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選擇的男人
“佐殤，你從來都是這個樣子，隻要是你認定了，那就沒有別的轉機了，你認定了的事情，不管別人說的是什麽，是對是錯，你都從來不會聽，我真不知道，你這種性格是好是壞……”
這個世間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好，也不會有絕對的壞，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對的，隻是在於，你是怎麽看的罷了。
“佐吾，你說的沒錯，我認定的事情，不管別人是怎麽說的，我都不會轉變我的觀念的，除非你說的，是對的，否則，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會認可的。所以，佐吾，在這件事情上，你就沒有不要再跟我糾結下去了。”
“佐殤，我知道蔣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所以我也不想要多說，那畢竟也是你自己的事情，隻是，我還是那一句，人心難測，你，還是自己小心注意吧。”
“那我就謝謝你善意的提醒了。”
佐吾見我這麽去嗆了他一句，便也是知道，我不回去認可他的言論了，所以，最後還是沒有再揪著這件事情說下去，隻是挑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跟我再說了幾句，便讓我歇下休息了。
我也沒有拆穿她的意圖，他這一走，估計就是跟靈使商量著怎麽從蔣的手上吧鬼眼給奪回來，我不是不知道，隻是，我不想要再去阻止，更不想要去猜測，證實這一切，畢竟不管怎麽說，他們對我都是很重要的人。
我沒有辦法幫著他們任何一個去對付另外的一個人，所以我能做到的，最好的就是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繼續在這裏當我的悠閑瞎子。
“佐殤，還真看不出來，你還真的能憋住這口氣，什麽都不說啊。”
“嗬，我也還真沒有想到，堂堂的神族的君主，竟然有興趣在這裏聽牆角，還真是讓人意外極了。”我毫不留情的諷刺回去。
這把聲音，說真的，我還真是不怎麽在想聽見了，不過現在，我也並不想為了這麽些小事情，跟他對著幹，畢竟佐吾現在跟他是合作的關係，要是我跟他弄得太僵了，這也不是一件什麽好事情。
“佐殤，你為了這個男人，還真是有夠忍辱負重的，這一點也不想你的風格啊。”
“那尊貴的神族的君主，你覺得我的性格應該是個什麽樣子的呢？你覺得我應該是個怎麽樣的風格，你才覺得是正常的？”
“你當年可是為了一己之源就毀掉了一切，不顧任何人的阻攔，也不聽任何人的勸告，就這樣子毀掉了整個三界，佐殤，那個時候的你，可是殺伐果斷，英姿颯爽的啊。”
殺伐果斷，英姿颯爽嗎？嗬，我還真是想不到，神族的君主，竟然會給我這麽個美譽，我還真是受寵若驚了，我要不要說一句謝主隆恩？
“神族的君主，你知不知道這個世間所有的東西都是會變化的，而隻有一樣東西是永遠都不會變化的，隻有他才是真正的永恒。”我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說道。
“是什麽？”神族的君主略有意味的問我道。
“變化，隻有變化才是這個時間永遠都不會改變的東西，隻有變化才會在這個時間長河裏麵永遠的存在，至於其他的，那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所有的東西都會改變，所有的東西都會在最後變成虛無，不管是汪洋大海，還是山川河脈，這都是會改變的，連這樣子的長期存在的東西都能改變，那麽更何況是人心呢？
“佐殤，你變了。”
“很多人都這麽說過我，神族的君主陛下，我是變了，變得更加的現實，變得更加的識時務了，這樣子不是你們所想要看到的嗎？我變成了你們期待的樣子，你們不是應該更加高興嗎？因為，你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終於消失了。”
讓一個人徹底消失得辦法不是讓他死去，而是讓它變成另外的一個人，也許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經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在我墜下怨念之河的時候，在我得知了所有的真相的時候，也許那個時候，我就已經變了。
“我那些丟失了的記憶其實不一定是有人強行封印，或者是取走了的，我倒是覺得很有可能其實是我自己拋棄的，又或者應該說，是我自己已經沒有辦法麵對了，所以選擇了拋棄，選擇了封印，這樣子也許我會過得好一點，過得正常一點。”
“那你現在想要找回這些記憶嗎？你現在想要找回那個曾經的你嗎？”
“不想了，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不錯的。”
其實，曾經的記憶是什麽對於我來講，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因為我的結局是什麽，其實我根本就看不到。
“你知道嗎？神族的君主陛下，其實我真的很好笑，我可以看到你們所有人的未來，我甚至都可以看到你們所有人的結局，可是，我偏偏看不到自己的，我能看到三界所有生靈的命盤，過去，現在，包括未來，我卻沒有辦法看到我自己的。”
這也就是為什麽，在那個時候，我會選擇，讓佐吾活下去，而我自己就將這一條命祭了鬼眼，因為我知道，我是不會有最後的結局的。
萬物生靈，都有自己的結局，不管是孤魂野鬼，還是有靈力的生靈，他們都會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生生世世，可唯獨是我，是沒有的，那麽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那就是，我不是這個世間的生靈，我是多餘的。
在三界裏麵，所有的生靈的出現都是有它的因果循環的，所以，每個生靈都應該有自己的歸宿，自己的宿命，不然有哪裏來那麽多的因果循環，哪裏來那麽多的善惡是非，還有所謂的報應？
正是因為有這些所謂的銀鎖牽連，真是因為有這些是非種種，所以我們才會找到那麽多的所謂的緣分，以及前世今生。
可是，我卻沒有這些，我沒有自己的前世今生，我沒有前十的記憶，我更加沒有前世的所謂的因果，更加沒有現在的因果循環，也就沒有日後的恩怨或者是報應了。
我什麽也沒有，就像是一個憑空多出來的生靈一樣，這也就是為什麽，這個世間根本就不會有容納我的位置，這就是為什麽三界一直都在追殺我，因為我是一個不應該存在的存在，我是一個不能存在的存在。
或許，我出現在這個三界，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吧。
“其實，我曾經也有猜測過，我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我沒有前世今生，沒有所謂的因果循環，在我的身上，有的隻是使命，有的隻是詛咒，所以，對於我這樣特別存在來講，我應該就是力量的化身。”
隻有力量是看不到前世今生的，隻有力量是沒有所謂的因果報應，更加沒有所謂的循環往複的，力量有的就隻是一個虛殼，一個突然地存在，並不想普通生靈一般有自己的緣分。
“佐殤，現在的你的確是一股力量，是一股人人都想要得到的力量，佐殤，你自己就是江湖，所以，你根本就逃脫不了這一切，因為這個江湖就是因為你，才會起的波瀾，這樣子的江湖，又怎麽肯呢個允許你的逃脫？”
這不是一個因我而起的江湖，這是一個因為貪念而起的江湖，我不過就是你們的一個借口罷了，我是一股力量，可是我沒有說這股力量就一定要被你們所用。
世間萬物，有那麽多的種類，有那麽多的力量，你們自身也有完全屬於你們自己的力量，可是，你們卻都不肯去好好琢磨你們自己的力量，好好去鍛煉屬於你們自己的力量。你們隻是一味地想著怎麽去掠奪，怎麽去獲得這所有的一切。
你們想要變得強大，可是你們卻不會去思考，怎麽樣才能從正道上變得強大，你們不會去思考，什麽樣的力量才是真正可以使用的力量。
你們隻會想著，這股力量好，這股力量強大，這股力量容易搶奪，你們就多去這股力量，嗬，你們是多麽的可笑，然而最可笑的而不是這個地方，最可笑的是你們竟然將這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在這股力量的身上，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神族的君主陛下，你們原本就擁有你們自己的江湖，你們原本就有你們自己的力量，可是你們還是要強取豪奪，你們還是要不顧一切，不論道德倫理，非要去搶奪這原本就不屬於你們的江湖，而現在，你們反而轉過頭來責怪別人，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佐殤，你就很要臉了？你就很匡扶正義了，你不也是一樣的，就想著怎麽樣去維護你的男人？那年，你要是直接殺了他，這所有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了，你.……”
“我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沒有殺他！”我憤怒的打斷了神族的君主陛下的話。
我氣得整個人都幾乎是在發抖的，憑什麽，憑什麽你們可以那麽隨便的去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就因為她身上背負的宿命，就因為她身上背負的使命，你們就可以這麽對她，，你們還真是讓人覺得惡心。
“我就是因為知道你們這些齷齪的想法，我最後，才沒有殺了佐吾的，那不是他的錯，憑什麽要讓他來承擔，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問題，你憑什麽非要讓他來承受你們的錯誤，這是你們的錯誤，這是你們的問題，這與佐吾無關！”
我已經因為這無聊的宿命，不得不背負起這一切，因為我是被選定之人，我是一個不屬於這個三界的異類，我是一個不應該存在的存在，所以，我認命，我知道，我也嚐試過反抗，雖然最後還是失敗了。
所以，我不想要佐吾，這個原本就正常的生靈，因為那些人的欲望，因為這些罪惡的想法，配上了自己的生生世世，賠上了自己的魂魄。
“佐殤，隻怕你除了覺得同病相憐，你還是想要佐吾來幫你完成這所有的事情吧，成就你沒能做成的一切。不然，那個時候，你為什麽要往鬼眼裏麵注入一股不尋常的力量，那是戾氣，會侵蝕任何生靈的魂魄，你是想讓他死！”
“嗬，神族的君主陛下，你不覺得你這句話很搞笑嗎？照你這麽說，既然我都已經決定，我要讓佐吾來幫我完成這所有的一切，既然我都已經決定要讓佐吾來完成我沒來的及完成的計劃，那麽我又怎麽可能想讓他死？”
“那是因為，你想借助佐吾的魂魄來躲避你自己的詛咒，你想借助著一股戾氣，來找到你和這個時間的聯係，佐殤，其實你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狠毒，你用你的感情，你的真心打動了別人，卻也借此利用了別人，佐殤，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也是和我一樣的人！”
我和你不一樣，神族的君主陛下，你想要的是這個三界最至高無上的權力，你所想要的是這個三界都成為你的臣子，甚至是你的奴隸，可是，我不是，我隻是想要找到和這個三界唯一的聯係。
我想要留在這個三界，我想要陪著那個孩子，也就是現在的佐吾，所以我才會把那股戾氣留在了鬼眼裏麵，那是我的最後一點的魂魄匯聚而成的力量，我不是想要侵蝕佐吾的魂魄，我隻是想要陪著他。
因為，我答應了那個孩子，我一定會回來的，所以，在我還沒來得及回來之前，我想要一直陪著這個孩子，甚至，我曾經想過，如果我真的沒有辦法回來了，那麽我想，我要是能夠以這樣子的形態陪在那個孩子的身邊，這也是一件好事。
最起碼，我的諾言已經兌現了，我的承諾已經實現了，這樣子，就已經足夠了。
“神族的君主陛下，我和你不是一類的人，我想要的是留在那個人的身邊，你想要的是這個三界最尊貴無比的權位，你為了這一切濫殺無辜，我為了阻止你們，錯殺好人，我們都犯下了相同的罪孽，可是，我們的初衷是不一樣的。”
“嗬，佐殤，就算你一開始的目的跟我不一樣，那又怎麽樣，你最後的結果，不也是一樣嗎？那麽多的人，那麽多的冤魂都死在了你的手裏，佐殤，你敢說，你就是真的善人，你就沒有一絲一號的罪惡感？”
“罪惡感？神族的君主陛下，你現在在這裏跟我討論罪惡感的問題，你不覺得你自己就是一個罪惡滔天的生靈嗎？你傻了那麽多無辜的生靈，你又何嚐有過罪惡感了？我尚且為了那些生靈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可是你呢，你付出了什麽？”
你們隻是依舊不顧一切的傷害，依舊一如既往地去傷害那些無辜的生靈，你們還是用你們的方法去掠奪力量，你們還是借助你們的方式，你們的渠道去奪得這一切，這原本就不屬於你們的一切。
你們從來就沒有悔改過，可是你們不僅如此，你們還要繼續的去迫害更多的生靈個你們一起同流合汙，入股有人不從，便會像是我現在的這個下場。
“佐殤，你既然明白這一切的厲害，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你是真的不怕死嗎？”
嗬，怎麽可能不怕死，我就隻有一個人了，我怎麽可能會不怕死，我就隻有這麽一條命了，沒了丟了，都不會有人可惜，就隻有我會心疼自己，所以，比起你們任何一個人，我都要更加的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害怕死亡，可是，我更害怕生不如死的活著，我更害怕昧著良心的活著，神族的君主陛下，你永遠都不會明白這種滋味的，你永遠都不會懂得，這行屍走肉般的活著到底有多麽的痛苦，因為你們不懂，所以你們會這樣子的活下去，可是，我不是。”
這就是我和你們的區別，這就是我和你們的不一樣，我不想成為你們的同類，所以，我麽知道，我要付出加倍慘重的代價，我還是不肯屈服，我還是要繼續的戰鬥抗爭下去。
“所以，現在，你想這個男人妥協，也是你戰鬥的一種？你現在屈服於這個男人，也是你所謂的抗爭，佐殤，你根本就是在一派胡言！”
“這不是屈服，也不是妥協，這是我的選擇，我選擇了相信他，我選擇了站在她的這一邊，雖然佐吾的很多做法，我還是不能理解的，可是最起碼，我和他更加的相似，起碼我們都是手鼓喲一樣的迫害，都是收到過一樣的傷害的，我們才是同類。”
既然在這個江湖裏，在這個紛爭不斷，煙火彌漫的三界裏，我必須要選擇一個陣營的話，那麽我為什麽不選擇一個同類的陣型，我為什麽不選擇一個起碼是會懂我的人的陣營？
“這個江湖既然已經把我卷進來了，這個江湖既然不肯放過我，那麽我也就不會犯過他，你們既然非要逼著我做出一個選擇，那麽我就是要告訴你們，這個江湖，這個三界，到底最後誰才是最後的王者！”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自然的定律，我沒得反駁，所以，既然這所有的劫難，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擺在我們麵前了，那麽，我們就沒有必要去害怕了，因為恐懼隻會讓你的處境變得更加的艱難，除此以外，你什麽都不會得到。
“佐殤，你難道就不知道，佐吾曾經也和我一樣，也毀掉了很多無辜生靈的生生世世嗎？你難道就不知道，佐吾的雙手上也曾經沾滿了無數罪惡的鮮血嗎？這樣子的他和我有什麽區別？”
“我還是那一句，因為我和他的命運相似，我們承載過的東西相似，我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躲避這個該死的命運，斬斷著所有的束縛，我們做的一切隻是想要自由，可是你呢，你做的一切，為的卻是權位，這就是我們的不一樣。”
“那不過就是各取所需，我們想要的不一樣，但是我們的手段，我們的過程是一樣的，不是嗎？”
嗬，過程怎麽可能一樣，我和佐吾所做的一切，和神族的君主陛下做的，可就大相徑庭了。
“神族的君主陛下，你說我們是一樣的。可是，我們不像你，不會去強占別人的家園，不回去傷害其他族的族人，不會像你一樣，將那些原本自由自在的普通生靈，變成你現在的那些被困在神族的奴隸一個樣子。”
我和佐吾都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不得不殺了那些人，不得不除掉那些生靈，可是他呢，這位所謂尊貴無比的神族的君主陛下，卻為了一己私欲，不顧三界的平衡，大開殺戒。
“佐殤，你說我不懂你，其實你也不懂我，不是嗎？你根本就不明白，那種沒有權利的恐慌，你根本就不會明白沒有了自己的位置的可怕，那種空虛，那種寂寞，你壓根兒就不懂。”
“所以，我說了，我們不是一類的人，我們不是一個陣營的額，是你自己非要說我們是一個陣營的，我才會在這裏跟你說那麽多的，我們都不懂對方，我們都不理解對方，那麽我們到底為什麽要站在一個陣營裏？”
道不同不相為謀，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難道，這位神族的君主陛下，就是想不明白嗎？
“佐殤，既然你這麽肯定你的選擇，那麽我也就不多說了，在日後，我們還是會有合作的，在不久的將來，你還是會看到，你現在選擇的這個男人，會變成一個多麽可怕的樣子，他還是會變成跟我一樣的。”
就算在最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向著一個最壞的結局去，那又怎麽樣呢？反正這一輩子，我原本就不屬於這裏的，現在我既然來了，那麽最起碼的，我要把這所有的一切，都嚐試一下，將所有的路都觀望一遍，甚至去走一遍，才會不枉此生。
“我的人生，從來都是隻掌握在我的手裏。不管我是誰，我都隻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