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了此一生
“佐吾,你怎麽樣?”
他剛剛被我一推,整個人便摔倒在了地上,我明明沒用什麽力氣的,他怎麽就那麽容易摔倒了,不是有什麽傷是我沒看到的吧。於是,我便緊張的問了一句。
“我,呼,我沒事,就是這個太難纏了,我完全找不到破解處,不管我打哪,他根本就不會受到一丁點兒的影響,反倒是我,沒幾下就被他傷到了,嗬,還真是不公平,再這麽下去,估計,不用再過多長時間,我就要被打殘了。”
“嗯,我一開始以為他修煉的是魔族的禁術,所以以為身為魔族的滅世之子的你可能會更容易對付他,不過現在看情況來講,事情隻怕沒那麽簡單,我們的這位神族的高高在上的陛下,隻怕還不止偸練禁術那麽簡單了。”
“嗯?這是怎麽回事?”佐吾有些不解的問道,然後站起身來,走到我的身前。
我一見他走過來,便趕緊側了側身體,以免讓他看到我左手邊垂下來的,血跡斑斑的左手。
“額,殤,你是剛剛又受傷了嗎?怎麽有股那麽重的血腥味從你身上傳來?”
佐吾一手執著長劍,一手拍了拍衣服,然後一臉警惕的看著我們眼前不遠處的那股黑煙問我道。
嗬,我能告訴你,我是剛剛又把自己的手給劃傷了嗎?我估計這麽說,你會不會把我給宰了?不過現在這個情況是的確不容許我們多講了,因為剛剛受了佐吾一劍的那團黑煙,又開始逼近我們了。
“殤,你過來到底是幹什麽?你不是傷剛剛好嗎?你……啊,你的手!”
佐吾看見我那血淋淋的左手,嚇得眼睛都睜大了,我來不及找時間跟他解釋了,一把將染血的左手伸向那團黑煙的中心,果然,意料之中的,我的手周圍的黑煙立馬就不再攻擊佐吾,都一個勁的往我這邊來。
那些黑煙不斷地吞噬著我的血液,甚至有一些已經開始嗤噬我的血肉了,我疼的不行,死死的咬住了牙關,才讓自己不至於慘叫出聲。
“佐殤,你在幹什麽!把手拿出來,你再這麽繼續下去,你會沒命的!佐殤,聽到沒有,把手拿出來,你是不是想把你的手廢了。”佐吾緊張的大喊道。
我虛弱的回頭向他搖了一下,示意他不必驚慌,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想要直接跟他說的,不過失血過多的我,已經沒有力氣再說點別的了。
我不斷在這團黑煙的四周搜尋著,卻還是找不到我想要找到的核心,嘖,不行,再這麽下去,我會沒命的,手上的傷已經很重了,這些怨靈都快要把我的骨肉給吞噬幹淨了,有些部位都已經看到森森白骨了。
“佐殤,你.……”
佐吾剛想衝上前來拉開我,卻見我突然地像是抓住了些什麽似的,然後整個人便往後倒。於是原本想要勸說的話語,就在此刻變成了緊張,他慌張的抱緊了我倒下去的身體,接著便想要遠離這裏。
“殤,你,你這個叛徒,你,你把我的心還給我,你……啊!”
那團黑煙突然傳來一聲大叫,然後便徹底的消失了,空氣中徒留下來的便是那股濃重的血腥味,還有那種讓人窒息的陰鬱感。
“佐吾.……扶我起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我努力的睜大著眼睛,不讓自己徹底的昏迷睡了過去,因為我知道,如果這個時候我真的睡著了,隻怕我就真的不會再醒過來了。
“佐殤,佐殤,你在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佐殤,別睡,別睡,你剛剛不是說了願意給我一個機會的嘛?佐殤,你不能說話不算話,你說了給我機會的,你一定要兌現,佐殤,不要睡.……”
佐吾不斷地在我的耳邊斷斷續續的說著,嘖,還真的不愧是一個話癆。話怎麽就那麽多呢,不過雖然表麵上是一臉嫌棄的我,心底還是感動的,終於有個人這麽在意我呢,真是好。
“我,我沒事,就是剛剛有點頭暈,你不要再晃我了,你繼續這麽晃下去,我不死,都要被你晃暈了。”
“佐殤,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可是好心不讓你睡著的說……”
佐吾一臉吃驚的看著我抬起了另外一隻沒有染血的手,摸著他一邊的側臉,癡癡地笑著。
“佐,佐殤,你沒事吧,你……”
“喂,你們兩,不要在那裏調情了,我這邊都快要掛掉了。”蔣在我們身後不遠處大聲地叫嚷著。
真是的,煞風景的蔣啊,不過現在的確也不是時候,還是先把眼前的敵人解決掉先吧。
“佐殤,你在這休息一下吧,我過去幫蔣。”
佐吾有點擔心的看著我那血跡斑斑,垂在了一旁,幾乎動不了的左手說道。
“我沒事,我們快過去蔣那邊吧,不然要是一會兒再來多些敵人,估計我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我死撐著從佐吾的懷裏坐了起來,然後勉強的靠著佐吾的力氣站了起來。
“佐殤,你左手死死捏著的是什麽?”
佐吾緊緊地盯著我手裏握緊了的東西問道。
“這?這可是我們接下來活命的資本了……咳咳……”
我忍不住的咳嗽了幾聲,雖然我已經盡力的把我的聲音壓下去了,可是很顯然,站在我身旁,一直留意著我的佐吾還是聽到了。
“殤兒,怎麽了?是不是剛剛又傷到了哪裏了?你先別動了,你的手都快廢掉了,你先在這邊,我能應付得來,我.……哎,佐殤,你給我站住!”
我都懶得搭理他,跟個老媽子似的,煩都煩死了,現在這麽個緊張的時候,他還在那裏叨叨嘮嘮個沒完。
我甩開他的手,直接走向了蔣,佐吾一見我衣服豁出去的樣子,便也不敢再說我些什麽了,趕緊跑上前來,一把扶住我,趕緊向蔣那個方向走去。
“殤,快過來搭把手,我快支持不住了,我.……我的那個天,你這是幹什麽?你的手,殤,你都做了什麽!”蔣原本還是抱怨的口氣的,一看到我的傷,便目瞪口呆的大聲嚷嚷道。
“蔣,你能不要這麽大聲嚷嚷嗎?剛剛我就被佐吾嚷嚷的耳朵都差點聾掉了,你們兩能夠不要這麽大驚小怪的嗎?”我沒好氣的一把砍下左手邊攻過來的士兵的首級。
“殤,什麽?我們大驚小叫,你確定是我們再誇張的大驚小叫嗎?你的眼睛沒問題吧?你都沒看到你的手所受的傷嗎?你看看,都已經重傷成這個樣子了,都已經深可見骨了,你還在那裏完全不顧她的傷勢,直接過來嗎?還說我們大驚小叫,是你自己太隨便了好嗎?”
蔣急得在那裏大聲的叫喊著,我看著她這樣子不禁覺得,真是的,以前也受過不少大大小小的傷,怎麽就沒見她那麽緊張呢?
“殤,我跟你說,你別說以前,以前是受傷,可是沒有一次你傷成這樣的好不好,而且哪怕是重傷,我們也有神族的人給我們治療的,哪裏像我們現在這樣,壓根兒就沒有醫療部隊跟在我們身後好嗎?你再這麽繼續下去,我告訴你,我可不給你收屍。”
蔣一邊拿劍擋著眼前不斷逼近的敵人,一邊回過頭來生氣的罵道。
我無奈的看著怒火中燒的蔣和佐吾,內心裏的無奈是更加的重了,這兩個人真的是,合作無間啊。
“佐殤,閃開!”佐吾一把抱緊了我的腰,然後將我整個人原地抱起,一個旋身便躲開了不遠處射來的一把利箭。
“嘖,殤,快想想辦法,再這麽下去,我們就要支撐不住了,嘶,啊,你這個混蛋,敢劃傷我的臉,我告訴你,你死定了!”
蔣一把捂住臉上的那條細小的傷痕,然後揮舞著他手上的長劍便衝向了其中一個方向。
“佐吾,蔣,你們先退後,我.……額,好吧,不要這麽盯著我可以嗎?那這樣好了,你們來,你們來好了,這是我剛剛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奪來的怨靈的靈心,本來怨靈是屬於魔族的東西的,所以,原本隻需要佐吾使用魔族的禁術就可以的,但是.……”
“但是,由於現在這些怨靈被我們敬愛的神族的陛下給用秘術侵蝕了,所以現在要是想要使用它們,或者是讓他們唯命是從,唯一的辦法就是,神魔兩族聯手是吧,而現在,神族的就隻剩下我和你了,所以要麽就是你上,要麽就是我衝。”
不過看現在的情況,多半也是我留下,蔣上了,隻是.……
“殤,收起你那一套話,別說什麽這原本是你的事,不應該犧牲掉我,呸,什麽叫犧牲掉我,我還真是回咒我自己的.……行了行了,別再多說了,再說下去,估計我都要先於你,直接死在你的麵前了。”
“蔣,得了得了,你都對可以了吧,你行你牛你來,不過,你不帶這麽咒自己的,來,拿著,小心點,我好不容易才用血肉封印住它的,別一不小心解開了封印,讓那些怨靈跑了出來,那麽到時候我們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我艱難的扯出了一個笑容說道。
說實話,我其實真的很想笑的,隻是我全身的肌肉都疼的不行,哪怕是一點點的挪動,我都能疼的冒出汗來。
“佐殤,你還好吧?你,你怎麽了?怎麽滿臉都是冷汗?你……佐殤!”
我實在是支撐不下去了,眼前是佐吾緊張的眼神,還有耳邊傳來的佐吾著急和害怕的聲音。
抱歉了,佐吾,我是真的支撐不下去了,這失血還不是最主要的事情,主要就是我左手上的傷口,不斷的傳來陣陣的刺痛,那種疼痛仿佛讓我的神經都要疼起來了,右手上一直疼到上腦,然後又從腦袋蔓延下去。
“佐殤,不要睡,不要睡,佐殤,醒過來,不要,你不要睡……”
“喂,別喊了,殤隻是暈過去而已,我們再不快一點,她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打斷了佐吾的話。
真是的,蔣,你這麽詛咒我,你小心我醒過來之後,一巴掌呼到你的臉上。
“蔣,把那個封印解開吧。”
“什麽?佐吾,你要解開這個封印?你解開這個封印的話,我們全部人都要死在這裏?你到底在想些什麽,殤剛剛不是說了嗎,他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些怨靈給封印的,你現在解開它,這一切的努力不就白做了嗎?”蔣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佐吾並不搭理她,隻是目光堅定的看著我剛剛遞給蔣的東西,蔣握著那個東西,腦海裏不禁有點天人交戰了。
“蔣,把它給我吧,我是魔族的滅世之子,你覺得我沒有這個能力處理嗎?”
蔣看著氣場全開的佐吾,心下不禁有些吃驚,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佐吾不過就是個魔族的怪物,隻是一個隻會利用別人幫自己做事,隻會玩弄人心的歹毒心腸的人罷了,然而此刻的佐吾,卻讓她有點刮目相看了。
“佐吾,我希望殤真的沒有看錯你。”蔣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佐吾,一臉珍重的說道。
佐吾拿過手中的東西,聽著蔣的話,輕輕一笑,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
殤,我答應過你的,從此以後的血雨腥風,我都會幫你擋掉的,我再也不要站在原地,看著你不斷地往前衝,不管是陷阱,還是陰謀,你都是一副好像不怕疼不會哭的樣子,但實際上我知道的,你怕,你是真的怕,隻是你從來不說罷了。
“蔣,開啟你們神族的解封陣法,我們就在這裏,滅掉這一群的廢物。”
“魔族的怪物,你快束手就擒,不然等著你的就是比死亡更難受的封印,還有你,蔣,你原本是神族的殺手,是下一任的神族審判官,你現在竟然幫著外族人,還是我們神族的死對頭,甚至是魔族的滅世之子,你都不嫌髒!”
帶領著那群神族暗衛的其中一個滿頭白發的當權者,躲在那群暗衛的身後,大聲嚷嚷的說道。
蔣看著他冷笑了一聲,嗬,殤說的沒錯,你們這幫神族的當權者,才是這世間最惡心的東西。
在這幫人的心裏,沒有感情,沒有對錯,沒有生死,有的隻是利益,有的隻是那些名利的東西,甚至,在這些人的眼裏,有的隻怕隻有他們自己吧,隻要傷害了他們的利益,隻要危及到他們的地位,他們就會不顧一切的,毀滅掉你,毀滅掉一切。
“他肮髒?嗬,神族啊,神族,我當初到底是為了什麽給你們賣命的?”
“你輕功真不錯。”他一臉羨慕地道。
我側頭看著被抱在懷裏的他這麽說,便輕輕地笑,卻不禁有些苦澀。日夜被人追殺,我的輕功能不好麽?
我還記得,我是在一個寒川深處醒來的,一睜眼便看到一直冰錐直直地向我砸來,然後我嚇得不行,以為我命休矣,卻不想身體自行地翻轉而起,躲開了這利物。
我還沒回過神來,外麵就突然傳來一眾人的腳步聲,我雖沒有記憶,可也覺得,在這冰川深處,忽然有這麽一群身懷武功的人匆匆趕來,想必也不是什麽好事。果然,我還沒來得及躲起來,就被那群人的首領發現了,然後便開始了漫長的追殺,直到這次我躲進了冷宮。
“你不喜歡你自己的輕功?”
“不是,要是沒有著與生俱來的本事,我可能早就命喪黃泉了,隻是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我也不知道這身本領是好是壞,因為我總在被莫名追殺,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不然為什麽那麽多人都想殺我,我明明沒做錯什麽。”
“我不認識以前的你,可我知道現在的你,你是唯一對我伸出援手的人。所以如果你是個魔鬼,那你就是我獨一無二的神祗。”他沉默了一下,很認真地看著我說道。
神祗,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這種讚美之詞,心中的沉悶好像在此刻都煙消雲散了,終於在這個世間我不再是孤獨前行了。我摸了摸他的頭,卻發現他別扭地轉過頭去,兩隻紅紅的小耳朵卻出賣了他此刻害羞的心情。
“到了,這就是上次我打獵的地方。”
一站穩,他就掙脫了我的懷抱,小小人兒卻很有氣勢地向前走去了。我看著他這裝大人的模樣,禁不住在心底偷笑,我趕緊幾步,走過去牽著他的手,他掙了幾下沒掙脫,也就算了。其實這片林子我很熟悉,因為我基本上都在這找吃的和休息。
這裏四麵環山,中間有個很漂亮的湖,裏麵有各種味道鮮美的魚蝦,螃蟹還有水蛇,而周圍的樹木都是些珍品,燒火,做木製品都可以。而且不遠處還有一片天然的果林,上麵的果實多汁香甜,而在湖的另一邊還有一片花海,美不勝收。
很顯然,這個從小生活在皇宮,從未見過外麵天地的孩子,在看到這景色後,開心地不得了。兩個臉頰紅撲撲的,像個紅蘋果,唇邊的笑意怎麽都掩不住。他那副興奮地都忘記我們此行的目的的樣子,真是孩子心性啊。
我本不忍打擾他東摸摸,西看看的玩樂心情,不過午飯總是要吃的,而且出來太長時間也不利於我們以後的行動。
“走吧,我教你怎麽抓野味。”
我教了他一些捕抓獵物的基本方法,他學的很快,不一會兒就基本能趕上我了,我看著他學的都差不多了,捕抓一些小動物是沒什麽問題的了,便放心地讓他自己實際演練操作去,而我就在附近找些好吃的野果。
“這種藥包拿好,一旦情況不利於你,便向對方扔去,然後捂住自己的鼻子,千萬不要吸入其中的藥物。”
“這是什麽?
“特製的麻醉和有迷幻作用的毒藥包,任何活的東西,隻要吸入都會立刻全身無力,如果沒有我的解藥,那不到片刻,便會一命嗚呼。”
他接過藥包,小心的放好,然後便拿著我給他的利刃,興衝衝地去打獵了。而我則約上樹枝,摘野果去了。不到一會兒,我便摘了不少種類不同的果實,然後看了看他還沒回到我們約定的地點,便走去河邊抓了些魚蝦,還有螃蟹。又去撿了一些木柴用作燒火取暖用。
因為我的披風給了宇昊用作保暖,然後剛剛抓魚的時候不小心弄濕了裙角,所以,我便不等宇昊回來便點火取暖,也順帶將剛已經開膛破肚,洗好了的魚,串在木枝上,準備烤來吃。
可我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宇昊回來,正準備起身去找,便看見他拖著一堆獵物,急匆匆地趕過來。
“怎麽這麽狼狽?你都幹嘛去了?”我邊用手巾擦拭著他的臉,邊輕聲問道。
“也沒多狼狽,本來都挺順利的。就是在抓這隻兔子時,一個沒留神,就弄壞了你的披風。所以我便想著抓多些獵物,扒下它們的皮毛給你做件毛衣。”
“我不怕冷的,倒是你,看看,小臉都擦傷了,這幾條血痕還不淺,破相了怎麽辦?”我裝作有些生氣地道。
他見我這樣,有神的雙眸頓時變得有些委屈了,我看他這樣,也就不再說他了,趕緊讓他坐好,給他的傷口上好藥,便拿過烤好的魚給他吃了。他接過後,遞給我,讓我先嚐嚐,我也不拒絕,嚐了一口,便讓他自己吃了,接著便處理他打回來的獵物了。
等我們酒足飯飽之後,我看了看時辰,便帶著他悄悄回到了冷宮。該慶幸的是,我們出去這麽長時間也沒人發現,不過覺得悲哀的就是,這好歹也是個皇子,竟連一日三餐都沒人照顧,消失這麽久也沒人發現,還真是讓人心寒。
我本來想讓他休息一下再練武,不過他卻說吃撐了睡不著,於是乎,我便跟他了解一下皇城裏大概的狀況。原本我以為,他在這冷宮之內,不會得到多少關於這個皇城的信息,卻不想我顯然是又猜錯了。
他對這一切的了解程度,甚至讓我覺得,其實他一直在權力的核心,從未離開過。我當時曾經懷疑過,他其實是有自己的眼線在盯著朝堂的一舉一動,不然為何他對這一切了如指掌。不過當我提出這個疑問時,他卻顧左右而言他,後來幹脆裝睡不理我。
我見狀,心裏雖有些難解,不過我既然說了幫他,又何必去猜疑這一切,隻要能打成我們各自的目的,這邊足夠了。何況無論是皇宮還是江湖,從來都不是我的歸處。如果我沒想起那些事情,我可能會留在這個對我給予善意的孩子身邊。
不過,如今,我既然想起了那個我追尋至今的人,我便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這裏了。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尊上是否還存在,但起碼我也要知道當初的我們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總覺得我會被追殺是跟他有莫大關係的,而這一切的謎團隻怕隻有找到那個人才能揭開了。
而正因這些事情後,殺手盟眾人在自家主子閉關不處理事務的時候,都會把一些需要緊急處理的事情上報給淩霜,讓她裁決。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麽炎兒如今糾結萬分的原因了,這簡直就是讓他左右不是人嘛。
正當炎兒不知該怎麽辦時,宇顏卻突然在擔架上動了動,眉毛緊皺卻相似要醒來似的。炎兒一見心道不好,不是在這緊要關頭,這小祖宗又要犯病吧。看淩霜這個樣子,不會把他直接弄死了扔下山,一了百了吧。
卻不想,宇顏隻是動了動,眉毛再度展平,竟又是陷入了沉睡之中。可他這麽一動,倒是在意外間解決了炎兒這進退兩難的局麵。隻見在他轉身之時,鬼焰贈與他的短刀竟在有點鬆垮的衣服裏掉在了一旁,而正是這把短刃徹底了解決了麵前的難題。
淩霜在聽到短刃與擔架相碰的金屬聲後,側頭一看,便看到這把鬼焰從不曾離身的精致短刃。
她看到短刃後,整個人楞了一下,然後突然轉頭問炎兒道:“這刀什麽時候在他身上的?”
“一直都在,我救他的時候,這刀便已在他懷裏。”炎兒直接回道。
淩霜聽到後,一向平靜的臉上竟出現了一種有些驚訝的神情。卻沒說些什麽,隻是直接走到石室門前,用手中特殊金屬製作的長劍並以一種特殊的節奏狠狠地向石室的門上砸去。不到一會兒,石室的石門便打開了。
然後炎兒便看到一向一旦閉關便從不因外界發生任何事情而貿然提前出關的鬼焰就這麽急衝衝地衝了出來,這真的讓炎兒十分驚訝了。畢竟曾經在殺手盟出建立的時候,那些正派人士不知從哪得知主子閉關的事情和時間,便趁機上山進攻。
那一次,因為他們事前並不知情,而且那時候他們剛剛被鬼焰從那個地方救了出來,元氣還未恢複,於是要不是有重重的精妙機關,估計那一次他們就要全體陣亡了。可繞是這樣慘烈的狀況,鬼焰也未提前出關,哪怕敵人都在砸石室的石門了。
可這一次,鬼焰卻隻因那幾聲怪異的敲門聲就這麽衝了出來,而且很顯然,她的傷未能徹底的痊愈。因為如今鬼焰那灰白的臉色跟她閉關前沒什麽區別,甚至說是更加慘白了。估計跟她強行提前出關有關係。
於是,炎兒在看到自家主子淩厲的掃來的一眼,便趕緊將一旁的宇顏公子扶到鬼焰手上,並盡量細述當時的情形。鬼焰聽到後,把了把男子的脈搏,又探了探他的氣息,稍微沉吟了一下,便想要將男子扶進內室去療傷。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說話的淩霜卻止住了鬼焰的去向並說道:“這人你不能救。”
鬼焰聽到後,腳步略一停頓,卻不回話隻是依舊向室內走去。
“這是一場陰謀,他是對方的一枚棋子,你救了他,這局你就敗了。”淩霜冷靜地分析道。
鬼焰卻在這時笑了,把炎兒一眾人等嚇得不輕,畢竟每次自家主子這麽笑,都不會有什麽好事情發生。因此他們很明智地選擇了悄悄地轉身離開,免得殃及池魚了,他們可不想成為主子練功的對手,那就是找死啊。
“我等了這麽多年,找了那人這麽久,你覺得就這麽一場局,我會因一顆棋子而被將軍嗎?”鬼焰不回頭地笑道。
“他不過是一介凡人,沒了他還能有別人,何苦冒這個險?你都說了你都等了這麽久了,何必在這個緊要關頭出差錯?”淩霜不解地勸道。
“淩霜,我的壽命沒你想的那麽長,我的靈力雖足,可我的魂魄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我等不了那麽久了。”鬼焰冷淡卻又有點哀傷地歎道。
說完,便不再理會淩霜的反應,徑自扶著那人進到了內室,給他運功療傷去了。淩霜看著鬼焰離去的身影,想了想她剛剛的一番話,終是不再勸說,隻是匆匆去到山穀找藥師尋能延年益壽,對鬼焰有效的藥去,雖然知道這藥效果不大,卻總好過無。
而這邊,鬼焰先用內力探了探宇顏體內經脈的走向,發現並無大礙,而無論從外傷還是內傷都沒看出中毒的跡象。但,人就是昏迷不醒,偶有囈語,而且怎麽都醒不過來。於是,鬼焰便硬是解封了自己閉關期間封印的鬼眼,來看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要說這鬼眼啊,也是一奇珍異寶,既是武林之人趨之若鶩的罕見之物,卻也是他們所畏懼的至陰至邪的東西。傳說這鬼焰能看到人的前世今生,而擁有它的人更是能靈力大增,內力渾厚,武功境界能達到常人不能達到的高度。
甚至,這鬼眼的主人能憑借自身的意願對他人下咒,無論死活,隻要是鬼眼所下的咒,無人能解,無處可逃。但世事無完美,這鬼眼給所屬之人所帶來的副作用也是讓人難以承受的。
擁有鬼眼的人自身常年都會承受各種各樣的疼痛,從眼睛一直疼至全身,密密麻麻,如針在刺,猶如火在燒,更有時冰寒如骨,總之那滋味就是十大酷刑可能都比他要來的好。這還就算了,要得到這鬼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相傳這鬼眼原本是靈魔族人的珍貴之物,隻有靈魔的每一任繼位者才能擁有它,而靈魔是三界至陰至邪的存在,人人得而誅之,更別論在很久以前,因靈魔出了一位詛咒之子而攪得三界天翻地覆,血流成河,遍地屍骸了。
因此對於靈魔,誰都是除之而後快,但依舊有不要命的人想要得到這鬼眼所帶來的力量,因此便不顧一切地想要去除掉那些副作用。而靈魔的族人為了不讓這些人得逞,最後以全族的性命下了詛咒,若是非靈魔族人要得到並使用這鬼眼,這代價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因此江湖上正邪兩派對之都是存有各種的心思,既想要得到,卻又害怕這一詛咒。而宇顏身上這奇怪的症狀卻逼得鬼焰不得不打開鬼眼,這下手之人必是十分了解這一切的根源,真真的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