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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把藥給我

  “哪怕不開這雙鬼眼,我也能看得出來,這不是蔣,你以為,你們偷了蔣身上的香料,你們將蔣那種特殊的藥水,在這個死士身上抹藥紋身就能夠瞞天過海了?哈哈哈哈,你們到底是太看得起你們自己,還是太看不起我和蔣了的能力了。”


  我冷笑著拿過一旁的衣服,抹掉了劍傷的血痕。周圍幸存的士兵看著我的樣子,還有周邊的屍體,都嚇得不再敢輕易上前。


  “給我上,你們這群廢物,神族養你們這麽久,為的不就是打仗的這麽一天嗎?既然現在是神族的審判官拉開了戰鬥的帷幕,那你們還在等什麽?還是說你們想要跟著一起造反?”


  周圍的士兵一聽,臉色立馬就變得更加可怕了,他們看了看彼此,咬了咬後牙槽,手中緊握自己的武器,便穩步走上前來。


  “你們都是神族的士兵,你們都是我的族人,我本不願與你們為難,我來這裏,我想要的不是你們的命,你們在這裏攔阻我,也不過是白白犧牲罷了,你們能夠當得上神族的士兵,你們經曆過什麽,我想大家都清楚,如今白白冤死在我的刀下,你們覺得值得嗎?”我朗聲說道。


  他們聽了我這話,眉頭皺了皺,手中的兵器也有些放鬆了。


  “你們想幹什麽,給我聽著,誰敢住手,死的人就是你!可是,如果誰能夠殺了他們,誰就是下一任的審判官!”我的師傅站在後邊惡狠狠地說道。


  他們一聽,眼睛頓時就亮了,轉瞬間,周圍的人就變得格外的勇猛,不過盡管這樣,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他們還是倒在了血泊。


  “殤兒,你的武功真的是一日千裏啊,看來鬼眼的效果比起傳說中還要厲害啊。”她眼裏閃著欲望的寒光說道。


  嗬嗬,終於原形畢露了嗎?不過也好,我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我不喜歡跟人這樣訛與我炸,這樣子虛與委蛇,這樣子假裝演戲,我更喜歡的是現在,赤裸裸的挑釁,簡單直接的算計。


  不過,想終歸隻是想,你沒辦法要求別人跟你是一樣的,你隻能改變的是自己,如果你不想改變自己,卻又不想被這個跟環境所吞噬,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變強,隻是變強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有可能是你無法想象,也是你無法彌補的。


  “佐吾,站到一旁,一會兒不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可以走過來。”


  我將長劍在手臂上劃了一道大口子,將血抹在了劍上,然後舉劍便往師傅刺過去。


  “佐殤,你給我等等,你,你給我回來!”


  佐吾使勁地向上提起他的腳,卻發現不管怎麽做,他都隻能站在原地,他站在原地急得不行,眼見我已經衝過去了,他心下一狠,便想要拿劍刺上大腿。


  “佐吾,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給我站好了,不要動,聽見沒有!”


  我斜斜地向後躲開,避過師傅那犀利的掌風,然後轉身便看見佐吾想要自刺大腿,這蠢貨,我讓他站在原地不要動,他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佐殤,你給我把印數解開,殤,我是個男人,我不要站在你的身後,被你保護,受你照顧,隻看著你冒險,我卻什麽都做不到!”佐吾在我身後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我都懶得理他,這人壓根兒就不講理,這是神族,又不是魔族或者人界,如果他隨意動作,驚動了神族的王,或者是魔族現任的君王,不管是哪一個,我和他都吃不消。


  “佐吾,你再給我動一下,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弄暈了!”


  “佐殤,你再不放開我,你信不信我廢了這雙腿!”


  “那是你的腿,又不是我的,你愛咋地就咋地,不過我提醒你一句,如果因為你自己毀掉了整個計劃,你到時候別說是我的問題。”


  我隨手將腰上的刀鞘扔了過去,一下子便正中佐吾的穴位,他一下子變軟倒在了地上,隻剩下一雙好看的眼眸,冒火似的瞪著我看。


  “殤兒,你問了這個男人,還真是煞費苦心啊,如果你對神族的王有半分這樣的心思,那麽你當初的日子也不會過的那麽的淒慘。”


  “嗬,我對誰都是一樣,隻不過他是我計劃裏的棋子,他要是出了什麽事,倒黴的還是我罷了,我廢了那麽多心思,布置了那麽久,要是因為一個突兀的因素阻礙了這一切,那麽我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殤兒,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為師,我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怎麽想的,難道我還能不清楚嗎?你愛他,甚至比起愛你自己的命,更加的愛這個男人,殤兒,看來那個詛咒是真的,你和他相生相克,不是你死就是他亡,哈哈,你,注定死在他的手上。”


  她有些瘋狂,又有些不甘的說道。


  我揮舞著長劍,直刺了過去,卻不想她側身躲開,然後趁我還沒來得及收劍,手上突然甩出一支銀針,本來我微微一轉身便能夠避開的,卻不想這根銀針的方向竟然是直刺跪倒在地上的佐吾。


  我心下一急,便回身拿劍擋掉了那根銀針,卻不想就在同一時刻,我的後腰上一疼,整個人便軟倒在地。


  “佐殤,殤兒,你怎麽了?”


  佐吾一下子便衝到我的麵前,然後舉劍擋掉了師傅對我再次刺下來的短刃,然後一個轉身,一腳踢開了還想要撲上來的師傅,接著抱著我,尋了一個方向,便躲了起來。


  “我,咳,我沒事,趕緊,趕緊離開這裏。”


  “殤?殤兒,你到底怎麽樣了,殤兒,不要嚇我,你給我醒醒,殤兒。”


  佐吾好不容易抱著我擺脫了身後的追兵,卻不想原本還算清醒的我,竟然在此刻有些昏迷的樣子。於是,佐吾便緊張地搖晃著他的懷裏的我,手忙腳亂地檢查我身上的傷口。


  “別,別在搖了,我頭都暈了,我,咳,我真的沒事,就是剛剛不注意,被師傅她在我的腰上刺了一刀,傷口不淺就是了,咳,而且,好像還有毒。”


  我勉強清醒過來,抬手拍了拍佐吾的臉,讓他清醒一下,在這麽被他搖晃下去,估計我不是中毒死的,我是被他搖死的。


  “哪,你傷在哪了?你後腰上沒傷口啊,還有,你不是百毒不侵的嗎?怎麽就中毒了?”佐吾緊張地查看了一下我後腰上的傷口,在沒看到傷口之後,便更加著急了。


  “咳,如果是普通的長劍,你覺得我會傷的那麽重嗎?而且,我是百毒不侵,不是絕對不會中毒,她是我的師傅,你覺得,咳,她會不了解我的身體狀況?”


  “那現在怎麽辦?我們要麽現在就回去吧,不要再找蔣了,反正她是神族的人,神族不會把他怎麽樣的,何況你現在傷得這麽重,哪怕找得到她,我們也救不了她,就算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救得了她,我們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離開的。”


  佐吾有些著急地邊用手絹擦拭著,我不斷咳出來的黑血,邊急急地說道。


  我扭了扭頭,表達了我拒絕的意思,佐吾頓時氣的整張臉都黑了。


  “咳,佐吾,蔣,我是一定要救的,我這身傷沒什麽事的,很快就能好了,你不用那麽擔心。何況,我這次回來大鬧神族,如果現在就走了,那麽我們就功虧一簣了,更何況,佐吾,我們已經沒有第二次機會了,如果這次找不到那件東西,我們就真的找不到了。”


  “你不是說來救蔣的嗎?怎麽就來找東西了?佐殤,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子瞞著我,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你知不知道這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很不好受?”


  “佐吾,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跟我談論信任的人便是你,佐吾,是你先背叛我的,是你先舍棄我的,是你先毀掉我們的諾言的,是你讓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去的,佐吾,欺騙我,隱瞞我,欺辱我的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質問我?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可笑的嗎?”我隻看著他的雙眸冷言道。


  佐吾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怎麽接下去,我不忍再看他那副好像被拋棄了的樣子,便轉過頭去,閉目養神了。


  “殤,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沒得選。”


  過了好一會兒,佐吾有些傷感地說道。


  嗬,沒得選?是啊,在我和你的霸業裏,你選擇了你的霸業。


  你沒有選擇我,這就是你的選擇,這就是你所謂的沒得選。不過也是,我這樣子的人算什麽呢?


  從出生起,我便注定了是一件犧牲品,我天生便是鬼眼的容器,我活著不過是為了鬼眼,死了也還是為了鬼眼,我的生死從來不由我自己做主,想死想活都不是我能決定的。這樣子的我,的確沒什麽值得你愛的,生來孤獨,死去釋然,不外如是。


  “佐吾,行了,不用再說了,你這種話我聽得多了,何必再在我的麵前說這麽些違心的話呢?你不覺得累,我也覺得假。”我沒好氣地說道。


  “殤,接下來怎麽做?”


  佐吾顯然不想在跟我繼續這個話題下去,所以想了想便問出了這麽一句。


  “等他們過去了,我們就出去。”


  “他們?他們是誰?這裏不是隻有我們嗎?哪裏來的別人?”佐吾有些奇怪的,伸長了脖子左右看了看說道。


  我看著他那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我不禁感到有些無語,這麽明顯的氣息他都感受不到,他這麽些年是怎麽活下來的?


  “你的傷好點了嗎?能站起來嗎?”


  “我沒事,你不用那麽憂心,我答應過你的事,我會做到的。師傅剛剛用的是他的獨門秘術,所以雖然表麵上看不到傷口,但實際上後腰上我周圍的筋脈,已經基本全數被毒藥麻醉了,甚至我估計,有一些表麵的筋脈已經斷了,所以我剛剛才會倒了下去。”


  “那怎麽辦?我,我不會醫術。”佐吾聽著便有些慌了。


  我笑了笑,不以為意,這種傷算得了什麽,剛剛不過是我一下子沒注意得到,所以才被暗算了,不過隻要找到那服藥,就沒問題了。


  隻是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麽在現在這種狀況下,躲避開外麵那些搜查的將士,安全地去到藥園,但就以我現在的身體素質,還有佐吾那一身的魔氣,估計想要不被發現會很難了。


  師傅還真不愧是師傅,一下子就堵死了我全部的路,下的毒手也是夠狠的,不過現在不是我敬佩他的時候,我要實在想不出方法,估計我們都要命喪在這裏了。


  “佐吾,低頭,張嘴。”


  我想了想,一個想法慢慢地浮現了出來,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不過總好過拿命來冒險吧。


  “嗯?怎麽了?我.……唔!”


  他睜大著眼睛看著我,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我抬起頭來,張嘴輕輕咬住了佐吾的嘴唇,然後便把剛剛趁著佐吾糾結,沒在意我的時候,放進嘴裏的奇藥,塞進了佐吾的嘴裏,並且以嘴封唇,讓他來不及吐出來。


  “咳,佐殤,你給我吃的是什麽?”佐吾拚命想把藥丸咳出來,不過很可惜了,這是不可能的。


  “放心好了,死不了人,這藥對你百利而無一害,你就放心地吃下去吧。”我故作神秘的說道。


  佐吾無奈的瞪了我幾眼,最終還是無奈我何,便放棄了眼神攻擊,改為言語攻擊了。


  “殤兒,你剛剛為什麽要用嘴喂我藥啊,你可以用手的嘛,你這樣子,我真的很容易誤會的。”佐吾色眯眯地看著我說道。


  我看著他那調侃的眼神,還有他手下不懷好意的動作,我一把拍開他的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咳,佐吾,你,咳,你能不能正常一點?我們現在是在龍潭虎穴的神族領地,外麵全是想要殺了我們的人,你覺得我有這個心情跟你風花雪月嗎?還是你覺得,你有這個心情,有這個餘力來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佐殤,你這個沒有情趣的人,你怎麽能說這種事情是無聊的事情呢?風花雪月,這種事情可是一種莫大的享受啊,你怎麽就這麽不會享受呢?”


  “不好意思,我還真的不會享受,咳,從小到大,我所接受的都不過是殘酷的訓練,還有危險的任務,以及藏在暗處的追殺,你覺得我有這個心情去享受嗎?佐吾,你是魔族的少君主,雖然你的處境也很危險,可是,對於魔族來講,你終究是他們的少君主。”


  佐吾聽著便收起了剛剛的玩笑,轉過臉去,不再看向我了。


  佐吾和我終究是不一樣的,我一出生便注定了作為鬼眼容器的候選人,我的命途都掌握在了神族的當權者的手裏,所以我才是真的沒得選擇的人,或許我唯一的選擇,要麽是臣服至死,要麽是反抗至死。


  可是,佐吾還是不一樣的,佐吾雖然也是滅世之子,但他終究是魔族的少君主,魔族還是要依賴他的,沒有了他,魔族隻會更快被神族,被人界所覆滅,所以,他的處境還是比起我,要好上很多的。


  “行了,走吧。”


  我活動了一下四肢,覺得沒那麽難受了,四肢也基本能夠如常活動了,便跟佐吾說了聲,就站起身來,看了看外麵的巡邏士兵基本都不在了,便轉頭跟佐吾說,讓他趕緊跟上。


  從拐角出來之後,我便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避開哪些監控點,快速地走到了藥園。


  “這是哪?”


  佐吾很明顯被眼前的景象所嚇到了,便拉住我問道。


  “藥園,這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現在看到的是幻術,你閉上眼,默念三聲藥園,再睜開眼,你就能看到這裏真實的麵貌了。”我側過頭去跟佐吾說道。


  佐吾聽見我這麽說,猶豫了一下,便閉上眼默念了三聲藥園,再睜開眼,他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害怕而是驚訝了。


  “佐殤,這裏好美啊,哇,這種奇藥怎麽會在這裏?哇,還有這個.……”


  他放開我的手臂,幾個跳躍便跑到了藥園裏,那一臉興奮的樣子,就像是小孩子發現了寶藏一樣,我無奈地看著這麽孩子氣的他,笑了笑,便任由他在裏麵蹦躂,我則去一邊找解藥了。


  “殤,殤,你看看,你看看,這可是百解草,這可是能解百毒的靈藥啊,你快試試,看有沒有效!”


  佐吾的腳下頓了一頓,抱著我的雙手,更是緊緊地抱著我,他低下了頭,眼神複雜的看著我。


  佐殤,我該拿你怎麽辦?

  你總是這樣,什麽都不說,卻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事情,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沒有辦法幫上你,嗬,甚至都談不上幫忙了,我多想,能不要總是這樣子拖累你,已經很好了。佐殤,你知不知道,我不想站在你的身後,我想要的是和你並肩前行,你可懂?

  “滅世之子,你要帶著鬼眼去哪?你是想把她陷入再一次的危難當中嗎?她為了你,不惜毀掉了自己布置了千百年的計劃,而你現在,竟然還想要殺了她?滅世之子,看來論其心狠手辣,鬼眼還是不及你啊。”魔君在不遠處的高椅上說道。


  “那你呢?魔君是吧,你的心就好受了嗎?這千百年布下的局隻怕也是有你的心思在裏麵吧,那我也想問問,你不也是一樣,為了一個人,毀掉了一切嗎?”


  “你什麽意思?我要是為了一個人,那也隻會是我自己。”魔君皺著眉,有些防備地說道。


  佐吾聽著,轉身過去看著高高在上的魔君,心下突然有了一絲清明,原來,我曾經也是這個樣子,所以,佐殤猜什麽都不肯告訴我,是我一手毀掉了我們之間那早就搖搖欲墜的信任之塔,是我的小心思,是我的不確信,最後,讓佐殤承擔了一切。


  “魔君,希望有一天你不會像我這樣,後悔莫及,我希望到了那一天,你不會後悔的,如同萬箭穿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佐吾冷笑著,帶有著一點同情的眼光看著魔君說道。


  “哈哈哈哈,滅世之子,你是不是傻了?還是你的腦子被灌進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了,本君是魔君,本君怎麽可能為了別人而後悔莫及.……”


  “嗬,魔君,我可沒有說過是別人,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呢?”佐吾有些好笑的打斷了魔君的話。


  霎時,魔君臉上的神情可是精彩十足了,佐吾一邊笑著欣賞著他的變臉,一邊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還昏迷在魔君懷裏的蔣。


  “魔君,我想失去記憶的生靈應該不隻是我懷裏的佐殤,估計,蔣也是失去了記憶吧,如果我沒有猜錯,蔣應該也不是跟我們同一個時代的人吧,她應該也是在當年三界混戰的時候,失去了記憶吧。”佐吾冷靜的分析道。


  “嗬,滅世之子,你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的可以啊,好,就算你猜的都對,就算蔣也是當年三界混戰後失去了記憶的人,可那又怎麽樣,這又關我什麽事?我是魔族的魔君,而她是神族的殺手,我和她之間根本就不存在什麽樣的聯係,你不要.……”


  “是嗎?那你現在,手為何要發抖?”佐吾笑著搖了搖頭,打斷他的話道。


  魔君立馬心虛的低頭去看看自己的手,卻發現根本就沒有發抖,於是他心下一個咯噔,他知道,這一下他是中計了。


  “哈哈,魔君,枉你聰明一世,卻還是栽在了一個女人的手上,不,再確切點來說,你是栽在了自己的手上,真是可笑啊。”


  “你給我閉嘴!”魔君有些惱羞成怒的罵道。


  “哈哈,魔君,你啊,跟我一樣,我們都一樣,隻是我不像你,我已經後悔了,我不想要在不久的將來,更加的後悔莫及,我不想在那個時候,在最後的最後,我連挽留的機會都不再有了,魔君,如果我猜的是對的,那麽我想,蔣應該已經恢複記憶了。”


  佐吾說完也就不再管魔君的反應,快步便想走出去。卻不想,一旁的侍衛立馬上前來,直接成一個包圍圈子,牢牢的攔住了佐吾。


  “魔君這是何意?”


  “很簡單,既然你都知道了這些,那麽我想你就應該明白現在走出去,你和鬼眼都會死,你既然能那麽聰明的猜到這一切,難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你還想不懂嗎?你是想要鬼眼再次失去她的雙眸嗎?你剛剛難道就沒有聽到鬼眼為了得到這雙眼睛,費了多少心思嗎?”


  “那我們留在這裏又能怎樣?魔君,你不要告訴我,你就不會圖謀佐殤的這雙眼睛,你不要告訴我,留在這裏,我們就絕對安全了,魔君,你心裏麵打得小算盤,難不成,你覺得我還猜不出來嗎?”佐吾一臉不相信的說道。


  魔君楞了一下,顯然他是沒想到,佐吾會這麽直白的就將所有的厲害關係說出來,這就是佐吾和我不一樣的地方。


  我跟別人談判是喜歡迂回戰術,一步步深入,邊試探邊掠奪,強占屬於自己的的資源,可是佐吾卻是不一樣的,佐吾喜歡直接來,直接說出他的想法,他不會像我或者魔君,總是在暗地裏,不斷的使一些小手段,讓對方屈服。


  他會將他自己的要求直接說出來,然後跟你光明正大的交換,嗬,當我知道這一切的時候,我當時不禁笑的搖了搖頭,真是孩子氣的很呢。


  “滅世之子,你始終是魔族的生靈,起碼,比起神族和人界,魔族是你熟悉的環境,你要是就這麽走了,你以為到了外麵你就安全了嗎?沒有魔族的庇護,你隻會更加容易陷入危險當中,這一點,你看看鬼眼就知道了,脫離了神族,現在的她比起之前,你覺得差別還小嗎?”


  魔君一針見血的指出了佐吾做法的危險性。


  佐吾想著卻沒有再說話,隻是依舊站在那裏,不退後,也不前進,就這麽僵在那裏,正在大家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一把聲音卻打破了此時的局麵。


  “放了殤他們。”


  魔君低頭看了看橫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把冰做的短刀,心下不禁有些愕然,這人是什麽時候醒的,他怎麽一點都沒有察覺得到?


  “放了他們,不然下一刻死的人就是你。不對,應該說,在很久之前,你就應該死了。”蔣眼神冰冷的看著魔君道。


  “嘖,你們這些女人還真是不念舊情啊,好歹我剛剛也沒有殺你不是麽?你現在卻這麽恩將仇報的將短刃對著我,你覺得你是不是太不講道義了?”


  “道義?嗬嗬,堂堂魔族的魔君又何曾講過信用了,更不要提什麽道義了,你要是有道義,那個時候,你就不會在背後捅了我一刀,你就不會刪掉我所有的記憶,為的就是你自己的野心,魔君,你跟我說什麽道義?”蔣有些瘋狂的將短刀大力的壓在了魔君的脖頸上。


  滴答,滴答的聲音,伴隨著血液滴落在地上,暈開了的樣子,頓時顯得分外的血腥。


  “你在說些什麽,我聽不懂,你……”


  “我在說些什麽?你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麽嗎?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要恩將仇報?我當年明明什麽都沒有做,我沒有背叛你,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為什麽?我明明都想好了,我都決定好了,為什麽你就是不肯再等一等,我已經告訴過你了……”


  從不流眼淚的蔣,竟然在此刻哭了出來。她怎麽都沒有想過,原來自己的人生,根本就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她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她之所以這麽無情無意,這麽絕情,並不是因為她天生如此,更不是後天的訓練所致,而是,這個人對她的詛咒。


  “把那件東西還給我,把它還給我。”蔣根本不在意自己手下到底下了多大的力氣,她根本就沒有留意到,魔君的脖子上滲出來的絲絲血跡。


  “蔣,你,你想起來了?”魔君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把那件東西還給我,不然,哼,我就和殤一起,毀掉你們整個魔族。”蔣眼神憎恨的說道。


  魔君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心下卻是一片的刺痛,為什麽我會感覺到心痛,明明我不應該心痛的,我不是沒有心的嗎?更何況,當年的選擇也是在那個時候最好的選擇了,我,不應該感到後悔的。


  “蔣,如果你真的想起來了,那麽你就應該明白,當年我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保住你和我的性命,如果我當初不這麽做,死的人隻會更多,鬼眼所做的努力都會付之一炬,蔣,難道你真的不懂嗎?”


  “嗬,我是不懂,我不懂你們這些人之間的勾心鬥角,我更加不懂你們這些人的想法,我更加不像殤那樣,簡直就是一副以天下為己任的樣子,我在乎的,永遠隻有我自己,我想要的是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雖然我也不稀罕,但我不喜歡我的東西在別人的的手裏。”蔣冷笑著說道。


  “既然你都不在意了,那放在我這裏不也一樣嗎?你的東西和我的何必分得那麽輕呢?你說對吧,我的小娘子?”魔君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


  蔣看都不看他的那張俊臉,一巴掌就打了過去,頓時,那張白的有些出奇的臉龐立刻就出現了五個紅爪子,還有的就是,有些移位的五官。


  “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我當初要不是一時的誤以為是,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魔君,嗬,不對,我應該稱呼你為,暗使比較正確吧,你說對吧?”


  “蔣,你真的不應該想起來的。”


  “那是我的記憶,與你沒有關係,現在,廢話少說,把那件東西還給我,不要說你不知道那是一件什麽東西,那是我的心,我的魂魄所在,我所有的精氣神的所在,我這麽多年來無欲無求,就是因為我失去了這件東西。”


  蔣有些咬牙切齒的罵道。


  暗使看了看她,卻依舊無動於衷,隻是還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蔣見他這副巋然不動的樣子,心下就更加生氣了,嗬,看來這人的無奈程度比起當年,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蔣,你現在是有自己想要愛的人了嗎?”暗使突然出聲問道。


  “這不關你的事,把魂心交出來,不然我不介意把你這裏變成是再一次的煉獄。”


  “煉獄?我這裏一直都是煉獄,我這裏從來就沒有過天堂,我時時刻刻都處在不斷地磨礪裏,蔣,你覺得我會擔心你會把這裏變成煉獄嗎?一個本身就是煉獄的地方,還會懼怕更多的煉獄嗎?”暗使笑著說道。


  蔣看著他那一臉篤定的樣子,心下一點都不生氣,隻是看了看暗使,心下冷笑了一聲,然後突然伸出手,一把掐住了暗使的脖子,另一手趁暗使不注意,便直接將一粒藥丸直接塞進了暗使的口中,接著使勁的按住暗使掙紮的雙手,硬是把這顆藥丸塞進去了。


  “咳咳,你,你這個毒婦,你給我吃了什麽?”暗使不斷地咳嗽著,不時地扣著喉嚨,想要把吞下去的藥丸咳出來。


  不過很可惜,那是蔣特製的即溶藥丸,所以,不管他怎麽咳嗽,已經沒有用了。


  “我是毒婦,那你算什麽?嗬嗬,暗使,你當年所做的的一切,比起我現在做的,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了,暗使,我不跟你兜圈子,我還是那一句話,把那件東西交出來,不然,嗬,你懂得。”


  “那你把我的心挖出來吧。”暗使突然極其冷靜的說道。


  “你的心?你的心我不需要,我也不想要,我嫌髒!”蔣聽著,冷笑了一句,毫不留情的說道。


  暗使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他的腦海裏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她,那個時候,他和她都很天真爛漫,他和她之間並沒有那麽多陰謀險惡的,那時候,她總會對著他笑,而不像現在這樣,隻會對他橫刀相向。


  “蔣,你還記得我們在一起時的時光嗎?”


  “那種惡心白癡的時光,我想你也不會想要記得吧,就更不要說是我了,那些荒唐的過去,是我生生世世的恥辱,當然了,那些過去對於你來講,可能還算是一段不錯的回憶,畢竟有人給你這樣子的玩弄在股掌之中,你應該很高興吧。”


  蔣嗤笑著說道,那個時候她比我還傻,為了一個仇敵,明明知道是自己的仇敵,還是救了她一命,甚至還是愛上了他,可結果,嗬,可想而知,這就是一場騙局,而這場騙局,害得她失去了一切。


  因為這段所謂的感情,她失去了家人,失去了自己的族人,最後她連自己的魂心都丟掉了,嗬,真是傻的可以,如果當時不是殤,不,應該說是那個時候的鬼眼,那麽她早就客死他鄉了,那有可能還能活到今天。


  不過,有時候,想一想,還是覺得,她寧願什麽都不要想起來,什麽都不要記起來,因為這樣子,或許她的心裏會覺得好受一點,有些記憶,有些場景,她這生生世世都不想要想起來。


  可笑的是,以前她還嘲笑我,說我有多白癡,一點都不會為自己著想,為了一個見了幾次麵的男人,就堵上了自己能擁有的一切,一點都不愛惜自己,怎麽不被別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可是,哪怕弄清楚了又能怎樣,她還不是一樣輸得徹底。


  “殤,你醒了?”


  正在蔣和暗使在不斷僵持的時候,我終於醒過來了,然後佐吾便有些激動地喊了一聲我的名字。


  “嗯,我沒事,你放我下來吧。”


  “你不重。”


  我一臉的黑線,我是不重,這個不用你說我都知道,你這麽抱著我,我很尷尬好嗎?


  我幹脆懶得搭理佐吾,直接抬起手就戳了佐吾的穴位一下,然後他手臂一鬆,我就轉了一下,就平穩的站在了地上了。


  “蔣?你這是在幹什麽?”


  怎麽感覺我昏迷了一陣子,我就感覺這個世界變了樣似的,為什麽蔣會拿劍指著魔君,然後魔君還有些歉然的樣子?


  “你們,這,這是怎麽了?蔣,你醒了?你感覺還好嗎?”


  “我感覺好的不能再好了。”蔣有些冷然的說道。


  我有些愣神,不知道蔣怎麽就變成了這樣,我都有點懷疑,蔣是不是別人假扮的,不然這一臉冷漠的口吻是怎麽回事呢?

  “蔣,你……”


  “我是真的,殤,隻是我想起了一些我不想回憶起來的事情罷了。”


  “額,那個,誰能告訴我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蔣,你想起來什麽了?我不記得,你在哪次任務裏失憶了呀?”我不禁有些奇怪的問道。


  這失憶的毛病難不成是能傳染的,不然怎麽蔣會突然的跟我說,她曾經失憶了,不過這要是失憶了,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沒有察覺到。


  “我不是現在失憶的,殤,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我跟你的失憶時間是差不多的,失憶的原因不一樣罷了,隻是我們丟掉的應該是同一時間段的記憶。”


  “你是說三界混戰的時候?不可能,蔣,那個時候,你,你怎麽可能會認識暗使?那個時候,他明明.……不對,不對,等一下,蔣,難道,你是.……”


  “嗬,殤,看來你也想起來了。”蔣苦笑著看著我說道。


  我一臉震驚的看著蔣,怎麽可能,蔣怎麽可能會是那個人,明明她們是那樣的不一樣,不過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麽這裏麵的糾纏就更加複雜了。


  “佐殤,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麽?”佐吾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蔣,如果真的是這樣,你現在要馬上離開魔族,前往人界,不然,我怕再這麽下去,你就來不及了。”


  “殤,已經來不及了,就算來得及,我也不會回去了,那個地方,我已經沒有臉麵再回去了,我毀掉了自己的族人的居住地,是我害的人跡現在成了三界裏最弱小的存在,甚至,如果不是因為我,或許千年前,就不會有那一場混戰了,你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蔣有些自我厭棄的,垂下雙眸說道。正在這個時候,暗使突然一把發力,然後一下子就甩開了蔣的鉗製,蔣瞬間反應過來,便一刀飛去他的眉心,借機脫身,幾個起落,便回到了我這邊。


  “沒事吧?”


  “嗬,我這個樣子,能有什麽事?我好得很呢,再說了,我這樣子的人,就算……”


  “蔣,你給我清醒點,那不管你的事,就算不是你,那一場混戰也是在所難免的了,沒有你,難道就不會有別人了嗎?蔣,不要在這裏自我厭棄,為了一些不懂你的人,你不應該這樣子放棄你自己。”


  我一臉不認同地說道。


  蔣還是沒能回過神來,整張臉上彌漫著的都是悲傷,我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畢竟那一場混戰,正是導致了人界變成現在,任人宰割的樣子,如果不是當年有人出賣了人界,也許人界也會是三界的王之一,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蕭條的樣子了。


  其實,對於當年到底是誰出賣了人界的王,我也曾經猜測過,但是我怎麽都沒有想到是現在作為神族的殺手營的蔣,我更加想不到的是,這樣子的蔣,怎麽又會跟魔族的暗使糾結在了一起。


  “殤,我曾經跟你說過,一時的錯信就會毀掉一切的,我當時以為這句話是因為我一直以來所接受的,神族的教育才會變成這樣,但我沒有想到的是,原來這竟然是因為這麽久遠以前的事情。”蔣有些傷神的說道。


  我看著蔣的神情,還有她語氣裏的傷感和悔恨,我知道,蔣所經曆的一切隻怕比起我,要更加的險象環生吧,當年的事情毀掉了無數的人,當時的情境,那真的是叫一個血腥啊。


  “鬼眼,既然你醒了,那麽我們的約定是不是該履行了?”暗使抹了一下脖子上的血跡,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殤,你答應他什麽了?”蔣聽到暗使的話,終於有些回過神來了,然後便一臉緊張的看著我問道。


  我笑著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緊張,隻要再堅持多一陣子,這一切就真的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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