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中央,鋪了白色桌布的自助餐台,沿著窗下一字排開,盛滿食物的大盤子和銀色餐缽,也放得整整齊齊。
不過,最耀眼的,是靠近廳中央的位置,放了一架閃光錚亮的HEINTZMAN水晶鋼琴。
那是秦時予特地要求的。
總之,這一切的一切,都滿足了一個女孩子被寵愛和尊重的浪漫夢想。
秦時予穿著純白色的王子般的西服,路過鋼琴的時候,還笑著對身邊的大哥說:“等會兒我要去露一手,林夏那傻女人肯定會驚掉下巴!她還沒從看見我玩這麽文藝的東西呢……”
話音剛落,秦時菀驚惶不已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糟了!小九!林小姐不見了!”
秦時菀很是懊惱的說道:“對不起啊小九!昨晚你前腳剛走,後腳你姐夫就到了!我去找你姐夫說話,說著說著就忘了時間!後來我就隻在樓下看了一眼,見你們房間的燈亮了,我就沒上去細看,以為林小姐回來了!可我剛才踹門進去,才發現裏麵根本沒人!林小姐的行李都不見了!”
秦時予身形一頓,不可置信的大聲問道:“你說什麽?行李也不見了?”
如果隻是人丟了,那還可以擔心她是被綁架了或者走丟了,但現在連行李都沒了……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她自己跑了!
秦時予沒法接受這個結論。
他沉著臉,周身氣場又冷又怒,渾似一場即將刮起的龍卷狂風。
而此時的林夏,也沒想到自己會莫名其妙有一場這樣的遭遇。
這次不是綁架,也沒有人要傷害她。
她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認出了這裏是洲際酒店的客房。
洲際酒店是公認的森城頂級奢華酒店,就連普通的標間客房,裝飾也是典雅有餘,滿滿的精致氣息,連熱水壺上都貼著“洲際酒店”四個字的簪花小楷。
林夏還記得自己昏過去之前的事。
是方競尋打暈了她,然後將她帶到這裏來的吧?
可是方競尋為什麽要這樣做?他對她的安慰,難道隻是用來麻痹她的工具麽?
連他也不是真心對自己的……
林夏心頭湧起一股悲哀。
她沒有呼叫,事實上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倒是還有電,但沒有網也沒有信號。
她去門口試了試,也沒法從裏麵打開門。
看來自己是被囚禁了。
她拉開了窗簾,窗戶是被封死的,她沒打算從這裏求救,但總能看一下自己的位置。
對麵什麽也沒有,是一片還沒動工的工地,她不可能讓其他人接收到求救信號了。
一直等到傍晚,林夏聽到門口有人刷卡的“滴滴”聲,立馬打起了精神,準備迎接新一輪的戰鬥。
但她沒站起來,反而是選擇了裝作昏睡。
然而來的這個人,讓她措手不及。
“小夏,好久不見了啊。”
沈逸洲獰笑著,抬手撫上林夏柔順的發絲,放在鼻間,深吸一口氣。
林夏心裏緊張的要死,表麵上卻裝作昏睡的無知無覺。
以前,也是這樣。
林夏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對誰都不在意,都不動情。
他喜歡林夏,幾乎是一見鍾情般喜歡上她的文靜和才氣,卻隻敢在她毫無防備的熟睡的時候,敢靠近她,聞一聞她的氣息。
但是,一想到他因為林夏而背負上的痛苦……
沈逸洲的眼眸霎時變得溢滿血紅色,看起來像是恐怖片裏走出來的吸血鬼!
他猛地拽住林夏的頭發,往地上狠狠撞了兩下。
林夏悶哼一聲,在頭皮的陣痛中,終於假裝蘇醒。
沈逸洲還想做點更解氣的事情,但想到之後還要拿她和秦時予對峙,所以沒敢在林夏的身上留下更多的傷口。
“咳咳……”林夏動了動被地麵蹭得難受的頭,迷茫的睜開眼睛。
一見眼前這種恐怖的臉,林夏驚得瞬間大叫出聲:“啊——鬼啊——”
“你他媽瞎叫什麽!”沈逸洲揪住她的頭發,惡狠狠道,“鬼?你在說我嗎?不錯!老子毀容了!拜你所賜!老子臉上添了三道長疤,徹底毀容了!”
沈逸洲越說表情越猙獰,最後情緒實在控製不住了,按著林夏又是一通猛揪。
林夏尖叫了幾聲,終於清醒了。
現在抓她的人,居然是沈逸洲!
而且,沈逸洲的臉上爬著三條紅豔豔的血疤,看著比恐怖片還嚇人,這讓林夏的心理受了很大的刺激!
到底怎麽回事?
沈逸洲為什麽要抓她?
他又怎麽會毀容?
方競尋去哪兒了?
但很快,沈逸洲就解開了她大部分的疑惑:“媽的!你攀上秦家的高枝了,就想毀了老子?秦九派人給老子毀容,老子也不會饒了他的!你們這對奸夫淫婦,老子要你們陪葬!”
什麽?!
他的臉……是秦時予毀掉的?!
林夏驚得張大了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情緒波動不已。
她不相信,不信秦時予會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
而且,他和秦時予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秦時予就算再怎麽仗勢欺人,也沒必要針對他啊!
“沈逸洲,你冷靜點!你是不是誤會了?”
林夏覺得現在的沈逸洲像個瘋子,她說話必須謹慎,否則很可能讓自己更危險。
沈逸洲森然道:“冷靜?老子就是靠臉吃飯的!現在他媽一張臉都被劃得能當雕刻品了!你跟老子談冷靜?我告訴你,等秦九來了,也把他自己的臉劃成這樣,老子才能冷靜了!”
林夏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引出秦時予的人質!
林夏驀地想起,秦時予那語帶譏誚的一句話——我怎麽可能喜歡林夏那種檔次的女人。
他不喜歡她,從前、現在、以後,都不喜歡。
所以沈逸洲拿她當威脅,想讓秦時予上當,這種想法何其可笑?
林夏苦笑著搖頭道:“你錯了,秦時予不會救我的。我和他沒有什麽關係。你如果真的恨他,放我走,我支持你去告他故意傷害罪。”
“嗬嗬,可愛的小夏,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這麽天真呢?秦九是什麽人,就這麽幾條刀疤,你以為我能告得倒他?恐怕他還沒倒,老子先讓人做了!別他媽廢話了!不會救你?哈哈哈!等著瞧吧!”