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特別的邀請
“暗獸,躲開!”
我趕緊伸手推了它一把,因為我的身子是半側開的,所以我也就沒留意到,那瘋狂攻擊者蔣和佐吾那個方向的藤蔓,一下子便全部向我和暗獸這邊襲來。
“佐殤,小心!不要.……”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最後耳邊聽到的是佐吾擔心的喊聲,還有最後一幕,那瘋狂生長出來的藤蔓野草。嗬,這回真是,多管閑事,搭上自己的一條命了。
我拚了命的想要把纏上我四肢的藤蔓甩開來,還有那些不斷想要刺過來的倒勾,隻是很可惜,甩了很多次,我都還是沒能做得到,感覺到那些帶有細溝的藤蔓,漸漸地卷了上來,四肢上開始不斷傳來了刺痛。
“嘶……”
不知從哪裏來的一股巨力,突然的把纏在我周圍的藤蔓徹底拉開了,我艱難的睜開了眼,才發現,剛剛站在一旁的暗獸正一臉不爽的坐在我的身邊。
等等,一臉不爽?為什麽身為暗獸的它會有情感?還有就是,為什麽我要被一隻怨靈鄙視啊?
“咳咳,那個,暗獸,是你救了我?”
我有些猜測的抬起頭看著暗獸的側麵,斟酌了一下問道。
“殤,剛剛我們都沒能反應過來,卻不想暗獸直接一爪子下去,然後那些藤蔓就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似的,直接嚇得全部退得老遠的。”
蔣探過頭來,看了看暗獸的神色,然後又看了看我說道。
我看著暗獸那一臉淡然的神情,我不禁覺得我剛剛跑上去到底是為了什麽啊?明明人家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輕輕鬆鬆的把這些都搞定了,我這上去湊的是什麽熱鬧.……
“嗯?怎麽了?額,你想說什麽?我聽不懂……”
我又被一隻怨靈鄙視了,我是真的聽不懂啊,到底是誰規定了,神族的審判官就一定需要會聽得懂怨靈的話的,我這聽不懂很正常的,好不好?
再說了,我就算真的聽不懂,你也用不著,這一臉鄙視的看著我吧,你這麽鄙視你的救命恩人,你真的過意的去嗎?不過,這要真的算起來,我還真不是他的救命恩人,應該是,暗獸才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吧。
好吧,這麽想來,我是根本沒什麽可以說話的地方了,不過,再怎麽樣,也是我貢獻了不少血液才將你召喚出來的吧,你怎麽能這個樣子呢?
“吾淩?你說你叫吾淩?”
我眼睜睜的看著這隻巨大的暗獸,用他那雙巨大無比,看起來十分不便利的爪子,在地上寫下了吾淩這兩個字,於是乎,我便吃驚的讀出了這兩個字。
“吾淩?我還無魂了.……額,我沒說什麽.……那個,殤這暗獸要怎麽處理啊?我們總不能一直帶著他吧,我們現在都還在逃命的路上,要是帶上這麽一隻龐然大物,估計,我們都不用走上幾步,我們就要被發現了。”
蔣原本還想吐槽一下暗獸寫在地上的名字,不過被暗獸冷冷的看了一眼,立馬便不敢再出聲了。然後,趁著暗獸沒留意,蔣便悄悄的伸手拉過我的袖子,輕言示意讓我過去一邊,然後便低聲的在我耳邊說道。
我聽到蔣的話,想了想,心裏也沒想到個主意,畢竟暗獸是怨靈的集結體,雖然說使用我的鮮血解封了他,不過解封了就不再是我的了,解封了他就有他自己的自由了,我要是這麽綁著他在自己的身邊,不也是一種不公平嗎?
更何況.……我抬頭看了看暗獸,心下糾結了一下,更何況,這暗獸也不是我召喚出來,這暗獸是神族的王召喚出來,我隻不過是解封他的人罷了,而且,正因為是神族的王召喚出他才更加的麻煩。
剛剛解封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感覺得到神族的筆下的氣息,一種情況是他真的灰飛煙滅了,可另一種情況卻是,他借著剛剛的一場混亂,找到機會溜走了。
對於我而言,我會更相信第二種情況,畢竟不管怎麽說,神族的王再怎麽弱,她也是神族的王,他不會這麽容易就掛掉的,那麽既然不是魂飛魄散,我也找不到他的氣息,那麽就隻剩下一種情況,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他將自己藏進了這團暗獸裏,藏進了眾多的怨靈裏。
當然,那麽多怨靈包圍著,他當然會被侵蝕,甚至可以說,以他這種靈氣的王來說,對於怨靈,那就是最好不過的食物了,也就是說,它哪怕將自己藏了進去,躲過了一劫,但也不可能在那麽多怨靈包圍裏活下來。
可是,如果,他真的有辦法活下來,用我所不了解的辦法將自己的魂魄保護了起來,甚至連我這個神族的審判官都探測不出來。
那麽在日後,這將會曾為我們的殺身之禍的來臨了,我真的要為了這隻暗獸冒這個風險嗎?反過來,我真的要為了這麽個可能性殺了救過我的暗獸嗎?
“暗獸.……咳,吾淩,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懂我在講什麽,但是我想告訴你的就是,我給你選擇,你選擇自己離開,或者是跟我們走,我們是一定要離開神族的,至於你自己的去向,還是你自己決定吧,你救過我,我也曾經幫過你,我們誰也不欠誰的。”
我想了想,在心裏麵把各種想法都想了一遍,最後終於說了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暗獸吾淩在聽到我的話後,並沒有任何的表示,蔣聽著我剛剛那番話,她臉上的那個恐怖的神情,我可不想去麵對了,還有她眼裏那滔天的怒火,我想,這火要是真的實體化的話,那麽我估計真的要被燒熟透了。
“蔣,你能夠不要這麽瞪著我嘛?我這說的又沒有什麽問題,我也就是就事論事罷了……”我有些理虧的說道。
“哼,殤,你別給我說你的那些大道理,你的那些大道理,你跟你自己說去,你跟你的佐吾說去,真是的,這可是怨靈,這可是暗獸怨靈,你知不知道跟他呆久了會有什麽副作用嗎?你是不是想被反噬了?還是說,你要把我們的魂魄都送給他當做食物?”
蔣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我稍微向後退了一下,心裏麵更是心虛的,不敢看向蔣那如有實質的,像是刀片般的眼神。
“蔣,這怨靈也不是經常反噬嘛,你隻要給夠他足夠的食物,就沒有問題了啊,再說了……”
“殤,這隻怨靈需要的食物,你真的不知道是什麽嗎?它需要的是怨念,需要的是仇恨,是憎意,我們好不容易脫離了神族,脫離了這個讓我們無比痛苦的地方,你現在確實要回到這麽個地方去嗎?你現在把這隻暗獸留在身邊,就是把個隨時殺人的殺手擺在身邊,是同一個道理的!殤,我們要學會舍棄的,有舍才有得,你怎麽就不懂呢?”
蔣又是生氣,又是有些無奈的看著我,我聽著,低下頭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蔣的這番話。
她說的這些危險,我不是沒有想過,隻是,要讓我親手殺了暗獸,我還真的做不出來。
沒有傷害過我的生靈,我都不願意傷害他們,既然別人對我從無傷害,從來就沒有過想要迫害我的由頭,那麽,我又是為了什麽去傷害他們,這不就是無妄之災嗎?這不就是恩將仇報嗎?我真的做不出這種事情。
所以,我剛剛才會跟吾淩說,讓它自己選擇,若他選擇了自由,我們便就此分別,如果他執意相隨,我想我也不會殺了他,隻是這樣子就會有更多的麻煩了。
正在不斷的糾結著,身邊突然的傳來一陣陣骨頭的斷裂和重接的奇怪聲音,我連忙轉頭過去一看,剛剛還是一團龐然大物的暗獸,竟然在一瞬間變成了一隻十分小的,甚至可以放進口袋裏的小獸。
“吾淩,你這是……”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暗獸吾淩直接幾個起跳,就躍上了我的肩頭,然後就趴在我的肩頭,接著就不在動了。
“殤,這是要怎麽樣.……”
蔣也是一臉驚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根本就沒能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她也不敢再質疑下去了,畢竟暗獸吾淩就那麽斜斜的看了她一眼,那股煞氣就從我的肩頭上直接傳開來了。
“殤,那,那我們走了?”
蔣吞了吞吞口水,然後有點不確定的拉了拉我的袖子,顫顫驚驚的頂著暗獸吾淩的煞氣眼光,小心翼翼的問了我一句。
“嗯,走吧,現在應該不會有什麽人攔得住我們了。”
“你都有隻那麽牛逼的暗獸匍匐在你的肩上了,你還要怕誰?誰要是一會兒衝上來,我們就直接將暗獸扔過去,直接就團滅了,好嗎?”
蔣又開始嘚瑟開來了,她這積極樂觀的小性子,還真是值得我好好去學習一下了。
“佐吾,我們走這邊吧。”
我走了過去,主動伸出手,牽過佐吾的右手說道。
佐吾看了看我匍匐在我的右肩上的暗獸吾淩,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麽,隻是伸出手來,緊緊地牽住了我。
“佐吾,我.……”我看著佐吾那淡淡焦慮的神色,我還是有些慌張。
畢竟我們現在這麽狼狽的樣子,都是因為我自己的一意孤行,如果不是我自己的那些所謂的堅持,或許我們早就逃離了這個地方了。
“佐殤,你不用說些什麽,我都懂,也理解,你的這些堅持自然有你的道理,我既然說了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佐吾看著我堅定地說道。
“謝謝。”我聽著他這話,有些吃驚卻又有些欣然的說道。
“咳,你們兩能夠不要這麽含情脈脈的看著對方嗎?我這邊表示很冷啊,你們能不能照顧一下我的感受?”蔣輕咳了一聲,有些不滿的說道。
我聽見便看了看她,然後想了想,突然一個念頭就湧上心頭了。
“蔣,既然你這麽寂寞,不如我把吾淩給你吧,我看你們也挺適合的,一個逗比,一個高冷,配一對,正合適。”
我笑得一臉殷勤的指了指趴在我的肩膀上,假寐的暗獸吾淩,對著蔣說道。
“我才不要,就他這樣的.……咳,不是,就是,嗬嗬,我這樣子的人,我配不上……那個,我們走吧。”
蔣一開始的盛氣淩人,突然的就熄滅下去了,我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便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看我便明白了。
“哈哈,蔣,看來這個樣子,現在是有能把你製住的人了,你說對吧,啊,暗獸吾淩?”我笑得特別賤的對著蔣說道。
蔣聽到後,原本憋屈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更加的怒火中燒了,我看著他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情瞬間變得更加的好了。
“佐殤,別在這裏欺負蔣了,我們還是到了安全地方再放心的調侃蔣吧。”
“佐吾,你這個腹黑男!”
蔣原本聽到佐吾的前半句話,以為佐吾是幫她說話的,所以她表現出一副感動的樣子,卻沒想到,佐吾後麵的話竟然是神補刀,頓時,蔣氣的大罵了一聲,然後便轉身快速的朝遠處走去了。
“哈哈,佐吾,你這說話的本事,還真是厲害。”
我看著蔣氣呼呼的背影,不禁笑的越發開心了。
“佐殤,我的其他方麵也很厲害的,不,是更加厲害的,佐殤,你還不了解嗎?要是你不夠了解,我不介意讓你再了解一次。”佐吾突然笑得特別奇怪的說道。
我聽著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就傻傻的站在那裏看著他,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想起來,剛剛佐吾的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佐吾,你.……”我氣結,卻又實在找不到說他的地方,隻能低下頭去拉著他的手快步追著蔣走去。
佐吾被我一路牽著,看著我紅彤彤的臉卻也沒再說些什麽,隻是一路都饒有趣味的盯著我看。
“殤,你們快過來,這裏大事不妙了。”
蔣站在我們不遠處,回身對我們大喊道。
我聽到後,連忙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等我走到蔣的位置,看到眼前所發生的的一切的時候,我的眼都直了。
“這是怎麽回事?”我一臉驚訝的看著不遠處的場景。
“我要是知道,我剛剛也就不會那樣子的問你了,殤,我們剛剛做的事情,跟眼前的這個場景比,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蔣皺著眉說著她的結論。
“這不是我們做的,看著手段也不像是神族的人做的,畢竟以他們的手段,隻怕會將案發現場全部銷毀掉,而不會像現在這樣,處處留下痕跡,仿佛……”
“仿佛是誰牽引著我們去找到做這件事的人似的。”佐吾突然打斷我的話說道。
我和蔣聽到他的話後,不禁麵麵相覷,這也實在是太奇怪了,作為殺手,隻會把自己的痕跡都銷毀幹淨,怎麽可能還想回留下痕跡讓人追蹤過去呢,這樣子不就是相當於是自殺的行為嗎?這也太奇怪了吧。
“佐殤,做出這件事情的人不是一個殺手。”
“佐吾,你為什麽那麽確定?”
我聽著佐吾他淡定又肯定的口吻,不禁有些奇怪的問道。
佐吾抿起了嘴,卻不肯再透露了。
“佐吾,你這個樣子,實在是讓我猜疑,你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換句話來說,你是不是知道這是誰做的這件事情,是誰在背後操縱了這一切。佐吾,現在我們是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的,但那也僅限於,我們是彼此利用的關係,我可不想被你背後插一刀。”
蔣在背後悄悄抽出了一把短劍說道。
我聽著蔣的猜疑和分析,內心其實也是不好受的,或許是因為,我和蔣是同一個殺手營出來的,自小受得培訓和教導是一樣的,所以到時我們的思維也有些相似,因而其實蔣的這些疑問,也是我的猜測,隻是,哎,我不願意這麽說出來罷了。
“佐殤,你相信我嗎?”
佐吾壓根兒就沒有搭理蔣的話,裝作看不到蔣從背後悄悄抽出來的短劍似的,隻是轉過頭來,眼睛直直的看著我,認真的問道。
我皺著眉低下了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佐吾的問話,我曾經就是因為信任他,才會讓自己身敗名裂,從高高在上的雲端掉落到如今深不見底的地獄裏,麵對如今這詭異的場景,眼前死的全是神族的生靈,而且死狀極其慘烈。
而佐吾對此的態度又是如此的曖昧不明,要是我貿貿然的說一句相信,我會不會又再次把自己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而且,這次還不隻是我一個人,我背負著的是暗獸吾淩的命,還有蔣的命,我們以後的生活。
正所謂一子錯,則滿盤皆輸,以前的我輸不起,現在的我更加輸不起,我已經為了一時的錯誤,失去了太多,我如果再錯一次,我真的怕,我會不會更加的萬劫不複?
“佐吾,你別在這裏用激將法,佐殤愛著你,她的腦子根本就不靈敏,也不像平時那般清醒,不會算計些什麽,但是我不是,我隻是一個旁觀者,你那些花花腸子在我這裏什麽用都沒有。”蔣一臉警惕的說道。
“蔣,算了,我們先離開吧,反正這件事情原本就不簡單。”
我斟酌了一下,最終歎了一口氣,轉過頭去,輕聲地說道。
佐吾聽到我這話,皺了皺眉,牽著我的手握緊了,緊的讓我不禁有些疼,我忍著沒出聲,隻是盡快催促著蔣離開現在這個地方。
“殤,你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到哪去了?你真的是.……你不要告訴我,你看不出來能使出這種陰邪暗黑手段的會是什麽樣的人,這種這麽明顯又特殊的氣息,我不是神族的審判官,我都能察覺出來,你不要說,身為神族審判官的你察覺不出來!”
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向我喊道。
“蔣,知道又怎麽樣?蔣,我們的目的是離開這裏,而不是在這裏查案。”
“殤,你不弄清事情就這麽走掉,你難道不知道這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嗎?”蔣瞪大了眼睛,一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嚷嚷道。
我當然知道這樣子做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後麵那一堆人很明顯就是我殺的,隻是很快,那些痕跡就會消失匿跡了,可是眼前的這一堆屍橫遍野,這明顯的痕跡,如果我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誰,隻怕神族會把這筆賬也記在我的身上了。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本來就預料到會被神族追殺,隻是在這對燒焦了的屍體裏,有著人界的生靈,這就意味著,如果我不能澄清這件事情,那麽三界的追殺就是迫在眉睫了,而且還給了他們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
嗬,在這種如此危險的情況下,我實在是不知道該相信說的話,而我也明白,蔣那麽生氣,為的又是什麽,為的不就是現在我這不要命的信任,不要命的蒙騙自我唄。
在明知道這一切的前提下,我還一個勁的偏袒佐吾,雖然我沒有明確的說出我相信佐吾,但我的態度和語氣,已經表明了,我已經不會追究這件事情的真假了,也就是說,哪怕是假的,我也會相信,哪怕不相信,我也甘願堵上一條命。
“佐殤,這是魔族做的,也就是我的家族,再準確點來說,是他們得知了我們的行蹤,逼著我們去的。”
“佐吾,不要在這裏說大話,裝好人了,這誰都能看得出來是魔族做的,隻是到底是誰把我們的行蹤泄露了,這個就值得你好好的說一下了。”蔣有些不屑的說道。
“蔣,你覺得我會把自己的行蹤也一並說給他們,然後讓他們這樣子來陷害我們?蔣,我以前是做了背叛佐殤的事情,但那是之前,起碼這一路下來,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們的事情,你這樣子的猜疑,又是為何?你這樣子不覺得對我太不公平了嗎?”
佐吾有些不滿的說道。
眼見著他們兩人又要繼續為這個問題爭論下去,我不僅心煩的讓他們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