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夏的要求很簡單。
她就想平平靜靜的過回以前的生活,哪怕倒黴一些,清貧一些,也沒關係。
秦時予他們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了,老爺子似乎沒多少思考時間。
所以老人家這次答應了很快,爽朗道:“好!我隻負責送你走,以後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不過,老爺子看著從遠方奔過來的孫兒,微微笑著道:“你放心,我這個老頭子沒幾年可活了,等我進了黃土,沒準兒我這個孫兒還是惦記你,還能把你找回來呢?”
林夏頓時一驚,瞪著眼睛看向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試探自己。
他……該不會是想幹掉自己,永絕後患吧?
秦建安似乎看出來林夏在害怕什麽了,深沉一笑,道:“我是個老頑固,沒法接受你這樣的女人進家門。但我不是個老屠夫。不過就是娶個媳婦兒的事情,我可犯不著去殺人放火!”
林夏這才鬆了一口氣。
老人家在最後的時刻,忽然沒來由的說道:“你說,在我老頭子的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我們老九跟你操辦婚禮的那一天?”
林夏再次被他嚇到。
她甚至懷疑秦奶奶的病是不是傳染給秦建安了,否則他怎麽盡說些無厘頭的話?
秦時予一下馬,就走到了林夏身邊。
林夏看著他起伏的胸膛和大冬天額頭滲出的汗水,就能猜到剛才肯定人馬大戰了一場。
“很累嗎?”林夏的情緒狀態還沒完全調整過來,說話鼻音有點重,聽起來像是哭腔。
秦時予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這一點,連忙低聲問道:“爺爺跟你說什麽了?”
林夏勉強笑了笑,道:“沒什麽啊!說了點你小時候的事情,你要聽麽?”
秦時予果然臉色變黑了。
“把那些事都忘了!敢讓我聽見你說出來,你就等著我收拾你吧!”
秦時予會因為這個話題而炸毛,其實有點出乎林夏的預料。
不過她轉念一想,也對啊,秦九從小跟著老爺子長大,糗事兒挨揍的事兒肯定一大堆,嚴重影響他狂帥酷霸拽的形象啊!
所以林夏用這個話題,成功堵住了秦時予的好奇心。
簡影安被受驚的馬兒嚇到了,老爺子急於找醫生來給她檢查身體,所以也就不在馬場待著了。
結果到最後,反倒是隻剩林夏和秦時予還在馬場了。
秦時予趁著沒人了,直接牽了格格過來,道:“快!上去!我教你騎馬!”
林夏踩著馬鐙再次上馬,繼而秦時予也跨了上來。
林夏聞著他身上淡淡的中藥味,笑道:“以後你要自己注意一點,別再鬧出這樣的過敏了。看你,現在渾身都是藥罐子的味兒!”
秦時予拍了格格一巴掌,格格終於往前慢慢的走了起來。
他懶懶的說道:“我把你帶在身邊不就行了?哪兒那麽多麻煩事!”
林夏忽然問道:“你過敏這麽嚴重,那以前參軍的時候,是怎麽過來的?聽說軍人酒量都很好啊!”
秦時予哼了一聲,道:“誰說的!我們是特戰隊,又是在青藏高原受訓的,本來也不讓喝酒!”
林夏不禁有些向往的說道:“上次去西藏的時間太短了,我都沒來得及去看看布達拉宮,也沒能看一場文成公主的露天話劇。”
秦時予滿不在乎道:“有什麽好看的?布達拉宮那些最沒意思了!你如果真的喜歡西藏,等開春了,我帶你去墨脫!那兒才是天堂!”
“墨脫?”林夏瞬間來了興趣。
秦時予笑了起來,揪著馬韁甩了甩,道:“墨脫呢,是傳說中蓮花盛開的聖地。它是中國最閉塞的一座小城,是西藏的孤島,深藏在雅魯藏布江峽穀的深處。傳說到過墨脫的人都能找到幸福,所以每年有不少背包客想要闖到那裏去。我跟著隊長去過一次,是挺險的。下次帶你去玩,還要在那塊瀑布牆上刻上你的名字——諾布!”
林夏惱怒道:“我不要叫狗尾巴草!”
秦時予頓時大笑起來,卻沒再多解釋什麽。
他心裏已經決定了,等來年春天,林夏的身體養好了,他就帶著她去墨脫祈福!
到時候再告訴她,諾布才不是什麽狗尾巴草,而是他的珍寶。
晚上的時候,秦時予出了一身汗,自己先洗了澡,然後才讓林夏幫他抹藥。
然而等第二天一大早,情況就惡化了——他身上的疹子是消下去了,可臉上又冒出來了!
秦時予本來都打算回去處理公司事務了,現在臉上都要毀容了,自然什麽心情都沒了。
林夏就勸他,道:“反正你也不是靠臉吃飯的,而且這幾天起了霧霾,誰出門都扣著大口罩,你這點小疹子也沒什麽,沒人看得見的!”
秦時予不動聲色的喝著苦得跟膽汁的中藥,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對啊,森城這陣子全是霧霾天,我為什麽要待在這裏呢?”
林夏怔愣道:“你不待在這裏?那要去哪兒?”
她還想要在家裏給他好好過個生日呢……
秦時予一口喝光了中藥,然後湊到林夏的耳邊,噴著帶著藥味的熱氣,笑道:“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們挑個好地方,去度假吧!順便拍點照片,也別拍太好看,跟婚紗照似的就差不多!”
“……”林夏徹底被秦時予的想法驚呆了。
秦時予是個言出必行的男人,而且仗著自己有錢有勢,對於出去遊玩這種事,向來是想一出來一出的。
林夏自然沒敢告訴他,自己接了法院的傳單,也不知道近期內能不能出國。
案子雖然不大,但也是負麵的,林夏沒錢請律師,最後還是要找辛思爾幫忙。
辛思爾現在還是在當江淮的貼身保鏢,雖然不算那個公司的骨幹分子,但也是有地位的人。
尤其是在江淮身邊有分量的人。
所以托她給自己請個好律師,最好就是龐律師那種大狀,幫自己打這場官司,應該沒問題。
林夏把她和劉子濤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然後就懇求道:“思爾,我這邊實在是有些其他事情走不開,所以沒法回去自己打官司。江淮那邊不是和律師事務所有合作麽?拜托你幫我找一位代理律師可以嗎?我知道這類案件不需要我自己出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