗎？為何要說這種事呢？”
終是拗不過輕楚，她點頭答應了。
之後，輕楚便和楚卿話起了家常，聊至黃昏。原本約定好了有時間再一起說話的人沒想到才過了短短的幾天，就命喪黃泉了。說不傷心是不可能的。一滴淚滾落，砸在腳下發出破碎的聲響。
她抬起頭看向窗外，午後陽光是那樣的柔和，竟隱約覺得有能將整個人都變得柔軟的勢頭”。眨眨眼，耳邊似乎響起了楚卿久違的聲音：楚姐姐，我走了。你要多多保重。
就在她望著窗外寄予哀思之時，名琛身邊的公公突然走了進來。恭敬地垂首，道：“娘娘，陛下有請。”輕楚的身子一抖，慢慢地轉過頭看向來人，輕聲問道：“現在嗎？陛下可有說什麽事？”
那公公搖了搖頭，道：“陛下並未多說什麽，隻是讓奴才來請娘娘過去。”
她的手緊緊抓住衣服，又慢慢鬆開。眼中流露出一絲絲恐懼和認命。
“帶路吧。”
這是禦用的洗浴池，池中水經年不涸，是引自天山上的溫泉。輕楚站在大殿門口，若有所思。這裏她曾經來過，剛進宮的那段時日，名琛怕她冷，便時常帶她來這裏洗浴。如今，但是有些物是人非之景了。
“陛下，淑妃娘娘到了。”
“讓她進來。”
是名琛的聲音，聽不出什麽來。輕楚有些害怕，她的雙腿有些發抖，眼神怯弱地看著那緊閉的門。見她不曾動作，身邊的公公好意提醒道：“娘娘快些進去吧。陛下若是等急了，會不高興的。”
是啊，他會不高興的。他一不高興就會折磨自己。
輕楚苦笑著，邁著步子朝著那裏走去。
映入眼簾的是偌大的浴池，騰騰地冒著熱氣，讓人心生溫暖。許是很久沒來了，輕楚當下便怔住了。熟悉的回憶頃刻間湧上大腦，頓生恍如隔世之感。
“你終於來了。”名琛坐在前方，目光淩厲地看向輕楚，語氣是那樣的冷淡。
輕楚收回思緒，朝他盈盈拜道：“臣妾見過陛下。”
“你說什麽？”名琛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向她走來。來到她麵前捏住她的下顎，迫使她與自己對視，“臣妾？嗬——這才過了多久啊，就忘了朕教給你的？”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艱難地開口：“是……是奴婢說錯了。奴婢該死。”
“你的確該死！”名琛猛地放開她，惡狠狠道。一想到這個女人踐踏自己對她的愛，背叛自己。他就忍不住心痛起來，更抑製不住心中的怒火。
輕楚垂下眼簾，沉默不語。
“嗬——”一聲嗤笑響起，名琛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命令道：“過來，替朕寬衣。”
“陛下……”她下意識地拒絕，身子不自覺地退了退。
“嗯？”名琛挑眉，有些不悅。
輕楚忍住淚，慢慢地走過去。雙手顫抖著去解他的衣服。一件一件褪去。解完後的她本想退開卻被他一把抓住。
“將你的衣服脫了。”他緊緊抓住她的手，命令道。
她搖著頭，眼淚流了下來。
可是，那又如何呢。她隻不過是他的奴婢，如何能反抗。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她除了認命還能做什麽呢。輕楚流著淚，一點一點地解去自己的衣衫。
待那光潔的肌體暴露出來時，他紅了眼。一把摟過她，往浴池走去。
嘭——
濺起一池水花。名琛緊緊摟住她，胡亂親吻著她的臉、她的唇、她的脖頸。
“不……陛下……嗯……”她想要推開他，卻發現自己無力反抗，隻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像是報複或是發泄，名琛肆意啃咬著她的身體，每一下都似要咬出血般的用力。而被抱住的人除了忍耐隻能顫抖。輕楚隻覺得全身疼痛，鑽心的痛刺激著她。死死咬住唇，直咬得滲出點點血跡。
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地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名琛將頭從她的脖頸處抬起。被他侵犯過的地方已是傷痕累累，觸目驚心。忽然間，他覺得心情異常的好，整個人像是嚐到了報複的快感而覺到愉悅。依舊緊緊摟著她的身體，而這一次隻是靜靜地泡在池水中。
輕楚雙眼無神地看著眼前騰飛的氤氳水汽，突然開口說道：“陛下，卿妹妹死了。”
名琛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淡淡應了一聲。許是不滿意他的反應，懷裏的人抖動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陛下，卿妹妹死了。”
他不高興了，將她拉開懷抱。按住她的肩頭有些不悅地開口：“朕知道她死了，不用你來提醒朕！你到底想要說什麽！她的死和你又有什麽關係！”
雙手一點一點地用力，死死掐住她的肩頭。她隱忍著，額上冒著顆顆汗滴。
這是一次很不好的共浴。最後的結果不過是他憤怒地將她壓在身下肆意地發泄。而她卻像是失了靈魂般沒有任何反應。
夜晚十分，她坐在銅鏡前，任由著侍女為自己卸妝。頭發才剛剛解下，守在門口的宮女便領著名琛身邊的公公進來了。
那公公站在簾外，恭敬地道：“娘娘，陛下讓您侍寢。”
輕楚那安放在膝上的雙手冷不丁地抖動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是一副死寂。眸光一點一點地黯淡下去，直至空洞。
心間某個東西兀地掉落，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