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偶遇同門
陸明訕訕的笑了起來，送藥聽起來確實不好聽，但陸明的藥方豈是尋常的藥物能夠比的，若是放在日月藥業製藥出手，那就是伸手劃拉錢的事情。
進了福仁堂，迎麵而來就是一股濃鬱的藥香味，陸明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舒爽之色，好像遇見了多年的老朋友。
“這家店不錯。”陸明笑著對身邊的周雅開口，“有幾味到了年份的藥材。”
周雅點頭，“我又不懂，你自己看看吧。”
“兩位，需要什麽藥材？”一名中年男子見陸明和周雅進了店，忙起身招呼。
陸明環視一周想了想，開口道：“老板，給我來五十年的紅參、十八年的何首烏、七十年以上的靈芝……”
陸明一連串說了十幾個名字，想了想最後又補充道：“你們這裏要是有福祿草和地壽果就更好了。”
老板四十開外，做了這麽多年的聲音，看人無數，他原本隻以為陸明兩人是剛剛結婚的小夫妻，要來抓點偏方用，卻沒有想到陸明一開口就說了幾味讓他瞠目結舌的藥材，而且年份要的都是剛剛好。
看著發呆的老板，陸明問道：“怎麽，你們這裏沒有麽？”
“不……不是！”老板回過神來，忙使勁的搖頭，生怕錯過了今天這筆大買賣，“您要的這幾味藥材都極其稀少，年份又足，但好在我們這裏都有一份備貨，至於您說的福祿草和地壽果……”
中年男子露出一絲慚愧，“我聽都未曾聽過。”
陸明聞言，微微蹙眉，這時候從旁邊的側門傳來兩聲咳嗽，接著便走出一位身穿灰色馬褂，拄著麻藤拐杖，鼻梁上架著一副圓框眼鏡的老者。
老者麵容清臒，稀疏的頭發凝成一個發髻紮在腦後，時不時的咳嗽兩聲，看來身子有頑疾，中年男子見狀忙走過去扶住老者，“爺爺，您不好好休息，怎麽出來了？”
陸明看到老人的時候，心裏生出一抹親切感，這種感覺讓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從老人出現，他的目光始終鎖定老者。
“福祿草、地壽果……”老人聲音有些發顫，“咳咳……多少年沒聽到過它們的名字了。”
說著話，老人目光炯炯的望著陸明，顫巍巍的朝著他走去，“眼中露出灼熱，小夥子，你知道福祿草和地壽果？”
陸明對於老人都有敬畏之色，人活一輩子不容易，除非是那種為老不尊的人他才會給臉色，更何況他對眼前的老人有莫名的親切感，忙朝著老人走去。
“老爺子，您坐下，我給你說說就是。”陸明的表現讓旁邊的周雅不由得露出一絲詫異。
“嗬嗬……人老了腿腳不中用了。”老人笑了起來，在陸明和中年男子的攙扶下坐在麻藤編製的椅子上。
“老爺子似乎得了體寒之症。”陸明在扶著老人的時候便在判斷他身體的狀況，幾秒鍾的時間已經得出結論。
“你……小夥子，你看得出我得了什麽病？”老人剛坐下，在聽到陸明這話的時候激動忙要起身。
“老爺子，您坐著。”陸明忙示意老人坐下，“咱們行醫的講究個望聞問切，在聽到您咳嗽的時候我就在想了，剛才又扶了您一把，大致也有個判斷了。”陸明對老人笑了起來，“不晚輩說的可對？”
“難得，難得啊！”老人在聽到陸明的話之後，臉上露出笑意，仿佛比自己的病好了還要開心，“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竟會遇見如此一位年輕有為的小夥子。”
“老爺子謬讚了。”陸明還是很謙虛的，“想來老爺子也有方法抑製體寒之症發作時的的痛苦。”
旁邊的中年男子，這時忙道：“每次發病，爺爺都跟掉進了冰窟窿裏一般，渾身發涼，有好幾次差點沒挺過去呢。”
“胡說什麽呢。”老人頓了頓手中的拐杖，對中年男子的話不滿，“我老頭子都快一百一的人了，這麽把老骨頭早就活夠了。”
周雅對老人的年齡感到震驚，想不到這老人竟然一百多歲了，再看陸明，卻理所應當的點點頭，並未露出驚訝之色。
“老爺子，抑製體寒之症最多的方法就是用艾灸，不知您……”
“我用的卻是是艾灸之法，隻是艾灸用多了對身體也產生了負麵影響。”老人並未露出絲毫傷心之色，“這賊老天讓我這把老骨頭活到現在，真他媽的不像話。”
“嗬嗬……”陸明笑了起來，這年頭還有人嫌棄自己活得久了，“光是老爺子這副心態就不知道多少人比都比不來。”
“小夥子，你這一身醫術是跟誰學的？”老人拉著陸明的手，像說家常一般。
陸明不想隱瞞眼前的老者，但老頭子又千叮萬囑不能泄露自己的名號，隻能如此說道：“老爺子，實不相瞞，老頭子脾氣古怪，不允許我透漏他名號，但晚輩卻是從昆侖出來的。”
“昆侖……”
在聽到這兩字的時候，老人身子微微一顫，那一雙凹陷下去的眸子露出一絲向往之色，似乎那是他夢想的地方，“好久遠的名字了。”
老人的神色變化讓陸明心頭微動，忙問道：“老爺子莫非去過昆侖？”
老爺子搖了搖頭，第一次露出落寞的神色，“我一輩子都不曾踏足過昆侖，卻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裏夢回昆侖。”
“這是為何？”陸明有些不解。
拉著陸明的手，老人麵對陸明就好像麵對自己的親人，“小夥子，你知道我這一身醫術是從何而來麽？”
聞言，陸明神色微變，驚道：“莫非……莫非老爺子這一身醫術來自昆侖？”
“正是！”老人笑著回答。
陸明驚得瞪大眼睛，他沒想到眼前與自己萍水相逢的老人竟然師承昆侖，難怪總是從他身上能夠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我始終未被他老人家收為入門弟子。”老人神色黯淡，“跟在他老人家身邊二十多年，到如今都是記名弟子，嗬嗬……”
陸明蹙眉，問道：“老爺子，您口中的那位老人叫什麽？”
老人搖頭，苦笑，“師傅他老人家淡泊名利，從來不對任何人提起自己的名號，如閑雲野鶴，他說他這一生隻收一位閉關弟子。”
眼前老人已經一百開外，陸明家的那位老頭子的具體年齡他自己都不知道，難不成眼前老人是老頭子的外門弟子？
可是一想想這年齡，陸明有些蛋疼。
“小夥子，你這一身醫術來自昆侖，想來和他老人家也有淵源。”老人笑了起來，“從見到你第一麵我就有種熟悉如見到親人的感覺。”
不管眼前的老人是否和陸明師出同門，但畢竟傳自昆侖一脈，陸明對眼前老人仍舊充滿敬畏之心，“老爺子，您的體寒之症可以這樣治療……”
陸明從旁邊拿過筆墨紙刷刷刷的寫下了二十多味藥材，看的老人神色一直處於激動狀態中。
“這……這方子……”老人已經有些語無倫次，“嗬嗬……果然是昆侖之人啊。”
陸明開方子的方法與別人不一樣，或許正規的方子都是從右往左寫，又或者從左至右，但陸明今日開的方子卻是將所有的藥名拆開來寫，尋常的醫生根本看不懂，隻有昆侖之人才能看懂這個方子。
陸明開這個方子的目的也是為了看一下老人是否真的醫出昆侖。
當聽到老人的話之後，陸明嘴角浮出一絲笑意，心情一陣爽快，想不到在海城竟然可以遇見一名師承昆侖的同門，這要比任何事情都要讓他開心。
“這個方子連服一個月，您老人家的病就好個差不多了。”陸明笑著將藥方遞給旁邊的中年男子。
“嗬嗬……這把老骨頭都活到頭了。”老人笑著，對陸明越發的親切，這才想起陸明不會品白無故來這裏，忙問道，“小夥子，你來這裏是抓藥麽？”
“嗯！”陸明點頭，“想配一副強身健體的藥方，隻是缺了福祿草和地壽果，效果要弱了不少。”
“福祿草和地壽果也是當年我從他老人家那裏聽來的，也隻是見過一次，想來隻有昆侖才有。”老人每當提起昆侖，眼中都會露出向往之色。
陸明很難體會到老人那種對昆侖向往了一輩子的情緒，但卻被他的這種執著所感染，“有機會我帶您老回昆侖。”
“嗬嗬……”老人笑了笑，隻當是陸明安慰自己的話，忙對中年男子吩咐起來，“濤兒，趕緊去給陸明準備藥材。”
“爺爺，我這就去。”中年男子雖不知道陸明身份，但聽他和自己爺爺的交流也能猜出那麽幾分，他不敢有任何怠慢。
“老爺子，以後有事沒事我會經常過來和您老交流一下醫術，您可不要煩我啊。”陸明從中年男子手中接過藥材，對老人露出笑意，隨後將銀行卡遞給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卻沒敢接過去，“先生，您和我爺爺這交情，這錢萬萬不能要。”
老人點點頭，對自己孫子的表現很滿意。
“你以後常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比錢好多了。”老人笑了起來有些舍不得陸明走，一直拉著他的手。
陸明笑笑，老人的情緒讓他有種莫名的悲傷，“您放心，我肯定經常過來看您。”
又是幾句暖人的話之後，陸明才和周雅離開福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