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竟然是你
嗬,好一句殺無赦,還真是耳熟能詳了,最近怎麽老是聽到這句話呢,有點失敗呀。
“殤,怎麽辦?”蔣看著四麵八方包圍著我們的神族的暗衛,嘴角微微上揚的問道。
“佐殤,我們殺出去。”佐吾站在我的身前說道。
“嗬,就你這樣的,還殺出去?你不要拖累我們就很好了好嗎?走個路都能撞牆,你還真的沒用。”蔣一聽到佐吾的話,立馬抬杠道。
佐吾氣的掃了她一眼,不過他再看了看周遭的環境和情勢之後,還是沒有選擇再跟蔣吵下去。
“佐吾,我一會兒喊一二三,我們就朝著剛剛來的路跑去,懂了嗎?”
“好。”佐吾伸手過來便要牽著我的手。
我微微略過了他的手,佐吾一手抓空,不禁有些愕然。
“佐吾,這是戰場,你牽著我,我們跑不快。”我隨便捏了個解釋遮掩過去。
佐吾壓根兒就懶得跟我廢話,強硬的再次把手伸過來,牢牢地牽住了我的手。我甩了幾下,發現怎麽都甩不開,也就算了。反正這麽牽著我也喜歡。
“殤,走!”
蔣突然向其中幾個方向扔了幾枚毒煙彈,然後向我急促的喊了一聲,便在前麵帶路衝了出去。
“你們這群廢物!給我起來,抓住他們,誰放走了他們,那就抬頭來見!”那個蒙麵將領氣的哇哇大叫的罵著他手底下的人。
我牽著佐吾的手,緊緊地跟在了蔣的後麵,由於蔣的毒煙彈的關係,雖然追殺我們的神族的暗衛很多,但他們還是有些力不從心了,畢竟這毒煙彈可不是什麽廉價貨。
“殤,你這個混蛋,你竟然把我苦苦栽培好的藥園燒成了一片廢墟?”
我們剛好擺脫了追兵來到了藥園,蔣一看到那被燒成灰燼的藥園,立馬氣的眼睛都很紅了,在那裏跳腳著的罵我。
“蔣,現在這個時候,是你在可惜藥園的時候嗎?”
“殤,你看你這話說的可輕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有多在乎這個藥園,我是花了多少的心血才建造了這麽個美麗的藥園,你現在一把火就給我毀了?”
蔣見我一臉不以為然的態度,頓時就氣的更加厲害了。
“蔣,當你選擇了站在我這邊的時候,這一切,神族的一切,都已經不再屬於你了。蔣,你該放下了。”我有些無奈,卻也有些抱歉的說道。
其實我是知道的,對於這片藥園子,蔣是花了多少的心思才將它們栽培成功,而現在,卻因為我,因為我的執念,因為我的一意孤行,這一切都沒了,化為須有。
“蔣,很抱歉,我……”
“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領了,你這好人,我可不讓你當的成,神族,我一早也是看的不順眼的,我之所以這麽做,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蔣扭過頭去,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明明是在意的,明明是放不下,卻硬是裝出一副鐵石心腸,好無所謂的樣子,蔣,你的這種倔強,要是不懂你的人,該會多傷你的心啊。
“殤,別在這裏用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看著我,我是蔣,我是個殺手,一個殺手是不需要別人的同情的,你這麽做是對我的侮辱!”
“蔣,這是一個朋友對你的關心,這是我對於你這個朋友的關心,不是對於一個殺手而言的,蔣,在我的麵前,你不需要如此的假裝強硬,這真的不適合你。”
我笑了笑回道。
蔣聽了有些愣神,卻還是抿著唇沒有再說些什麽,不過,眼下的情形,也不允許我們再說些什麽了,因為身後的追兵已經越發的接近我們了。
我看了看身後的追兵,跟蔣眼神示意了一下,我和佐吾便突然的往其中一個方向飛奔過去,而蔣則轉身便往我們的反方向跑去了。
“將領,他們分別向兩個方向跑去了,我們應該怎麽辦?”
跑在前頭的追兵看到我們分散兩邊的跑去,便快步跑到他們的將領麵前,抱拳問道。
“這還需要問嗎?分開兩隊,追啊,要是讓他們真的跑了,那麽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那個在後麵趕上來的將領喘著氣大罵道。
那個可憐的小士兵嚇得連滾帶爬的跑到前麵去,按照將領的指令分了兩隊人,然後兩隊人便分別往兩個方向追去了。
“佐殤,小心!”佐吾大喊了一聲,一把把我撲倒在草地上說道。
我的背部直接撞在了地上,疼得我悶哼了一聲。
我輕輕地推了一下佐吾,示意他可以站起來了,他這麽壓著我真的很重。
“佐吾,你稍微起來點,你這麽壓著我,好重。”
我推了他幾下,他都毫無反應,我以為他又是像之前那樣,耍流氓,於是也就沒好氣的說了他一句,可是佐吾還是沒有一點的反應,我的心裏便覺得有些不對了。
“佐吾,佐吾,你怎麽樣了?佐吾,回答我!”
我邊喊著邊著急的伸出雙手抱起他的腦袋,一看我整張臉就變色了。
“你們,該死。”
我將佐吾小心的放在了一旁的草地上,快步走到了那個剛剛躲在了暗處,將一隻淬了劇毒的箭射向了佐吾的追兵,然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起刀落,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審判官,不要再做蠢死掙紮了,你……啊!”
那個將領還在那裏說著剛剛的話,卻不想眼前突然一花,原本離他有百米遠的人,竟然在瞬間就到了他的麵前,而且更讓他難以置信的就是,他竟被人直接割了腦袋。
我的刀準確無誤的割下了他的腦袋,然後拿著那把帶血的刀站在遠地冷然的看著周圍的士兵。
他們看著我,如同羅刹般的存在,眼裏麵仿佛看到的是他們的屍體而不是他們這個人。
“你,你,兄弟們,上啊。”其中一個看似膽大一點的士兵顫巍巍的大喊了一聲。
嗬,就這個能力,就這個膽量,神族要是真的倚靠這幫士兵,還真是悲哀了。
“啊……”
一陣陣的哀鳴在空曠的四周不斷的響起,我看著他們一個個不可置信的眼神,還有臨死前那怨毒的神態,心下竟然沒有了曾經的難受。
嗬,人啊,始終是會變得,曾經我是那樣的煙霧殺人,曾經我是那樣的不願意殺害任何一個無辜的生靈,可現在呢,我卻為了那個人,一下子殺了那麽多人。
“殤,你瘋了?”
蔣擺脫了那邊的追兵,見我們久久都沒有過來,便轉身朝我們這個方向跑了過來,卻不想一來就看到了這血腥的場麵。
“殤,你到底在幹什麽?你明明不用殺了他們的,你……咦,佐吾怎麽躺在了這裏?啊,他怎麽中箭了?”
蔣先是喊了我一聲,見我沒什麽反應,便又是轉過身去看了看佐吾的蹤跡,在發現佐吾自己一個人中箭躺在了地上之後,再看了看眼前的一切,心下不禁有些明了。
“殤,你不要為了他,失去了自己的本心,這是最悲哀的事情。殤,我雖然不懂情為何物,我也不懂如何跟人相處,可是,殤,你和佐吾現在的狀態並不是正常的。”
“蔣,什麽是正常?如果說是正常,我這個人早就不正常了,我早就不是我了,為了他,為了逃離這裏的一切,我早就變得我不再是我了,蔣,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我有些自嘲的看了看手中染血的長劍,那是我的族人的鮮血,那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可就是在剛剛死在了我的刀下,可我的心裏竟然還沒有絲毫的抱歉。
我想,或許這就是懲罰吧,這就是對我的懲罰吧,我背棄一切的愛上佐吾,不顧一切的要跟他在一起,可最後,我愛的人不愛我,我做的一切不過是一個笑話。
這隻是一個早就設定好了的局,隻等著我踩下去,而我還真的不負眾望的跳進了這個局裏,還跳的那麽心甘情願。
然而,當我想要以這些為代價,得到我想得到的人的時候,我卻突然發現,其實我什麽都沒有得到,反而失去的更多。
這就是我叛族的代價,這就是我愛上佐吾的代價,嗬,可是該死的,我想的卻不是怎麽去挽回這一切,我想的竟然還是,若這一切能換來佐吾的愛,那該是多好啊。
“殤,快走,別在那裏傻站著了,我好像聽到有些特殊的腳步聲了。”
蔣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周圍,有些小心翼翼地跟我說道。
“你聽到什麽了?”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蔣,很少會看到蔣如此慎重的表情。
“我不知道,但是,這來者不簡單。”
“再不簡單還能比神族的王厲害?我們剛剛可是把神族的王給滅了。”
我有些輕鬆地說道,蔣聽著我這番話,氣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殤,你不會真的相信,剛剛死的那個真的是神族的王吧?我可不覺得神族的王隻是這種能力,你那飛刀那樣子的慢,他怎麽可能躲不過去?”
“說不定人家想要在牡丹花下死呢?”
“殤,你到底在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自戀的?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你也不怕惡心到你自己。”
蔣故意做了個誇張的動作,假裝凍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冉虎一臉的鄙視的說道。
我笑了笑,也沒有在意他的說辭,隻是趕緊幾步走了過去,扶起了還在昏迷中的佐吾,便跟著蔣的步伐走了出去。
“蔣,等等,先別走,這裏有點不對勁。”我看了看四周不斷冒出的濃煙,已經這些濃煙包圍起來的圈子,心下不禁變得越發的警惕。
“殤,怎麽了?這裏起霧很正常啊!”蔣有些不以為意地說道。
“起霧是很正常,可是在這個時候起霧就顯得很奇怪了好嗎?還有就是,你不覺得這些成了包圍圈的霧很奇怪嗎?普通的霧根本不可能這樣子的。”
我箍緊了一下佐吾的身體說道。
蔣聽我這麽一分析,臉上立馬也浮現出警惕的神情,趕緊抽出她的專屬佩劍,跟我背對著背站著。
“殤,這樣子防備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這包圍圈越來越小了,要是這霧氣真的有什麽問題,我們真的會掛在這裏的。”
“可問題是,現在我們也沒有辦法啊,我們要麽衝出去,要麽就隻能這麽幹等了。”
“衝出去是死,等下去也是死,殤,也許這就是普通的迷霧,我們衝出去或許還是一條出路。”
蔣皺著眉分析道。
我聽到後卻不是那麽認同,怎麽說呢,我總覺得這迷霧沒有那麽簡單,首先這個地方是很少在這個時候起霧的,再說了,就算真的起霧,隻怕現在也沒有這個條件。
我們的四麵八方都是一片焦土,根本就沒有起霧的條件,那這霧氣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等等,霧氣,濕氣,屍氣,屍氣!糟糕了!
“蔣,把你的毒粉拿出來,有多少拿多少,有多劇毒,就拿那最劇毒的一瓶,快!”
“殤,這是怎麽了?你看出什麽了嗎?”蔣一邊按照我的指示,有點手忙腳亂的掏出那些藥瓶遞給我。
我看都來不及看,馬上擰開,抹在了劍上,然後手上打開了另外幾瓶。
“蔣,站在這裏,千萬不要動,不管你一會兒看到了什麽,絕對不要動,不要還手,記住了!”
“殤,你,到底怎麽了.……”
我已經來不及跟蔣解釋這一切了,在不快一點,隻怕我們都要成為剛剛那些亡魂的替罪羔羊了。
我手上一揮,便將一手的藥瓶扔了出去,藥瓶砸下的地方,瞬間便是一陣陣的哀鳴,那是被蔣的毒藥所傷到的亡魂。我一麵顧著撒藥,一麵將抹了劇毒的長劍刺向了四周。
“審判官,你該死,你還我們的命來,審判官,我們詛咒你,啊,我們詛咒你……”
嗬,剛剛我就不該手軟的,不過也是我沒有時間,剛才就應該將他們徹底的毀屍滅跡的,現在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嘖,怎麽辦,這些魂魄怨氣太過深重,雖然現在能讓他們稍微退後一點,但是還是消不去啊。
嘶,身上又多了一個傷口,再這麽下去,估計還沒消滅它們,我就得先搭上一條命了。
“殤,小心身後!”
蔣的聲音突然傳來,我連忙回身執劍砍去,可是還是來不及了,我的左臂上被狠狠地劃了一刀,深可見骨。
“殤,你怎麽樣了,回答我!”
這是佐吾的聲音?怎麽可能,佐吾明明還傷重昏迷的,不好,隻怕我是陷入幻覺了。
“殤,你在哪?回答我,不然我就過來了。殤,你在哪個方向?”
嘖,這下麻煩了,這些怨靈還真是不簡單,怎麽辦,難道就沒有除去他的辦法了嗎?
“殤……血……”
腦袋越來越沉,漸漸地已經有點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了,隱隱約約的好像聽到了佐吾的聲音。
血?什麽血?我的血已經不多了,血,對了,血。我突然的清醒過來,一把拿起刀,狠狠地劃開了我手上的大動脈,然後鮮血嘩的一聲就流了出來。
我死死的忍住流血的頭暈,還有四麵八方的怨靈發出來的怨氣。
“審判官,拿命來償.……”
“審判官,你這個叛徒,你這個罪孽,你該死.……”
“審判官,和我一起下地獄吧,審判官,我死的很慘啊……”
啊,佐吾,你在哪,我快撐不住了,佐吾,佐吾,救救我,我快支撐不住了,我不想淪為跟他們一樣的怪物,我還要跟你一起去看盡山河風光的.……
大量的失血,還有周圍的迷陣,都讓我越來越頭昏腦漲,我都快覺得我撐不了多久了。
佐吾,看來,這一次,我真的陪不了你了……
“佐殤,撐著,我來了……”
不遠處仿佛傳來了佐吾著急的聲音。
佐吾,我在這裏,我……在昏迷倒地之前,我仿佛看到了佐吾著急的衝過來的身影。
傻瓜,不是讓你不要過來的嗎?蔣也不攔著你,我這裏是怨靈最集中的地方,你這麽過來會被吞噬掉的。
“殤,清醒一點,不要睡,不要睡.……殤,看著我,看著我,殤,不要,不要死,不要睡過去,殤,殤,佐殤,你不能死!”
“佐吾,你腦子是不是有病?殤已經傷成這樣了,那還在他的身上增添傷口?她會死的你知不知道?佐吾,你這個瘋子,你給我住手!”
啊,蔣,不要攔著他,就按他的做法吧,反正我的命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以前為的是神族,後來為的是這個男人,可到了最後,我還是什麽都沒有得到。
“殤,不要昏迷過去,殤,我在,我在的。”
耳邊不斷的傳來一把把陌生有熟悉的聲音,在一開始,我還能分辨出是佐吾,還是蔣,到了後來,我都不知道我聽到的到底是什麽。
是誰,是誰在喊我的名字?
“滅世之子,你終於重生了……”
滅世之子,是誰?滅世之子不是佐吾嗎?佐吾,佐吾是誰?是.……我不記得了,我,等等,我又是誰.……
這是哪?我為什麽會在這裏,這是什麽地方.……
“滅世之子,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久的我已經忘記了時間了,終於,我終於得到你了,哈哈哈哈……”
佐吾的腳下頓了一頓,抱著我的雙手,更是緊緊地抱著我,他低下了頭,眼神複雜的看著我。
佐殤,我該拿你怎麽辦?
你總是這樣,什麽都不說,卻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事情,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沒有辦法幫上你,嗬,甚至都談不上幫忙了,我多想,能不要總是這樣子拖累你,已經很好了。佐殤,你知不知道,我不想站在你的身後,我想要的是和你並肩前行,你可懂?
“滅世之子,你要帶著鬼眼去哪?你是想把她陷入再一次的危難當中嗎?她為了你,不惜毀掉了自己布置了千百年的計劃,而你現在,竟然還想要殺了她?滅世之子,看來論其心狠手辣,鬼眼還是不及你啊。”魔君在不遠處的高椅上說道。
“那你呢?魔君是吧,你的心就好受了嗎?這千百年布下的局隻怕也是有你的心思在裏麵吧,那我也想問問,你不也是一樣,為了一個人,毀掉了一切嗎?”
“你什麽意思?我要是為了一個人,那也隻會是我自己。”魔君皺著眉,有些防備地說道。
佐吾聽著,轉身過去看著高高在上的魔君,心下突然有了一絲清明,原來,我曾經也是這個樣子,所以,佐殤猜什麽都不肯告訴我,是我一手毀掉了我們之間那早就搖搖欲墜的信任之塔,是我的小心思,是我的不確信,最後,讓佐殤承擔了一切。
“魔君,希望有一天你不會像我這樣,後悔莫及,我希望到了那一天,你不會後悔的,如同萬箭穿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佐吾冷笑著,帶有著一點同情的眼光看著魔君說道。
“哈哈哈哈,滅世之子,你是不是傻了?還是你的腦子被灌進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了,本君是魔君,本君怎麽可能為了別人而後悔莫及.……”
“嗬,魔君,我可沒有說過是別人,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呢?”佐吾有些好笑的打斷了魔君的話。
霎時,魔君臉上的神情可是精彩十足了,佐吾一邊笑著欣賞著他的變臉,一邊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還昏迷在魔君懷裏的蔣。
“魔君,我想失去記憶的生靈應該不隻是我懷裏的佐殤,估計,蔣也是失去了記憶吧,如果我沒有猜錯,蔣應該也不是跟我們同一個時代的人吧,她應該也是在當年三界混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