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繼續追尋
本來這也沒什麽,佐吾自願跟他們走,有很多的理由,又被脅迫的可能,更有被人強行帶走的可能,但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整個禁地都是魔族的氣息,幾乎可以說,這裏的一切都被魔族腐蝕了。
而能做到這種事情的人,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那麽就隻有一個人,拿著我的靈玉的人,當然也有可能是從佐吾手上把靈玉奪走,並借此吸收禁地的靈力的,但是,我的靈玉是認主的,也就是說,除了佐吾,沒人能使得動它。
正當我在一片黑暗中暗中思索的時候,突然,不遠處的木屋亮起了燈光,我一見,心地更加疑惑了,我在這裏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活物的氣息,跟別說是生靈了。
可是,那間房子竟然在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突然亮了起來,那就說明,要麽我在進入這個空間的時候,我已經被麻痹了知覺,要麽就是來人的武功遠超於我,才會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進到禁地,還走進了那間木屋,點上了燈。
哼,既然這樣,那我就會你一會吧,反正,看情況我是陷入了一個似真似假的夢境裏了,不過這幻術看起來要比一般的幻術,要更加複雜和真實,我在裏麵這麽久了,竟然壓根兒就感覺不到這裏是一個幻境,既然如此,要是想要走出去,就隻能破了這個局了。
我緩步走向那所房子,在快到門口的時候,突然一陣陰風吹過眼前,掀起了一陣的沙塵,我閉上眼睛,手放在一旁的利刃上,以作防備。
“你還是來了。”
狂風過後,我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一把陌生的聲音便突然在前方響起,我皺緊了眉,隨手便把身上的長劍抽了出來,做出了防備的姿勢。
等了很久,對方也沒有行動,隻是站在我的前方,任由那些風吹亂他的衣裙。我摸不準對方想幹什麽,而那陣陣的陰風卻帶來很強大的壓迫力,我怎麽都睜不開眼睛,等我終於我睜開眼睛時,看到的便是一個陌生的黑衣男子站在我的麵前。
我看著他的那張臉,整個人都有點蒙了,這張臉跟佐吾既像又不像,我不確定他是誰,於是隻是皺著眉,盯著他看。
“佐殤,不記得了嗎?”他突然出聲問道。
“你到底是誰?”我拿劍指著他問道。
他聽到我的問話後,卻低下頭,苦笑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隻是再次抬起頭,靜靜地看著我。雖然他沒有說話,可是我卻還是從他表麵平靜的眼眸裏,看到了眼底下深藏著的情緒,有高興,有糾結,有無奈,也有絕望,可我看到更多的是,占有的瘋狂。
“既然不記得了,那就好,佐殤,永遠都不要想起來,永遠,不然,我真的怕,我真的再也留不住你了……”他低聲喃喃自語地說道。
“你到底在說什麽?”他的聲音實在是太少,我實在是沒有聽清,更何況,我一心牽掛著佐吾,所以我的注意力壓根兒就不在他的身上,因而我便情不自禁地問了一句。
不過問完之後,我就有點後悔了,這個人一看就不簡單,我現在這麽問他,就暴露了自己的功底,還有自己的欲求,有求於別人,既然就容易被對手識破,並借此迷惑和操縱你。
“嗬,你慶幸什麽,就她這種情況,你滿得了一時滿不了一世,她連神族的審判官的來曆,還有魔族的滅世之子的傳說,都能查出個水落石出,你覺得,你能瞞她多久?”
一個和我眼前的男子一樣,身穿一身黑衣的人從木屋裏慢慢走了出來,他們的打扮幾乎完全一樣,除了那個出來的人手中拿著一把扇子,在那裏搖啊搖。
“你給我閉嘴!”我眼前的那個黑衣男子有些生氣地側頭向後嗬斥道。
“切,她不就是.……好好好,我錯了,我怕了你們還不成嗎?你對,你行,你繼續,我回去喝酒了。”
那個搖著扇子的黑衣男子被他嗬斥了一聲還被他淩厲的眼神看了一下,頓時便裝出一副怕怕的樣子後,便不再出聲了,說著便轉過身去想走回到木屋裏去。可是他那張欠抽的臉,我可不覺他是真的怕了,他給我的感覺反而是,一種幸災樂禍,隔岸觀火的樣子。
“你們到底是誰?”我看了看他們兩眼,終於忍不住出聲道。
“我們是誰不重要,佐殤,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回去吧。”眼前的黑衣男子靜靜地說道。
“嗬,你不覺得你們很可笑嗎?這裏是神族的領域,更是審判官的地方,是獨屬於我的禁地,你們好像才是不該來的人吧,更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你們這渾身的氣息,都是魔族的氣息,怎麽,你們魔族想要造反了?”我冷笑著說道。
別以為兩個大男人就能把我嚇到了,我的這身功夫可不是白練的,以往出任務的時候,比這更難更危險的任務我都做過了,何況現在隻是這兩個人?
“我們魔族和你們神族是兩個獨立的群體,沒有誰臣服於誰的說法。”
“我不想管這些事情,神魔兩族千百年來,都是生死相鬥的群體,幾乎到達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地,畢竟一山難容二虎,這種權力的紛爭是必然的。可是,這已經跟我沒有關係了,更準確點來說,這些事情我從來就沒在意過。”
“為什麽?因為那個叫做佐吾的男人?”他有些笑意地說道。
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人的語氣很明顯是知道我和佐吾的事情的,但當然了,也有可能是他剛剛聽我的話,還有我的行為,讓他產生了聯想,從而借機訛我的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為什麽會在你那裏?你把他怎麽樣了!”
我本來還想跟他慢慢周旋,卻不想他在我說話的間隙裏,他突然從衣服裏拿出了一塊玉,我一看,竟是當初我給佐吾的那塊靈玉,我一下子就僵住了,原本毫無殺意的我,刹那間便迸發出了強大的殺意。
“你很在意他?你……”
他站在那裏,將玉輕輕地放在左手的手掌心,右手伸出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那塊靈玉,那動作很溫柔,讓人產生一種他心裏對這塊靈玉的珍惜,還有那深深地懷念。
不過很快,他的這種情緒就被我用實際行動,直接打斷了。我趁著他低頭的瞬間,一下子便將長劍刺了出去,斜斜地刺向他的心窩。他竟然不躲不閃,仿佛沒看到我的攻勢似的,依舊安靜地站在那裏,摸著那塊玉,眼尾看都不多看我一眼。
“以吾之姓冠汝之名,佐殤,你可還記得?”
他的一句話,成功地讓我停下了手中來勢洶洶的長劍,就差那麽一點點,我就將長劍直至地刺進他的心窩了。
為什麽,他為什麽會知道這句話,這句話,隻有佐吾跟我說過,可是這人為什麽會知道,難道佐吾在他的手上,甚至,他殺了佐吾?
“啊!”
就這麽一愣神,一把白色的粉末突然地撒向我的眼睛,我一下子沒注意,那些白色的粉末就大部分直接撒在了我的眼眸上。我已開始不覺得有什麽,卻不想很快,一股刺痛便蔓延了開來,一股燃燒的刺痛。
這股疼痛,從眼眸開始蔓延開來,然後很快便傳達到我的全身,一下子,我整個人疼的都快要蜷縮起來,我努力地睜開眼睛,想要看清周圍,可我看到的隻是一片血紅。
“你,你到底是誰?嘶,你下毒?”
我再也忍受不住了,睜開眼睛比起閉上眼睛,還要疼上百倍,而且不知怎的,我的左肩膀,靠近脖頸的地方竟然疼得厲害,仿佛有什麽在那裏炸裂開來似的。
我再也顧不上大敵當前了,我連忙後退,想要轉身逃開,卻不想身後襲來一股勁風,我便被牢牢地鎖在了一個懷抱裏。
我用盡全力,向後替他的要害之處,卻不想那人竟然靈敏地一下子便躲開了,然後便更加緊地封鎖住我的動作。我全身疼得不行,眼睛甚至好像還流下血來了,肩膀上的疼痛更是讓我幾乎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啊……”
我疼得大喊一聲,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然後肩膀上的疼痛一下子疼到了極致,終於我徹底地暈了過去。
“你還真是夠殘忍的,小人真是自愧不如啊。”
那個剛剛搖著扇子進了木屋的男子,又悠閑地走了出來,他不緊不慢地搖著扇子,好笑地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黑衣男子,還有被他緊緊抱在懷裏的我。
“嘖嘖,看你這緊張的小模樣,你要是真的緊張她,真的在乎她,你就不要先毀她的清白,如今還毀掉她的雙眸,佐吾,她要是真的想起這一切,你覺得她還會原諒你嗎?不管是什麽理由,你對她的傷害是真切存在的,她這種這麽較真的人,你覺得她會怎麽想?”
“靈使,廢話少說,去,把那個女人接過來。”
佐吾在聽到他的話後,臉色不善地抱著他懷裏小小的我,轉眼瞪了靈使一眼。
“佐吾,你想好了,你要真的用那個人威脅她,這件事情就真的回不來了頭了,當然我是不介意的,隻是你別到時候又突然後悔,然後真個計劃都要再改一遍,這次可不像上次,我們已經接近最後的答案了,要是這個時候,你出什麽差錯,那麽我們做的一切就完了。”靈使意有所指地看了陷入夢魘中的我,然後又看了看佐吾說道。
佐吾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他的話,輕輕地抱起了我,穩步走向了木屋。靈使看著他這一連串的舉動,隻好無語地歎了口氣,甩了甩頭,一臉無奈地轉身沒入黑暗之中了。
佐吾輕抱著我走到了木屋前麵,然後用手肘推開了門,接著便走進了屋子裏。他輕輕地把我放在了木床上,幫我弄好枕頭,讓我睡得舒服點,並幫我蓋上被子,免得我著涼了。
在燭光的照耀下,他的側臉顯得更加的俊美,還帶有一點不可察覺的溫柔。他伸手輕輕地撫過我的眉目,一路向下,像羽毛般輕撫過我的鼻子,我的嘴唇,然後他的手便停留在我的嘴角旁。
就這重複了好幾次,他突然低下頭來,在哦的嘴角邊印上一個清淺,毫無情欲,有的隻是濃濃的關心的情緒。
佐殤,殤兒,你要是真的想起這一切,你會原諒我嗎?我自導自己過分了,可是如果不這樣做,我和你都會被神魔兩族暗地裏派來的殺手,直接死在他們的手上,殤,你也不願最後的結局是這樣的,對嗎?
佐吾一直在我耳邊說個不停,嘮嘮叨叨地說個不停,隻是很可惜的的是,作為他唯一的聽眾的我,卻陷入了夢魘之中,沒這個能力再去聽他在那裏扮演深情公子了。
在暈倒的這段時間,我在夢裏又回到了考核場,我一如既往地回憶起前三關的內容,可是關於最後一關的記憶,我卻還是找不齊全,隻是隱約能確定那個夢裏頻繁出現的黑衣人既是我眼前的這個男子,甚至我已經有點懷疑,這人便是佐吾。
可是從內心深處來講,我並不想承認或者找出蛛絲馬跡證明他就是佐吾,畢竟如果這人真的是佐吾,那麽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推翻了,我們之間那脆弱的情誼,也就到此結束了。
可是有句話說的好,天不遂人願,在肩膀的疼痛炸裂開來的那一刻,我終於在夢裏找回了我失去的記憶,於是乎,注定了的命運再次開始了。
“你醒了?”
我醒過來後,張了張眼睛,發現眼前還是漆黑一遍,不過就是沒有那麽疼了。我聽著耳邊這人的聲音還有問話,我並不想回話。
“是,是有哪裏不舒服嗎?”說完,便抬手摸一下我的額頭。
我頭往裏麵一扭,躲開了他的觸碰,我能察覺得到他的手就這麽僵直在我的額頭上方。也許他從未被別人這麽拒絕過,畢竟他的身份和能力就這麽擺在哪。所以當我躲開他的手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的僵硬,和深深的不滿。
“你想起來了。”他語氣平靜地說道。
“我倒不想記起來。”我語氣冷然的說道。
在此刻,我的心底一陣慘然,那種揪心的疼痛,竟然我連哭都哭不出來。
我為了他,不惜堵上一切和神族做出抗爭,為了他,我甘願成為神族的審判官,這個隨時都會奪走我性命的位置上,甚至為了他,我如今叛離了神族,曆經艱難險阻,終於回到了我們約定的地方。
我做這麽多,幾乎失去了我原本擁有的一切,甚至我即將到手的榮華富貴,位高權重,我都拱手相讓,甘願成為神族追捕的叛賊,甘願在日後成為被三界所厭惡,所不容的存在。
可是,到頭來,等我回到這個地方,當我真的以為,我找到了我的家了,我找到和我一生相伴的人了,卻不行這一切不過是我自己的妄想罷了。
原來,從頭到尾,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難為我,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跟神族高高在上,滿腹心機的王對弈,跟那些官場中的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可現在到頭來,我卻成了最大的笑柄,如果告訴蔣這些事情,估計她會賞我一巴掌吧,我現在倒是真的渴望,我還有回去讓她賞我一巴掌的機會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當初就該聽蔣的話,不應該這麽魯莽啊,現在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了。這個男人,讓我失去了一切,這個我第一次愛上的,卻也是唯一愛上的男人,那個給了我姓氏,給了我承諾的男人,卻原來才是我最大的敵人,背叛我,傷害我最深的人。
“佐吾,殺了我吧。”我睜著眼,隻見眼前一片漆黑,我知道我的眼睛已經沒了。
“佐殤,我當時就說過了,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不能死的,你是我的,你隻能是我的。”佐吾有些失控地說道。
“佐吾,這麽肮髒的身體,如果你也喜歡,那你拿去,隻是麻煩給我一個痛快,不然不等你動手,我也會找盡辦法結束了自己,免得髒了我自己的心。”我語氣毫無起伏地說道。
這身已經髒了,這眼已經瞎了,這顆心更是破碎不堪,既然這樣,何必還要這樣活著呢?原本我就了無牽掛,有了佐吾,我才有了牽掛,有了思念,有了情感,有了喜怒哀樂。因為他,我明白了什麽是在乎,什麽是在意,什麽是緊張和心痛。
可是我麽想到的是,教會我這一切的人,竟然也教會了我什麽是恨,可更讓我自己感到可悲的是,沒有愛就沒有恨,所以如今我如此恨他,隻不過是我太過愛他罷了。這樣子的自己,我自己都瞧不起,實在是一副難堪到讓我自己惡心反胃的樣子啊。
世人都隻知道滅世之子這個傳說,並且都害怕這個傳說,都恐懼厭惡這個存在,可是卻從來沒有人去想過,這個傳說到底是來自何處,到底是在哪傳出來的,又是何人傳留下來的。而這個所謂的滅世之子,為何就一定是出現在三界中的魔族之中,而不會是其他地方。
更沒有人會去疑問為什麽隻有神族有審判官這個職責,為什麽人界和魔族沒有這個存在,更沒有人去想想,為什麽隻有神族的審判官具有審判一切的職責和能力。
可能大家都覺得,這已經是大家都習慣了的事情,人人都認為傳說就是傳說,既然古往今來都有的,那麽這個傳說就有他理所應當存在的理由,可是,我卻不這麽想,雖然我也不懂為什麽我有這個念頭,可是我就是不懂。
我總覺得世間一切的存在都應該有它存在的意義和價值的,如果沒有前因後果,那麽又從何談起因果循環呢?任何事物都是有始有終的,如果沒有開頭,那麽哪來的結尾,如果沒有過往的考究,怎麽就知道這個存在有足夠的能力滅世呢?
而這些諸多原因鬥不過是引起我好奇心的導火索罷了,實際上,真正讓我下定決心去調查此事的原因是,我自身所遭遇的一切,剛好跟這個滅世之子,有著很多相似的地方,簡單來講,便是同病相憐吧。
我和他,都是還未出生,便已經被迫背負上原本不屬於我們的命運,他被迫成為背負詛咒的滅世之子,我則是被命定成為下一任的審判官,不管我們如何各自掙紮,我們在最後都是逃脫不了這個命運。
我不知道他是否有試過抗爭,畢竟我以前未曾遇見過他,也不知道他是誰,可是我自己在麵對這一切之時,所做出來的抗爭,掙紮,卻是讓我銘心刻骨的,而在遇見佐吾後,在和他的了解之中,我也漸漸明白,其實他和我一樣,都在奮力地掙紮。
如果他選擇了放棄,那麽或許我們就不會相遇了,畢竟那種摧殘之下,估計他早就成了真正的魔,而我在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便會選擇站在他的對立麵,便會與他執劍相向了。
可是,命運就是這麽可笑,卻又是那樣子的幸運,可笑的是,世世代代都對立的我們,竟然相遇成為了至交好友,如果被以前,為此戰而犧牲的先人知道,會不會氣的從靈淵上爬出來,滅了我?
但幸運的是,擁有著同樣性情的我們還是相遇了,我們惺惺相惜,我們不再隻是孤軍奮戰了,我們有了同伴,有了彼此理解的人,正是因為這樣,才更加堅定了我成為審判官,然後找到怎麽解除這個咒語的方法,這樣我就能和他攜手江湖,看盡山河風光了。
因而在有了這些想法之後,我便更加著力去找出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