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自私的到底是誰？
靈使嗤笑了一聲，有些沒好氣的看著我。
“鬼眼，你這種性子，真的是能把在乎你的人給逼上絕路。”
“嗬，我就這麽一條底線，我能夠縱容你的一切事情，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背叛我，這一點就那麽難做到嗎？我想要的是一份赤城忠心，是一份永不背叛的情誼，僅此而已，難道是我要求的太多了嗎？”
“鬼眼，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利益聯盟，唯有利益，才是最實在的，也是最能牽扯對方的存在，沒有了利益，便什麽都沒有了，可是，鬼眼，你的要求確實別人要在涉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還要忠心於你，你不覺得這個要求太高了嗎？”
我的要求高？嗬，我還真是不懂你們了，在你們的眼裏，隻有利益，隻有權勢，可在我的眼裏，這些都不是什麽，我在乎的，我在意的隻有真情真心，所以，這就是為什麽我總是說，我和他們並不是真的在一個世界的。
我們想的事情根本就不一樣，我們對一些約定俗成的規則，根本就是不一樣的想法，既然這樣，在一起又何必呢，不過就是相互的折磨罷了。
“鬼眼，你有沒有想過，放下這些所謂的成見，放下你心裏麵的那些條條框框，這一切是不是就簡單很多了？”
“靈使，你為什麽就不讓你的魔君去改變一下呢，你當年為什麽又不改變一下呢，如果你改變了，也許一切就不一樣了，可是你也是知道的，當一個人什麽都改變了，什麽都放棄了，那麽就什麽都不存在了，你已經不再是你了，這樣子又有什麽意義？”
既然我已經不是我了，我隻是變成了你所想要的那個人，但是那卻不是真正的我，哪怕你有多喜歡那個你認可的我，那也不是我喜歡的，這樣的感情，我不想要，我也不稀罕。
“靈使，不要用你的那些道理來說服我，我獨自一人行走在這個江湖上，本來就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我可以自己照顧好我自己，我可以自己活得很精彩，我一點都不需要像之前那樣，活的毫無尊嚴，我要的不隻是活著，我想要的是有尊嚴的活著。”
曾經我是高高在上的神族審判官，卻為了那個男人，毀掉了自己的一切，但是我並不是想要以此換回些什麽，如果說有的話，那麽也就是一份感情，一個歸屬罷了。
隻是我沒想到的是，這樣子反而給我帶來了更多的無妄之災，這樣子的選擇，還真是錯的離譜呢，如果我當初沒有遇見他，如果當初我隻是按照既定的軌跡，將他親手裁決了，那樣子，我會比現在活的好上無數倍。
“鬼眼，如今你一人孤獨的活在這個世上，這個三界裏再也沒有一點點在乎你的人，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你毀滅掉自己的一切，想要的不過就是能和佐吾在一起，可到了最後，你卻要放棄嗎？鬼眼，你這是前功盡棄啊。”
“靈使，前功盡棄，也總好過我一直糾纏在這個深淵裏出不來，仇恨，悔恨，對自己的怨恨，那種痛苦的滋味，我這輩子不想在嚐試第二次了，當年我做出那個選擇，已經表明了我的態度，我想不管是你，還是佐吾，你們都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的。”我最後補充說道。
靈使聽到後，有些出神，最後長歎了一口氣，然後便像我一樣，盯著一處景物，再也不說話了。
“你們起來吧，記住剛跟我說的話，你們的主子，隻有現在的這位皇上。”我轉過頭去，吩咐那些還在地上跪著的仆人們。
“謝，謝謝大人厚恩。”那些仆人和婢女們艱難的站了起來，然後連忙恭恭敬敬的站到了一旁，再也不敢多說些什麽了。
我看了看他們那驚恐的樣子，心下覺得甚是滿意，看來這下子，這場好戲很快就要拉開序幕了。
“靈使，把這屍體解決了吧。”
“啊？為什麽是我，我才不要呢，這都是蟲子，還是會殺人的蟲子，我剛剛不就勸了你幾句嗎？你用的著這樣報複我嗎？”靈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的說道。
“咳，靈使，你能夠不要這樣子想我嗎？這些藥粉不能交到他們手上，你還不了解嗎？”我最後隻能無奈的說道。
靈使挑了挑眉看著我，一點都不認同，看他的樣子，滿臉就寫著，你這坑我呢，我才不上當呢。
“靈使，那這樣子好了，用你自己的方法可以了吧，既然你這麽害怕，那就你自己來決定怎麽處理好了。”
靈使一聽到我這話，眼神立馬就閃了一下，那樣子就感覺，好像有什麽陰謀得逞了的樣子。
“幹嘛？你能不能不要用這樣子的眼神看著我？我感覺到後麵起了一陣子寒風的感覺。”我有些無語的瞥了他一眼說道。
“嘻嘻，既然你都讓我來解決了，那我當然要處理妥當不是嗎？不然不就辜負你的厚望了嗎？”靈使笑得一臉開心地說道。
“前任魔君說笑了，我這不是給你一個發揮自我能力的機會嗎？不過不管你怎麽做，都不要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我這都筋脈盡斷了，我可不能做些什麽。”我立馬裝傻道。
果然，靈使一聽我這話，臉色便有些垮下來了，嗬，小樣，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嗎？別忘記了，我的那雙眼眸，可是能看穿所有聖靈的內心所想的，不過就是.……
在心底歎了一口氣，不過就是，不能看穿自己所愛的人所享受的事情罷了，還真是，世事沒有十全十美呢。
“切，我才不需要你呢，就你那幾道板斧，我還真是看不上眼。”靈使死撐著自己的臉皮說道。
我看著他這耍無賴的嘴臉，也就懶得拆穿他了，反正他這樣子，我很早以前認識他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死樣了，不過就是不懂，蔣當年是因為什麽才看上這麽個人的。就這麽個浪蕩子，還真是寒顫死個人了。
“大人，請問大人需要用膳嗎？”
在我們說完之後，靈使就沒有再說話了，隻是一直盯著那具屍體，仿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那些被我們這些怪異的對話，嚇得一直在飆冷汗的仆人們，在看到太陽都已經西下了，都沒入了地平線之後，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便上前來問道。
“你們看著這條屍體，你覺得我們能很好的用膳嗎？”靈使有些不滿的罵道。
那個走上前來問話的仆人立馬就嚇得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怎麽，到現在這個時候，你們還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些什麽嗎？啊？”
“奴婢，奴婢不知，求，求達人見諒，求大人……”
“行了，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就不需要在我的麵前說了，這種班門弄斧的技巧，我還真是就看不上眼了，拖到了現在，你們還不知道你們該幹些什麽嗎？嗯？”
一群人又是跪在了我的麵前，黑乎乎的一片，看的我就生煩。
“背後指使你們的人到底是誰？現在還不肯說出來嘛？如果再不說，我不介意，讓你們直接去請他過來，反正，嗬，那個人也不是那麽難猜出來嘛，畢竟，能做到這種事情的人呢，我想在這個皇宮裏也不多的到哪去了。”我笑著分析道。
“嘖，鬼眼，你要是這麽早就知道了，你就不要讓這條屍體留在這裏這麽久啊，這味道很難聞呢好不好？我都被熏了一個下午了，你不覺得難受，你也難為我一下啊，本來就不關我的事的。”
“靈使，你還好意思說？這不也是你的想法嗎？怎麽到了現在，就完全變成是我的主意了，你還真的是夠了。”我有些好笑的看著靈使說道。
靈使摸了摸鼻子，低聲哼了幾句，便沒有再說話了。喲，難得這人還知道理虧呀，還真是有夠難得的了。
“把那個幕後主使請過來吧，不然，嗬，這院子裏的化肥，我看會多上許多了。”我看著不遠處的花田，有些笑意的說道。
那些人嚇得整個人都在發抖，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還什麽事情都沒有的我，像是不再追究的樣子，怎麽到了現在卻要把整件事情都拿出來講，甚至是一針見血的指出了他們真正想要掩藏的東西。
我冷笑著欣賞著他們的麵部變化，那有時陰狠，有時害怕的樣子，還真是有意思極了。
“不用再在這裏猜測了，我是筋脈盡斷，這件事情我想沒有認識不知道的，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們，我是的確動不了，不過，嗬，你們可以看看現在躺在地上的這具屍體，這就是不識好歹的代價，如果你們想試一下，我是不介意的。”
想殺我？嗬，你們還真的不夠資格呢，殺手的其中一個要領就是，不能把任何的想法，感情，表達在臉上，不管是麵對怎麽樣的敵人，不管是麵對什麽樣的情況，我們能做的就是，什麽都不表達出來，僵硬著一張臉，便是最好也是最恰當的方法。
可是這幫人，心裏麵想的是什麽就直接說出來了，連一點點的掩飾都不會，就他們這個樣子，他們背後的主子還敢派他們出來，想要謀殺我，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或者也可以說是，太看得起他自己的人了。
“不說是吧？那我現在就可以送你們上路了。”我繼續逼迫道。
我本來並不想要緊逼他們的，隻是我想著，宇昊應該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如果他這個時候過來，便會看到眼前這如此血腥黑暗的一幕，我並不想要他看到這些。
戰場上的廝殺，那是戰場上的，可是現在的卻是神魔兩界的紛爭，這本來就不應該牽扯到人界的，如今已經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牽扯到人界了，我不想要再牽扯到更多無辜的人了。
雖然曆劫歸來，心裏也曾經被那樣子沉重的怨煞之氣吞噬過，隻是心裏麵對於性命這種東西，我還是不想要輕易放棄的，更不想要隨便損害。
剛剛如果不是哪個婢女一直沒有停下下毒的做法，還不斷地加劇毒性，我也不會真的殺了她，而麵對眼前這群有些猶豫的仆人，雖然我沒有真的想要殺他們，但是如果他們還是這樣子維護著他們身後的人，我可保不定會不會殺雞儆猴。
“回大人的話，奴婢們，奴婢們不知道。”
其中一個婢女閉上了眼睛，一副英勇就義的神情的說道。
“你們還真是可笑，你們如此的中心與你們自己身後，那個，你們所謂的主子，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麽你們的主子會派你們這群新手過來刺殺鬼眼嗎？鬼眼雖然受了重傷，但她也並非不能自保，就她使毒的功夫，就夠你們死上一百次了。”靈使有些忍無可忍地說道。
“你們身上本來就有劇毒，隻要稍微不知義，你們就會毒發身亡，你們真的以為，現在這個死在你們麵前的人，就是鬼眼下的手？嗬，我實話告訴你們，那都是你們身後那個主人所設計的。”
那些人聽到靈使的話後，一臉的不相信，隻覺得我們是在騙他們，我看著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既然都不相信，那就幹脆直接點吧，讓他們自己親眼看看，就什麽都好了。
“你們可以不相信我們說的話，可你們可以看看你們自己的心髒附近的皮膚，那裏，如果我沒有猜錯，已經是烏黑一片了，那是你們中毒的跡象，我一直都癱瘓在這裏，我是不可能將毒都放到你們身上的，這樣子的事情，太高難度了。”
他們有些將信將疑的看了看彼此，雖然想要驗證一下，可是畢竟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也實在是難以驗證。
“還有，你們從剛剛開始難道就沒聞到一股特殊的味道嗎？”我想了想便說道。
果然我這麽一說，他們的臉色就變了。很好，看來他們也不是真的傻。
“我剛剛就已經跟你們說過了，你們的主子隻有一個，那就是你們現在的皇上，看來你們還是沒聽懂我的意思啊。嗬，那好，我就再來跟你們解釋一下，這皇宮裏，這京城裏，不管是哪個權貴，哪都不該是你們的主子，哪怕是如今炙手可熱的將軍大人。”
我眯著眼說道。
他們嚇得在那裏抖的跟秋風掃落葉時的樣子一樣，不過這一次，我倒不會像之前那樣輕易放過他們了。
“我們的命是將軍大人救得，所以，哪怕是死，我等也要死在將軍大人的手上。”其中一個長得稍微清秀的婢女壓抑著恐懼的說道。
我笑了笑，看著這個有些愚蠢的人，不禁覺得，他們的將軍大人也不是什麽聰明人呢，要不是他奪得了那股力量，估計他早就不可能活到現在了。
“放心，你們很快就會死在你們將軍大人的手上了，你們現在身體裏的毒素根本就不可能根除了，你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怎麽壓抑住這些毒性，隻是，嗬，本來我是可以幫你們一把的，不過既然你們這麽確定的說你們的命是將軍大人的，那，你們就去找他去吧。”
我抬起頭，不再看著他們，對於這種給了機會都不懂得珍惜的人，我還真是不想再去理會了。本來我真的不想這樣痛下殺手的，不過，既然他們不領情，那就沒有必要再給一次機會了。
“靈使，你來解決吧，你不是一直都在等著這個機會嗎？”我轉過頭去說道。
“哎，鬼眼，我發現你的鬼主意真的太多了哎，這本來就不是我的事情，我幹嘛要去參上一腳啊，這不是多管閑事嗎？”靈使立刻拒絕道。
“難道你不想把這幕後之人給引出來嗎？還是說，你想放任這個人逃走？”
靈使有些愕然的看了看我，一下子沒摸準我的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蔣的下落嗎？那我可以告訴你其中一條線索，你把這幕後之人給引出來了，那麽或許你就會找得到蔣的下落了。”
“你什麽意思？”靈使皺著眉看著我說道。
“我的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你想知道蔣的下落，你就必須幫我解決了這幕後之人，本來我還不想把這個便宜讓給你的，不過畢竟，我現在還動不了嘛，所以，還是得麻煩你了。”
我笑得賊賊的說道，果然，靈使一聽臉色就變了幾遍，我笑而不語，隻是在等待這他的回答。
至於那些跪倒在我們的前麵，已經開始在暗暗忍受那些毒素的侵蝕的仆人們，更是想盡辦法，挪動四肢，哪怕是爬著，他們也想要爬出去啊，總好過在這裏，死在我的手上。
“你們剛剛不是什麽都不怕的嗎？還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怎麽現在就害怕成這個樣子了？還真是前後不一致啊。”我取笑著那群人道。
“蔣到底在哪？”靈使使出靈繩圈，一下子就限製住了那群人的活動空間。
“嗬，靈使，你想要知道蔣的下落，那麽你現在就得幫我把這群麻煩的東西給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了，不然那就隻能麻煩你自己去找了。”
靈使恨恨的看著我，眼裏麵滿滿的都是不甘心，看他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直接弄死似的，我還不畏懼，我知道，在現在的這個人心裏，沒有什麽比起蔣還要重要，當年他做錯了，現在他後悔了。
這種後悔已經折磨了他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如果他一直這麽下去，或許不到該輪回的時候，他便真的沒命了，所以，與其說他真的牽掛蔣的下落，還不如說他是在乎自己的壽命吧。畢竟他這種愛慕權勢的人，對於自己的命就更是在乎的。
“鬼眼，你說過的，你會告訴我的。”
“嗬，靈使，你可不要冤枉我啊，我隻是跟你說，隻要你揪出這個幕後之人，並且把他解決了，那麽你就有可能得到蔣的線索，我可沒有說，這線索是在我的身上啊。”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靈使皺著眉看著我，手下加大了力度，控製著圈子裏的人行動，以防他們趁我們說話的時候，趁著我們放鬆警惕的時候，突然的跑了出去。
“我不想要怎麽樣，靈使，你應該知道，你犯的過錯，隻能你自己去償還，不管是我，還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幫你的，你解決了這個幕後之人，你就會得到與蔣的下落相關的線索，因為我說句實話，我也不知道蔣在那裏，我知道的僅僅就是，這就是找到蔣的辦法。”
“你撒謊，這不可能，蔣怎麽可能不在你這裏，你是存心找我茬兒的。”靈使有些怒火漸起的罵道。
“我就是找你的茬兒怎麽樣？你知道蔣當年因為你的原因，她吃了多少的苦頭嗎？就因為你，就因為你這個混賬，蔣由原本高高在上的人界公主，變成了神族裏麵最低見，最沒有地位的神族殺手營的殺手，她是一個公主啊，她原本過著的生活應該是錦衣玉食的。”我不罵的罵回去道。
靈使一聽，便什麽都說不出口了，當年我認識蔣的時候，我並不知道蔣的這些事情，但從怨念之河裏走出來後，我重新活過來後，我終於找到了蔣曾經發生的一切，我也終於明白蔣為什麽會成為神族殺手營的殺手。
就是因為這個該死的男人，如果不是他騙了蔣，蔣就不會從高高在上的人界公主，變成了像我一樣，每天活在生死的邊緣。
蔣跟我不應該是一樣的結局的，我是因為背負了宿命，背負了詛咒，所以我才不得不去這麽償還，不得不去走在這條血雨腥風的道路上，可是蔣是不一樣的，蔣原本過著的是無憂無慮的生活，過著的是錦衣玉食，榮華富貴，歌舞升平的日子。
可就是因為一個錯誤的相遇，一個人為的陷阱，蔣成了人界最大的叛徒，成了所有人唾棄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