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小魚,做我女朋友好嗎?
“叩叩叩”江小魚端著咖啡杯,忐忑地站在門口。
終於,男人清冷富有沙啞質感的嗓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進來。”
推門進去,厲南爵正拿著一份工程圖站在落地窗前規劃著什麽。
午後的陽光斜射進來,將他鬆散的黑發鍍上了一層細碎的金光。
從窗戶的倒影裏看到了江小魚,厲南爵斜側過身,落地的餘暉將他精致的側臉遮去了一半的陰影。
江小魚將咖啡放在了他的桌上,頓了頓想到了早上的驗孕結果,她想開口可是又不知道怎麽提起。
正在躊躇之時,男人冷眸微閃,不耐煩地開口道:“怎麽還不走?”
江小魚手指一頓,最後還是慫慫的閉了嘴,乖乖的轉身退了下去。
“等一等。”
厲南爵的聲音又傳入了耳內,江小魚腳步還未止住,男人又繼續開口道:“以後不用你過來給我送咖啡。”
江小魚頭腦沒轉過來,直愣愣地反問了一句:“為什麽?”
男人放下手裏的工程圖,此時他正對著江小魚,屋外的陽光成為背景,許是光線不同了,此刻的他俊美的臉龐棱角分明,卻又顯的冷硬逼人。
“嗬。”
清冷的聲音夾雜著繼續輕蔑和漠然,溶於空氣,淡淡的彌漫開來。
“江小魚,你以為跟我結了婚,就等於嫁給我了麽?”他步步靠近,江小魚被厲南爵突然來的這一出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她送個咖啡怎麽又扯到跟他結婚了?
“你,你幹什麽?”她被逼到牆角,姿勢有些難堪地別過頭。
厲南爵諷刺地看了她一眼,修長的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你喜歡我?”
江小魚被厲南爵逼著跟他對視,彼時,男人與她的距離是那麽近,近到連呼吸都交織在一起,她從來沒有這樣認真的看過這個男人,然,此時此刻的她才發現,原來真的有人能美到讓人窒息,讓人瘋狂,讓人詞窮。
見著男人又靠近了一點,她隻感覺手腳竟然緊張到發毛,仿佛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臉頰火辣辣的,熱的像在火爐裏烤,又像在蒸汽裏蒸。
“任何喜歡我,並且試圖接近我的女人,都會讓我厭惡。”
“而你,就在剛才,恰好成為了其中之一。”
冰冷無情的話語不緊不慢、不疾不徐地說出口,江小魚永遠不會忘記厲南爵此時此刻的態度,她一直緊張到捏起的手指徒然鬆開。
她淡然一笑,櫻唇輕啟:“原來,是這樣啊……”
語氣有些傷感,卻又令人捉摸不透。
她挑眉,話鋒一轉:“不過正好,厲總在我剛要因為你的顏喜歡上你的那一刻,趕緊澆了一盆冷水給我清醒清醒,嗯,說到底我還是要感謝厲總的,厲總英明,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拜拜!”
不知道因為江小魚的那句話搭錯了神經,厲南爵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江小魚心態炸了,怎麽各個人都要拽她胳膊啊,而且還都拽的同一個地方!
“厲總還有什麽事嗎”她故作輕鬆地看著他。
“真不打算告訴我那道傷疤的來曆嗎?”
“嗬嗬,連厲總都查不出來的事,問我這個失憶的人又有什麽用?”江小魚諷刺地扯了扯嘴角。
“你走吧。”厲南爵收回了手,負手背對著她說道。
江小魚癟了癟嘴,識相的趕緊離開了。
走在下班的路上,晚高峰時期很難擠到公交車,就在她站在人滿為患的公交亭等車的時候,手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一條微信消息彈了出來。
“小豪的手術安排已經出來了,明天上午就可以動手術。”
江小魚笑了笑,想了一會兒編輯了一條信息發了過去:“謝謝薑醫生,明天我會準時去的!”
附上兩個齜牙的小表情一並發了過去。
夏季的天氣時好時差,即使此刻頭頂的天空烏雲密布,好心情也絲毫沒有衝散。
手機又震了震,點開屏幕一看,是薑墨的微信視頻。
手指一滑,男人清俊的臉龐透過屏幕映入眼簾。
“在公交亭?”清越的嗓音,仿若雨滴落在窗口,滴滴答答流入耳內。
江小魚點了點頭,男人沉吟片刻,道:“我馬上過來。”
“等我。”
還沒有等江小魚拒絕,薑墨就毫不遲疑地掛斷了電話。
不消片刻,江小魚望見雨簾中走來了一個男人。
男人撐著傘,站在淡雅如霧的雨幕之中,過客匆匆,天地悠悠,即使風雨斂去了他的容顏和身段,也無法斂去他望向她時那雙深邃的眸子。
“小魚。”薑墨放下傘,俊逸的臉上揚起一抹微笑。
江小魚抓了抓頭發,微微有些不自在:“薑醫生,你怎麽來了?”
薑墨眸光閃了閃,看向已經漸漸黑了的天空:“今天天氣不好,我怕你一個人有危險,就想過來陪你回家。”
頓了頓,他又望了望公交牌:“小魚,你家住哪裏?坐幾路回家?”
江小魚微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足足比她高出半個頭的男人。
薑墨也不好意思了起來,俊臉微紅:“如果坐我車讓你為難的話,那我就陪你一起坐公交車。”
“我怕你一個人回家危險。”末了,怕江小魚誤會,他又添上了這句話。
嘴角不可覺察地向上揚了揚:“薑醫生,謝謝你。”
坐在公交車上,江小魚看出了薑墨的緊張,她笑了笑,將一隻耳機遞給了薑墨:“薑醫生沒坐過公交車嗎?”
男人略有些緊張地側頭,像個大男孩一樣尷尬地撓了撓頭:“以前隻坐過地鐵,後來就買了車,一直沒有機會體會一下……嗯,公交車的滋味。”
“噗!”看著薑墨難得露出這副難以描述的表情,江小魚忍不住笑出了聲。
女孩璀璨的笑顏顏融入落滿雨水的車窗上,薑墨緋紅的唇角微微勾起,小魚,做我女朋友好嗎?
如果可以的話。
然,這句話終究再沒有勇氣說出來。
唇角的笑意漸漸變成了苦笑,他側過頭,出神地望著窗外的紅綠燈牌。
因為他怕,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